裴允辙看看他，说：“耳尖都被冻红了。”
燕晏无声看他一眼，仿佛在说，不！解！风！情！
两人在露台看了会儿星星。
目光越过私人庄园，还能在地平线的边缘望见城市的灯火星河。
燕晏：“裴老师，谢谢你啦，我很开心这个生日。”
裴允辙：“……，每个生日都值得开心。”
也许是刮过的风轻，又或许是裴允辙的声线令人着迷，当时的燕晏转头，就这么望着他俊挺的侧颜，心动了。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裴允辙的呢？
看了眼手表，还有最后十分钟。
燕晏一上头，把先前想了半天的理论全抛置于脑后，干脆问：“裴老师，你能满足我一个愿望吗？”
裴允辙回望他：“什么？”
“我想早恋。”
裴允辙一愣。
燕晏语不惊人死不休：“就是我喜欢你，你能和我在一起吗？”
裴允辙：“……，不可以。”
空气好像停止了流动。
燕晏：“……哈哈哈哈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回复。裴老师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尊重你的选择。”
事后。
燕晏压根记不住当时裴允辙在冷漠无情的说完那句话后，发生了什么，自己又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他只能清晰感知到自己的心脏从滚烫，猛地一下扎进冰凉的湖水中冷却下来。
裴允辙就这么拒绝了自己。
脑袋里的恶魔和天使又再次出现了，但燕晏这次并没有让它们停留多久，而是直接丢了出去。
他太累了。
他不愿去想裴允辙的看法了。
他只想睡觉。
泪水洇湿了一点枕头。
只是一点。
*
隔天起来，燕晏收到了裴阿姨补上的生日礼物，一条围巾。
裴阿姨抱歉地说：“看我的记性这是怎么了，明明早就准备好了，昨天却给忘了。”
燕晏：“谢谢裴阿姨，这围巾深红色的还蛮好看！”
裴阿姨笑笑：“这哪是围巾好看，明明是你好看嘛。真不错——允辙，你刚好下来了，待会送小晏去学校吧。”
燕晏一僵。
他特地起这么早的，裴允辙怎么也起了？
裴阿姨：“昨晚你还加班都没陪小晏过生日，早上送他去学校就当弥补一下咯。”
透过玻璃，燕晏在折射的光影中看见身后的裴允辙在望向自己。
他抓了抓手指，放轻松，说：“好啊，那早上就麻烦裴大哥送我去学校吧。”
原本还祈求他会随便找个理由搪塞拒绝过去，没想到裴允辙老好人，回答：“……，好。”
在车上，燕晏只能用两个字形容就是，尴尬。
非常的尴尬。
他好像失去了和裴允辙聊天的能力，试图回忆平时他们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的相处方式，燕晏也记不起来了。
只能祈求时间快点过去。
原本车内大家安静如鸡还能相安无事，眼看学校快到了，裴允辙突然问：“今天有考试？”
燕晏只能干巴巴回复：“嗯，基本每天都有。”
裴允辙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也欲言又止，蹦出个：“那好好加油。”
完全一个没事人的样子。
燕晏有点不开心了。
但还是要表现的豁达，像个乖乖小孩子。
因为有裴允辙这个榜样放在前面，燕晏也当做没事人，愉快的把十八岁前一个月给度过。
元旦放假三天。
燕晏和同学一起出门玩，准备跨年，但路上走一半，却突然被周寻觅和陆林给截胡，抓到了一个辟无人烟的地方。
周寻觅看了眼陆林：“你确定吗？”
陆林坚定而决绝地点头：“我确定。”
周寻觅：“好！”
燕晏：“……，你们在干嘛？”
周寻觅问：“燕晏你是不是受了情伤？”
燕晏抬头，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周寻觅：“居然真的是！”
陆林则是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周寻觅：“不是吧，晏崽，你脱单火速啊，现在还快进到了被渣女甩了！”
燕晏眼皮一跳，闷声闷气：“没脱单，他也不是渣女。”
周寻觅吐槽：“都这个时候了，你没必要装傻了，还为那种女的开脱！晏崽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埋藏在心底，假装看不见的洪水，阻挡它们的堤坝墙面终于出现一条缝隙，抵挡不住。
燕晏只好全招了：“他不是女生……”
……
……
周寻觅瞳孔地震：“什么？！居然真的是他？！！！我就说你怎么老和裴灏他哥走那么近，原来你喜欢他啊？”
陆林则是过来人的拍拍他肩膀，老神在在说：“你小声点。”
周寻觅：“我只是震惊了，你不感觉很意外吗？……燕晏喜欢的居然是裴允辙？咳，其实光看你们两个的长相身份，适配度确实蛮高的，但对方可是裴灏的哥哥啊，你不怕他也有什么坏心思吗？”
燕晏则斩钉截铁为他说话，“不会，裴允辙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
周寻觅插一刀：“知道为人，那你还被拒绝了？”
燕晏：“……”
陆林作为唯一一个有恋爱经验的，犹如闪烁着救世主的光芒，冷静十足的给燕晏提建议：“既然你说他跟没事人一样，和平常没什么区别，那就代表他对你不讨厌！不反感！代表你还有机会，只要主动出击的话，就能十拿九稳！”
燕晏：“主动出击？主动出击什么？”
陆林：“你傻啊，就直接追他啊！你不是说你们之前只是朋友吗？凡事都要讲个循序渐进，虽然你长得好看，但不代表你就可以跳出规则之外，你告白之后就要开始追求，顺序不能乱，懂了吗？”
燕晏犹豫：“你这……靠谱吗？会不会太打扰人了？”
陆林：“怎么不靠谱了，我和我女朋友就是我主动追过来的！”
燕晏开始思考。
显然，他动摇了。
可是，为什么要他主动？不能是裴允辙？他不主动，那肯定就是还不够喜欢自己。
斤斤计较.jpg
【📢作者有话说】
开会手机没静音。
罚款ing的老板裴允辙：燕晏怎么没打电话给我呢？
第89章
89
燕晏明白陆林说的道理。
在裴允辙的视角来看, 他一直和自己以朋友相处对待，突然有一天对方毫无预兆地告了白，换谁也会困扰吧。
燕晏没奢求过裴允辙能同样喜欢自己, 只是搞得现在相处有些微妙。
果然, 燕晏觉得自己当时冲动了。
周寻觅添油加醋：“或许人家只是拿你当弟弟？毕竟裴灏那样对你, 现在还被送到了封闭学校, 多少也会有补偿心理吧。”
燕晏瞥他一眼。
周寻觅嬉皮笑脸的安慰：“好啦好啦，我就说说嘛。还是那句老话，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草呢？”
“姜帅在酒吧订了个卡座, 晚点的时候你一起来吧, 反正都成年了，难得元旦放了三天假, 就当出去望望风，见见世面。”
燕晏说：“算了, 回学校的时候还要考试, 晚上熬夜就太累了。”
周寻觅说：“今晚熬夜，那你明天补觉呗, 反正后天才返校。”
也有道理。燕晏想了想，见他忧悒了下, 周寻觅一拍大腿，一锤定音：“好，看你这样应该是同意了，那就这么说定了！”
燕晏不喝酒，也不抵触去酒吧, 就当是去陪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