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医生立刻做出判断。
关棋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将许知意轻轻放在冲过来的担架上。
“先看她。”
他的声音已经气若游丝。
“你中枪了!”
医生看到他背后的伤口,脸色一变,“必须马上处理!”
不由分说,几个护士迅速将关棋也扶上了另一个担架。
“关棋!”
许知意挣扎着想起来,却被护士按住。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关棋被抬上担架,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看着他紧闭的双眼,看着他身上那刺目的血迹。
“关棋!你醒醒!关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与恐慌。
担架被迅速抬上救护车。
车门,在她眼前重重关上。
救护车的鸣笛声撕裂夜空,又在抵达医院急诊通道时戛然而止。
冰冷的金属推床轮子,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急促而刺耳的滚动声。
关棋被飞速推向抢救室,身后留下一道断断续续的血迹。
第238章 受伤
许知意被安置在另一张床上,但她的目光死死追随着关棋的身影,直到那扇标着抢救室的大门在她面前无情关闭。
“伤者枪伤,子弹在左后肩胛骨下方,失血量大,血压持续下降!”
护士急促的声音在门内响起,又被迅速隔绝。
走廊里弥漫开浓重的消毒水气味,冰冷而刺鼻。
许知意坐在冰凉的观察床上,护士正在给她处理一些皮外擦伤和脖子上的掐痕。
但她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所有的感官,都凝聚在了那扇紧闭的门上。
刚才那一幕,如同慢镜头,在她脑海中反复回放。
他旋身的动作。
子弹入肉的闷响。
他背后迅速洇开的血色。
还有他强撑着对她说的“别怕”。
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手背上,冰凉一片。
脚步声急促响起。
叶桉带着一个穿着白大褂,面容沉静、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过来。
“哥!”
叶桉看到坐在那里的许知意,眼神复杂。
“她怎么样?”
中年男人,也就是叶桉的哥哥,本市最有名的心胸外科专家叶均,目光快速扫过许知意脖子上的痕迹,又转向了抢救室的大门。
“病人情况危急,我进去主刀。”
叶均的声音冷静而专业,听不出太多情绪。
“叶桉,你给我做一助。”
“好!”
叶桉立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他知道,能让他哥亲自上阵,并且点名要他这个经验丰富的弟弟做一助,情况绝对不容乐观。
叶均没有再多说,转身快步走向更衣室。
叶桉深深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许知意,又看了一眼陪在她身边的陈景尧和李成屹,最终还是跟着他哥走了进去。
抢救室的灯,亮了起来。
红色的,像一道不祥的烙印,映在走廊尽头白色的墙壁上。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在寂静的走廊里缓慢爬行。
许知意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甲深深嵌入手心。
陈景尧和李成屹处理完伤口,沉默地守在她身边。
厂房里的混乱和血腥还历历在目,此刻医院的寂静更添压抑。
没有人说话。
只有墙上时钟秒针走动的声音,嗒,嗒,嗒,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一夜无眠。
走廊的灯光从惨白变得熹微,窗外的天色由墨黑转为鱼肚白。
抢救室的灯,终于熄灭了。
门被推开。
叶均和叶桉走了出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许知意猛地站起身,踉跄了一下,被陈景尧扶住。
她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
叶均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
“子弹取出来了,很惊险,离心脏只有几毫米。”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失血过多,加上冲击力造成的内脏损伤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但是。”
叶均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紧张的脸。
“情况还不稳定,需要立刻转入ICU观察。”
重症监护室。
这三个字,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虽然暂时脱险,但远未到可以放松的时候。
关棋被护士从抢救室推了出来,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脸上罩着氧气面罩,依旧处于昏迷状态。
他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毫无血色。
许知意看着他被推向那个象征着危重病房的区域,眼泪再次决堤。
她想跟上去,却被护士拦住。
“家属请在外面等候,ICU有探视时间。”
冰冷的规则,隔开了生与死的距离。
不久之后,警察来了。
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官,表情严肃。
他们先是向陈景尧和李成屹了解了废弃厂房发生枪战和绑架的大致情况。
随后,一名警官拿出了一个证物袋。
袋子里,是一枚沾着暗红色血迹的弹头。
是从关棋身体里取出来的那枚。
“根据初步弹道分析。”
警官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枚子弹,出自一把瓦尔特PPK手枪。”
瓦尔特PPK。
这个型号,让陈景尧和李成屹的脸色同时微微一变。
这不是市面上常见的型号。
更重要的是。
警官继续说道:“这种型号的枪支,管控极严。我们数据库里有记录的,私人持有者不多。”
“其中一把的登记信息。”
警官翻看着手里的记录本,缓缓念出一个名字。
“关宏山。”
关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