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清晨特有的沙哑。
“感觉怎么样？”
许知意点点头，声音还有些虚弱。
“好多了。”
关棋没再多问，转过身继续忙碌。
很快，一份看起来就分量十足的早餐被端了出来。
不是清粥小菜。
而是一大盘香气四溢的洋葱牛肉滑蛋，旁边配着烤得微焦的吐司，还有一杯温热的牛奶。
那牛肉的香味霸道地占据了整个空间，勾引着人的食欲，却也让刚经历过一场“浩劫”的胃有些负担感。
许知意看着眼前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食物，有些傻眼。
“这么多……”
她平时早餐吃得不多，更何况昨晚折腾了一宿，现在并没有太强烈的饥饿感。
“吃完。”
关棋将餐盘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语气不容置疑，像是在下达命令。
他拉过一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那眼神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许知意拿起叉子，有些犹豫地叉起一小块牛肉。
牛肉很嫩，带着洋葱的甜味和黑胡椒的微辣，味道确实不错。
但她的胃口实在有限。
吃了大概三分之一，她就觉得饱了。
“我吃不下了。”
她放下叉子，小声说道。
关棋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太少了。”
他拿起她放下的叉子，又叉起一大块牛肉滑蛋，直接递到她嘴边。
“张嘴。”
许知意的脸颊微微泛红。
这动作太亲密了。
她下意识地想躲开。
“我自己来……”
“快吃。”
关棋的语气加重了几分，眼神里的坚持让她无法忽视。
他昨晚查了一夜的资料，知道她这种情况需要补充营养和热量，尤其是蛋白质和铁。
这些牛肉，是他特意早起去买的新鲜食材。
许知意看着他固执的神情，还有那双深邃眼眸里隐藏的担忧，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
虽然方式有些……霸道。
她微微张开嘴，认命地将那块牛肉吃了下去。
关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继续投喂。
一口接一口。
仿佛要把她昨晚流失的元气，全都用食物填补回来。
许知意从最初的抗拒，到后来的麻木，最后只剩下一种撑得快要走不动路的感觉。
她感觉自己的肚子像吹气球一样鼓了起来，圆溜溜的。
“真的……真的吃不下了……”
她捂着肚子，求饶般地看着关棋。
关棋审视着她，又看了看盘子里剩下的最后几口。
他没再坚持喂她，而是自己拿起叉子，将剩下的食物快速解决掉。
吃完早餐，关棋看着许知意依然有些苍白的脸色，沉声道。
“去医院检查一下。”
昨晚她疼得那么厉害，他不放心。
许知意本想说不用，已经好多了。
但对上关棋不容置喙的眼神，她还是点了点头。
关棋开车，两人来到附近的医院。
挂号，排队。
许知意坐在候诊区的椅子上，感觉胃里满满当当，坐着都有些难受。
她忍不住轻轻揉了揉自己圆滚滚的小腹。
“你好，许知意是吗？到你了。”
一个年轻的女护士走过来叫号，目光落在许知意身上，又在她的小腹上停留了片刻。
护士的眼神带着几分了然和善意。
许知意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想把外套拉紧一点，遮住自己过分饱胀的肚子。
她跟着护士走进诊室。
医生是个看起来很和蔼的中年女医生。
“哪里不舒服？”
医生一边问，一边示意她坐下。
许知意还没开口，跟在她身后的关棋已经替她回答了。
“她昨晚痛经很严重，脸色白，出冷汗，麻烦您帮忙看看。”
关棋的语气很平静，但内容却让许知意瞬间红了脸。
当着一个陌生男人的面，讨论这种私密的问题，让她窘迫得脚趾都蜷缩起来。
女医生闻言，目光温和地看向许知意，又扫了一眼她明显隆起的小腹。
“几个月了？”
医生随口问了一句，语气十分自然。
“啊？”
许知意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医生问的是什么。
“我是问你怀孕几个月了？看肚子，得有三四个月了吧？”
医生指了指她的肚子，笑着说。
“孕早期反应大，加上痛经，是会辛苦一点。你先生很体贴，还知道带你来检查。”
医生显然把关棋当成了她的丈夫，又把她吃撑了的肚子当成了孕肚。
许知意：“！！！”
她的脸颊瞬间爆红，像是煮熟的虾子。
“不是……医生你误会了！我没有怀孕！”
她急忙摆手解释，声音都带着一丝慌乱。
“我这是……这是早上吃撑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丢人了！
都怪关棋！非要逼她吃那么多！
女医生和旁边的护士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都露出了忍俊不禁的表情。
“哦……这样啊，不好意思，看错了。”
医生连忙道歉，但眼底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站在一旁的关棋，嘴角似乎也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仿佛有星光闪过。
许知意窘迫得无地自容，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经过一番检查，确认只是单纯的痛经，并没有其他问题后，医生给她开了些调理的药。
走出诊室的时候，许知意几乎是低着头落荒而逃。
刚才那位护士和其他候诊病人的目光，让她感觉如芒在背。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从昨晚关棋抱着她离开江边，到他照顾她一夜，再到早上逼她吃下那么多东西，带她来医院……
在外人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恐怕早就超越了普通朋友的界限。
连医生护士都下意识地把他们当成了一对。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
脸颊的热度，久久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