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紫嘉:怎么办?怎么办?!在走廊碰到晨曦姐姐了,大嫂邀请她一起过来玩牌!
喻衍洲:啊?我姐也来了?什么情况啊!
文紫嘉:我怎么知道?
喻衍洲收到消息时也是一脸震惊,还没来得及和文时以备案一下,三人和端着酒服务员已经推开了包厢的门。
文时以还有些工作没有完全处理好,正站在隔门外的阳台上打电话,完全没有察觉屋内的新情况。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不认识喻晨曦的,也没有不知道喻晨曦和文时以曾经的关系的,一时间,谁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晨曦姐姐怎么来了?你喊来的?”罗意璇小声地问了一嘴。
“我冤枉啊!晨曦姐今晚在庭悦应酬,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和大嫂认识的,大嫂邀请她来的......”文紫嘉无奈地坐下来,看着文时以还在打电话,心里快急冒烟了。
“姐,你要不要喝点什么?”喻衍洲主动询问了一下。
“不用了,喝茶就好了。”喻晨曦倒是神色如常,没什么紧张的。
进来的时候,她朝着阳台上瞟了一眼,捕捉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心跳慢了半拍。
不用刻意回想,她也记得。
和他商量决定解除婚约的那一天,也是在庭悦。
也是这样一个寒冷得透顶的冬天。
牌已经上齐了,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就绪,大概又过了五分钟的功夫,文时以终于结束了这通工作电话。
拉开隔门重新回到包厢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儿,抬眼扫了一圈,很容易便瞧见了屋子里多了个人。
丛一端着刚刚她亲自指导的那杯酒,坐在沙发的扶手边,单手在后做支撑,半仰着头始终没说话,看不出来喜怒,也摸不透此刻心情。
也不过惊诧了一瞬,文时以便快恢复平静的神色,礼貌地和喻晨曦打了个招呼,简单说了句好久不见,便走回丛一的身边,旁若无人地询问起她手中的那杯酒。
“调到喜欢的了?”
丛一的目光从橘黄色液体上挪开,来回在文时以身上游荡,翘着左腿,脚尖来回虚浮地轻点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在整个安静的包厢里显得格外渗人。
大概沉寂了有足足十几秒的功夫。
这十几秒,丛一的脑海里想了很多。
她想过文时以以前的这位未婚妻可能漂亮曼妙,可能温柔懂事,可能是个世家名媛,却没想过,是喻晨曦这样明艳大气,一看便是狠角色的女人。
说实话,有一种女版文时以的感觉。
“调到了。”丛一懒散地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随手将漂亮的水晶杯放在手边的茶几上,“回来的时候碰到朋友了,便邀请了Catherine一起,但我刚刚才知道你们是旧识,你不介意吧?”
丛一明显的话里有话。
刚刚那杯酒度数不高,喝完一整杯下来以丛一的酒量也根本不会醉,只是眼下拷问文时以这两句的话的功夫里,她微微眯起眼,不带笑意也不生气,神色沾染了几分一边落地灯的橘黄魅色。
“不介意,你想邀请谁都可以,你高兴就好。”
文时以并没说什么,反而在丛一放下酒杯后主动靠近,伸手挽住了她的腰,稍微用力,将她从沙发的高扶手上抱了下来。
这一举动,所有人都看见了。
包括喻晨曦。
她和文时以认识这么多年,顶着名义上的婚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
如果没记错,她们才认识,不到两个月而已。
文时以对喻晨曦到场的表现丛一暂时满意,又多看了他一眼,没再继续发难。
“OK,你不介意就好,走吧,打牌去喽。”
算上喻晨曦,围绕着牌桌坐下来是七个人,刚好是6—9人的黄金桌。
首轮是文紫嘉做BTN(庄位),坐在她左侧的喻衍洲担任SB(小盲)先行动。
荷官将五十二章无鬼牌洗干净,开始顺着发牌,等到首轮发牌结束,第二轮翻牌发公共牌前,荷官依规烧掉了一张,大家陆陆续续开始下注跟注,连着三轮下来,直到最后仍有超过两人未弃牌,开始摊牌比较大小。
今天没费时间费力气地算分算钱,自家人便以罚酒做赌注,如果杀到第六轮的有两人,便比较牌面大小,输的那个罚一杯纯Tequila(龙舌兰酒)。
大概是丛一夫妇俩和喻晨曦心思都不太在牌面上,连着三局下来,头两局都是谈裕赢,第三局喻衍洲赢。
这样的局面持续到了喻晨曦做BTN的时候。
“一一,你专心一点喔,这不是你水平啊。”罗意璇在某轮丢牌下注的时候,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是啊,大哥,你也一局都没赢呢,我的德扑是你教的哎!”文紫嘉跟着附和。
喻晨曦始终没开口。
因为文时以的德扑,是他们在美留学工作那些年,她教他的。
只不过不是这种朋友相聚的场合,应酬需要罢了。当时有个比较难缠的华人客户,酒不爱喝,台球不太打,就喜欢玩各种纸牌。
文时以向来不喜欢这种繁杂社交场合里需要的各种花花把式,让他学可以学好,但非必须他不会去碰。
今天愿意来,只是觉得丛一喜欢,他陪着。
喻晨曦提起精神,开始强迫自己将全部的精神投入在牌桌上,开始计算着下注,观察着牌桌上每个人细微的动作。
在第四轮River(河牌)的过程中,在所有人下注结束,她仔细算过后,下了最小的4。
喻晨曦这一注下完,牌桌上看清时局,该弃牌的便都弃牌了,只剩下丛一没有松手。
其实这轮,丛一也用心了,只是被发到的牌差点运气,喻晨曦又在庄位,可以纵观全局后发制人。
她猜喻晨曦手里大概率也剩下的是一套同花顺,而且Kicker(踢脚)应该比她的要大不少。
按道理,这局,她也应该弃牌了。
可她又实在不甘心。
捏着手里的牌,抬眼,正好对上喻晨曦审视的目光。
她大概是拿准了丛一会弃牌,看向丛一的瞬间,眼里带了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像是即将胜利者准备清算盘点的喜悦。
见丛一迟迟不做决定,她也不急,只是将手中的牌扣起来放在手边,始终看着丛一安静地等着。
最终丛一还是固执地选择了不弃牌。
自然,亮牌的时候,也不出所料,她的牌要小过喻晨曦。
她输了。
“丛小姐,Tequila太烈,随便玩玩,不用太当真。”喻晨曦丢掉了牌,顺手摩挲了一下食指上的那枚鸽血红戒指,风轻云淡地讲了一句。
“愿赌服输,一杯酒而已,还不至于赖账。”丛一盯着暗红色绒面桌布上散乱的一副牌,目光久久凝结在刚刚握在喻晨曦手里的那张红桃A上。
她知道大概率牌比喻晨曦小。
但她还是想赌一赌。
玩牌嘛,有输有赢,敢赌也输得起。
也没什么。
丛一正欲拿起服务生端来的满杯Tequila,凑到嘴边的时候,忽然被坐在身旁的文时以拦了下来。
她抬眼看向他,正巧撞上了他灰蓝色眸子。
“你身体刚好,喝烈酒伤身。”
文时以无端想起了那一晚在港岛的最后一夜,她憔悴破碎地站在风雨里时的模样。
他知道她酒量不差,也素来有喝烈酒麻痹痛苦的习惯,见过她红酒,威士忌,香槟来者不拒,但到了京城,新的生活已经开始。
鸡尾酒果酒随便喝喝,小酌怡情,烈酒的话,算了。
心理咨询他已经在帮她联系,如果可以,他希望以后丛一都不要再碰这种烈酒。
“可是我输了。”丛一与他对视愣了片刻,转瞬凤眼里荡漾起笑意,鲜艳的红唇微微挑起,旁若无人地开口提出要求,“要不然,老公,你替我喝?”
这是她第一次直言叫他老公。
这个陌生又太过亲密的称呼,在场所与人都听到了。
文时以望着她,明知晓她这声老公有不怀好意的成分在,他还是从中品味出一丝娇嗔,心不免波动了几分。
丛一根本也不在乎周围有谁,他们心里怎么想,这一刻,就是很想很想考验一下文时以,面对她输牌给他前未婚妻这件事,他该当如何。
“大嫂,那个,我大哥他......”文紫嘉帮着解释。
“好。”
没等文紫嘉说完,文时以先接下了丛一的话,扶着她的手,接过了那杯酒,然后在所有人注视下,一口饮尽。
“大哥!”
文紫嘉眼见着文时以一口喝完了那杯酒,吓得差点直接站起来。奈何牌桌上谈裕和罗意璇也在面不好直言原因,一边的喻衍洲赶紧拉住她。
喻晨曦也看着,她怎么也没想到,文时以竟然会替丛一喝了那杯酒。
不过是个游戏的小惩罚而已,他竟然由着她较真,还替她挡了酒。
酒也喝过了,上轮牌局也结束了。
文时以放下酒杯,将那口烈酒咽下,强忍着辛辣入喉的不适,柔声问了一句:“喝完了,还玩吗?”
“再来一局吧。”
“好。”
本来事不想再玩下去的,兴致没了就是没了,输赢都是其次。
只是刚刚她输了,文时以替她喝了这杯酒,她想要赢回来。
这一次,由文时以做庄位,但在第四轮的时候他选择了弃牌。
丛一心无旁骛,手气也跟着上来,仔细计算了场上所有人的牌面。
最后一轮过后,又剩下了她和喻晨曦。
这一次,她笃定得很。
喻晨曦必输无疑。
因为她手上这套是非常非常罕见的皇家同花顺。
不可能有人的牌可以大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