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瞳也除了眼睛,整张脸都毁了,满是蜈蚣似的疤痕血管。
宋荣当时被吓了一跳,这也怪不得秦雅叫他怪物。
本来宋荣以为自己看错了,毕竟蓝眼睛的人虽然稀少,但也不是没有。
可经过查看,瞳也脖颈间确实有黑色令牌。
二者已联系,这下能肯定了,瞳也就是小少爷。
宋荣本以为是上天怜他,却不想他却找不到那群人了,一切就像是没发生过。
就连问了市长,也是闭口不言。
宋荣褶皱的脸上带着谄媚,“宋某一直想联系上你们,但是人微言轻,这一等就是二十年。”
沈澜将手从他肩膀上挪下,姿态散漫的起身,眼睑耷拉着。
二十年前啊,那就只有是那个男人的要求咯。
他重新回到躺椅上,翘着腿漫不经心开口:“当年见到我弟弟的时候,可见到他身边有别人?”
宋荣被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整的有些慌,一听到这个问题更慌了。
“有、有啊,有个跟班丫头,这丫头竟然对尊贵的小少爷进行辱骂欺打,我就将她赶了出去。”
他越说越起劲,唾沫横飞,完全沉浸在自己想象的世界里。
“您是不知道,这丫头粗鄙不堪,没有规矩,说话不清不楚,不像小少爷,吐字清晰,天资聪颖。”
种种迹象,都表明,瞳榆是个蠢笨没受过教养的仆人。
宋荣从一开始就是看不起瞳榆的,收她当女儿他觉得掉价。
瞳也小时候很是聪明,明明才五岁,却精通各国语言。
而瞳榆小时候就知道吃,大字不识一个。
瞳也小时候性子就冷,眼里全是冷漠和清傲。
而瞳榆就没点少爷小姐样,傻兮兮的见人就笑。
沈澜闭着眼,听着老不死的东西巴拉了一大堆自认为的事情
扯了扯唇。
在沈家,只有奴,才会被从小训练。
自愿签下合约后,他们将从小失去自由,没日没夜的接受各种训练。
而瞳也,是他们为瞳榆精心挑选出的奴。
或者说,保护者。
他自出生时就被盖上了瞳榆的印章。
就像嘻嘻哈哈,是他最忠诚的信徒。
正午的阳光格外刺眼,沈澜扬起手臂。
黑色令牌被他高举起,繁琐神秘的图腾格外明显。
呵呵,见到这东西,还真是不开心呢。
其实这些图腾也是字,是沈家这种隐世大族独有的传承。
‘奴。’
这是令牌上图腾的念法。
“那我弟弟呢?”沈澜开口。
暗处的嘻嘻哈哈竖起了耳朵。
总算问到宋荣想回答的了,他叹了口气,脸上有些沧桑。
“哎,我在这边的公司被资本打压的不成样,小少爷黏我黏的紧,我怕他出事,就把人送去了海岛。”
沈澜打了个哈欠:“是什么资本敢打压你?”
宋荣面色激动了起来:“是祁钺!您是不知道,当年欺负小少爷的女仆嫁给了祁钺!二人合起伙来欺负我。”
他边说边捂脸哭了起来,还指了指抱着纱布的胳膊。
“您看看,这就是那个女仆打的,她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个消音枪要杀了我啊!”
沈澜倒真的起身去看了,面色玩味起来:“这女仆真是太过分了,你想怎么解决她?”
宋荣眼里跳跃着兴奋的光:“必须让她的手脚也挨一遍枪子!然后再狠狠地打她脸,将她像狗一样关起来饿个几天!”
第44章 沈弋
嘻嘻哈哈在暗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老头儿好想法。
沈澜在躺椅上伸了个懒腰,唇边笑容蓦地绽放出一丝狠意。
“那就——”
他刚开口,便被女孩清灵灵的声音打断。
“沈澜,你在哪儿啊,我饿。”
瞳榆人生最重要三元素:钱,吃,睡。
嘻嘻哈哈如猛虎出笼,快速扑倒宋荣。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抓了把泥塞他嘴里,然后拖进灌木丛。
沈澜神色莫测,眼里带上些恶劣。
“怎么了,尊贵事多的女王大人?”
瞳榆丝毫没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骄矜地昂起下巴:“朕的保镖, 朕饿了。”
沈澜将桌面上的一碟点心推了推,拖着腔调:“吃吧。”
瞳榆嫌弃:“我不吃这个,又噎又不好吃。”
沈澜倒是自己掰了点吃。
入口即化,唇齿留香,微微甜。
他瞧着瞳榆,点评了句:“山猪吃不了细糠。”
说起这个,瞳榆眼睛一亮:“我看好了一头肥乳猪,你让嘻嘻哈哈给我烤了吧。”
沈澜嘴里的糕点硬是没咽下去。
在草丛里被嘻嘻哈哈捂住嘴的宋荣瞪大眼,死命挣扎。
怎么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
瞳榆舔了舔唇,口水都要出来,“不不不,我要吃两只乳猪,一只烧烤,另外一只清炖,记得切半个给我红烧。”
猪圈那边很应景的发出几声惨烈的猪叫。
沈澜越听越挑眉,喉结轻滑了下:“你倒是会吃。”
瞳榆骄傲,桃花眼睨他:“这两只猪是我的口粮,山猪吃不了细糠,你吃你的点心去。”
她很爱穿裙子,今天选了件鹅黄长裙,在阳光绿树的映衬下格外美好纯真。
沈澜嘴里叼着颗紫葡萄,眼中戏谑:“小山猪。”
瞳榆朝他竖了个中指,“快点!让嘻嘻哈哈麻溜的,不然就开了你。”
看着远去的人,沈澜心情极好地又吃了个草莓。
啧,甜的发齁。
灌木丛里的宋荣被松开,他躺在地上还有些呆愣。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必须让她的手脚也挨一遍枪子!然后再狠狠地打她脸,将她像狗一样关起来饿个几天!”
沈澜剥着葡萄,嘴里将他的话完完全全复述。
宋荣浑身发冷。
但他心里还存在着一丝侥幸,如果这位不知道瞳榆就是女仆?如果这位不知道他说的是瞳榆?
沈澜舔了舔唇,忽的拿起枪。
“啊!……唔唔唔!”
宋荣惨烈的尖叫仅发出了一声,就被嘻嘻死死捂住了嘴。
哈哈更是抬手掐上他脖子, 禁止他发出一点声。
几息之间,他的手脚,胳膊大腿,纷纷多了个血淋淋的窟窿口。
沈澜缓缓起身,殷红似血的唇轻翘。
明明是笑着,却让人仿若置身冰窖,噤若寒蝉。
“脸就不亲自打了,脏。”
他迈步走来,对浑身是血的人道:“像狗一样把你关进笼子里?本座觉得可以改成猪圈。”
宋荣嘴里发出‘嗬嗬’声,血窟窿的手臂缓缓伸过去。
不是这样的,不是!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沈澜抬腿,重重碾碎他的手骨,睥睨狂傲的话随着落下:“本座的妹妹岂容别人欺负?”
宋荣手废了,但他还是拼命地往前爬。
血痕拖了满地,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
可沈澜已经走了,他无论如何都碰不上他的一丝衣角。
就像他这个人,从此只能待在猪圈里,永远也爬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