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慧婷在一旁脸色也不好看，都不哭了。

　　杨佩云的目光在丈夫和女儿之间游移，“小汐，毕竟都是一家人，有要是能好好谈一谈的话……”

　　杨佩云还是不想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她为乔汐考虑到以后的生活。

　　但林姨早就看明白了，乔振海根本就靠不住，一点都指望不上。

　　只有杨佩云还在一旁对乔振海还抱有希望，这很愚蠢，但也不能全怪到她身上。

　　林姨拉了拉杨佩云的衣袖，示意她不要掺和这个事情。

　　乔振海趁机插话：“就是些小误会！”

　　他快步走到杨佩云身边，扶着她的肩膀：“佩云，你劝劝小汐，一家人何必闹成这样？”

　　乔汐看着父亲虚伪的表情，胃里一阵翻腾。

　　“小误会？”乔汐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提高，“乔明景绑架唐月下药强奸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是‘小误会’？”

　　乔汐说着又想起唐月躺在地上凄惨的模样，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要不是警察及时赶到，唐月她……”

　　话说到一半，她哽住了，眼眶泛红。

　　杨佩云倒吸一口冷气，捂住嘴后退了一步：“下药？乔明景他……怎么会……”

　　原来唐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前乔汐瞒着她，就说有点事，但是没有想到是这种事情。

　　杨佩云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为自己刚才的心软感到后悔。

　　唐月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被乔明景给糟蹋了。

　　真的是造孽啊，她顿时理解了为什么乔汐一定要把乔明景送进去了。

　　乔振海脸色大变，急忙辩解：“不是的！明景不是那种人！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的！”

　　乔振海依旧不死心，还在替乔明景辩解，他的声音越来越尖厉，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佩云，这唐月和明景还是认识的，就是两人玩的有点大了，你劝劝小汐……”

　　乔汐感觉杨佩云的情绪有些激动。

　　乔汐走过去推开乔振海，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杨佩云，狠狠瞪了乔振海一眼：“妈，您别激动，放平呼吸。”

　　她给杨佩云倒了杯温水放进杨佩云的手里，但水杯在她手中轻轻晃动。

　　“小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汐在母亲身边跪下，握住她冰凉的手。

　　“妈……”她的声音哽咽了，“唐月她……被乔明景……”

　　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唐月现在在医院。”乔汐最终说道，声音低沉，“她……试图自杀。”

　　杨佩云捂住嘴，眼泪瞬间涌出：“造孽啊……”

　　乔振海还是不愿意放弃说服杨佩云，他趁机走过来，蹲在杨佩云另一侧。

　　“佩云，这中间一定有误会。明景那孩子虽然爱玩，但绝不会做出这种事。肯定是唐月勾引他在先……”

　　“闭嘴！”

　　乔汐猛地抬头，眼中的怒火几乎化为实质，“你怎么敢在我妈面前说这种话？”

　　“这件事我必须追究到底。”乔汐直视面前的乔振海，神情怨恨，“就是为了报复，要给唐月一个交代。”

　　杨佩云看看乔振海，又看看女儿，泪水模糊了视线：“乔振海，如果乔明景真的做了这种事……那是犯罪啊……”

　　“佩云！”

　　乔振海试图抓住杨佩云的手，被乔汐打开了。

　　乔汐冷笑一声：“又在打亲情牌？乔振海，你除了利用别人还会什么？利用我妈的病威胁我，现在又想利用我妈的善良来救你那禽兽儿子？”

　　“小汐，振海，你们别吵了……”

　　乔振海突然跪了下来，这个一向高傲的男人竟然老泪纵横：“小汐，爸爸求你了。明景要是进去了，他这辈子就毁了……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乔汐看着父亲跪在地上的样子，心中却没有一丝波动。

　　乔振海这个人，向来是冷漠的，现在这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不过又是一场表演。

　　乔汐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乔振海：“乔明景必须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乔振海的表情从哀求变得有些狰狞，他猛地站起来：“乔汐！你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一定会有你后悔的一天。”

　　他说着站起身挺直脊背，整理了一下衣服，不再像刚刚那么卑躬屈膝，而是拉起在一旁的江慧婷转身就走。

　　江慧婷本来还想再求一求乔汐，但是看见乔振海决绝的样子，也知道不可能了，失落地跟着乔振海离开了小洋楼。

　　两人离开后，杨佩云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跌坐在轮椅上。

　　乔汐立刻蹲下来抱住母亲：“妈，对不起，让您看到这些……”

　　杨佩云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声音哽咽：“小汐，妈妈对不起你……这些年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妈，我不后悔。”乔汐轻声说，“为了唐月，也为了我们自己，这次我一定要坚持到底。”

　　杨佩云点点头，擦去女儿的泪水：“妈妈支持你。但是……”她犹豫了一下，“唐月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乔汐深吸一口气，她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

　　“妈，您先坐下。”她轻声说，“我会告诉您一切，但您要答应我，不管听到看到什么，都要保持冷静，好吗？”

第232章 司景深的秘密。

　　杨佩云的手指触碰到照片边缘时，指尖猛地一颤。

　　照片上的唐月蜷缩在躺在地上，苍白的面容上布满淤青，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空洞得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她的手腕上还残留着勒痕，深紫色的瘀血在惨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

　　“这……这是……”

　　杨佩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她的手剧烈地颤抖着，照片从指间滑落，轻飘飘地掉在地上，却像是砸在她心上一样沉重。

　　乔汐弯腰捡起照片，指尖轻轻抚过唐月的脸。

　　她将照片重新放回文件袋，递给站在一旁的林姨。

　　林姨接过时，手也在发抖，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眶通红，像是下一秒就要冲出去撕碎乔明景。

　　“畜生！”

　　林姨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唐月多好的姑娘啊，她那么懂事，每次来家里都会帮我收拾碗筷，还总说……说阿姨做的饭好吃……”

　　她的声音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只能死死攥着文件袋，指节泛白。

　　乔汐缓缓蹲下身，单膝跪在杨佩云的轮椅前，伸手握住母亲冰凉的手。

　　杨佩云的手很瘦，骨节分明，像是枯枝一般。

　　乔汐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声音平静却坚定：“妈，这就是我一定要让乔明景进去的原因。”

　　杨佩云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她捂住嘴，肩膀剧烈地抖动着，无声地哭泣。

　　乔汐没有安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她慢慢平复。

　　“妈，别再替乔振海说话了。”乔汐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他心里早就没有我们了，他眼里只有钱、利益，还有他的儿子。”

　　杨佩云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乔汐，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她最终只是点了点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乔汐的手背上，滚烫得像是灼烧的烙印。

　　乔汐深吸一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妈，我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拖着不和他离婚。”

　　杨佩云的身体微微一僵，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被戳中了心事。

　　“但现在，您也看到了，乔振海根本不配做父亲，更不配做丈夫。”乔汐的声音带着劝说的意味，“你们还是……把婚离了吧。”

　　杨佩云怔住了，她看着乔汐，眼神复杂。

　　二十多年的婚姻，哪怕早已名存实亡，可真的要亲手斩断，她还是会有舍不得。

　　乔汐握紧她的手，声音柔和了几分：“以后，您有我。我们一起生活。”

　　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只剩下屋檐滴落的水珠，啪嗒啪嗒地砸在窗台上，像是某种倒计时。

　　杨佩云沉默了很久，最终缓缓点头，眼泪无声地滑落。

　　“好。”她轻声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确实应该，分开了。”

　　乔汐站起身，轻轻抱住她，杨佩云靠在她怀里，闭上眼睛，像是终于卸下了某种沉重的枷锁。

　　林姨站在一旁，悄悄抹了抹眼角，转身走向厨房，准备泡一杯热茶。

　　她知道，这个家，终于要迎来新的开始了。

　　……

　　季氏大厦顶层，落地窗外霓虹闪烁，车流如织，而室内却是一片冷寂。

　　他坐在手定制的牛皮座椅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张照片的边缘。

　　照片里的乔汐站在阳光下，眉眼弯弯，唇角带着他许久未见的明媚笑意。

　　那是他们结婚前拍的，她穿着一条浅色连衣裙，站在花园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像是镀了一层柔光。

　　而那天在医院见到乔汐，她瘦了许多，眼神也淡了，连笑都带着疏离。

　　甚至因为唐月的事情，乔汐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的不成样子。

　　季宴川的指节微微收紧，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的情绪。

　　他盯着照片看了许久，最终烦躁地“啪”一声将它扣在桌上，随后拉开抽屉，将它塞进了最深处，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不该有的情绪一并掩埋。

　　“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