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川刚才的好心情，此刻已经烟消云散。

　　姜小小的事情不仅仅关乎她的未来，更关乎他的责任和愧疚。

　　人在他的医院出事，等于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

　　如果当初他能多找些护工照顾，更早发现那个护士的异常，或许姜小小就不会遭受这样的痛苦。

　　季宴川站在栏杆旁，手里握着手机，眉头紧锁。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栏杆，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半晌，他拿起电话拨给了苏秘书。

　　电话那头，苏湘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疲惫。

　　“季总，那个护士做事情非常谨慎，她特意戴着口罩，穿着统一的护士服混进来的。医院的监控和人脸识别系统都查不到她的踪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苏湘已经在医院守着好多天，人都快要熬没了。

　　季宴川嗓音冰冷，声音里带着怒意。

　　“怎么可能查不到？医院不是有严格的出入登记吗？难道就没有一点线索？”

　　苏湘的声音里带着歉意。

　　“季总，我们已经查遍了所有的监控和记录，但那个护士似乎对医院的流程非常熟悉，避开了所有的监控死角。”

　　苏湘顿了顿，继续低声说。

　　“我怀疑，她可能是内部人员，或者有内部人员的协助。”

　　季宴川握着栏杆的手指猛地收紧，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他知道，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如此嚣张行事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可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姜小小下这样的毒手？

　　虽然这些年他得罪的生意场上的人很多，但是也不至于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手。

　　“继续查，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找到那个护士。”

　　苏湘连忙应道：“是，季总，我会继续追查的。”

　　就在这时，苏湘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哭闹声，夹杂着姜小小近乎崩溃的喊叫。

　　“我不要活了！我的腿没了，我以后怎么办？你们让我去死吧！”

　　季宴川的心猛地一沉，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屋内的方向。

　　浴室的门依旧紧闭，水声哗哗作响，乔汐还在洗澡，没有出来。

　　他压低声音：“苏湘，姜小小怎么了？”

　　苏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本来她是不想把这个情况告诉季宴川的。

　　“季总，姜小小知道自己的腿残疾以后，情绪一直非常不稳定。今天已经打过一次镇定剂了，但刚刚醒过来又开始哭闹，甚至想要自杀。”

　　“她每次清醒的时候就要哭喊着见您，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再给她打一针镇定剂。”

　　这段时间季宴川出差，行程非常忙碌，他说过没有非常紧急的事情，不要给他打电话。

　　突然失去一只腿不能自由行走，对姜小小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季宴川此刻有一丝心软，毕竟姜小小是他曾经的救命恩人，他不能看着不管。

　　他的目光看向卧室，犹豫了一下：“看好她，不能再让她出任何意外，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后，季宴川此刻的内心是有些挣扎的。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赶到医院，否则姜小小可能会做出更加极端的事情。

　　然而，乔汐还在浴室里，他不能就这样离开。

　　季宴川深吸了一口气，必须尽快处理好这些事情，否则他和乔汐之间的关系可能会因此受到影响。

　　这时，浴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乔汐穿着浴袍走了出来。

　　她的脸颊有些微红，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满足。

　　她看到季宴川站在阳台上，神情有些凝重，不由得皱了皱眉。

　　“季宴川，你怎么了？”

　　乔汐轻声问道，语气里带着关切。

　　季宴川回过神来，迅速将手机放进口袋，关上阳台的门走进卧室。

　　“没事，只是处理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乔汐闻言没有在意，转身进去浴室吹头发。

　　等她吹干头发再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季宴川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乔汐的面前。

　　乔汐一怔，愣愣地看着他。

　　“季宴川，你要出去？”

第145章 这一晚，季宴川一夜未归。

　　“公司突然出了点事情，需要我亲自处理，我得马上去一趟。”

　　季宴川的声音有些急促，脸上的神情看起来也很严肃，眉头紧锁。

　　他走上前，轻轻摸了摸乔汐的头发，动作温柔，眼神却游离。

　　乔汐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他，眼中带着不安和疑惑。

　　“公司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季宴川目光闪烁了一下，不敢看乔汐的双眼，转头回避她的问题。

　　他转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简单留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不用，不是什么大事，你先睡吧，我处理完就回来。”

　　说完，他转身快步走下楼梯，脚步匆忙急促，仿佛一刻也不想多留。

　　她张了张嘴，还想再问些什么，可季宴川的身影早已经走出卧室了。

　　乔汐久违地感到局促，呆站在原地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温存之后季宴川离开，这画面和三年前的日日夜夜相重合，像是之前最平常不过的景象。

　　她缓缓走向窗户边，很快听见楼下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乔汐掀起厚重窗帘的一角，透过玻璃看着季宴川的汽车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她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他这么着急？”

　　乔汐低声喃喃，声音中带着不自信。她回想起刚刚季宴川回避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酸涩。

　　他们明明在不久前还亲密无间，可他却说走就走，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夜色深沉，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柔和的光线洒在床单上，映出乔汐略显苍白的脸庞。

　　乔汐坐在床边，一点睡意也没有，她不可控地想起季宴川刚刚还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细语地哄着她。

　　转眼间，他却因为一通电话匆匆离去，只剩下她一个人度过这夜晚。

　　乔汐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急事，能在这种情况下一个电话就把季宴川叫走了。

　　乔汐茫然地在床边坐着，坐到她撑在床边的双手都有些酸了，季宴川还没有回来。

　　她倒在床上，双眼看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季宴川这几天对她说的话。

　　他的保证，他的承诺，他说不会再去找姜小小……

　　可这一切，这此刻都变得那么不可信。

　　今晚季宴川会去什么地方，乔汐的心里多少有些女人的直觉，只是她不想朝着那方面想。

　　乔汐试图强迫自己不要想那些，她把被子蒙在脸上想让自己睡着。

　　被子上带着熟悉的味道，但是乔汐闭眼却始终无法入睡。

　　季宴川要去哪里，真的是公司的事情吗？他是被姜小小叫去了吗？

　　他这段时间的温柔，三年前的冷漠，之前的承诺，刚刚的眼神游离……一切画面交织在一起，让乔汐感到难过。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乔汐听见了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随后没多久楼梯处开始有细微的脚步声。

　　乔汐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五点钟。

　　季宴川一夜未归，乔汐也一夜未眠。

　　折腾了一晚上，此时乔汐感觉胸口很闷，心脏还有些刺痛的感觉。

　　没一会，乔汐听见楼梯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沉稳而有力，是季宴川回来了。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季宴川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眼中布满了血丝，仿佛一夜未眠。

　　乔汐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装作睡觉。

　　然而，就在季宴川靠近的瞬间，乔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消毒水味道。

　　杨佩云这段时间都在医院住院，乔汐对这个有些刺鼻的味道非常敏感。

　　她的心猛地一沉，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在心里想了无数次但是不敢拿出来的念头。

　　季宴川去医院看姜小小了。

　　虽然乔汐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是季宴川显然不会大半夜去看杨佩云。

　　没有别人生病了，只有姜小小……

　　乔汐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也许是被子太重了，她翻了个身。

　　“你醒了，是我吵醒了你了么？”

　　季宴川看见乔汐醒了，他脱了外套坐在床边，熬了一夜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对乔汐依旧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