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笙递给她一张房卡:“你想要这个?”
夏渔接过,她谨慎发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楼上看你一直在这下边转来转去,还想碰瓷别人,就大发善心帮你一把。”
夏渔:……她是在使用美人计!
不过看在他拿到了东西的份上,她原谅他的出言不逊。
“难怪你是赌圣,原来你很会出千啊。”夏渔都没看到他接近狄雄,房卡就到手了。
被看出来杜笙也无所谓:“别装了,你不也出千?那几把斗地主我也在看,你的牌始终不好不坏,卡在一个度。”
好吧,四舍五入她也算作弊,她反驳不了。
“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赌徒,要和我联手吗?我们可以成为赌界的黑白双煞。”
杜笙觉得也许这位大小姐对他有意思,不然不会说出那种不要钱只要他的人这种话。虽然这种人他见多了,但是没有一个有她那样高超的出千能力。更别提她还那么年轻,但从外表来看,绝对看不出来她是一个狂热的赌徒。
他从小就好赌,哪怕因为赌博被学校开除,哪怕因为赌博家破人亡他也没有放弃,而是苦练技术,最终成为一代赌圣。
他欣赏像他一样的人。
“不要。”夏渔拒绝了,“我看不上。”
杜笙懂了,欲擒故纵。没事,一个合格的赌徒要有耐心,要会放长线钓大鱼,适当的时候输几把也可以。
夏渔用房卡打开了门。
狄雄有着每个男人的通病,房间乱糟糟的,都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夏渔直奔狄雄的卧室。
幸好傅队不在这里,不然他肯定不赞成这种方式。
打开行李箱,夏渔在其中发现了一包面粉,她打开,刚要闻闻,随后进来的杜笙捂住了她的口鼻。
把开口封上,杜笙跟见鬼似的看她:“大小姐,这是烈性毒药啊,你没见过?”
“我百毒不侵。”
夏渔还以为是白粉,没想到是毒药。狄雄带毒药做什么?毒俞海?可是俞海是被长针刺中的。
把毒药放回去,夏渔继续搜房间。但房间里没什么重要的,她接着去卫生间,打开了马桶盖子。
果然,这里简直是藏东西的绝佳地方。
夏渔戴上手套,把裹着好几层保鲜膜的东西拿了出来。一层层地拨开后,她陷入沉思。
“内存卡?”杜笙挑起眉头,“你们家出老鼠了?”
大家都是坏东西,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会这么做的只有可能是老鼠。
夏渔也想知道,她看着杜笙,把后者看得头皮发麻。
“我不会跟任何人说。”他举起双手做保证。
许家人有多狠毒他是了解的,不然也不会憋屈地待着这艘船上。他很担心这位大小姐会发难,毕竟家里出了老鼠,是个人都会愤怒。
夏渔是在考虑要不要读档,她已经开始怀疑杜笙突然出现的目的了,不然怎么那么巧他就拿到了房卡,那么巧她就发现了内存卡。
让他先跟着吧。夏渔把内存卡装进口袋里,她也没有把房间恢复原样,打算看看狄雄会有什么反应。
接着她拿出从俞海口袋里摸出来的房卡,打开了隔壁的房间。
俞海的房间要整洁多了,但什么都没有。她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东西。
杜笙正在看夏渔从行李箱衣服口袋里摸出来的照片。
这是一张合照,男方是俞海,两人看起来是情侣。
他捏了捏下巴:“这个女的,我好像见过。”
夏渔警觉:“在哪儿?”
“你们家关我这么久了,我还能去哪儿?不就在这艘船上吗?”
“关你?”
“你不知道?之前你姐姐跑来和我赌,才赌了两把,两句话不说就把我抓走了,说我出千。天可怜见,那几把我真没出千。”
“她可能就是想单纯把你带走,但师出无名,所以找了个借口。”
“是啊,她觉得我很有能力,就让我替她赚钱,不然就把我的双手废了。”
杜笙也不是没有背景的人,他之前背靠一个大人物,但是那个大人物的势力远不及许鹤泠,他就只能屈服。
“我不理解,她家大业大的,怎么就看上我这点小手艺?”
“量变产生质变?”
“?”
高一没读完就被开除的杜笙茫然:“你在说什么东西?”
又来一个文盲。夏渔感叹连行珏有同伴了,他俩可以在看守所里比划比划。
“我的意思是,好歹她保护了你,不然你迟早要被抓。”
“这倒也是,以前还有人找我茬,知道我替她做事后,就没人敢了。就是那些条子真的很烦,到处在找我,我不就赌了几把吗?又没做什么坏事。”
“赌博本来就是违法犯罪行为。”
杜笙停止诉苦,他看了她一眼,意味很明显。比起违法犯罪,他比起她们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夏渔还在看那张合照,她没有听长脸男谈起有这个女生的存在。她拿上照片,打算去问狄雄认不认识,毕竟他和俞海是兄弟。
再次回到狄雄的房间,夏渔指挥杜笙干活:“你去把狄雄引上来,引来后你就可以走了,我有话要单独问他。”
杜笙无语:“你们许家人都挺会指使人。”
“快去,不然我要你好看。”
夏渔躲在门后,想看看狄雄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杜笙很快就把狄雄引上来了,狄雄推开门,就发现房间里有人来过,并且这个人正在找什么东西。
他的第一反应是去卧室,从行李箱找出来那包毒药,上面有几个很明显的指印,他的心顿时凉了一半。
但他没有动弹,没有去卫生间看他的内存卡。
夏渔感到疑惑。
狄雄打算把东西随身携带,但又怕自己中招,纠结的时候,有一个冰冰凉凉的硬东西抵在了他的脑门上。
“不许动,举起双手。”
这个句式非常条子,狄雄非但不听话,反而转过身。第一眼看到的是夏渔的眼睛,他一下子就想起来那个神经病。刚要骂,他就看到了夏渔的脸。
“你是那个警察!”
作为未来的得力干将,狄雄当然会注意老大关注的对象,这个女警是老大目前最为关注的对象。
正打算假装许妹的夏渔卡住了。
“没去找你算账,你倒是敢送上门来。”
狄雄狞笑着,就要站起来。
五秒后——
狄雄抱头蹲在地上,老老实实地交代了:“我打算毒盛崴。”
“盛崴?你毒他干嘛?他不是许家人吗?”
“他不过是仗着他妈姓许才会被老大重用,只要我把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杀了,到时候老大的左右手只会有我一个。”
“重用?”夏渔分明记得盛崴说他是被发卖过来的,“他不只是一个侍应生吗?”
“侍应生可上不去第七层,老大又没有那些世俗的欲望。他是被老大派去服务并监视你,因为听说你在这方面的精力很旺盛,就连大少爷和小少爷都被你征服了。”
“你还真是得力干将诶,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居然知道。”
“那当然,为了挤掉他们上位,我做了很多努力,我相信老大一定会看在眼里。”
“话说回来,你们为什么对这个组织、对许鹤泠这么信服?”
“我倒要问问你们为什么那么听话,居然为了不相干的人死掉,为了那些领导的乌纱帽冲锋陷阵。”狄雄循循善诱,“收手吧,警官,你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你抛头颅洒热血,最后得到的不过是一些表彰。但你从了老大就不一样了,到时候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想当局长的话,老大也会扶你上去。”
老大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只要他们能做事,就非常宽容。君不见沈陆亭,搞砸了那么多事都没被老大崩掉。
只要听话干实事,他们就有钱有地位。更别提这位老大很有野心,她不仅要成为和平市一霸,还要成为省霸。
试问,谁不想当那个人上人呢?
“老大愿意给你机会是你的福气,警官,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狄雄再次站起来,又再次被迫蹲在地上。
通过这次对话,夏渔也明白了狄雄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她还有一个疑问:“你这么会说,是不是策反过警方的卧底或者线人?”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只是给他们醒醒脑子,干什么不好要当老鼠,为了别人送死不值当,不如跟我们一起吃香的喝辣的。”狄雄再次劝说,“警官,看在你刚走出象牙塔没多久,我托大给你个忠告,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美好,你太年轻,经历的事太少,不懂得人心险恶。”
像上任局长肖韧,前半生也是个威风人物,立下无数功劳,被人人称颂,最后不还是和他们为伍,成为了内鬼?
“你看那些老鼠,年纪轻轻就没了,连名字都不能公之于众,他们的性命成为了他人上升的踏脚石。要是让他们多经历几年,估计不会做出那种选择。”
狄雄站起来,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夏渔的肩膀。要不是这位警官像他女儿,他都不会说出这番话。希望她能听进去,少走几十年弯路。
几秒后,顶着一张猪头脸,狄雄背对着墙蹲下。
夏渔追问:“你知道哪些人是卧底哪些人是线人吗?”
“这个不太好说,但我最近有个怀疑的对象。”
“谁?”
“羡羡,在船上当侍应生。”
“男的女的?”
“是个女人,我记得她负责的是清洁工作。”
夏渔拿出照片,问:“是她吗?”
狄雄摇头:“不是,羡羡没那么好看,这是铛铛,铛铛负责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