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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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是否就是阿澜公子的美男计呢?
他诱惑她放下警惕,骗走她开铁链的钥匙,他好逃之夭夭。
唔。
姚宝樱咬唇:如果他手段更厉害,她是抵抗,还是不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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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二人自然是同睡一榻的。
宝樱自然是提防张二逃跑,虽然她心中觉得,张文澜不会用那种低劣的方式挑衅她的武功。
姚宝樱起初是有些不自在啦。
她是吃到过一些肉的,也对男女床笫之事浅尝辄止。她年少懵懂,但谁与自己的情郎夜夜同宿,心中总是难免有些想法吧?
这小破屋,连帷帐都没有,月光惨白照在床前。
宝樱心烦意乱,闻得到身后青年身上传来的香气。
她抱走了他的所有衣物,如今他跟着她吃苦,依然没有法子熏香熏衣。但他已经被那些香片腌入味儿了,公子干干净净地躺在床内侧,姚宝樱感觉自己被泡在樱桃花浴中。她要被熏晕了。
姚宝樱睡在外侧,面朝月光,缓缓地咬住手指,陷入深思。
一向好眠的自己,竟然睡不着。
她回忆三年前,条件简陋,许多时候比此时更惨。那时候她与张文澜同歇一处,分明没条件讲究环境,但她那时并未有什么奇怪想法。
他哄着她当情人。
少年英俊秀美,如鬼似仙,宝樱这个刚出山的乡下丫头,哪里抵抗得住?她晕乎乎地答应他,由他借着情人之便,对她连连搂抱。那时候,定力不足的人是他,她睡得很香甜,哪管旁边人的死活?
她倚仗武力,是不怕张文澜对她做什么的。
以前不怕,现在也不怕才是。
那她在失眠什么呢?
姚宝樱咬着手指半天,忽然发现身后人呼吸也从头到尾都没变。
想了想,姚宝樱翻身,面朝里侧。
她小声:“喂。”
张文澜:“嗯。”
姚宝樱:“你为什么睡不着?”
张文澜沉默:他一向睡眠不好,又不是今夜才睡不好。但她以前压根不关心,她今夜干嘛关心?
姚宝樱善解人意地问:“你是腿疼了吗?”
近日无雨,天光晴朗,但秋日时节交替,凉风一股股往人骨缝里吹。要说腿疼……每日清晨会疼一会儿,但夜里并未发作。
张文澜在寒夜中判断她的意图,口上却从不放着便宜不占:“……嗯。”
女孩儿声音在夜中,像炉中烧着的糯团子一样温热柔软。她热乎乎地扑过来:“我帮你。”
她掀开被褥,钻了下去。
熟悉的微刺又微热的内力,登时朝张文澜袭来。
他急促喘一声,被痛得整个人激灵一下,之后才感到热意朝腿上拂来,暖融融一派。但是、但是……他红了脸,手指蜷缩,无意识地抓着褥子。
这薄薄的床榻上也没铺几层褥子,他根本无力抓握。
张文澜猛地掀开了被子,上身半坐,喘着气朝下方看。
少女乌发如缎,铺在他大腿间,与他的雪白中裤相对。在那片月光照耀下,黑白分明得过于刺目。她低着头,张文澜看得到她的根根睫毛,粉腮玉颊。
他手摸上她的脸。
她被摸得抬起了头。
这个眼神……张文澜知道自己身体在苏醒。
姚宝樱还一无所知:“阿澜,你一直靠那个药酒来缓解疼痛吗?我离开汴京后找人问过了,那个酒里面用的药,致幻作用很强,还有依赖性。哑姑说,那种药是给濒死之人用的。你年纪轻轻,怎么用那么厉害的药呢?”
她寻思:“当日你给我用那种药,那种幻觉,困扰了我好久。若非那种药,我不会在夷山被你轻易擒拿……”
张文澜哑声,闭目:“你恨我吗?”
姚宝樱惊讶。
她趴伏在他膝间,从他腿间抬起脸,雾濛濛的眼睛凝视他,皱眉:“你听人说话,重点真的很怪。我想说的是,如果那种药对我产生那么严重的幻觉,你长期服用,再能抵抗药效,也不可能没有丝毫感受。你是否已经把幻觉当做习以为常的一件事呢?”
她很担心他:“你会不会分不清真假?”
“我一直分得清。”张文澜说了这么一句。
樱桃对他予取予求、笑吟吟与他嬉闹的存在,是幻觉;玉霜夫人冷笑、嘲弄,说一些诱引他的话,也是幻觉。
他一直分得很清。
但是现在,如果姚宝樱一直对他这么好,他会不会开始分不清?
姚宝樱哪里知道他的思量,她安抚他:“反正以后我都会与你在一起,你若是腿疼,就找我就好了。我不懂你为什么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找我装可怜,真委屈的事情却从来不说。
“阿澜,你好怪……啊呀。”
夜间床榻上的青年,是不用铁链捆绑的。
所以,张文澜弯腰,将姚宝樱捞入怀中的时候,并没有铁链声打扰。她被捞入他怀中,趴在他身上,他仰头间,唇与她碰一下。
张文澜:“以后你都会和我在一起?”
宝樱:“如果你不告知我秘密,我就一直关着你!”
姚宝樱张牙舞爪,他充耳不闻。
张文澜手在她后腰侧拨弄,拨得她心尖发抖。
他哑声:“你,想不想……”
宝樱脸热,激动聆听。
他说:“抱着我的腿睡一夜?”
宝樱:“……”
他道:“或者强迫我,像我当初那样。这算不算我补偿你?”
张文澜看姚宝樱呆住,他继续说:“再或者,歇了吧。”
歇、歇了?
他躺了回去,用被子盖住脸,闭上眼睛。
月光宁静。
姚宝樱转身爬回自己的枕褥,忽感觉小风狂发,从后扑来。他唇挨上她后颈,吸得她尖叫一声,整个人蜷缩。
惨白月光与公子鬼影纠缠在一起,他的发丝和他的人一般不依不饶。那发丝如海藻般在墙上流动,张文澜的唇齿从少女战栗的后颈,朝她耳根、脸侧挪动。
他的呼吸又如猫一般轻,在她的每一根汗毛上跳跃、游走。他的手从腰部向上流走,如水如火,丝丝缕缕渗透她的肌肤。
这是什么无所不在的妖怪?
他的呼吸就快靠近她的唇,他又朝她下巴挪走。而姚宝樱再也忍不住,扭头就咬住他的唇。
暗夜中,香气浮动。
姚宝樱眼睛幽亮森然,如捕猎的兽物,瞬间叼住张文澜。她快速拧身,抱着他的颈,将他按在枕间。香气浮动的公子在人身下呻、吟,让人生出破坏欲,而他的眼睛,却像熊熊燃烧的野火,在旷野中惹人追逐。
只有妖鬼,才会在旷野荒谷中,使出这种手段。
姚宝樱揉着他宽松的、一拽便褪的中衣衫子。
只有鬼怪,才会在勾魂摄魄后,中途叫停。
野火漫上他的肌肤,也漫上她的。
月影徘徊,男女情切。
阿澜公子躺在月下呼吸凌乱,发丝乌黑贴上他汗湿白颊,眼尾沁出了水渍。
张文澜情动万分,被压制片刻,终究觉得不够。他朝上搂人,将人朝自己怀中按。宝樱手臂横在中间,笑了一声。
她摸着他下巴,眼眸明亮唇瓣鲜红,慢吞吞道:“阿澜公子,歇了吧。”
言罢,她扭身躺回被褥中,倒头就睡。
张文澜:“……”
第117章 春心一动弃万般15
姚宝樱自然是报复张文澜。
哪有他撩拨人,旁人总受困于他的可能?
他也应该尝尝她平时的滋味——一只羽毛在心头时不时挠一下,追上去它就逃,不追它就回来继续撩。它非要吊着你,让你一颗心上上下下不得自由,全被它占有。
只是姚宝樱比起张文澜,到底有一股天然的心狠:习武人的定力。
她说她受长辈宠爱呵护,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但
通常,她真正得不到的,她都会凭自己强大的自制力忍下去。
比如此刻。
长发凌乱、面颊通红的少女埋头于枕间,听着自己咚咚不住的心跳声,硬是逼着自己忍着不回头,非要张文澜求她不可。
而张文澜会求她吗?
他推了她肩一下。
姚宝樱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