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用筷子挑了一点尝试,“嗯,不错!火候刚刚好。这两条就给大娘还有大哥、大嫂送去吧。”
沈寄也就能尝尝而已,所以魏楹一个人一条足够了。
傅清明一边说一边安排了下人把盘子端过去。
再一条,给还在忙活的娴姐儿送去。剩下就是他们几个的了。
回头再给宁哥留一条就是了。
那盘子里还有各种配菜,吃着很是不错。不输给后世烤鱼店的杰作。
他们也是吃过沈寄做的,才喜欢上了这道菜式。
小包子看他们各司其职便道:“我去地窖看看去年酿的杨梅酒和青梅酒,这会儿能不能喝了。”
既然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那还是自己去吧。
就不用叫下人了,那样会少了不少趣味。
魏楹得了一盘烤鱼,一小壶青梅酒。
他把烤鱼端到沈寄鼻下晃了晃,然后再端回来慢条斯理开始吃。
果然,没一会儿,沈寄就醒了,鼻子吸了吸就道:“吃什么?给我尝尝!”
魏楹大方的挑了一点点鱼腹最好的肉喂到她嘴边,“来,尝尝你小棉袄的手艺是不是又变好了。她还真是随了你。”
沈寄吃过道:“嗯,是有进步了。哎,你再给我吃点啊。我最近吃的都是味道寡淡的东西。”
魏楹把筷箸搁下,“尝尝就好了,我也陪你不吃了。”
沈寄道:“你趁我睡着,都吃了那么多了。再给我一点儿都不肯。”
“那当然不肯咯,给你尝尝你就该偷笑了。来人,把夫人的补品端上来。这烤鱼撤下去吧。”
当天下午申时,信哥又过来接三个堂弟一道去书院。
小包子问起他有没有看书。
信哥摇头,“每次都是这样,带书回来的时候总想着要看多少多少。但返校的时候就发现一点儿都没有看。下一次又不死心想要尝试,就这么周而复始。”
他倒是有心看书,可是一回来母亲就拉着他关心。
后来又知道了妹妹选婿的事儿,他自然是要过问一番的。
把人送走了,沈寄道:“持己,去除草吧。你那两分田里草盛豆苗稀,实在是像专门在种草。”
“那两分田就别管了吧。”如今魏楹都快愁死了,哪还有心思顾及那两分田啊?
“魏相,善始善终啊。而且干了活,洗个热水澡睡下,瞌睡睡得香。你近来不总失眠么。睡觉其实比吃饭还重要呢,老失眠可怎么好?”
傅清明也在一旁,闻言道:“大哥,我帮你吧。”
魏楹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道:“看你这样子,也多半是中看不中用的。”
“我好歹能帮你干点吧。你要是嫌弃……”
“算了,你这个帮手我就凑合使吧。走吧,咱哥俩换衣服去。”魏楹不待他说完,拉上人就走。
傅清明也是打小被红姨惯得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
他虽然没有正大光明的身份,但物资上去却从来是不匮乏的。魏楹还得教他。
兄弟俩慢腾腾的除着草,沈寄和汪氏在院子里一边看着一边聊天。
小豆沙在喂鸡,“咕咕咕,来吃!”
她穿一件蓝底白花的围裙,看着还真有几分沈寄当年的磨样。
实在是沈寄八岁了,因为总吃不饱,看着还像六七岁。
小豆沙五岁多,因为一直养得很好,看着也像六七岁的。
汪氏心里一动,“小寄,这儿还能再起一进屋子。你让人按照咱们从前的屋子给我盖起来。”
她被小芝麻和明哥信里的描述说得有些心痒。
如今她小六十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有再回华安旧宅的一日。
沈寄自然没有不答应的,“持己,听到没。回头把从前的屋子画出来,让人在这里起起来。”
魏楹点头,虽然年代久远,但是记忆弥新。
尤其小芝麻的信来了之后,他们三个当事人还一起回忆了一番。
与其同时,小亲王回到了半山寺。
他刚坐下,就有僧人来叩门,“王爷,大师和济慈大师请你过去一趟。”
小亲王摸摸头,“哦,我这就去。”这是出什么事儿了么?
找小亲王的是济慈大师。
他在这里挂单,平日也爱下山走动。今天上午刚从一个富户家里回来。
小亲王行礼之后,伽叶大师便道:“济慈,你自己对他说吧。”
小亲王疑惑的看向济慈大师。
后者道:“阿弥陀佛!王爷,今日贫僧去山下一家富户家里化缘。那家主人抱了新得的孙子出来请贫僧赐福。结果贫僧认出了那孩子腹上的胎记。那是去年慈心会收留的一个弃婴。”
济慈方丈去年来京,沈寄一直没能和他见上面。
但却是吩咐小芝麻陪着大师去慈心会参观过的。
小亲王挑眉,“是那富户领养的么?”
慈心会收留的弃婴,也有不少被人领养走的。尤其是健康的男婴。
“不是。当时贫僧也是这么认为。还以为自己后来听说当日抱过的小男娃已夭折,是弄错了。”
第645章
小亲王等着济慈大师说下文。
“可是后来听说是那富户在外经商两年的儿子、媳妇从外地带回来的, 就知道不对了。一开始那小两口怎么都不承认,后来才终于说了是在外地花一百两银子买到的。那家的媳妇是身子不适宜受孕,因此一直不为公婆所喜。大概是情急之下, 便想出了这么一出。买通了带出去的下人, 抱回来一个男婴谎称是他们的骨肉。”
小亲王瞪大眼,“大师是说有人将慈心会收留的男婴, 倒卖出去获利?”
如果是这样,那问题可就大了。
回头魏夫人二十年的好名声, 一个不好都要付诸东流。
甚至可能有人会怀疑她是倒卖男婴的幕后主使。怀疑魏家的巨额财富最初就来路不明。
甚至,魏相也可能因为不能修身齐家, 而被人弹劾。
就算没找到魏夫人的犯罪证据, 魏相不至于丢官,名声也会大受影响。
“贫僧如今也是怀疑,告诉王爷就是想请你转告魏相一声。这事儿得赶紧查一查。”
小亲王道:“魏夫人当年曾就收养婴孩立下不少规矩, 我记得其中一条就是领养人需得有官府出具相关的证明。”
迦叶大师道:“如果济慈没有认错胎记, 那这小男娃就是被当做夭折记录在案, 然后再被人盗卖出去的。”
是了,被领养出去的孩子都有案可查, 可以按照记录查找。
可这夭折了的, 时日久了谁还记得?如果远远儿的卖走,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呢。
济慈大师道:“贫僧方才与迦叶大师一番商量, 如果真是如此,那慈心会内部必是出了内贼。魏夫人在家养胎,下头管理得怕是有些松散,给了人可乘之机。就怕不只是单纯的为了牟利, 而是要借此打击魏相和魏夫人。”
沈寄这些年在民间威望相当的高,这对魏楹的官声是有所助益的。
所以, 一旦她被卷入这盗卖婴儿的案件里,魏楹肯定是要受影响的。
小亲王察觉出事情的重大,“我这就……不,我明儿就去告诉魏相。”
这时候去,万一惊吓到了魏夫人就不妥了。
“好,就这么办吧。请转告魏相,贫僧自认还没有老到老眼昏花,认错的地步。”
“放心,这样重大的事,魏相一定会上心的。”
当晚魏楹干了农活受累了,倒真是很快就入睡。
沈寄撑着腰站在他床边看了会儿,这才满意的回去自己床上躺下。
一根蜡烛两头烧怎么得了?
本来他如今干的就是日理万机的活儿了,还要时不时的担心自己难产什么的。
这半个月看下来,她真是满满的心疼,但又没法子开解得了他。
反正,在她顺利卸货之前,他是很难放下这份恐惧了。
想来想去,也无有别的办法,只能让他劳作一番然后倦极睡去了。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鸠摩罗大师说得实在太对了!
人生在世,只要有爱就会有忧怖。但离于爱,却也不是什么好的解决之道。
沈寄如今站着是看不到自己的脚的,但是这不妨碍她知道她的脚肿肿的。
她靠躺在大迎枕上,由苜蓿跪坐在对面帮她按揉着脚底的穴位。
“听方妈妈说夫人这一胎极其的受罪……”苜蓿小声说道。
沈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往魏楹床帐里瞥了一眼,没有动静。
苜蓿自知失言,赶紧闭嘴,只用力帮沈寄按着。
过了一阵沈寄犯困睡着了,苜蓿便停了手,托着她的身子将大迎枕从她身后抽出。
然后再给盖上被子出去值夜的屋子躺下。
沈寄如常睡得很好,这样的时刻即便她想对失眠又焦心的魏楹多关怀些也做不到,她抵不过生理需求。
所以这段时日,她虽然看了心急,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宽慰到他。
想来想去,前几天干脆派人去将徐方请来坐了坐,让他陪魏楹说了半天话。
反正是他自己对小豆沙说了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