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魏楹,沈寄不怎么担心他会出轨了。
毕竟都三十六了。
男人到了这个岁数, 那方面的需求就会渐渐淡下来。
呃, 虽然她家这个因为常年练五禽戏, 而且从不曾骄奢淫逸, 肯定比别家的中用许多。
但刚当初刚成亲头几年, 在床上就跟腰上安了马达一样, 还是不能比了。
小包子便低下头笑,“那娘觉得哪样的人最好呢?”
“不好说,没有完美的。只能是相对而言好些吧。你爹,能打九十分吧。”
按说小芝麻才该是贴心小棉袄。
可沈寄这些话却喜欢和小包子说, 觉得他是个能商量事儿的对象。
尤其是如今魏楹时常不在家的情况。
至于小芝麻, 她的恋父情结太严重了。
沈寄跟她讲自己的经验之谈,她根本听不进去。
要知道魏楹可是沈寄调教了二十年的,一开始他还不是想纳她为妾就是了。
小芝麻可没有这样的天时、地利、人和去调教出一个来。
想到这里, 沈寄又是一阵惋惜。
为啥小亲王要比小芝麻高一辈呢?
不然, 女大三抱金砖, 多好一童养婿啊。
一辈子吃喝不愁, 安富尊荣。
小芝麻的身份足够做正妃, 小亲王的性子也会愿意不纳侧妃之类。
三个孩子一起站在门口送母亲, 沈寄在马车上看着他们。
唉, 一转眼就大了。儿女真是债,操心不完啊!
马车进了宅子, 已经是过了申时。
可是两兄弟都没有下衙。
魏楹不能按时下衙寻常。可小权儿都不能,就有些不寻常了。
沈寄独自一人吃了晚饭,坐在院子里乘凉。
薄荷在旁边给她打扇子。
这会儿沈寄就很怀念卖掉的大宅子了,冬暖夏凉呢。
天快擦黑的时候才见到小权儿回家。
他听说沈寄来了,便过来搬根凳子坐在旁边和她说话。
沈寄嗅了嗅,没闻到酒气。可是因为小权儿长大了,也不好凑多近。
“大嫂,我没去喝酒,刚下衙呢。最近忙得很!”
下人端了井中冰湃着的西瓜过来,小权儿稀里哗啦就啃了三四片。
然后魏楹才回来,小权儿便回自己屋子冲凉去了。
魏楹看起来脸上有些疲惫,“你来了啊。”
从那天从庄子上离开,两人已经七天没见面了。
不比从前,三两天就能见上一回。
这一次,家里有汪先生养伤,如今身子好些了沈寄才敢离开。
估计着过三天休沐魏楹也不会回去,这便来了。
沈寄有时候也自嘲的想,老夫老妻了赶回时髦,成周末夫妻了。
沈寄起身跟进去,替他将官服脱下,“你吃了么?”
“嗯,在值房吃了些。天热也不想吃什么,等会儿你给我下碗面吧。”
“要不,你索性先洗洗。我让人打热水去。”
“好!”
魏楹泡在热水里,沈寄给他擦背,“这房子隔音好不好啊?”
她住的时候少,不如他清楚。
如果隔音不好,那她就等晚上上了床再问。
魏楹转过头来看她,“你想在这里啊?”
“嗯?”
沈寄过了一会儿才明白魏楹的意思,舀了一瓢水从他头上淋下去。
魏楹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正好,头发也该洗了。”
“你当我是老妈子啊。”沈寄说道。
不过还是伸手替他解下束发的玉环。
“媳妇啊,我一点都不想动。难得那三个小的不在,你就让我享享福吧。再说了,嘿嘿,你哪容得别的女人来看我啊?老妈子你也不肯啊。”
沈寄掐了聒噪的魏大人一把,却因为他身上抹了胰子滑开了。
看他眼下隐隐的青黑,她给他把头一并洗了。
然后让他出来穿好寝衣躺躺椅上,自己拿了一把干净毛巾替他把头发的水擦干,随意束了下发。
让干了七八成的头发披散着垂在躺椅外。
“我去给你下碗面当宵夜。”
魏楹吸口气,“媳妇儿在身边真好。”
“要不,凑一凑银子咱再买栋不大不小的宅子?大不了把从前那栋小宅子给卖了。再从各处铺子调些银子。”
“别,这个世道,没得扔水里去了。你铺子里的银子也最好拢一拢。自己稳妥的放着,别放银号。”
沈寄骇然,这世道难道真的要乱了?
魏楹摸摸肚子,“值房里吃的东西不顶事,你先把面给我下来吧。”
“好。”
沈寄去厨房里忙活,很快端来一碗面。
自然是作料丰富,色香味齐全。
魏楹已经披上了一件长袍。
腰间都没束带,又披散着头发,整个人看起来便是江左名士,魏晋风度。
沈寄端着托盘进来,小声骂了句‘妖孽’,然后摆上小几。
她自然不会只下了一碗,另下了一海碗让下人给小权儿送去了。
这小子十五岁正是能吃的时候。
魏楹食指大动,很快把这一碗都吃了下去。
漱过口,略坐坐拉着沈寄到院子里散步。
沈寄好笑,一进的院子走来走去,一会儿也就绕了一圈了。
她如今也住惯豪宅了,这样的小宅子就觉得小。
不过,自从有了孩子,好久没有过这样二人世界、花前月下过了。
走了两圈,看了看月亮星星,闻了闻小花园的花香,两人慢慢的回了屋子。
沈寄觑着魏楹的脸色,“我说,你不是估计着时局不稳,可能出事又让我要担惊受怕了。所以今天格外对我好些吧?”
魏楹笑笑,“我是让你多没安全感啊!居然吃完面散步、消食你都能想出这么多来。我不过是觉得这小院挺好,感觉跟华安的时候差不多,没有多余的人!”
下人也好,小权儿也好,方才都很识趣,没有出来打扰。
感觉像是就他们两人一样。
“多余的人?那不是咱们孩子么。你还一心想着小四儿呢。原来这么烦他们啊?”
“不是烦,可是偶尔能没有他们在跟前聒噪,就咱们俩这也挺好嘛。”
“少忽悠我,魏大人你什么时候有这份儿女情长啊?说吧,如今到底什么情况?”
沈寄坐到凉床上去。
她使人购了冰给这哥俩用,这会儿屋子里有一座小冰山,间或能听到冰裂开的噼啪声。
如此,日子便好过多了。
毕竟不是温室效应的现代,没热到不能忍受的地步。
“你过来点。”魏楹靠在另一边招招手。
沈寄挪过去一些,这样就不怕被人听去了,看来真的是有大事。
“还记得简姨的红袖招去献舞的宁王么?”
“记得啊,他的封地离边关不远嘛。”
“细作说,他此时不在封地,王府里的是个替身。而且,林子钦这回吃了败仗,这背后有他的手笔。皇上正想动他,结果发现人已经溜之大吉了,但是找到了他募私兵的证据。宁王与安王在为皇子时关系极好。他当皇子时因为触怒先帝被远远的贬谪,反倒保全了他。他或许真没卷入当初安王的事,或者是安王把事情都担了下来。安王得不到皇位,也不想皇上坐稳龙椅。”
“那宁王,他要勾结东昌作乱?他害死上万士兵就为了制造一个动乱的局势?”
上万儿郎啊,那也是春闺梦里人呢。
如今全都埋骨他乡,就因为宁王争权夺势的野心。
“早该鸩杀或者暗杀了他,这种祸害!”
“谈何容易!从明面上说,他之前恶迹不彰;从私底下说,他的近身防卫不会比皇上弱。如今倒是只要抓到他离开封地的明证,就可以明正典刑了。只是,他突然离开,绝不只是逃逸这么简单。而且,今年夏天大部分地区都是风不调、雨不顺。边关在打仗,国库没银子。我就怕到时候天灾再加人祸,形成大乱。所以,你们在城外最好。要是我没叫你,你也别进城了。”
“那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