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既然来求人,走的又是夫人外交的路子,那今天自然是带了不少好礼的。
上次的绝本书册打动不了贺芸,这一次除了更加珍贵的书册,她还带了不少投合深宅贵妇的东西。
其实,最能打动贺芸与岚王妃的,无疑是能迎合岚王的东西。
可是沈寄自认和岚王接触不多,最近的接触便是那次她误打误撞把人给救了。
由此推知,似乎岚王喜欢比较凶悍的女子。
不过,这点发现她可不敢拿出来跟岚王的妻妾探讨。
不过她送了贺芸一本剑器舞的图谱。
贺芸莫名其妙,她从来不舞刀弄剑,怎么送这个给她。
至于岚王妃,两人之间本无交情。
而且从前每每岚王妃叫一声‘小寄’,她都觉得不自在。
在她心底,这个女人是城府很深,可以当皇后的。
她完全猜不透岚王妃心头真实的想法。
所以送礼也是中规中矩,世俗认同的重礼而已。
而且岚王妃要什么没有?
她能送出什么让她惊艳的东西来,只有走寻常路线了。
她也没指望这两人收了礼能替她吹枕头风,只是要让人看到她和岚王府女眷依然有往来。
这样岚王一党的人想必就不会轻易刁难魏楹。
有时候沈寄都庆幸,好在他现在只是个五品官儿,入不了岚王、安王的眼。
沈寄和贺芸叙了叙别后情谊,就被她带到王妃的主院去了。
请了安,岚王妃依然是亲亲热热的拉着沈寄的手说话。
又问起她的病好了没有,要不要让庄太医再给瞧瞧。
“谢王妃关心,一直都是按庄太医的方子抓的药来吃。如果能请他再给瞧瞧,就更好了。”
“好!”岚王妃便让人去把庄太医请过来。
老家伙望闻问切之后说道:“魏夫人,恭喜,你的宫寒确实是治愈了。”
“还要多谢庄太医妙手回春才是。”
沈寄心头有些失望,庄太医也把不出喜脉来。
那看来真的是自己有些过于患得患失了。
要不然,他此时把脉,就算月份小了不能断定,也会含糊的提醒一两句的。
坐了半日告辞出来,上马车的时候老赵头告诉沈寄有人跟踪。
在沈寄进去的时候,他走开准备会一会。
结果发现是徐方那拨人里头的。
对方这些日子一直在暗中保护沈寄,也是为了防止她再遇上那日蒋世子的事。
老赵头知道了是友非敌,便没有再理论。
沈寄看了看往常跟自己出来的小厮。
一个个面有臊色,估计都是方才被老赵头教训了吧。
好在对方是友非敌。
如果是敌人,他们一个个都没有发觉,岂不是问题大了。
不过此时她心情不是太好,方才在岚王府不敢表露出来。
出来了便不想再忍着,于是点了点头就进了马车。
挽翠知道她这是闹了笑话臊得慌。
原本如果爷没有告诉小爷,小爷没满宅子的张扬他又要当小叔叔了,这事儿大伙儿也不知道。
这事儿过了也就过了。
“奶奶,方才庄太医不是也说您的宫寒已经断根了么。您跟爷很快就能有孩子的。而且,宅子里也没有外人,不会传出去的。小爷也只在内宅流朱她们几个面前嚷了嚷。奴婢回去后自会敲打她们的。”
沈寄抹了把脸,“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失望。”
期望得太久了,所以有点风吹草动的就怀疑。
魏楹寻仙无果,倒是小权儿一日看尽长安花,十分的快活。
就是魏柏也觉得是上任前、婚前难得的放松。
三兄弟回去后,小权儿把自己的收获一一展示给沈寄看。
“大嫂,这个面粉捏的小人儿是六哥给我买的,这把小剑是大哥送的......”
行动间还小心翼翼的不碰触到她,省得动了胎气。
沈寄笑着一一看过,然后打发了他下去休息。然后就没精打采起来。
魏楹已经从挽翠三言两语的描述里知道了,也是难免失望。
不过看沈寄方才在小权儿面前不敢露出来,现在人走了就垮下了肩膀也不由得好笑。
过去搂着她的肩膀摇了摇,“好了好了,早早晚晚的事嘛。都怪我,不该成天在你面前叨叨孩子,又嘴快的说了出去。”
一边笑了一声,“本来以后才开禁一个多月,就又得憋着,这回好了。这也算是有得有失。夫人,为夫决定继续努力,将功补过!望你多多配合啊!”
“别摇了!”
沈寄突然感觉身下一股热流涌出,知道是那迟到了几天该死的月事来了。
一把推开魏楹就往小房间而去,留下魏楹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
待她换过裤子收拾妥当出来才反应过来,那几天啊。
怪不得方才情绪不稳呢。
不过,这也就是在他面前才会如此。
对着旁人还是耐心十足的样子。
沈寄从前有痛经的毛病,后来才知道也是宫寒的缘故。
这回调理好了,便彻底解决了这个烦恼。
但也没了像预告一样的前几日就开始胸口涨、腰腹酸软这些毛病。
沈寄脸上还是有些不好看。
早些来不就好了,那就不用闹笑话了。
魏楹递上一杯红糖水,“来,喝了。没事没事,这样正好,我要是去外地你也可以一道去嘛。”
“爷说得是,奶奶不必太在意一时,快喝下去吧。”顾妈妈在旁笑眯眯的道。
流朱等人都受了叮嘱,只安安静静的伺候。
至于小权儿,季白同他说,谁家夫人有了小娃娃都不会往外头去说,至少等到百日之后才可以。
不然,对小娃娃不好。
一边说一边在自己嘴上做了拿针缝上的动作,“所以,小爷对外头的谁都不可以说,知道么?”
小权儿用力点头,“知道了。”
接下来便是招待王家人了,魏柏得官的确让亲事更顺利了几分。
沈寄又请了十一叔、十一婶一起过来,当日的招待让王家人很是满意。
接下来李总管带着魏柏去看了几处中人介绍的房子,待他敲定后便开始大肆杀价。
挑出不少毛病,以五千四百两的价格购入附近一栋差不多大小的三进宅子。
魏柏上衙门去当差了,沈寄带着小权儿坐着轿子过去,安排宅子的布置。
王家也找了人来量了新房的尺寸好打家具。
两家按照三书六礼的流程走着。
婚期定在来年二月中旬,时间上还算宽裕。
魏楹还在候着缺,这回他倒是不急,看稳了才说。
徐茂至今还在当初那个任上,日子依旧逍遥自在,两家走动频繁。
这一日沈寄正在看魏柏宅子的翻新,刘準骑了马匆匆过来,说府里来了天家使者。
沈寄便知道是在刘嬷嬷侄儿那里下的功夫见了效。
看来还是得靠银子开路啊,不然谁能在太后她老人家耳边提自己一句啊?
不过,这一提就见了效。
看来除了没有确凿的证据,皇家也差不多是认定了自己了啊。
还有一直不远不近的随身保护着的徐方等人。
看来那位冠绝天下的智者凌云也认定了自己。
难怪上一回他居然亲自送后续药方过来,自己还以为人家是庄太医的助手什么的。
可是,她真的是么?
二两银子卖身跟金枝玉叶,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不过,且不管是不是,太后此时待见自己就成。
只要对魏楹的前程有帮助,对自己这个小家有帮助就成。
沈寄回去,原来是太后派了人来看她。
还送了她一些外头没有的水果,说她的佛经抄得好,让她后日午后进宫去陪太后说话。
那送东西小太监道:“看魏夫人的气色这么好,想来宿疾已去,真是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