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几人对自己好一通恳求。
这才慢条斯理的答应了下来, 然后出门准备去往镇上林家开的茶楼, 把林氏的消息告诉对方。
结果却被魏枫在半道上拦了下来, “三弟, 你要往哪里去?”
下人是不敢拦魏植, 但是可以禀报魏枫。
他早就提防着了,自然立即赶去将人拦住。
老三打的好主意啊,拿走大半家产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留下他们在老宅继续受罪。
他能走,自己却不能。
因为魏植被出族了, 他此时外出并不违礼制。
魏植是被魏枫带着人强行带回去的。
沿路的人见了也只以为魏植又做出了什么事, 魏枫不得已给他收拾烂摊子。
魏植顶着那些轻蔑的目光十分的恼火。
他哪里做了什么要被人这么看待的事?
魏楹遇袭不是他做的,父亲如今瘫痪是眼前的二哥做的。
为什么最后所有恶名都归了他?
魏楹,他自认不是对手。
而且当年也是自家父亲对不住大伯母。
那是二房的债主。
所以就算知道被他算计了一次又一次, 他也不敢去找魏楹报仇。
一是他斗不过魏楹, 二是他自己也觉得没立场。
可是眼前的二哥, 当着他的面把药灌进生父嘴里。
害老爷子从此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凭什么旁人总是认为自己是不好的那个?
他还想把家产独霸, 不分给自己。
二房内斗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的, 几乎嫡支旁的人都在幸灾乐祸。
魏楹听人说着二老爷如今的处境, 不由得心情很好。
这种畜生, 就是要这么度日才行?
再往后走,那些小妾怕不得背了人虐待他。
反正他从前待人也不好。
只是, 她们也不敢让他死掉。
不然,二夫人用不上她们,直接就把她们发卖了。
这么些年,妻妾争斗也结下不少仇怨。谁知道她会把人卖到哪里去。
至于二夫人,什么罪行都推到了二老爷身上。
自以为得计,可以坐拥家产、安享晚年。
可是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如今却为了家产争斗起来,还愈演愈烈。
看她还怎么含饴弄孙安然度日。
当年的事,一环扣一环,不是志大才疏的二老爷能布置得出来的。
那定是二夫人的手笔。
沈寄想了一下魏家几房人。
其实老魏家真的是很富的。
虽然跟那些大富之家没得比,如果不骄奢淫逸也是子子孙孙吃喝不愁了。
除了现银还有铺子庄子。
譬如十五叔、十五婶,那定然是细水长流,衣食无忧。
四叔、四婶教出了一个进士,日后可以做官。那只要不出败家子,就都会吃喝不愁。
还有七房,七老爷本身就在做官,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他们这一房也是,魏楹当官,钱财少不了,她还能做生意挣银子。
可是五房、六房既没有经营上的好手,子弟花钱又大手大脚。
这样下去眼见着入不敷出,所以才费尽心尽想从二夫人手里再抠一些出来。
“儿孙若有用,留钱做什么?儿孙若无用,留钱做什么?”
沈寄一边说着一边往池子里抛洒鱼食。
这金鱼都被她喂肥了,可惜观赏价值远大于食用价值。
魏楹在一旁看书,闻言击节叹道:“这话说得好,可惜世人多不知晓。”
“很多事知道并不代表能做到。我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唉,今天小权儿没有过来,怪冷清的。多亏了二房时不时上演一出好戏啊。”
不然这守孝的日子该多无聊。
沈寄拍拍手站起来,“挽翠,你家小朵朵呢?”
还是弄个小娃儿来逗着好玩啊。
小芝麻、小包子,唉,几时才得见啊。
挽翠便回去将小朵朵抱了来,一路交代她要听奶奶的话,不可以调皮捣蛋。
魏楹看沈寄逗小姑娘玩,也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这梨香院很大,可是就他们两个人住着,实在空了一些。
不过,等到他将来告老还乡,这里应该是很热闹就是了。
一定不会让他们像二房的兄弟一样的。
他把书扣在脸上,往躺椅上一躺。
耳中听着沈寄和小朵朵说话,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这个时候秋高气爽。
沈寄瞅瞅日头,觉得不用找东西给他搭上也就不去管他了。
其实不要总是去想无聊啊,不能自由出门,不能谈笑,关键不能那啥,这日子也还过得。
她低下头继续剥葡萄给小朵朵吃,朝她比了个‘嘘’的动作。
小朵朵便跟着学,然后果真就不说话了。
等沈寄把葡萄喂到嘴边,才张开小嘴含进去,过了一会儿再把葡萄籽吐出来。
真是可爱毙了,她的小芝麻一定也这么可爱的。
魏楹的书从脸上滑落,沈寄眼明手快的接住然后放到桌子上去。
见他眉舒眼松的,嘴角还带笑,也不知梦到什么好事了。
一旁小朵朵也跟着泛起秋困来,沈寄便让挽翠抱她下去睡午觉。
等到人都走了,她走过去,拈起毛笔蘸了墨汁。
然后走到躺椅前,准备在魏楹额头上写个王字。
嘿嘿,还可以两边各画三撇胡子。
她笑得奸猾,岂料刚站到魏楹身前,准备往他额上落笔。
他就睁开了眼,“你想干什么?”
拿着毛笔对着他的额头,还笑得一脸奸猾,这好像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沈寄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躺在躺椅上的人已经变成了她。
而魏楹则笑吟吟的站在旁边,从她手里取走了毛笔。
然后,在沈寄额头上画了一朵花。
沈寄百般挣扎,不想让笔落到自己额上。
可是气力不如人,还是被魏楹得逞了。
最过分是,画完了他还按住沈寄的双肩不让她起身。
一边往她额头上吹风,要把那墨汁吹干。
“别乱动,看回头弄花了。”
等到干了他才把沈寄放开,“嗯,不错,我的工笔花鸟这些年还是大有进步的。”
沈寄偷鸡不着蚀把米。
直接推开他,跑到池边去照水面。
“小寄,你脸上长了朵花,确实很美。可也不用特地去水边照吧。”
魏楹声音里满是笑意,好在他只是假寐。
不然回头一觉醒来,还不知脸上会多了什么。
沈寄咬牙切齿道:“你不知道么,我这就叫临水照花人。”
魏楹含在嘴里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
沈寄恨恨的用手绢蘸了水擦拭额头。
好在墨汁刚干,很轻易就擦掉了。
“你本来想给我画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