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这样的场面不算什么, 他还是能拿捏住所有孙猴子的如来佛祖。
于是, 便迟迟没有再立太子, 要选一个最合适的即位人选。
之前岚王在蜀中遇刺, 其实已经是一个信号了。
可之后居然端出贪官复仇的结论来。
岚王在贵州赈灾,将一个发国难财的贪官污吏给先斩后奏了。
而那伙人便是从贵州潜过去追杀的。
可这后头难道就没有别的事了?
或者说皇帝也意识到了将要乱了, 但是一时也没有很好的办法来解决?
她家魏楹在这些人眼底,不过是多得数不胜数的低阶管院之一。
如果卷入,那就只能是炮灰的下场。
即便皇帝曾经有所看重,但到时候也不过说一句‘大失朕望!’
所以,她在京城呆的日子还是尽可能缩短为好。
如今这样被众人邀约的日子,实在不适合韬光养晦啊。
耿太医看明白沈寄眼底的威胁。
摸了摸胡子,然后道:“夫人安心养着便是,之前有高人调理,已经好了七成以上。剩下的只是时日问题。”
“那,我还要多久才能断了病根?”
“如果还是按之前的治,也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了。”
沈寄点头,“多谢太医。”随手递上一个小锦囊。
耿太医捏了一下,里头是两个小小的锭子。
如果是银的,那出手太轻。
如果是金的,那相当过得去。
沈寄在太后身边宫人的嘴里是颇受好评的。
无他,出手大方。
所以她给的自然是金子。
耿太医从没有封严实的锦囊里看到了颜色,满意的收下,“夫人客气了。”
“应该的。”
送走了太医,沈寄恨得牙痒痒。
岚王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明知道京城如今的水这么深,还要把她留在京城。
太后跟前,三王爷已经离开了。
她过去告诉太后,庄太医一直给她说的含糊,让她心头没底。
今天耿太医说得确切些,她总算能放下心来了。
她在太后这里请太医给瞧,也是有希望太后私下里过问一下这件事,让岚王把心思打住的意思。
这事儿太后来做,自然比贵妃来做对她有好处。
“太后,再有一两个月臣妇就断了宫寒的毛病了。耿太医说如今正值夏天,拔除寒气是事半功倍的。到时候臣妇就要回蜀中了,真是舍不得您。”沈寄情深意切的说道。
太后给她一种自家祖母一般的感觉,她是真有些舍不得。
自从到了这里,就很少有人给她这份亲情。
魏大娘虽然对她还过得去,但永远排在魏楹身后老远。
林夫人提点了她不少,但是却只能锦上添花。
她心头都有遗憾。
倒是太后对她很是不错。虽然她并不明白真正的原因。
太后捏了下沈寄的脸,“舍不得哀家,那就别走了。”
沈寄低头看自己的脚,嘴里支支吾吾的。
“看吧,就知道不实诚。”太后对王嬷嬷说道。
“不是的,人家说的是真心话。”
“只是更舍不得你男人!罢了,哀家明白的。小夫妻分开这么久,自然是想念的。”
太后想着皇帝说的不能把魏楹调进京来的话,知道沈寄早晚也是要回去的。
虽然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心头已经认下了这个孙女。
但毕竟没有实证。
至于岚王的小心思,太后一时间倒没往那上头想。
只是认为岚王想把人留在京城陪着自己,他也好查证。
毕竟岚王是知道这多半就是王叔的遗孤的,老人家就没往那上头想。
只当他不知道皇帝说的不能调魏楹进京的话,所以才这么做的。
而耿太医在回太医院的路上,被一个小太监拉到柱子背后问了几句话。
他实话实说了,然后得了一份封口的好处费。
那小太监再转回去对自己主子说了:“王爷,那位魏夫人的毛病看起来没有庄太医说的严重。”
“老七他这是要做什么?皇祖母又为何这么喜爱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官的女眷?这里头必定有本王不知道的内情。”
沈寄回到家里,想着再有一两个月就可以离京,心头十分的欢快。佛经便有些抄不下去,只得罢手。
流朱这些日子一直是顶了阿玲的位置在近身伺候。
沈寄今日心情大好,便将她也提成了大丫头,涨了月例。
而凝碧回了京城,也就没有一倍半的月例可以拿。
两人终于持平了。这样也就杜绝了流朱心头继续的不平衡。
之前凝碧人在蜀中,一则蜀中要清苦得多,二则眼不见心不烦。
但如今大家都在京里,干一样的活,月例却差这么多,自然会产生一些微妙的想法。
沈寄已经观察有一些时日了,今日便把她提了上来。
管理这些丫头也需要用到现代管理学啊,心理学是首要啊。
这些可都是身边的人,如果忽视了很容易就会日后埋下祸根。
不但是她们,连她们的家人也要留意着。
要做一个好主子,首先就要学会收买人心。
就譬如上次阿玲和管孟的事,虽然付出了代价,但是也收获了两个死忠。
并且让其他的下人看到了危难关头,沈寄不会丢弃他们。
如今,阿玲的面上早已愈合。
因为及时涂抹了内造药膏,如今看着倒也瞧不出来了。
而管孟养了将近三个月,也差不多痊愈了。
顾妈妈就和沈寄商量,阿玲之前照顾管孟,一个屋子呆着,还是尽早把婚事办了的好。
沈寄便将阿玲的契约取了出来,让她爹来把人接回去。
阿玲临走舍不得沈寄,抱着她哭。
她这几年跟在沈寄身边学到了许多东西。
不然至今还只是个心怀愤懑,被继母差遣做脏活、累活的苦命丫头。
而且这一次那么为难的事,如果不是沈寄让小厮们都去帮忙,管孟就要被活活打死了。
要不是那位林世子给的药膏,她脸上就要一直顶着一道鞭痕。
这也是多亏了奶奶的面子。
“奶奶,我不开杂货铺了。我还想跟着您成么?”
沈寄摸摸下巴,她身边两个管事妈妈,一个顾妈妈,一个挽翠。
按规格是够了,不用再添人手。
不过顾妈妈是留守京城的,而且阿玲婚后怎么都是要跟着管孟走的。
管孟一个孤儿在京城又没有家,他在魏楹身边是最得力的。
所以,阿玲肯定也是要跟去蜀中的,这样也省得她继母一直跟她纠缠。
就这些时日,阿玲脸上受了伤,继母几次来看她都不断的跟她哭穷。
家里三个老少爷们挨着个的‘病了’,一定要她临出嫁前再给娘家留一笔银子。
她爹要养老,弟弟要娶媳妇。
阿玲气得不行,便告诉了她爹。
和管孟商量以后,把自己一半的积蓄给了她爹以备不时之需。
阿玲的爹不要,说她从小就没怎么花过家里的银子,到魏家做丫头还时常送银子和衣食回家。
如今要嫁人了,家里给不起什么陪嫁,怎么还能要她的体己?
阿玲便说她虽然出了魏家,但管孟还在,日后她难道还能饿着冻着了?
还是坚持让他拿回去收着。
管孟也再三说让他拿回去,他断不会让阿玲受罪。
阿玲的爹点点头,“你们可要好好的在魏家做事,魏大奶奶待咱们太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