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第二天一大早, 已经很久没早起的魏楹睁开眼。
沈寄迷迷糊糊地嘟囔道:“我就知道你也想去看胡胖子出丑。”
小亲王和魏楹的区别就在于,一个说出来了,一个没说而已。
魏楹嘿嘿笑了两声, “你继续睡吧。”
“要不以后你都陪胡胖子跑算了。”
一听这话, 魏楹的头顿时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如果你要晨起锻炼, 我天天陪着还成。他就免了吧,一点都不赏心悦目。”
那你还不辞辛苦的这么早起床?
沈寄睁开眼, “信不信我从今天开始晨跑?”又给她画大饼, 只是说得好听而已。
魏楹讪讪然把帐子合上,“我去了。胖子生平头一次晨跑, 总是要鼓励一下的。他那体型,平常除了逃命还真不会跑得起来。”
小亲王倒是没起得来。这也不奇怪,新婚燕尔嘛,他也就是那么一说。
小包子看到他爹, 着实觉得有些好笑。他爹和胡伯伯在一块儿的时候,特别、特别的接地气。
当然, 和他娘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一样。
只不过更多的时候,父母私下相处他是看不到的。
爹怕也是如今担子卸下了,比较清闲,这才总拿胡叔叔开涮。而且在儿女面前也渐渐不再端着父亲的架子了。
胡胖子穿了一身相对适合运动的衣服,一脸着恼的看着魏楹:“你来干嘛?”
“给你鼓劲儿啊,我多够意思吧。小胡濙啊,回头跑不动就告诉魏爷爷。魏爷爷用马带你。”
胡胖子气极,“你骑马跟着我们?”
“是啊,估计得慢慢遛马。一个不小心就跑你前头去了。一日之计在于晨!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跑起来——”
胡胖子对小包子道:“看看你老子,平日里装得人模人样的。其实骨子里真的蔫坏!”
说着一顿,“呃,我忘了。听说你是几个孩子里最像他的。那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只有小馒头是真的很乖。”
小包子懒得理这两个老还小的,对胡濙道:“来,马没牵来,咱们把身体活动开。”说着带着他做起了热身。
马很快被牵来了,马蹄上都包着布好消音的。
胡胖子看马背上还有一捆绳子忙道:“这是拿来干嘛的?”
魏楹笑着翻身上马,“回头你要是跑不动,我不是可以用绳子绑在你腰上拉着你跑么。”
胡胖子道:“你少看不起胖爷!胖爷当年骑射也是过了关的。要是真瘦下来,肯定也是玉树临风一美男。绝不会比你差到哪去的!”
魏楹嗤笑一声,“拭目以待!赶紧出发吧。看一刻钟你能跑多远。小寄说要循序渐进,不能让你一开始就跑狠了。”
到了饭点,众人聚在饭桌旁。
小亲王左右看看,“胖胖还没有跑回来啊?我到门口迎一迎他。唉,要不要让人抬上春凳去路上接他,就怕他半道就垮了。魏先生和小包子未必能把人弄回来呢。”
沈寄道:“说得那么夸张,胡胖子也是走南闯北的人。他体力不差的,慢跑而已。我只是担心他五脏六腑一开始不太受得了。”
小亲王还是去门口迎去了。刚到二门就看到胡胖子大汗淋漓的,被小包子扶着走进来。
魏楹则闲庭信步一般,牵着小胡濙走在后头。
沈寄在他们四人脸上打量了一番,胡胖子还坐在椅子上喘气,这挺正常的。
小包子只是面色微微红润,这也挺正常。他是每天锻炼的,往常脚上还绑沙袋锻炼。
胡濙和魏楹清清爽爽的,这不太正常。胡濙可能是没跑完,那魏楹……
沈寄问道:“持己,你怎么锻炼的?”
“我骑马锻炼啊。要不要我给你们讲讲骑马的好处?”魏楹笑道。
沈寄道:“不用了。”
她真是天真了,居然以为魏楹真的去陪跑看笑话。结果人家是在马背上。
众人吃过早饭拾掇好,往展出的书画廊去。不远,索性走着去的。
走着走着就分散开了。也好,省得这么多人好像要去打老虎一样。
沈寄连二狗子一家都叫上了。
既然船停靠了,他们一家自然也一道下来了。沈寄去哪里吃喝、游玩都会叫上他们一道。
只是他们一家子都老实本分,很少刷存在感。
二狗子开始说他又看不懂那些字啊画啊。他就会看春联跟年画,不知道去了会不会闹笑话。
汪氏就笑呵呵道:“我也看不太懂,我看得最明白的就是衣服和鞋袜上的花样。同去同去!人多,就像从前去赶集一样。”
说着还顿了一下,“出了这个门就不这么说了。咱去了地头不懂也装懂,不吭声只点头、摇头就好。”
二狗子笑道:“大娘,您莫打趣了。您当年可是魏楹他爹书房里伺候的。听说当初您刚到村里,识文断字的,村里人都说你是才女来着。”
汪氏眯着眼笑,“我那哪叫才女!认得的字有限,也不怎么会写。我们小豆沙才是才女呢,多才多艺的。”
魏楹他爹不是什么热衷红袖添香的人,一直刻苦攻读。
而且他身体本来也不好,太夫人安排的丫鬟就是老实头,省得勾搭坏了他的身体。
所以书房里也没什么多风花雪月的事儿。
小豆沙道:“祖母,小孩子不禁夸的。回头我骄傲自满了怎么办?”
沈寄道:“今天那里有不少少年人的字画,你看了就骄傲不起来了。”
就这么呼啦啦的出了门。
沈寄前后看看,魏楹和沐浴更衣后的胡胖子走在最前头。
小包子和小馒头肩膀上顶着小弟、小妹跟在后头。两小一路左顾右盼指指点点的。
然后是小芝麻夫妻和小亲王夫妻。
明哥带着小胡濙还有二狗子家的小姑娘小虹。这小姑娘是洪大丫生的,才七岁。
她两个异母的哥哥都不惦记回乡,在京城看管着生意呢。异母的姐姐已经出阁,倒是就在华安府。
沈寄、小豆沙、二狗子夫妻就走在最后陪着汪氏,前后拉得长长的。
小豆沙听说有很多少年人的字画让她不敢骄傲,小声问沈寄,“娘,是不是有三哥的?”
“你去了自己找。”沈寄同样小声道。
小豆沙弯弯眉眼,“嗯。”果然是和三哥有关。
她话刚落口就看到娘的脸色陡然变了,然后加快脚步往前,还越走越快。
她只好从小跑跟着变成迈开大步跑跟着。祖母和洪家婶子好像也挺急,路人倒是都把路让了出来。
前方,小芝麻和娴姐儿正在检视明哥三人是否有事。
方才突然窜出来一匹骏马,冲着人就来了。
明哥护着小虹,自己在躲闪间跌到了地上。小胡濙则是被听到动静回头,然后疾奔过来的徐赟抓着后领提开了。
小馒头成了抱一个还顶一个,小包子和小亲王把肇事者的人跟马拦下了。
小亲王跃起将人直接从马背上扯了下来,摔到地上。小包子控制住了无人驾驭的骏马。
至于带来的家将或是王府兵士则是拦下了肇事者带的人。
街上巡视的衙役也涌过来了,倒是帮着对方压制着魏家和王府的人。
看来这从旁边一条街窜出来的肇事者,来头倒是不小!
要是普通百姓遇上这事儿,险些被撞不说,怕是还得沦为那肇事者泄愤的对象。
跑到近前,汪氏和洪大丫都气喘吁吁的问不出话来。沈寄忙问:“都没事儿吧?”
小芝麻抱起吓坏了的小虹,“娘,明叔胳膊有些擦伤,小虹吓着了。”
徐赟道:“胡濙没什么事。”
沈寄松口大气,“都没大事就好。”
洪大丫上前抱过闺女,朝明哥道谢不已。汪氏看看站起来的儿子,见他没有大碍,脸色稍微好些。
“你敢把我拖下马,你知道我是谁么?”那肇事者冲小亲王道。
小亲王道:“我管你是谁!差点撞了我们家的人,想就这么跑掉可不行。”
“是他们先惊了我的马。”
那人似乎也看出这一群不是普通人了,竟然将他的护卫还有衙役都制住了。
“这街上是纵马的地方么?你看到了人不但不停,还想纵马踏人。”
小亲王提着那人的衣领,正反手狠狠给他两大耳刮子。
沈寄听了旁边人几句小声的议论,定睛一瞧那人的腰带,对小亲王道:“好像是你家亲戚。”
小亲王低头一瞧,一把将那人的腰带扯到手里看了看,还真是!这是有定制的皇家衣饰,旁人不敢乱穿乱戴。
“你、你是谁?”那人倒在地上道。
他被小亲王从马背上一把扯下来,伤得倒是比明哥重多了。只是一直被压得不能动弹,手下也都过不来。
小亲王狠狠踹他一脚,没好气道:“报名号,你是哪家的?”
真是给他长脸!他在内惩院看到过,附近有哪家皇族来着?
沈寄轻咳两声,“先问清楚再上脚,万一是你的长辈这样落人口实。”
小亲王道:“不至于吧,我辈分都这么高了。”
“我说的是万一。”
就算真是长辈也是要教训的,不过可以私下教训而不是当众。
沈寄看向地上的人,“这是醇亲王,你是他什么人?”
“他是福郡王的孙子。”前方匆匆走回的是收到消息的魏楹和胡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