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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酒饮得_分节阅读_第8节
小说作者:慕清明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346 KB   上传时间:2025-11-14 17:40:27

  画得正高兴的时候,忽听玲珑说官人回来了。

  她欢喜地丢下画笔,刚准备去向父亲问安,就见晏裕气势汹汹地冲进房内,“砰”地一声将一张市井小报拍在了晏怀微面前的画案上。

  “这是怎么回事?!”晏裕简直怒不可遏。

  晏怀微被父亲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动作一滞,片刻后疑惑地捡起那张小报,只一眼便也惊呆了。

  但见那小报上有板有眼地写着数日前梅岗园“春日宴”上发生的事。其间“大宋第二才女”是如何将一首缱绻怀春的情词赠予承信郎,而承信郎又是如何步韵,写得那叫个先添一桶油再加一坛醋。

  “晏娘子柔情似水,赵郎君诗酒风流,真是才子佳人应如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结尾的这句话像麦芒刺入眼中,豆大一滴泪瞬间便跌落纸上。

  “全是浑话!”晏怀微说着,委屈地将那小报扔在一边。

  “浑话?这写得明明白白的能是浑话?”晏裕指着小报上那首《相见欢》,“阿爹且问你,这是不是你写的?”

  晏怀微从来不撒谎,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此刻她捏着绢帕拭了拭颊上珠泪,哭着点点头。

  晏裕见女儿哭了,怒火消了大半,恨铁不成钢地长叹一声,又走去将门窗全都关严实,屋内只得父女二人。

  “唉!你啊!你可给阿爹惹下大麻烦了!”

  听父亲说惹大麻烦,晏怀微顿觉心头慌乱,赶忙问道:“不知孩儿给阿爹惹了什么麻烦?”

  随手拉过房内一只绣墩让女儿坐下,晏裕压低声音问道:“你可知那赵珝是何人?”

  “他是……普安郡王的弟弟……”晏怀微不知父亲为何这么问,迟疑地答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晏裕又拉过一只绣墩,坐在女儿对面,声音仍旧压得低低的,“普安郡王于家中行二,其上有一兄名伯圭,下有一弟名珝。大郎伯圭与郡王乃一母同胞,可这三郎赵珝却与郡王并非亲兄弟。他是郡王生父赵子偁过继的远房宗亲。”

  晏怀微吃了一惊,坊间只知赵清存和赵昚并非一母所出,却原来根本就是异父异母。

  “可这……又为何是麻烦呢?”晏怀微仍是疑惑。

  “你整日在闺房读书作画,朝堂上的事自是不知。阿爹说给你听,你日后可千万当心,莫要再招惹那些人。”

  晏裕乃秘书省官员,自然知道许多老百姓不知道的事。当爹爹的这便一五一十向女儿述说起来。

  原来,自官家赵构在扬州被金兵吓得无法诞育子嗣之后,便从太祖后裔中选了几个孩子接到宫里养着。经过多番筛选,最终剩下赵昚和赵璩两个孩子。

  赵昚被养在张贤妃膝下,而赵璩则由吴皇后收养。一个是追赠的贤妃,一个是当朝的皇后,孰轻孰重再明晰不过。

  但赵构总觉得自己还年轻,不愿相信自己不能生育这事,总想着也许还能有亲生的皇子,故而迟迟不肯立储。

  后来,赵昚被封为普安郡王出閤开府,赵璩亦进封恩平郡王。

  绍兴十二年八月,金人将韦太后放归临安。太后回来之后却不喜欢赵昚,而是更偏爱赵璩。

  “太后、皇后皆不喜普安郡王,而官家在中间又态度模糊,所以……普安郡王的处境不大好?”晏怀微听明白了父亲所说,轻声概括道。

  晏裕长长地叹了口气:“何止不大好。这还只是宫内之事,宫外的麻烦更大!你可知,朝中现有一人与普安郡王极不对付,目下已成水火之势。倘若稍有不慎,普安郡王恐怕性命堪忧!”

  “谁这么厉害?还能杀了郡王不成?”晏怀微惊诧。

  晏裕愈发压低声音,道:“……便是秦相公。”

  ——秦桧!

  晏怀微一个闺阁淑女,对朝中官员之事所知无多,但秦桧的名字却如惊雷炸响耳畔。

  她记得很清楚,就在两三年前,秦桧曾下令厉禁私史。而像晏裕这样的读书人,私下里却总爱写点儿什么。彼时晏裕写了本小书,取名《绍兴小札》。正是这本小札,差点儿给她们全家惹来杀身之祸。

  后来把书全烧了,又花了家中几乎所有积蓄上下打点,这才终于转危为安。晏怀微之所以画扇面拿到徐家扇子铺寄卖,也正是想为爹娘分忧解难。

  眼下听父亲又提到那个一手遮天的大人物,晏怀微忆及旧事,也不禁脸色发白。

  “可是……就算秦相公和普安郡王有仇怨,阿爹刚才也说了,承信郎又不是普安郡王的亲兄弟……”晏怀微想了想,仍有些疑惑未解。

  “唉,傻孩子,你当那赵珝到临安,是来吃香喝辣的吗?他是来保他的。”

  他是来保他的……这话怎么如此拗口……

  可晏怀微却在刹那之间想通了一切——赵昚绝非无能之辈,定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可他自己又不能随意动作,故而许多事皆须由赵清存来做。

  而最后,倘若最坏的情况真的发生了,那么最大的罪责也会落在赵清存头上。

  ——赵清存是来替赵昚赴死的。

  想明白这茬,晏怀微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咱家小门小户再经不起折腾,无论秦相公还是普安郡王,哪一边儿咱们都惹不起。你听为父一句劝,你可千万莫要蹚进这滩浑水里。”晏裕语重心长地说。

  晏怀微起身向父亲拜了一拜:“请阿爹放心,孩儿知错了。孩儿只是往日里总听人提起承信郎,那日一见便鬼迷心窍。孩儿今后一定不会再做鲁莽之事!”

  晏裕见女儿如此懂事,满意地以手抚髯,笑道:“如此甚好。你年岁也已不小,旁的人家像你这年岁,许多已将亲事定下。依为父看,你和齐大朗的亲事,也该早日下定才好。”

  晏怀微听父亲又提起那齐耀祖,脱口便说:“我不嫁他!”

  “你这孩子,你倒是说说,为何对他成见如此之深?”

  晏裕今日打算就齐耀祖的事跟女儿开诚布公好好谈谈,之后就赶紧将亲事定下来,免得她又被外面这郎那郎的拨动春心。

  晏怀微道:“他是商贾!阿爹好歹是士人,为何要让女儿下嫁商贾?!”

  她实在是太过聪颖,知道齐耀祖置外室之事在母亲那里都不算什么,在父亲这儿就更是不值一提的芝麻事,遂果断换了套说辞。

  晏裕却被女儿这话逗笑了,道:“商贾怎么了。你看这临安府满大街商贾往来,哪一个不是脑袋抬得高高的。前朝轻视商贾,我朝早已不是如此。你呀,小小年纪怎么跟个老学究似的。再者说了,齐耀祖他也是有官职在身的。”

  谁知晏怀微却一点没被骗住,义正言辞道:“孩儿早打听过了,他那富阳县押司之职是拿钱买的!”

  此话一出,倒是把晏裕说得哑口无言了,因为提起这事他也是有点窝火。

  此前齐家想给齐耀祖弄个官儿当当,科举自是无望,那便只能拿钱捐纳。齐耀祖当时曾向晏裕保证,自己一定能风风光光穿着公服娶晏怀微。

  晏裕也是后来才知道,齐家在富阳县给他家好大儿捐了个押司的职位。

  押司算个屁啊!

  押司根本不是官,它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文法小吏!

  在这件事情上,晏裕真是恨铁不成钢。但转念又想起齐耀祖平日对自己的好处,终究是罢了罢了,有总比没有强。

  “有本事就自己去登科及第。拿钱买官,我瞧不起他!”晏怀微扁了扁嘴,眉眼之中俱是嫌弃。

  “这也怪不得齐大郎,他家本就不是书香门第,让他去考科举,那不是硬赶鸭子上架嘛。他现在有个押司之职傍身,也是体面的。”晏裕捏着胡子,斟词酌句地说。

  晏怀微见父亲还在替齐耀祖辩解,急得“蹭”地一下站起来:“阿爹,那姓齐的究竟给您下了什么迷魂药,让您如此为他开脱?!是不是因为您收了他的那些金石清玩,所以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你这姑娘,怎么跟阿爹说话的!”

  晏裕见晏怀微一针见血道破真相,面子上登时挂不住了。

  他确实收了齐耀祖许多美酒和清玩,其中尤有几件宝贝,据说是当年莱州郡守赵明诚与其妻所珍藏,后来战乱渡江时几经辗转,齐耀祖也不知是从哪儿买来的,屁颠颠地拿给他。

  这些金石清玩实在让晏裕爱不释手,饶是看在这些死物的面子上,他也不会说齐耀祖一声不是。

  “阿爹,您这样做,孩儿瞧不起您。”晏怀微一看晏裕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猜对了,遂十分委屈地说。

  “放肆!”

  晏裕被女儿如此指责,愈发觉得失了面子。他一改适才对女儿的慈爱态度,怒喝一声拍案而起。

  “咱们晏家人丁凋敝,只你这一个孩子,打小就当成明珠儿养着,让你读书习字,弹琴绘画,哪件事爹娘没依着你?你可倒好,只会给爹娘惹麻烦!你听好了,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自己放肆妄为!这齐耀祖,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话毕,晏裕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哐!”屋门关上的声音震得晏怀微浑身一激灵。

  *

  “哐!”屋门关上的声音震得晏怀微浑身一激灵。

  她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榻上。这里既非保康巷她的闺房,也非晴光斋她那间西厢。

  晏怀微用她还不甚清醒的脑袋努力想了一会儿,突然双眼大睁——想起来了,这里是赵清存的卧房!

  她猛地一下从榻上翻身坐起,旋即向身旁看了过去。这一看才发现身旁是空的,冷枕凉衾,赵清存不知何时已起身离开。

  晏怀微略微松了口气,回想起昨夜自己梦到的那些昔年旧事,一时之间竟有些茫然。

  十二年时光似白云苍狗,转瞬而逝。当年的承信郎如今已成为泸川郡王,而当年的晏家元娘也已经变成如今孤苦无依的书会先生梨枝。

  恐怕十二年前的自己就算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十二年后,她竟然会以一个丑陋卑微的书会先生的身份和赵清存同榻而眠。

  真是,造化弄人。

  正想着,忽听窗外响起一个冒冒失失的小姑娘声音:“妙儿姐姐,你来的正好,刚才吓死我了!”

  “怎么了这是?”随即便是妙儿清脆的应答。

  “我刚才端热汤进屋,却发现恩王榻上躺了个女人!吓得我关了门就跑出来了!”小姑娘的声音有点尖利且咋呼。

  哦,原来刚才震得她浑身一激灵的摔门声,就是这小姑娘的杰作……晏怀微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却听妙儿柔声说:“恩王一大早就出去了,房内那女子便是咱们府里新来的女先生。你昨夜告假回家探望爹娘,平白错过一场好戏。我告诉你,恩王看上梨娘子了!昨夜便是她为恩王侍奉枕席。”

  “啊?!!!”

  晏怀微虽然看不到那小姑娘的反应,但光听声音也能想象得到,她此刻一定是嘴巴张得能吞下一整块炊饼。

  却听妙儿又说:“正好你在这里,过来给我帮帮忙。夫人让我伺候梨娘子梳妆打扮,弄好了就去见她老人家。夫人备了红枣、生地、桂圆、莲子,等着咱们把梨娘子带过去呢。”

  红枣、生地、桂圆、莲子……明明四样都是很正经的东西,可是凑在一起,怎么就那么不正经呢?

  晏怀微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9章

  晏怀微起身下榻,刚把靸鞋穿好,就见妙儿和那个咋咋呼呼的小姑娘一起走了进来。

  见她无精打采坐在榻边,妙儿笑道:“梨娘子醒了?周夫人打发我来伺候娘子梳洗。她老人家这会儿在振鹭轩等着娘子去吃茶呢。”

  晏怀微抬眼看去,见妙儿手上端着一个紫檀托盘,盘内是一套簇新的衣衫鞋袜。

  妙儿十分干练,边说着话边快步上前,先把托盘放在榻侧一张朱漆螺钿矮案上,而后将床帐仔细挂起,又头也不回地吩咐身后小姑娘:“小福,刚才的汤冷了,你再去打盆热汤伺候梨娘子盥漱。”

  那个名唤小福的姑娘答应一声,正要跑去重新打水,却听妙儿又唤道:“恩王房内没有妆奁,再搬个妆奁过来,梨娘子要施粉黛。”

  “好。”小福脆生生应着。

  待将床帐收拢好,妙儿回身拿过矮案上的衣物——梨花白锦缎饰金褙子、浅翠色柳烟飞莺褶裙、素绫袜并凤头履,打算帮晏怀微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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