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还没开口,有你一个妾室说话的份吗?莫说为难她,就是眼下打杀了她,那也是全凭世子爷高兴。”
徐青章冷眼瞥着这一幕,没管她们的官司,径直去了书房。他本来对冯知薇有几分怜悯,但方才一听姝儿遇害时她也在场,心中的怒火简直要把他烧没了。他的心尖尖,竟在他不知情的时候遭了那么大的罪。
秋露则是爱而不得,把怒气转向了世子爷的妾室。那晚,那晚本该是她替世子爷泄火的,世子爷都站在耳房门口了,可偏偏出来个冯氏,如若不是她的话,她秋露今日怕是就成了秋姨娘。任谁都看得出世子爷不爱冯氏,所以她今日这两巴掌,是替主子打的,也是为她自己打的。
若是凌小姐那也就算了,凌小姐那般美,还是世子爷的心上人,自己无论如何都是比不过的。可这冯氏本就是用了腌臜手段傍上世子爷的,既然进了望青居,那就等着她来磋磨吧。
[1]摘自罗贯中《三国演义》
[2]摘自许浑《咸阳城东楼》
[3]摘自马致远《任风子》
第49章 舞剑 今日你没抱朝朝,也没亲朝朝……
和冯知薇的独守空房不同, 玉绮院自从有了女主人后,日日阴阳调和,徐致这段时日都宿在了秦氏的房里。他当年本就和秦氏荒唐了几日, 想着这么多年也对不住她, 抬她为平妻的那天打算来歇一晚, 给她个体面。没成想他禁欲多年, 但却也是个壮年男子,一朝开荤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玉绮院是日日叫水, 而芙蓉苑那位每日都要发泄地乱砸一通。
“夫人, 听说世子爷回院子后,命人打了冯姨娘和她的嬷嬷, 咱们要不要给她送点补品?”
说话的正是绿裳,也是个可怜人,当初老夫人把她赎出来后, 正好把她放在了秦氏的庄子。两人相依为命多年, 接秦氏进府的时候, 她也跟着享福,再次入了徐府。
这两人都知道那药的凶猛,而且服用此药虽对身子有损,但也必定会孕育子嗣。她是那药的受害者,现下也对冯知薇生出几分怜悯之意。
“既然是章哥儿动手打的她, 那她定是做错了什么,你晚上把那盒老爷送的金丝燕窝给她拿去, 悄悄地,别让人瞧见了,免得下了章哥儿的面子。”
绿裳连连应是,继续给她脸上和手上涂着嫩肤的药膏, 过了一会又接着说,“夫人,您对那位凌小姐怎么看?”
“倾国倾城之姿,红颜祸水,章哥儿怕是要为她跌个大跟头。”
“这么说夫人是不看好她了?”
“章哥儿喜欢她,当娘的能怎么办?那样的美貌,当个妾室才是好的,做主母,她不够端庄,也不够狠厉。”
“是,奴婢瞧着,冯姨娘是个好的,端庄又大方。”
“好有什么用,我儿又不喜欢她。赶明儿凌氏进府后,再替章哥儿寻一些貌美的来,他是要继承国公府的人,不能让他一心只想着那凌氏,像什么样子。”
秦可玉一想到自己儿子和他爹一样,只倾心一人,她心中就生出一股妒意。不愧是父子,就连深情也是遗传了个完完整整。
她当年被徐家扔去庄子的头两年,恨徐家的每一个人。所以后来她才买通了府上的下人,告诉肖氏当年的真相。肖氏果然愤怒,竟数十年和徐致分房。如今倒是便宜了她,一想到那个年近半百的男人还如此生猛,脸上一红,勾了勾唇角,压不住内心的好心情。
“再把那根五十年的人参拿给冯氏,总不能亏待了我孙子。”这个家,迟早是由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当家做主的。
…………
肖氏回芙蓉苑后又砸了一通,下人们已经司空见惯了。待主子发泄完,她们才默默上前收拾地上的狼藉。
许是知道这些瓷器和玉器的宿命是被砸碎,所以摆在明面上的大都是一些不太值钱的玩意。肖氏也注意到了这点,但她想的却是,定是徐管家见风使舵,特意摆这些破烂玩意过来恶心她,好的定是搬到那个贱人的院子去了。
好好好,一个两个都来欺负她肖婉蓉,真当她肖家没人了吗?一生气就摔了手上的青瓷茶杯,恰好徐致这时候进来了,碎片溅起来时刮上了他的手背,手上一片鲜血。
徐致脸色阴沉,倒不是生气他被砸伤了,而是发妻日日发泄一通,徐管家也跟他抱怨过几句。一想到做错事还蛮不讲理的肖氏,他就想起玉娘的柔情蜜意来,冷声道,“看看你如今的模样,哪有半点当家主母的样子,刁蛮任性,不知礼数,再砸东西,就别找徐茂添置了。”
“我刁蛮,我任性?徐致,你也不看看你是怎么对我的?成婚时你对我的承诺你都忘了吗?如今你日日宿在那贱人的院子,可曾想过我半点?”肖氏一听他那话,登时就拉着嗓子用尖锐的声音回敬他。
徐致也知对她有愧,可他和徐家都容忍放纵了她二十年,这还不够吗?哪家夫君在家需要伏低做小,去讨好妻子的?更不用说,他还是朝中的重臣,传出去都要遭人耻笑。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太常寺卿就是这样教你不敬尊长,不尊丈夫,谋害子嗣的吗?”说罢就甩袖想离开。
走了几步又想起来找她的目的,冷冷瞥了她几眼,继而道,“霜霜大了,我已为她看好一门亲事。是金科状元高瓮安,为她操办婚事的事情就交给玉娘吧。”
肖氏瘫坐在地上,像是不知疼痛一般,任凭那些碎片压入手心,怔怔道,“嬷嬷,嬷嬷,他想夺我管家之权,他是不是早就想休了我了,嬷嬷,他好狠心,好狠心啊。”
穆嬷嬷哪敢说国公爷是非,她虽身为夫人的奶嬷嬷,但也觉得夫人这次太过分了,怎么能那么对国公爷说话呢,哪个男人会喜欢歇斯底里的发妻,但毕竟是自己主子,主子不好,她一个下人能得什么好处。
“夫人,您不该和国公爷闹翻脸,玉绮院那位日日缠着国公爷,您这时候把国公爷逼走,这不正是顺了她的意了吗?国公爷还是疼爱您的,又给霜霜小姐找了一门好亲事。”
肖氏没力气回应她,只是怔怔在原地,眸光涣散,两眼无神,心灰意冷,无声地哭泣着,凹陷的双眸里没有一点光亮。
一如花瓶里枯萎的梅花枝,即使芙蓉苑日日都遍布满屋子的碎片,那喜鹊登梅宝瓶也没被她砸去。倒不是她多喜欢那宝瓶,只因那里面干枯的梅花枝,是今年初雪时徐致给她折的。
…………
兰姝回到凌家已经是日昳了,是她的午梦时间,于是她一沾床就睡着了。小瓷没在她面前提冯知薇,许是看透了徐家,又或者是根本不对徐家抱有希望了,没必要说些有的没的让小姐揪心。
而且她也知道了,小姐当初口中那位子璋哥哥,不是徐世子,而是昭王殿下。在她看来,也许小姐对徐世子才是兄妹之情。而她对昭王,很依赖,也很喜欢,或许连小姐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两种感情是不一样的。
女郎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酉时,她茫然地看了看鹅黄色的罗帐,是昭王府送过来的。昭王府,昭王,那哥哥呢?她心里念着他,情不自禁叫出了声,可没人回应她,心下一委屈,两滴清泪就滚落进了发间。
小瓷在外面听到动静,知道兰姝醒了,原想着过来伺候她,没想到却瞧见兰姝坐在床上哭了起来。连忙上前紧张兮兮地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魇着了?”
“小瓷,我想他,我想哥哥了。”女郎搂着小丫鬟,呜呜咽咽地哭着。
小丫鬟当然知道她家小姐口中的哥哥是哪位,拍了拍她,哄道,“小姐别难过,小瓷带小姐去找哥哥好不好?”
“嗯。”女郎双眸饱含泪水,却在听到去找哥哥的时候倔强地止住了哭声。
故此主仆二人叫了马车,不请自来地前往昭王府。
飞花早在她俩动身前就去禀告了王府,谁料王爷此刻不在府上,那可咋整。凌小姐那哭得情难自禁的模样,莫说男子,她瞧了都怜惜。
萧河反而很高兴这未来女主子登门,特意吩咐好大伙,待会凌小姐过来时,务必要哄得她开心。
因此兰姝还没下马车,相隔甚远,却眺望到红丝绸铺在大街上,一直延伸到王府里面,墙上各处都挂着红绸,红灯笼,很是喜庆。
主仆二人面面相觑,小女郎眼圈一红,又要哭了,未等谄媚的萧管家开口,女郎就吸吸鼻子娇嗔道,“哥哥,昭王,昭王殿下今日是要娶妻纳妾了吗?”
萧管家一听坏了,这女主子误会了,忙开口道,“凌小姐,王爷还不曾娶妻纳妾,这是为了欢迎您的大驾光临的。王爷眼下不在府上,小的已经派人去通知王爷了,还请凌小姐能赏脸,进府稍等片刻。”
兰姝本就做好了明棣不在家的准备,这会心里虽然微微发酸,但也能接受。她想见他,因而乖巧地跟着萧河入了王府。
王府内各处都挂满了红绸,全都是正红色,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婚嫁之事,从而女郎又怯生生地想再次确认一遍,“哥哥当真没有娶妻吗?”
萧河心道,您不就是那位妻子吗?但哪里好对她说那些话,若是说了,这王府他也不用待了。是以接连对她谄媚道,“凌小姐,王爷不曾娶妻,王爷特意吩咐小的,务必要让您高兴。还请您坐上轿撵移步花影轩,小的在那为您安排了一些解闷的杂耍。”
花影轩在王府的后边,相去甚远,若要这小女郎徒步而去,指不定累得她腿脚发软。故而萧河这才给兰姝准备了轿撵。小瓷瞥了一眼抬轿的侍卫,个个都身高八尺,一身腱子肉,壮得跟头牛一样。偏偏轿撵上的女郎玉骨仙气,美若天仙,在这一群彪汉中更显得她娇小玲珑,徒生矛盾之情。
萧河怕女主子等急了,也没让这群男子绕远路,直接走了最短的路程,沿途给兰姝讲了讲他们王府的布局。
但女郎依旧神情恹恹,他也算是瞧出来女主子对此毫无兴趣,于是又加进去了昭王的一些事,比如王爷住在银安殿,王爷在宗祠殿祭祀,王爷书房叫竹墨轩之类的。一听昭王的事情,女郎这才有了兴致。
萧河捏了一把冷汗,可算是吊起未来王妃的胃口了,继而道,“凌小姐,花影轩是王爷特意用来做花房的,那儿的名贵鲜花繁多,您若喜欢花,日后住了王府,闲来无事可以去那逛逛,不比贵妃娘娘的花房差。”
兰姝面露疑惑,为什么萧管家要说她日后入住王府?萧河看她一脸惑色,也明白自己一时情急说错话了,连忙糊弄过去,“凌小姐,待会您就坐在花房那,一边喝着甜露,一边看这几个侍卫给您耍几套拳法,他们几个都跟着王爷出生入死过的。”
兰姝没想到这几个彪汉竟有这么大的来头,这么勇猛还来给她抬轿撵吗?一想到这,软垫上的玉臀有些坐立难安了,好在没过一会儿就到了花影轩。
花影轩果然到处都是名贵鲜花,繁花似锦,蝴蝶翩翩起舞,女郎下了步撵走过去,而它们仿若将她也当成了一朵美人花,围着她扇动着绚烂的翅膀,随风摇曳。往上面瞧去,有一个透明的琉璃罩子,可以望到碧蓝天空上骄阳似火。
兰姝被萧管家引入了花亭,里面已经铺好了兽皮坐垫,桌面上也备好了新鲜的花露,糕点以及瓜果。兰姝瞧着这么美的景色,心中的烦闷也少了些,轻啜了一口花露,甜津津的,沁人心脾,是满口留香的茉莉花露。
又见萧管家指挥那几个彪汉子给兰姝耍了几套拳法,他们一一给女主子介绍了自己名字,什么草荣,山灭,辞陵,悔天,兰姝也没记住,小女郎眼盲心盲,只晓得他们高大威猛。
明棣是昏时,天将黑才回来的,一过来就望见小狐狸笑靥如花,拍着手连连称好。他这才顺着她的眼光一瞥,玄武军那几个高手不是在给她耍拳,就是在给她舞刀弄枪,弹琴转伞。他望着地上被松过的土,还写成了一个兰字,一看就是土方的杰作,这群家伙,可真会逗小姑娘开心。
女郎似乎感应到什么,忙回头看,月白衣袍映入眼帘,她的瞳孔迅速升起了光亮,眼里满是惊喜和兴奋,笑意从她的眼里和嘴里流露了出来,欣喜若狂,“哥哥。”
明棣站在原地没动,眼睁睁地看着小狐狸朝他扑了过来,他稳稳地接住了她,温柔道,“朝朝,今日想不想哥哥?”
“想,朝朝想哥哥了。”女郎没抬头,小脸在男子胸膛蹭了蹭,满是依赖。
萧河腹诽,能不想吗,人都主动来昭王府找您了。他本想叫那几个壮汉使几套拳法糊弄住小姑娘,但没想到,女主子只是看起来娇弱,实际上最是会使唤人。
那几个玄武军见小女郎看得昏昏欲睡,纷纷使出看家本领来逗她开心。给她表演遁地,飞叶杀蜜蜂,女郎还要求他们几人叠罗汉,就连辞陵那只宝贝松鼠都给小女郎磕核桃去了,老刘头那老小子还差点给女主子上个满汉全席,葡萄都被他雕成了一个个小人。依他所见,昭王府的能人异士去路边卖艺都能养家糊口。
“哥哥,今日你没抱朝朝,也没亲朝朝。”
明棣心道,他倒是想抱想亲,但你未婚夫就在旁边,你若不怕死,那我们干脆就共同赴死。
他睨了一眼在场众位,那几人忙隐去了身影,就连小瓷都被桑度拉走了。他食指抬了抬,等了三息终于清完场了,心想,慢死了。这才捧着女郎的脸颊,深情地吻了下去。
女郎喝了一下午的花露,嘴里一股甜津津的茉莉花香,两人吻得难舍难分,不一会儿,粗重的喘息伴随着暧昧的水声就在花房响起了。
半刻钟后,女郎双手抵在了他胸口,缓缓喘息着。男子却不放过她,又俯身下去噙住了她的唇瓣,细细碾磨着,过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离了她的唇,继而凑到她的听户,用低磁暧昧的声音问她,“朝朝,今日可还满意?”
女郎软了腰肢,哪有力气回他,柔软无力地随意点了点头。
不止女郎喜欢亲吻,男子对她更是有着深深的欲念。
明棣将她拦腰抱起,准备去最近的望月台。兰姝眸光殷切,玉面郎君的侧脸轮廓线条流畅,鼻高唇薄,抿唇的模样矜贵淡然,清冷的月光撒在他的面颊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清俊飘逸之感。
“哥哥,你真好看。”
明棣低头望着小狐狸,狡黠的狐狸眼中此刻盛满了对自己的痴迷,他弯了弯唇角,心情很好,一扫早上的阴霾。
女郎见他笑了,忍不住撑起身子,吻了他嘴角一下。
花房内出现一声轻响,在土里冒头的土方登时就被明棣飞了一片花叶过去,削了他一缕青丝。这位而立之年的袖珍人也是识趣,立刻钻出了花房。
玄武军那几位倒不是因为一块令牌就死心塌地跟着明棣,他自幼学武,武艺高强,他们纯粹是被他打服的。
谁能想到玉树临风的昭王殿下是位心狠手辣之人呢,他对外温和有礼,事实上最是烦那些繁文缛节,有着一颗蛇蝎之心,从不怜香惜玉,说杀就杀。除了温柔以对宫里那几位亲人外,剩下的所有柔情怕是都给了怀里抱着的这位女郎。
男子把女郎放到望月台的座椅上,上面已经有准备好的大氅和毛毯了,待他给女郎裹严实了才开口问,“朝朝可想看哥哥舞剑?”
“想!”女郎眸光闪闪,一如天上的明月,明月宫里住着眼前这位玉面郎君。
男子不知从哪掏出一把银雪剑,剑光澄澈,剑穗坠着一串月白流苏。男子身姿如松,长剑轻挥似能斩断清风。舞动时人剑合一,剑法轻盈如盘龙戏珠,一剑霜寒十四州,[1]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刚柔并济,既不失美态又不失凌厉。
“哥哥,好看!”女郎拍拍小手给他鼓掌,毫不吝啬地夸赞着,笑吟吟地连连称妙。
身着月白袍的玉人站在月光下,仿若神人,清俊的神容恍若能摄人心神似的,令人忘却自己还身在凡世中。
待他一舞毕,女郎不知不觉就走近了他,和他深情对视着,水盈盈地望着他,清透的瞳色撞进了他如墨般的狐狸眼。她感觉自己心跳在加速,快速地跳动着,毫无章法地扑通扑通乱跳。
“朝朝,哥哥教你好不好?”男子声音温柔如水,实在是让人生不起反驳之意。
兰姝也忘了有没有答应他了,只是等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贴着自己了,那柄银雪剑正握在她手心。剑不沉,他握着自己的小手,轻轻带动着自己的雪臂舞动着。
两人在望月台上衣袂飘飘,清姿卓然,与这缠绵的夜色融为一体。不知从何处传出来清越的笛声,柔和静谧,为这对神仙眷侣伴奏着。
人比人,气煞人,两两相比早已分出了高低,小瓷把徐国公府和昭王府对小姐的区别对待看在眼里。她想若是别人,也没法不对昭王心动。
一个是冷若冰霜,给小姐苦头吃,让小姐难堪的徐家;另一个却是真心相待小姐的昭王府。虽然今日只有几个人出现在小姐面前,但她就是隐隐觉得,昭王府大多数人,甚至是所有人都是喜欢小姐,愿意哄着她的。因为王府是昭王当家做主,而昭王殿下看重小姐。两两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她是真的希望小姐能幸福,一生无忧。
“看什么呢,王爷赏了我一把软剑,敢明儿我也教教你,现在我教教你怎么握匕首。”男子搂着她,边说边拉着她的手去握他腰间的短匕首。
“呸,登徒子。”圆脸小丫鬟的脸骤然红了起来,啐了他一口,却是任由他教着自己。
…………
明月高高挂起,月色满地,静谧的青石小路上,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影子交缠在一起,肆意地缠绵着,亲密无间,挤不下其他人,也无法拉开距离。一如这两颗年轻炙热的心,似乎这世间再也没人能让他俩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