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霞不明所以,不过施粥而已,为何她父王问得这般郑重其事。
“要,珠儿要去。”
明霞脑海中闪过一缕白光,但她还小,并没抓住头绪。
先前抄了程家充盈国库,再加上大庆那边的财政完全掌握于他,是以这一场雪灾,对他而言,并不严重。即便这雪下够整整三月,他仍有法子治灾。
明棣本想差人将明霞送回去,宝珠不解,“嗳,福康姐姐不同我们一起过去吗?”
她面上毫无心机,仿佛只是在遗憾一件小事。
当事人凝眸不语,她局促不安,站在一旁似要哭出声。
“父王……”
她嗓音哽咽,对于先前的事,她的确感到抱歉。
那日她本想找人来救宝珠,却不料那黑羽怪鸟一个劲啄她,她只顾着躲,却也错失营救宝珠的最佳时机。
明棣对她寒了心,这几日在府中对她不咸不淡,远远没有以往那般宠爱。
“一起去吧。”
明棣不发话,兰姝却是心善。倒也不是完全原谅了她,只因她发觉宝珠眼里有了担忧。
不过那位不发话的男子却是既得益者。
“朝朝对他人倒是宽厚,也不可怜可怜夫君。”清贵的男子让她趴在车窗,一边抚她的颈子,一边痴迷地吮她下巴尖尖。
适才几人站在马车前,琉璃窗户十分应景,兰姝不知想到了什么,她两颊浮现红晕,轻声吩咐再使一辆马车过来。
她的想法与明棣不谋而合,明棣乐得与她共处一室。
“明子璋,你,你快些。”
今日用完早膳后,这人方才跟她说要过去布粥,她虽有些不解,但到底是行善积德之事,她并未拒绝。
只是这人忒坏,竟一时一刻都忍不了。幸而她唤了别的马车,否则在两位小辈面前,这人指不定要如何亵玩她呢,真真是要把她羞死。
“呵,朝朝还真是大方,分明朝朝也想要的。”
掐着腰肢的手忽然往下,他胡乱揉了一把后,却立时离了她身,又取了帕子净手,男子清冷不可方物,同方才的浪荡子行为判若两人。
兰姝红着小脸,幽怨地看向他,她目光不善,显然动了怒。
偏那人好心询问,他抬手抚额,“朝朝,怎么了,可有哪里不适,脸怎么这样红?”
鹅黄女郎同他置气,“明子璋,你故意!”
那人装傻充愣,他诱道:“故意什么?朝朝,不舒服要说出来。”
“夫君虽身为大夫,但也需要对症下药才是,由病人亲口说……”
他话未说完,兰姝大腿一迈,迅速将自己塞入他怀。
只是娇软在怀,他今日竟坐怀不乱,丝毫没有主动的意思。
兰姝有些受挫,她话本子看多了,知晓夫妻之间最忌腻味,她垂头丧气,心想这人想必是厌烦她了。
眼眶里的小珠子一串一串地滚落,“明子璋,你坏,我再也不要……”
蓦然,她目光殷切,眼泪也顾不上抹,抬手抓上树枝,她怎的忘了,直愣愣的一条,哪里会不喜欢她?
“怎么不哭了,嗯?”
他的声音有些哑,眼皮半撩,虽斜着眼睛看她,却魅得吓人,如神像俯视万物,兰姝只觉被这人勾得魂都快没了。
可她是个不服输的,她心里憋着一股火,恶狠狠地俯身张口。
她不好过,他也休想隔岸观火!
兰姝的目光从他凸起的喉结一直往下,他很白净。男子的衣袍被她扒得有些皱,裈带松松垮垮,随意摆在一旁。
淡淡的膻。
兰姝时不时便将目光往上,欣赏他那副妖孽的盛颜,心里无比痛快。
她动作很慢,像是在偷吃,生怕主人发现她是来盗窃的。
隔靴搔痒,明棣耐不住性子,终是隔着她的小衣捏了捏,很软。
却也因他的这番动作,让兰姝心下一慌,不小心将那树枝杵到了唇畔,这树枝沁了雪,滴答滴答糊了她半张笑脸。
凡事讲究有头有尾,明棣不许她停下,兰姝发觉她是自讨苦吃,舌根泛着酸意,唇角又麻又酸。
她只好跟明棣打商量,“夫君,用用别的,朝朝想要你用别的。”
她的嘴皮子酸痛难耐,即便吐了出来,那股异物感仍充斥在口腔。
幸而男子怜惜她,倒也真如她所愿,拍了她的屁肉叫她转过去。
途径闹市时,她不敢发声,但她今日极为敏感,最后她实在撑不住,浑身紧颤。
“朝朝好乖,乖宝儿。”
打了那么多巴掌,总要给颗甜枣吃的。他不吝夸赞,与她欢好,的确爽利。
情事毕,他俩都出了一身薄汗,兰姝由着他摆弄,甚至还小睡了一会。
下马车时她腿脚发颤,他倒是体贴入微,兰姝被拦腰抱下了马车。
众人只见那对金童玉女如天神降临,九天玄女笑脸吟吟,面上并无嫌弃,为如蝼蚁一样的他们双手送上一碗暖汤。
回去途中,兰姝忍不住发问,“夫君,为何要往粥里边掺沙子?”
兰姝原以为是掉了锅灰,可她发觉麻袋里的粟米同样有不少碎石子。
“娘亲,珠儿知道!”
几人看向宝珠,她清清嗓子,“老爷爷说过,若是让穷人吃太饱,他们就会懒惰。”
宝珠卖弄才学,她悟性极高,倒也真如她所说那样,灾民若是日日吃上白面,喝白粥,自是不利朝廷稳固统治的。
“嗯,过段时间让他们以工代赈。”
能者多劳,劳者多得,大多数灾民都是失了田地,没法养家糊口的,若是得了做工的机会,对他们而言,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嗳,父王,是不是老爷爷说的那样,既能赈灾,也能疏浚河道、修仓筑城?”
明棣今日看向她的目光很是柔和,“对,不过珠儿要记住,若想以工代赈,必要先加强监管,那些灾民做不了精细活。”
“嗯嗯,珠儿知道了。”
父女俩有来有往,不说明霞,就是兰姝听着也觉受益匪浅。
宝珠今日同兰姝辛苦一日,下马车时,她已经抱着兰姝睡熟了。
目睹宫婢将二人送回珠琅阁,兰姝从身后环着他,“夫君,今日多谢你。”
明霞不知道的原因,她却是悟了。
“既是谢我,朝朝也该带些诚心过来。”
她是由衷地感谢他,只是这坏胚子一门心思折腾她。
这人不知从何处找来些稀奇古怪玩意,那物名唤羊肠套,几近透明,薄如蝉翼,却是用于房事上的。
“朝朝,给夫君戴上。”
满满一个大匣子,里面静静躺卧了数条羊肠,兰姝想躲,想同宝珠那般拔腿就跑。可即便她跑了,这位玉面郎君仍会拽着她的脚踝,身体力行诉说对她的爱意。
他俩夜里倒也不用唤水,萧河办事效率极高,他自作主张,不仅给银安殿埋了地龙,还将山上的温泉引了过来。
兰姝日夜操劳,三更时,她累得气喘吁吁,“夫君,最后一回了,朝朝不要了。”
明日还要去施粥,她好困,不时地打哈欠,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昭王携妻女施粥的消息不胫而走,不久后京城的各家各户通通效仿,粟米而已,谁家还没几石多余的粮食了?不仅能在百姓里博个好名声,且还能跟昭王府套近乎,他们何乐而不为?
因高瓮安是他的近臣,是以高家老太太虽卧病在床,却依然有一身风骨。她首当其冲,使唤高萍与她家儿媳徐霜霜露了面。
“县主,今日昭王殿下没来吗?”高萍趁着间隙过来同兰姝打招呼,只是她这司马昭之心,太急了些。
兰姝摇摇头,明棣今日并未现身,只有兰姝带着她二人前来。
高萍的脸上闪过遗憾,她原是没心思的,心想自己日后若能嫁个秀才就好了,亦或是能识几个大字也行。
可她兄长如今的身份水涨船高,那位玉人太过耀眼了,她很难不春心暗许。
是以她如今年过双十,依旧未曾许配人家。
徐霜霜不甘落后,大着肚子过来讥讽,“哼,凌兰姝,你没名没分地跟在他身边,真是下贱。”
她的小腹微微隆起,瞧着月份不大,估摸有个三四个月。
她嫁进高家小十年,丈夫是她爹以往的门生,婆母自然是不敢磋磨她的。只是徐家败了之后,她又没有一儿半女傍身,高老太太时不时便把高瓮安叫过去,明里暗里想叫他纳妾,开枝散叶。
她起先并不畏惧,她又不爱高瓮安,何谈为他生儿育女?可随着年纪上涨,丈夫多年来与她分屋而睡,她渐渐慌了。
她寻遍名医,坐胎药一碗一碗地喝,只是男人不进屋,即便她养好身子也无济于事。
几个月前那人醉了酒,竟闯入她房,与她行了周公之礼,可他嘴里唤的却不是她徐霜霜的名讳。
思及此,她看向兰姝的眼神越发阴毒。
兰姝本想问问徐霜霜,看她是否知道徐家的事,但她这夹枪带棒的,她顿时也歇了心思。
[1]摘自《论语·季氏》
第204章 王爷和我可算是睡了个好觉……
高瓮安虽身居要职, 俸禄却不多,她如今这身行头,自是没有她在徐家那么气派。
她一眼便瞧出兰姝通身富贵, 这身不打眼的缠枝红梅袄子, 虽素了些, 用的却是上好的云锦。
她自然而然将这些没得到的, 当成是她所失去的。徐霜霜眼神阴毒,看向兰姝的目光越发不善。
兰姝不愿同她打交道, 索性离她远了些, 只当没看见。
“娘亲,珠儿分完了哦!”
宝珠迈着小短腿过来讨赏, 她个子小小的,身上穿着明霞替她准备的浅粉缎子斗篷,发带迎风飘扬, 于这些平民百姓中穿梭, 是一道惹眼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