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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叔父_分节阅读_第24节
小说作者:再枯荣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779 KB   上传时间:2025-10-31 12:55:24

  作者有话说:感谢阅读。

第29章 双迷离(〇九)

  那楚大官人身量不高,有些伛偻,头戴黑锻巾帽,一身縠衫丝履,一双小小的眯缝眼,目中透着股奸猾精明,疑惑地盯着三人打量,“几位是——”

  叙白稍打一拱道:“我们是江宁县衙的人,有几句话想来请教请教楚大官人,不知方不方便?”

  “我一个外乡人,与你们县衙似乎并无瓜葛,怎么会来问我?”一面狐疑,一面还是将三人请回雅间内,又打发跟着那人去吩咐伙计撤换酒菜。

  想必此人见过不少世面,见官差也不怕,坐在椅上翘着腿,背略微斜靠着椅背,将手中一个羊脂玉雕刻而成的元龟手把件从左手甩到右手,右手抛至左手,全然是一副翛然从容的姿态。

  叙白看他片刻,笑道:“楚大官人是蜀地人氏?到南京来是访亲会友,还是做买卖?”

  楚大官人放下腿来,笑着点头,“都有。怎么,可有哪里妨碍衙门的公干了?”

  “哪里。楚大官人要谈的买卖,是否是李员外家那座荔园?”

  楚大官人闻言大笑两声,“我大约猜着了,大人想是为荔园的命案而来?这官爷可就问错人了,我不过是个外乡人,初来乍到贵宝地,荔园死的人姓甚名谁我都不知道,问我?那可是瞎耽误工夫。”

  “那大官人是如何知道荔园死了人?”

  “这有什么?我想买那园子,自然会设法去打听园子的消息,不为过吧?”

  叙白含笑摇头,“不为过,不为过。”

  楚大官人因见他衣着不俗,仪态不凡,身后站了男女随从,恐不是一般小差小吏,便问:“敢问这位官爷,现今在县衙是何官职?”

  “小小县丞而已。”

  “原来是位大人。”他在桌上就势随便打了个拱,也不大敬重,“敢问大人尊姓?”

  叙白也不见怪,“姓齐。”

  楚大官人脸色稍变,将叙白通身照一遍,“可是当年三鼎甲的齐魁齐老大人府上?”

  “那是祖父。”

  这楚大官人忙起身作揖,道出名字,原来是叫楚逢春。

  适逢伙计来上新菜,楚逢春一看,不过是几样寻常菜色,便叱那伙计没眼力,另要了一样蟹羹,一只板鸭,两斤上三年的火腿,荷香六珍,燕窝秋梨炖乳鸽。不想那伙计干瞪着眼说没有。

  楚逢春又坐下,将手中玉龟放在桌上,朝叙白拱手赔礼,“今日仓促相见,只好请齐大人将就,改日再去白玉楼敬奉大席。”

  “无功不受禄,大官人太客气了。”叙白瞥见那玉龟朝上翻着,上头似乎刻有个“韶”字,便把眼皮略垂,想着什么。

  一他二人遽然客套寒暄起来,九鲤站在一旁,不耐烦这些繁叙应酬,便拉开旁边那张椅子,朝楚逢春嬉笑,“我不请自坐,大官人不见怪吧?”

  楚逢春惊愕一下,见叙白没说什么,便笑着摆手,“姑娘请自便。”

  她也不客气,坐下便问:“大官人买那荔园是自住还是有什么别的用道?”

  楚逢春避而不答,反笑,“这和命案有什么相干?你们不过是怀疑我为压房价,在那荔园之中杀人行凶,还管我买它来做什么?”

  九鲤没想到他如此坦率,只好尴尬笑笑。

  叙白道:“大官人可别多心,不过是照例查问。”

  他摇摇手,“不多心,我们做生意的人不免有官司缠身,也常与官府的人打交道,我知道撞上这种案子,凡有可能的都要问一问。”

  九鲤继而问:“那这月初五晚上,大官人在何处,做什么,可有人证?”

  “原来命案是初五晚上发的?”他眯着眼回想,“初五晚上,好像下雨,哪里也没去,就在栈房内与手底下的人吃酒。我连手下一共是四人,店内伙计端菜送酒可以作证。”

  九鲤暗向杜仲使个眼色,杜仲便悄然离身。

  楚逢春尚察觉了也不慌张,仍顾着自叹自笑,“我真犯不上为了压个价钱就弄出人命来,犯不上。虽与李员外讨价还价,可买卖东西嚜,讨价还价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实不瞒三位说,我当初压价,一是气那李员外欺我是外乡人,我打听过,他要价一万五,同别人最低曾谈到一万的价钱,可跟我说便是低于一万二不往下谈;二来,我也想着给跟着出来的人匀出几个辛苦钱,慰劳慰劳大家。”

  跟出来的人,这说法不像是主仆关系,倒像是上下级。

  九鲤一笑,“大官人当真不认得荔园两名死者?他二人在南京城也是赫赫有名的生意人家。”

  “做生意的多了,未必都认得。我是个外乡人,在南京人生地不熟,旁的生意一样不做,只做荔园这一宗买卖,只需认得李员外一个就够了。”

  “只做荔园一宗买卖?”九鲤口峰一转,“为什么一定要买荔园?这荔园可是个不详之地,现今又出了凶杀案,别人躲还躲不及呢。”

  楚逢春笑道:“有人怕就有人不怕,可没有哪条律例说凶宅不许买卖。”

  叙白在旁听他二人对答半日,忽然插话起身,“自然没这条,买卖自愿,这原不是衙门该管的。”转而向九鲤一笑,“该问的也问过了,咱们走吧。”

  二人正要往外走,楚逢春欲要相送,刚拔座起来,倏地拍了下桌子,“对了,我想起一个人来,不知对你们查办这命案有没有用。”

  九鲤忙掉身,“是谁?”

  “我也不认识,是那日从白玉楼出来在街上碰见的——年纪轻轻,看模样不过是个街边的小杂碎,在我跟前胡言乱语了几句,我看他是想借故讨些钱花,便随手打发了他几个钱,也没大理他。”

  “他同你说了些什么?”

  楚逢春凝眉回想,那日是在白玉楼约了李员外谈价钱,李员外怄着气先走了,他与手下人在里头略用些酒饭出来,看街上碧瓦朱户,宝马雕鞍,热闹非凡,也不急着回栈房,就在街上闲逛起来。

  不想没走多时,便听见后头有人赶着叫,回头一瞧,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那少年穿一身靛青短打,打着两处补丁,哈腰躬背嬉嬉笑笑地近前来打拱,“楚老爷发财!小的万三,听说楚老爷正在与李员外谈一宗买卖,小的特赶来效忠。”

  逢春那手下见他不过街头混子之流,便挥手驱他,“去去去!哪里来的杂碎。”

  那万三偏赖着不走,泥鳅似的绕过那手下,溜到楚逢春身旁,乍惊乍怪道:“楚老爷,我可是好心,李家那园子可轻易买不得,那园子闹鬼!”

  逢春鄙薄一笑,“不用你说,这个我知道。”语毕不理他,仍掉身朝前走。

  万三不依不饶,还缠在一旁

  ,“也只有楚老爷这等有见识的人才不怕鬼啊怪的,这荔园合该是老爷的。只是那李员外太不是东西!看老爷是外乡人,以为老爷不晓得那园子的行情便不松口,小的倒有个法子逼他让价——”

  这等市井无赖,能有什么法?不过是到跟前来卖乖混个闲钱而已,楚逢春懒得理他,玩笑道:“你倘或能使他让到八千两,我自然谢你,此刻我还有事忙,你去吧。”一面令手下人摸了几个钱赏他,打发去了。

  楚逢春说着,将他二人送出客栈,“是上月十二的事,后来再没见过此人。”

  九鲤因说:“万三?这不是真名吧?”

  逢春摇头,“谁知道?我也没问过。不过他既说他叫万三,即便不是真名,也是个惯用的称呼,你们要打听也不怕打听不到。”

  叙白致谢告辞,先搀九鲤登舆,再自上马。

  九鲤钻入车内,见杜仲早坐在里头,便拢着衣裙坐下,“你问过店里的伙计了么?”

  杜仲道:“问过了,初五晚上楚逢春的确是和手下人在栈房内吃酒,伙计进进出出给他们送过好几趟酒菜,从没见他四人出去过,直喝到三更后他们才歇下。”

  看来这楚逢春并未说假话,九鲤转背打起车窗帘子,叙白在外头马上点头,“我听见了。我早说肯花万数银子的人,不会为几千两冒大风险,人不是他杀的。”

  九鲤仍微微皱眉,“我是奇怪另一桩事,他为什么一定要买荔园呢?倘说安家,我看不像,他分明说他在南京没有买卖,又不是南京人,无端端跑到这里来置什么房产?倘说要用荔园来开什么买卖,也不像,荔园连个临大街的门脸也没有;倘说倒买倒卖,更不会了,这样不详的园子落在手里,根本不好出手。且你看他,听说出了命案也不忌讳,仍要买——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叙白端坐在马上笑笑,“不清楚。这也不干命案的事,做生意的人眼光和常人不一样,咱们也问不着。何必理他呢,眼下当务之急是访出那万三。”

  九鲤遂点头,“这也是。”

  她悻悻放下帘子,谁知过一会,不知转到哪条街上,叙白说此处离他府上不远,要回府取几件换洗衣裳,命赶车的衙役先送他二人回荔园。

  亏得回来得及时,才刚下马车,便遇丝雨如尘,幸在不大,两人蒙着头疾步往大门里进来,至园中,远远见另一条路上有两个衙役推搡着一女子往园东那头去,那女子不大肯从,正扭胳膊甩膀子地高声大骂。

  听声音是柔歌,九鲤与杜仲忙跑到那路上去,拦下三人,一看柔歌手上还套着镣铐,诧异不已,“你们这是做什么?”

  那衙役道:“张捕头吩咐,此人有重大嫌疑,要押她去问话。”

  那晚说起关展的案子,张达的确是怀疑柔歌,可到底只是推论,并没证据,怎么今日忽然铐人?九鲤一时顾不上午饭没吃,便要跟往张达房中去,一面吩咐杜仲回房去告诉庾祺。眼下叙白不在,张达或能庾祺吩咐。

  柔歌嫌两个衙役粗鲁,挣着膀子道:“不用你们推,我自己会走!哼,你们不过是看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便把脏水往我身上泼。说我杀人,你们哪只眼睛瞧见了?!”

  两个衙役早不耐烦,只管狠推她一把,“啰嗦什么!”

  她朝前一扑,险些跌倒,九鲤忙搂住她,低声劝,“你别急,一会到那边我好好问问张捕头,想是有什么误会。”

  柔歌抬眼看她,“你不信我杀人?”

  见九鲤摇头,她倏然鼻子一酸,落下泪来。这一哭便止不住,眼泪断线珠子似的往下滚,九鲤问她她不答,连声劝她她也不理会。劝过一阵,九鲤见她哭得目怔怔的,泄了方才精神,一脸颓然惨淡,一步步走得沉缓。

  她窥着她终于明白过来,她大概是替关展哭呢。

  押去叙白房中,张达在那椅上坐着,见九鲤也跟来,便起身问:“我们大人呢?”

  “他说是回家去一趟,要晚些才回来。”说着,赶上去将他扯到一旁,“为什么拿柔歌姐?怀疑是怀疑,没有证据你就铐她?你们衙门一向这样办事?”

  张达回头瞥一眼,低声道:“没身为捕头,有证据会胡乱拿人么?姑娘你别管,你听我问她。”

  说着走到柔歌身边,围着她踱了两圈,突然叱了声,“说!人是不是你杀的?!”

  这是衙门审人的花招,出其不意猛地问一声,有的嫌犯根本没防备,真话往往脱口而出。

  柔歌身子一颤,却道:“我没有。”

  九鲤暗中叹气,这张达,与他难说,只好走到一边椅上坐着,盼庾祺早来。

  “你没有?”张达抱起双臂一笑,“那关展死的那晚,你在做什么?”

  柔歌恍过神思,慢慢定下心,朝他翻了记白眼,“这会还问?那夜我不是同庾家的小姐少爷一起到那房中发现的尸体么?喏,庾家小姐就坐在这里,你不信,再问她。”

  “少在这里混淆视听,我问的是你在遇见他们两个之前。”他刻意等一会,见她答不上来,笑着睨她,“我问过与你同屋的小阿锦,她说那晚雨刚停你就出去了,那时候还不到一更——”

  柔歌忙抢白,“我就是提前到小竹林里等卢家媳妇,谁知来的却是他们姐弟!”

  “是啊,你说你在小竹林里埋伏了一会,可谁看见了?没人看见。我也可以说你是径直去往关展放中将他杀了,再出来林子里等人,等不了一会,他们姐弟就来了,你便顺水推舟,引着他们与你同去关展屋里发现他的尸体,如此一来,你的嫌疑就洗清了。”

  “你胡诌!”柔歌瞪着红眼圈,“你们这些混衙门饭吃的人,自己无能查不到真凶,便胡乱往人身上栽赃!”说着冷笑起来,“哼,前头先抓了他们庾家姐弟,说他们是嫌犯,见人家庾大夫是个硬汉子,不受你们衙门的欺凌,就换个人诬陷。可不是,我是什么人?原是没靠山的浪蕊浮花,外头众有妈妈姊妹,也不是亲的,谁替我出头呢?还不是由得你们作践罢了!”

  阴阳怪气说得张达脖子一粗,“你少装可怜!那我问你,昨晚上你偷偷摸摸跑去停尸的屋子做什么?莫不是担心有什么线索留在尸体身上,放心不下,所以去趁夜去毁尸灭迹?”

  “你!——”柔歌干瞪着眼睛,却一时词竭。

  九鲤知道她那要强的性子,真是激她激急了,没准真能反口认下此事。她心中发急,眼珠子一转,忙起身过去,“柔歌姐,你昨晚去过停尸的屋子?”

  柔歌不答,侧身掉转一边。

  只得又问张达:“那屋子外头不是有衙役守着么?她怎么进得去?”

  张达哼笑,“看门的人正好那时上茅房去了。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哼,要不是她丢了条手帕在里头,今日还不能拿她呢!”

  “那手帕呢?”

  张达不知哪里寻出条月魄色丝帕递给九鲤,“就是这条,帕角绣着个‘歌’字,看她如何抵赖?”

  柔歌脸色一变,瞥了那帕子一眼,依旧转过脸去,又是那恨恨的表情不张口。

  九鲤翻着手帕看了会,只见上头一圈一圈地洇开些干了水渍,她暗自叹了口气,正要张口,可巧杜仲此刻踅进屋来。

  九鲤拉他走到一旁,悄声问:“叔父怎么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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