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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叔父_分节阅读_第110节
小说作者:再枯荣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779 KB   上传时间:2025-10-31 12:55:24

  众目睽睽中,思柔侧过身去,撇着眼坦然说道:“我的记性时好时坏,这能证明得了什么?”

  九鲤含笑,“这的确算不得什么证据,不过若有证人呢?”

  “什么证人?!”

  九鲤将目光落到椅上的榎夕面上,嗓音放得柔软许多,“二姨娘,下午你对我说的那番话,我原以为你是想替齐大哥开罪,我刚刚才想明白,你其实是想替太太顶罪,对不对?你一定早就察觉到了什么,你早就怀疑了太太,但你是妾室,一向受正室太太管束,你畏惧了她几十年,所以不敢告发她。”

  榎夕听见问她,方慢慢抬起头来,眼睛迷蒙地在厅上睃了一圈,找不到落脚点,又低垂到地上,却缓缓地笑着摇头道:“我没哄你,人是我杀的,你这丫头,怎么就是不信呢?”

  不知怎的,这话像刺进叙白心里,使他蓦地疼了一下,他看向她,尚在踌躇,九鲤已先绕到她跟前去了。

  “你撒谎!你连杀死陈自芳的凶器都说不清!”

  “我跟你说过了,凶器是我在四时轩里随手捡的,四时轩烧光了,凶器自然也跟着烧毁了。”

  九鲤轻声冷笑,“凶器根本不可能被烧毁,因为凶器是一包银子,那银子就藏在太太床底下的箱子里。”

  思柔在旁一振,脱口而出,“没有的事!没有这回事!”

  “谁说没有!”门外忽然掷地有声地插来一句。

  众人望去,只见张达提着个包袱进来,一把丢在那边桌上,一面解开,一面向众人道:“这是从齐太太房中搜抄来的银子,一锭十两,共十六锭,每锭银子的孔里都沾有血迹。”

  庾祺走过去拿起银子看了看,随后九鲤走过去,拔下头上细簪,当场刮了些出来检验。思柔看见帕子上的血迹,一时神色慌张,眼神闪烁,一张嘴空自动了动,却半晌没话出口。

  就在此刻,榎夕忽然扑通跪在地上,“人是我杀的,是我用银子砸死的!”

  叙白扣紧眉头拉她,“太太装银子的箱子一向是锁着的,您如何能拿得了她的银子?”

  榎夕双目怔怔,一时找不到话应对。

  庾祺忽然一声,“齐太太,陈自芳也找你敲诈过银子,是不是?!”

  喝得思柔浑身一震,朝周遭慢慢睃一眼,目光茫然了好一会,方轻微点一点头,吭地笑了起来,“胆敢欺上的奴才就该死,杀了他我一点都不后悔,一个下人竟然敢来敲主子的竹杠,”她睨着榎夕鄙夷地笑笑,“我可不是做姨娘的,我是做太太的!岂能由个下人骑到我头上!”

  原来那陈自芳先敲了榎夕一笔,没几日便挥霍一空,又盘算起敲思柔,头一件,思柔的体己钱比榎夕多,次一件,思柔这人极要脸面,想她不敢不答应。

  于是那日来跟思柔说了叙匀和榎夕的私情,要她二百两,否则就要将事情宣扬出去。

  思柔当时听得满面惊疑,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喉咙,“这种事你也敢混编,我看你是不要你那条命了!”

  尽管如此说话,声音却是颤颤巍巍的,自己也禁不住相信。也许不是这奴才胡编,想想这些年来,其实是有迹可循的。

  “太太要是不信,小的这就去把白云观的符纸摘来给太太瞧,还有前几天小的去衙门给大爷送衣裳,跟大爷的小子说大爷往南头山去了,小的纳罕得很,咱们大爷跑到南头山去做什么?又不带个人。于是小的就往南头山去,那山脚下有两间茅屋太太还记不记得?小的当时就在那里看见了大爷,还看见了咱们二姨娘——”

  他说着鬼鬼祟祟地笑起来,“我虽躲在外头听不见他们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可您想想,要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何必跑到那人烟稀少的去处,又还谁都不带个人。您要是觉得他们两个没什么,想是也不怕小的往外说囖,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歪嚜。”

  思柔坐在榻上打个冷颤,这还了得,这种丑事传出去,唾沫星子只怕就能淹了整个齐家!

  这个家虽然大不如前了,但书香门第的招牌还在,自从长辈丈夫先后离世,全靠她这个当家太太苦苦支撑了这些年,榎夕虽然帮她料理些家务,到底是个妾室,肩上没有那份兴衰荣辱的责任,不像她,哪怕当下的体面不过是个空壳子,她也得把这光鲜的壳子维持下去。

  她只得答应他,又怕兀突突给他二百两银子给屋里的人猜疑。她也是慌乱极了,竟连个合情合理的由头一时都寻不到,便道:“天黑了你到四时轩等我,我把银子给你送去。”

  晚饭之后,思柔驱散了丫头,拖出箱子来点算银子,将一张灰缎包袱皮铺在床上,一锭锭银子捡上去,阖上箱子推回床底下,坐在床上却又发起呆来。

  黄昏

  的一点余晖在她脸上跳跃,冷的金色的光逼出她眼底的泪光。一位太太的日子怎么这样难?年轻时候得不到丈夫的爱,也得摆出雍容大度的姿态,对榎夕还比对别人不同,就算她犯了大错也不能骂,更不能打,否则就算争风吃醋;丈夫死了,对他和她生的儿子她也得一管管到底,连这孩子的婚姻都得她操心,可是竟连一个做大夫的都瞧不上他们齐家。

  天黑了,她趁丫头睡下了,抱着银子悄悄出了二门。一路走,一路迎着那苍白的月亮想,像榎夕那样给人做妾的女人也自有她不能比的好处,她们尽可以软弱无能,可以不要廉耻,一辈子就图男人喜欢,丈夫喜欢,丈夫死了,也可以再讨别的男人的喜欢——

  可这男人是她生的!丈夫背叛她,儿子也背叛她!然而她还得替他们想法子周全。这是她一生的责任与体面。

  她带着这些千思万绪走到四时轩,借着月光一看,陈自芳早来了,许是等了一阵,竟趴在桌上打起瞌睡。

  她走过去,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忽然想到,这常吃酒的人哪里保得住,指不定哪天吃醉了什么话都往外说,到时候非但她儿子的名节不保,整个齐家都要跟着轰然坍塌。

  一瞬间念头转动,她举起银子包,照着陈自芳的后脑便毅然地砸下去!

  一旦起了个头,再要杀人,就不觉得那么可怕了,后来她又杀了凡一和天青。

  “我原只想杀凡一,谁叫那个天青和他住了一间屋子。”思柔仰起脖子,一张脸在夕阳中微笑着。

  庾祺走到她身边来,“你是怎么得知凡一也知道此事的?”

  “是大奶奶。”思柔回首朝缦宝望去,“她在官中账上支了一百两银子,王妈妈来告诉我,我很是奇怪,后来我想起陈自芳说过,他是因为二姨娘挂在白云观的许愿符才知道她和叙匀的私情,我跟着想,我们大奶奶向来节俭,怎么会在白云观的道士来家的时候突然有这么大的用项?”

  “我本来只是疑心,偏巧那天王妈妈从外头回来,同我闲话,说下晌在街上看见你们有两个人跟着凡一进了一家钱庄,她也奇怪,便趁你们的人走后,也进去打听了几句,才知道凡一在钱庄里兑了两百两银子。我前后一想就明白了,凡一应当也知道了,这才趁机来敲了我们大奶奶两百两银子。”

  缦宝呆呆地接嘴,“凡一问我要二百两,我没那么多,只好在官中支了一百两凑齐,又怕这些现银叫别的道士看到了问他,不是又旁生枝节?所以特地叫丫头一道去钱庄存了,换成宝钞给他。”

  庾祺因问思柔:“那你是如何给两个道士下的毒?”

  “他们住的那间客房有两块砖年月久了,松动了,撬一撬就能抽出来。我把一根竹竿劈开一半,从洞里伸进去,一头对准那茶壶嘴,把夹竹桃的毒汁从这头倒过去,自然就流进了那茶壶里去。”

  她似笑似叹地忘向地上的叙匀,“这个家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没有人比我更熟了,唯独我自己的儿子我却不大了解,世上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偏喜欢她!”

  随着这一喝,她便朝榎夕扑去,“是你勾引了他!我的儿子读了多少圣贤书,怎么会做得出这种没廉耻的事!是你,是你仗着自己还有些风韵,趁他年轻冲动,对男女之情一知半解的时候诱惑了他!我没有亏待过你呀,我对得起你的呀!你抢走我的丈夫我没和你计较,你又来祸害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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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感谢阅读。

第116章 齐梁界(廿八)

  思柔大哭大闹了一阵,引来好些下人在厅外围看,张达只怕再闹下去没个了局,便走到叙白身旁悄声提醒,“大人,您看该怎么样呢?”

  叙白稍顿须臾,背过身去道:“带走。”

  声音不大,却在九鲤心内不小地振动一回,她扭眼去看他的脸,那张脸和庾祺越来越有些相似,但她此刻终于领会,他们其实是两个完全相反的人。

  一时张达去叫了阿六进来,拉起思柔往衙门公审结案,思柔才刚拼尽了一身力气,此刻再没精神抵抗,只随阿六拉着胳膊走。

  众人皆随同而去,这一去直到二更天叙白才得归家。进门一看,阖府白火通明,不过两三个时辰就到处都张罗起来了,因为突然,不免忙得鸦飞雀乱,到处有人打着灯笼在路上走着,叙白只看这些过往的人影,只觉像一缕缕飘然而去的魂魄,有种一碰即散的凄惶。

  灵堂设在外头一间宴客用的大厅上,他走进去,偌大个厅堂处处白幡飐拂,只有缦宝还跪在灵前,她什么都没问,她一向是个柔懦的女人,此刻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生怕双眼一抬,就要面对她根本无力处理的局面,她只将手中纸钱一张接一张木然地递进火盆里。

  倒是叙白走到旁边问了她:“大嫂,我娘呢?”

  “我才刚一直在忙,没大留意,想是在房里吧。”说到榎夕的语气她亦尽量维持和以往一样。

  叙白只得朝正房来,踅入洞门,只见对面正屋开着门,王妈妈与几个丫头毫无头绪地在屋里空转着,也不知在忙些什么。他没进去,径由廊下洞门转去榎夕院中。那屋里微灯渺茫,敲门而入,不见丫头,只榎夕一人悒纡独坐。

  问起来,榎夕茫然起身迎他,“小雁给我派去外头支应去了。你吃过饭没有?”

  桌上摆着几盘冷馔,还未动过,叙白看一眼,也不解劝,勉强笑笑,“这时候连我也还没吃晚饭。”

  榎夕呆滞须臾,方看着那案上的饭菜道:“我叫人去热了来?”

  “不必了,我也吃不下。”他坐到她旁边椅上,借桌上暗灯窥看她的神色,这时候倒没见眼泪了,苍白的脸上根本没什么情绪,有些怔怔的,他也拿不定该不该放心。

  隔会榎夕察觉他的目光,转过脸来,“太太怎么样?”

  “都招认了,只等上报刑部定罪。”

  她慢慢点着头,心里觉得他的语气不像是在说家人,和从前闲说起别的犯人没什么两样。她盯着他那半张脸,又问:“你大哥的丧事怎么办才好?”

  “就照爹的旧例办吧。”

  好在他们齐家的陵地就在南京,办起来也不大麻烦,何况家里的事从不要他操持。眼下他另有一桩为难的事,齐家的案子必定会牵连于他,罢官革职他不怕,只怕这时候昭王仍是踯躅不前。

  榎夕看见他脸上深思远虑的神情,忽然笑了一声,惊动他转过眼来,“您笑什么?”

  她只是摇头,“没什么,想起你小时候,你大哥教你读书,你倒不厌烦,在书房一坐就是一天。你从不贪玩,你大哥常和我说,将来齐家重振门庭,恐怕还得靠你。”

  叙白攒起眉,面色冷淡地瞟她一眼。

  她登时住口不说了,知道他不喜欢从她口里听到叙匀的话,只要从她嘴里说出来,总是犯论理乱纲常的。但她心里抑制不住要去想,本来也没有别的可想,转来转去都是家里的事。

  “你大嫂怎么样?”

  “我过来时她还在灵前守着。”

  榎夕原本也想去守一守,可这时候怕面对缦宝,缦宝嫁来齐家五年,待她是和待思柔一样敬重,可她从前仍然暗暗嫉恨着她。如今叙匀一死,她知道是没必要的了,一颗心像突然把一切爱恨愁怨都倒出来,蓦地空了,像老爷刚死的那一阵。

  两个人沉默地坐了一会,都觉尴尬疲乏,叙白只好先辞回房去。回去他亦是彻夜难眠,只听见外院隐隐约约的钹镲诵经之声,这一闹便是大半个月。

  进了十一月南京下了场初雪,雪虽不大,不过自那日后天就冷下来,九鲤不大往外去了,成日窝在家烤火,铺子里生意仍然不大好,丰桥也早回来了,铺子里也不要她,更闲得人发闷!

  这日下午睡醒起来,转到前头铺子里,只有个抓药的在柜前等着,一看里间,庾祺与杜仲都在里头闲坐着烤火吃茶,没有看诊的病人。

  杜仲也正奇怪,“师父明明早就被衙门放回家来了,衙门也出了告示声明了师父的清白,怎么这时候还是没有人来咱们家看病?”

  庾祺还未搭话,九鲤已扶门而入,“没准酒楼里唱白局的还在乱编排咱们家的事,咱们去看看?”

  她穿了件姜黄长袄,豆绿的裙半藏在袄子底下,脖子上套着圈貂毛领子,挽着溜光水滑的头,并排戴两朵小小的鹅黄绒花,这打扮一看便是早预备要出门去玩的样子。

  庾祺一面捏着钳子望脚底下的火盆里添炭,一面淡淡笑道:“这时候跑出去,晚饭还回不回来吃?”

  九鲤咕哝一声,“我们就在外头吃了回来好了,反正也好些日子没吃馆子里的菜了。”

  “你到底是为去吃饭还是为去看唱白局的?”

  她嘻开脸,“都为还不行么?”

  他看她一眼,道:“那你多带几个钱,叫一桌饭让伙计送到家来吃,你青婶和郭嫂也该歇一日。”

  杜仲一听他也体谅绣芝,忙在旁见缝插针接嘴,“既如此,师父不如许郭嫂两日假,听她说她儿子近日天冷握不住笔,想买几斤炭送回家去。”

  庾祺冷瞟他一眼,“郭嫂要告假她不会自己说?用得着你替她开口?”

  “我,我就是顺嘴说一句。”

  庾祺哼了声,拔座起来,走过九鲤旁边又瞅她,“你披上件斗篷再出去。”

  九鲤只得紧随其后转进内院,走在廊下,庾祺睐住她问:“仲儿和郭嫂到哪步田地了?”

  “啊?什么哪步田地?”

  “哼,你不要装傻,他们有没有做什么不规矩的事?”

  九鲤心道,要说不规矩,她和他还算不规矩呢,有什么资格管杜仲?再说杜仲和绣芝不过是年纪家境悬殊大些,又不像齐家的榎夕与叙匀。

  “郭嫂其实人蛮好的,不过是年纪大些嫁过人嚜,但她现今守寡,寡妇再嫁又不是什么稀奇事。纵有个儿子嚜也没什么不好啊,咱们庾家又不是养不起。”说着,她歪上笑脸,“咱们家什么都不缺,就缺个孩子闹一闹,这才显得热闹嚜,再则我听说郭嫂的儿子懂事着呢,人也聪明,就是因为上不了好私塾才耽搁了念书。”

  庾祺冷笑,“她家缺钱上个好私塾就得要我庾家资助?我赚钱难道是为了乐善好施的?”

  九鲤把嘴一撇,“那您别来问我,反正我说话您又不听!”言讫自推门进屋了。

  门还未阖上,庾祺便跟着进来了,她掉过身去背着他偷偷一笑,再转来时,脸上又是怏怏不乐的神情,“都说了我不知道,您要问就问杜仲去!”

  庾祺反手把门阖拢,朝她走来,抬手摸她的脸,又捏了捏,“不知道就不知道,只是你不许帮着他一起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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