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宝媛饶有兴致,“你想怎样?”
“我想想。”谢予朝呢喃着,“我想想、想想、想……”
扛不住了,他整个人往后栽去。
宋宝媛一惊,连忙伸手去扶。
慌乱之中,让他跌入了自己怀中。
谢予朝只觉柔软,翻个身,埋得更深些。
男子气息裹挟而来,宋宝媛瞬间僵硬。
下一刻,面红耳赤。
“小姐,客房准备……”
折回的巧月一个急转弯,恨不得长四条腿好迅速离开现场。
宋宝媛心跳得很快,略显手足无措,“你别跑,你进来扶他呀!”
巧月匆忙刹住脚步,仍旧迟疑。
“不是你想的那样!”
*
月黑风高,忙于公务的江珂玉现在才到家。
他抱着已经熟睡的女儿穿过廊道,忽感凉意。
“郎君!”六安惊呼。
冒着寒光的长剑从头顶捅下,江珂玉匆忙后退。
这大动静,惊醒了江岁穗。她一睁眼,便见黑衣人从天上掉下来。
“呜!”
小孩吓得哭出声来。
黑衣人目标明确,持剑往江珂玉要害攻去,但避开了他怀中的孩子。
江珂玉翻栏躲避,黑衣人穷追不舍,剑剑不留情,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
江珂玉是有些武艺的,只是要护着怀中女儿,不好施展。
终于找到机会,他一脚踢中黑衣人的手腕,但后者功底扎实,剑未脱手,后退两步后飞快调整,再度袭去。
暗卫现身。
失去时机,黑衣人果断罢手,仓皇逃离。
“呜呜!”
“郎君您没事吧!”
江岁穗害怕的哭声不断,六安赶来问询。
“没事。”江珂玉瞥了一眼食指上的划伤,并不在意,急于安抚女儿,“没事了,岁穗不哭,爹爹在呢。”
“呜呜!”
“没事的,有爹爹呢。”
……
女儿惊吓过度,江珂玉将其抱在怀里,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耐心哄了半个多时辰,一刻也放不下。
六安气喘吁吁地赶回来,摇了摇头,“郎君恕罪,那刺客跑了。”
江珂玉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无心计较。
“郎君,你这手,还是包扎一下吧。”
食指有道划痕,虽然口子不大,但是看着很深,有些骇人。
江珂玉勾了勾食指,确定自己还有知觉,若有所思。
*
日上三竿,谢予朝嗅到陌生的馨香,脑海里闪过几个画面……猛然惊醒。
他干了什么?
“谢公子您醒了。”
守在门口的丫鬟听到动静,走了进来。
头昏脑胀的谢予朝满脸茫然,“我怎么在这?”
“您昨日喝醉了,我们找不到您的随从,小姐就安排了这间屋子给您休息。”
“你家小姐呢?”
“小姐去茶楼了,谢公子有事,可以直接吩咐奴婢。”
谢予朝拍了拍脑袋,“不用,我先回去了。”
他快步离开,像是落荒而逃。
回到自己家,谢予朝满屋子找水喝,见到还在悠哉扫地的小思,气不打一处来。
“你就这么把你家少爷丢在别人家?”
“多好啊。”小思煞有其事道,“别人家有吃食备着,丫鬟候着,安神香点着。反观咱们家,啥也没有,连床都是硬的。”
谢予朝:“……”
还挺有道理。
“少爷昨日睡得可好啊?”
昨晚,一夜无梦,倒是很安稳。
谢予朝欲言又止。
他快步往外走,没几步又折回。
折腾了好几趟。
“少爷你干嘛?”小思忍不住问。
“我急着出门!”谢予朝嗅了嗅身上的味道,“还是得先洗洗。”
茶楼里,宋宝媛不停地拨动着算盘,过于专注,都发现不了坐在对面的高洛书一直在看她。
“砰砰。”
直到响起敲门声,她才抬起头,高洛书及时收回了注视。
巧银站在门口道:“小姐,谢公子来了。”
宋宝媛头都没抬,嘴边浮现一抹不自知的笑意,但被高洛书发现了。
“请他进来吧。”
“这个谢公子,跟你很熟吗?”高洛书迫不及待地问。
宋宝媛没注意到他话中的情绪,下意识回答道:“邻居呀。”
“只是邻居?”
高洛书满满的质疑。
谁家姑娘一听到邻居名字就开心的。
宋宝媛终于察觉不对劲,清了清嗓子,“自然。”
话音落下时,谢予朝刚好走到了门口。
他换了身碧色常服,气质清雅,和昨夜有些不同。
“我可以进来吗?”他还极有礼貌地问。
宋宝媛不知为何,有点想笑,但面上并未表露,“请进。”
谢予朝淡定进屋,落座在高洛书身边,但半晌没开口说话。
良久,他侧目,与目露警惕的高洛书四目相对。
宋宝媛:“?”
干嘛呢。
怎么把这碍事的家伙支走?谢予朝心想。
倒要亲眼看看这小子有何贵干,高洛书心道。
谁料宋宝媛先开了口,“高公子,你先出去吧。”
高洛书睁大了错愕的眼睛,完蛋,居然主动单独相处,不会真被这突然冒出的小子捷足先登了吧。
谢予朝心里头直打鼓,完蛋,这么严肃,他该不会真在醉后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吧。
“我一定要出去吗?”高洛书挣扎般问。
宋宝媛没多想,“你先去别处坐坐吧。”
高洛书不情不愿,缓慢起身。他离开时特意把门敞得更开了,还看了谢予朝一眼,仿佛在说:休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一走,谢予朝更紧张了。
看这个形势,他还是自首为妙。
所以他试探问:“我昨日,是不是失态了?”
宋宝媛面无表情,见他如此小心翼翼,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于是蹙眉问:“谢公子都不记得了?”
“记得!”谢予朝连忙道,但逐渐心虚,“也不是完全记得。”
宋宝媛点了点头,放慢了语速,“算不得失态吧,谢公子不过是说,自己亲手做了菜,特意拿来喂狗。”
谢予朝瞳孔一震,“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