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眠玉心神都被这根讨厌的棍子吸引住了,伸手摸索过去,誓要将这棍子拔出来好好看看到底平凡无奇的外表下有何特殊之处!上次她怎么就没看出来!
她的手隔着燕寔裤子摸上去,只一碰,便猛然觉悟这暗器果真有点门道……奇奇怪怪的。
李眠玉更好奇了,上下摸索了一遍,够得上她小臂了,藏在裤腰底下。她锁紧了眉,灵巧的手指从燕寔腰间缝隙伸进去,打算直接摸到就拔出来。
只是她的手指刚钻进去,燕寔忽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她的手被他捉住,腿被他压住。
少年清润的声音有些沙哑,昏暗的屋子里,两只瞳仁漆黑,盯着她,“公主,我说过了,我的这根棍子,不能随便碰。”
李眠玉动弹不得,涨红了脸,生了恼:“先前不是都碰过了吗!”
“那根棍子是那根棍子,可以随便碰,这根不行。”少年一板一眼,声音很低。
“这根为什么不行?我都让你睡时不要放身上了,硌得慌!”李眠玉茫然不理解,又有些无来由的委屈。
少年男女紧贴在一起,潮热的汗粘在身上,燕寔呼吸粗了几分,修长的腿与李眠玉纤细的腿纠缠在一起。
少年矫健如猫,一下不吭声了,却忽然靠近李眠玉,唇贴住了她的唇。
李眠玉唇瓣本就微张着,瞬间呆住,不敢动。
燕寔呼吸沉沉,贴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她,撑在她上方却没立即离开,他低着声说:“以后公主碰一次我的棍子,我就亲一次。”
“你大胆!”李眠玉颊腮嫣红,不敢置信,眼睫乱颤看过去,天色还灰青色,燕寔的脸色有些暗,她简直又羞又气,“你疯了吗燕寔!我只是想把棍子从你身上拔下来!它硌得慌!”
说到这,她已是两眼含水,委屈至极。
燕寔又靠过来,低声:“我的棍子长在我身上,除非你用刀割下来,否则凭公主的力气,拔不下来。”
李眠玉头一次听说人还会长棍子,她茫然不解,脑子稀里糊涂被燕寔的话灌满了。
燕寔说完这话,不管李眠玉听不听得懂,从她身上翻身下来,从炕上下来。
只是落地的瞬间,他似想到什么,好奇偏过头去看向李眠玉:“圣上把我送给公主时,没有留什么话吗?”
少年声音沉静。
李眠玉下意识偏头朝他看去,她面红耳赤,茫然:“姑姑只说你是皇祖父给我的暗卫,会保护我。”
燕寔漆黑的眼垂下来,落在她脸上。
李眠玉因着燕寔的话,开始回忆那日从宫中奔逃慌乱时青铃姑姑说的话,她确实只说燕寔是皇祖父给她的暗卫,身手极好,会带她安全出宫。
对了,还有个来传皇祖父话的小太监,难不成这小太监对青铃姑姑说过什么,姑姑没告诉她?
“皇祖父应该给我留什么话吗?”李眠玉见燕寔要走,下意识扯住他袖子,好奇心疯狂作祟。
“未教化。”少年歪头看她。
未教化……李眠玉再次茫然,不懂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去做饭。”燕寔却不解释,又说道,垂眸看了一眼李眠玉攥住他袖子的手。
李眠玉被他那双乌黑的瞳仁一看,一下松开。
燕寔随手拿起放在炕尾的外衫与腰带,穿上鞋走了出去。
李眠玉等他一走,又躺在床上走了会儿神,才是猛然惊醒过来,她还要质问燕寔昨晚上为什么睡时没告诉她,她都让他出去了的!还有他就算喜欢她,怎么能动不动就乱亲!
她也从床上下来,可刚一坐起,下身便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倾斜而下。
李眠玉又僵住了身形,低头赶忙掀开裙摆去看。
触目惊心的红。
她恍恍惚惚,及笄这一日,怎如此鸡飞狗跳,连许久不来的癸水都来凑热闹了!
李眠玉低着头捂了捂脸,踌躇再三,很快决定公主不计暗卫过了。
燕寔从屋中出来,便脱了汗湿的衣衫,打了井水冲洗了一把,还未擦干身体,就听到屋子里又传来少女的声音。
“燕寔~”
燕寔慢吞吞擦了擦上半身的凉水,又静了会儿,低头看了一眼,衣服都懒得再穿,转身又往屋里去。
李眠玉端坐在炕上,薄被被她拉过来盖在腰下部位,她朝他看过来,此时天光又亮了一些,稀薄的阳光从窗外泄进来一缕,恰好落在她身上,照得她那双眼睛像是棕色的琉璃。
她看到燕寔竟然没穿上衣,露出漂亮修长的少年身体,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白嫩的脸上飞着红霞,此时也不敢骂他不要脸,只小声说:“我癸水来了,你能给我再缝几个月事带吗?再给我烧些温水端来,一会儿我要换洗……”
少年脸上也难得露出呆滞神色,半晌后,“月事带,长什么样?”
这简直是比起小裤更让人难以形容,李眠玉低下头静了会儿,幽幽叹了口气,一脸愁绪,“要是有纸笔就好了。”
那就不必她描述出来。
李眠玉忍着尴尬羞窘,对燕寔文雅道:“其形若长囊,长尺余,宽三寸许,缝三五层,两端缀以细带,可系腰间。”
她在宫中时青铃姑姑给她用的差不多便是如此,里面还缝了棉花,很是软乎,可如今一时找不来棉花,多缝几层布应当也可以吧。
李眠玉说完,少年暗卫已是恢复沉静面色,先出了门一趟去灶房烧水,很快回来,直接走到炕尾,将昨晚上收拾好的针线布匹又拿出来,坐在那儿就拿剪子裁布。
“你怎么不把衣服穿上?”李眠玉坐在炕头,忍不住道。
燕寔稍稍偏头看她,眼眸澄澈:“公主不是说不是寻常小娘子,不会被惊扰吗?”
“……”
李眠玉的目光游移在他漂亮的肉、体上,好不容易才移开,她习惯被人伺候,丝毫不觉得燕寔一个少年替她缝月事带如何不对,这会儿她的羞窘劲过去一大半了,只忽然想起来一事又叹了口气,“今日我没法出门去做祭文生意了。”
燕寔:“……”
李眠玉的心里一下被银钱压住了,连燕寔的美色都顾上了,忧心忡忡问他:“咱们银钱还够用吗?”
燕寔:“……够用。”
李眠玉想昨日肯定花了不少钱,又忍不住说:“我现在都不能给你发月例。”
燕寔这次忍不住抬头看她,唇角翘了一下,“我会赚钱。”
天又亮了一些,即便李眠玉眼力再不好,也瞧见了他脸上露出的那几分笑意,她心里像被小钩子勾了一下,忍不住好奇:“你怎么赚钱?”
“杀人。”
李眠玉:“……”她噎了一噎,才委婉道:“会不会不太好?燕寔你是暗卫不是杀手。”
燕寔眨了眨眼,“我杀人,你写祭文,赚双倍的钱。”
李眠玉从未想过这种走向,呆了一呆,既心动,又迟疑,“可我是公主,怎么能让自己的暗卫随便去杀人?”
少年正色道:“杀的都是坏人。”
“……比如?”
“比如草菅人命的狗官,投递叛国的罪臣。”
李眠玉一听就鼓了脸,“那不行,我是大周堂堂宁国公主,我不能拿我给父王母妃写祭文的手给这样的坏人写祭文,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移!”
燕寔:“……”
李眠玉又想了想,叹了口气,幽幽道:“算了,你杀你的人,我做我的生意,我们各管各的吧,待我癸水过去,我再做生意。”
燕寔已经缝好了一片月事带,拿给李眠玉看,李眠玉一瞧,觉得简陋了一些,刚想嘟哝几句,抬眼对上燕寔黑漆漆的眼,又将话咽了下去,“就这般。”
他又不是青铃姑姑,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郎,能做这些已经比她厉害了。
燕寔起身,将月事带递给李眠玉,“我去端水过来。”
李眠玉红着脸接过来,点头。
燕寔再回来时,身上穿上了衣衫,他将兑好的温水并新的一块棉巾拿过来,就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李眠玉磨蹭着擦洗完,先是戴上了月事带,再将小裤穿上,最后换上干净的另一身衣裙,穿上新鞋子,最后看着换洗过的泛红的水面容羞臊。
她自己端起来往外去,到了门口却没手去开门,先将水放下来,往外探了探头,却看到燕寔正在门口倚靠着,听到动静就回头看她。
李眠玉面色如霞,燕寔看她一眼,又看向放在地上的水盆,弯腰抬起往外去。
她面红着追上去,有些不好意思,“这个……”
少年偏头看她,“你也替我疗伤见过血。”
李眠玉心里的忸怩一下就没了,抿着唇仰头看燕寔笑,“一会儿吃什么?”
“熬了粥,再煎几个蛋。”
“哪里来的蛋?”
“后山捡的野鸡蛋。”
李眠玉开心地轻呼一声,提着裙子想跑去灶房看鸡蛋,可才抬起脚,想起来自己如今来了葵水,忙端庄地慢悠悠过去,到了灶房数了数竟有五个,喜滋滋地到井水旁洗漱。
她在心里默默向南清寺灵验的佛祖祈祷,让燕寔每日都能捡到五个野鸡蛋!
等她恢复公主身份了,一定会多多供奉佛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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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雾浓时,城门刚开不久,陇西郡郡治崔府驶出一辆青布马车。
大约巳时半,陈家村头来了一辆马车,车前另有两名护卫打扮之人,一路引着马车到村头的村长家停下。
老村长听闻动静叫自己孙女出去瞧瞧,陈春花有些不情愿,她从家后面的树上摘了些林檎果,正打算送去村尾二叔家如今住的那对兄妹那儿。
但她还是放下篮子,出了门去院子那儿开门。
门一开,陈春花抬起头,便屏住了呼吸。
真真生得仙人般的公子,穿着身天青色长衫,如玉雕成的一般,就站在她家门口!
只是瞧着面色苍白了些,不如那小燕郎君瞧着精神挺拔。
陈春花心里暗暗比较了一番,还是有些羞涩道:“公子,你找谁?”
那瞧着温柔的公子浅浅一笑,“这里是陈家村村长家么?某姓李,特来拜访老村长。”
崔云祈生母乃李氏郡主,他的目光轻轻扫过此处,语气温和。
陈春花听着这文绉绉的话便想起那燕家妹妹了,就是不解这样的公子能找她阿爷什么事,她点点头,将门稍打开些,“我阿爷就在里边。”
老村长近日犯了老毛病,腿疼,坐在屋子里拿着膏药贴,整间屋中都是药味,颇有些难闻。
崔云祈却只在进去时稍稍皱了下眉,随即便面色如常,温润斯文,道明身份与来意,“某为卢节度使府的幕僚,来此是为卢大公子商议陈家村整村乔迁一事。”
不说老村长了,就是扒在门口听的陈春花听了这话都大惊,但她看到那两个佩刀侍卫,不敢说话,只焦急看向老村长。
老村长性子宽厚,懂眼色,几十年管事过来的老人家,听到节度使这三个字,就谨慎起来,不敢直接回绝,又见崔云祈模样温和,便道:“大人,咱们这村里这么多号人,世代都住在这儿,很难去别的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