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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_分节阅读_第25节
小说作者:卿隐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639 KB   上传时间:2025-08-24 12:39:38

  这般想着,他不免转向御案方向,刚想与御座之人笑说上两句,哪想刚一抬眼,见到的却是对方埋首公折,执朱笔疾书,似是对周遭一切皆漠不关心的形态。

  公孙桓便止了声,亦不再关注殿外的动静,视线重新放回到了案上摊开的公务上,继续提笔处理起来。

  心下却在思量,好似自殿下从配殿外回来时,情绪就有些微妙的不对。说不上是何处不对,但总归是与平日不同。

  难道是有何烦扰之处?武官?文臣?

  是忧心二者水火不容,还是忧心后者来日尾大不掉?

  午时,授业结束的陈今昭等人,抱过各自的书卷,在众武官的目送中离开了西偏殿。

  回翰林院的一路上,三人面上皆是轻松的惬意。

  “今昭,你的提议是对的,咱们授业确是要因材施教。”

  鹿衡玉感慨着,今日他对此深有感触。刚在西偏殿,在有了陈今昭的打样后,他与沈砚接下来的授业过程也十分顺利。尤其对比第一次的授业情形,殿内的进学氛围不知好上几许,那些武夫们也活跃了许多,不仅配合着朗声诵读,还愿意动脑子思考去问他问题。这也当真让他有种初为人师的惊喜了。

  不由又转脸看向陈今昭,玩笑说,“我觉得你从前说的那句话很有道理,一个猴一种栓法,栓对了万事不难。”

  说完,自己先忍不住大笑了两声,实在是因为,当初陈今昭对他说这话的时候,所指的是他那蠢父继母与庶弟他们。

  陈今昭笑了笑,又难免有些莫名心酸的叹口气,“其实阿塔海他们要的,也不过是个尊重罢了。但……”

  后面的话她也不好明说出来。时下文人的通病,就是瞧不起粗鄙浅陋的莽夫,就连历朝历代的朝堂中,也是文臣地位高高凌驾于武官之上。国朝崇文抑武之风由来已久,文人的高高在上已经刻在骨子里,恐怕就连武将自己,骨子里也都不自觉看低自己一等。

  “说来,谁也不是天生反骨。成日跟人对着干,气人的同时又何尝不是气己?他们若得不到尊重,又如何能够回馈对方以尊重呢?万物相因,不外如是罢了。”

  鹿衡玉与沈砚闻言,一时间皆陷入了沉默,若有所思。

  现在想来,为何陈今昭能寥寥几句,便能打开那群莽夫的心防,所凭恃的不正是与对方的平等交流,而非高高在上的审视?

  而这种审视是融入骨子里的,是无法自视的,会于言行神态中不经意间透出丝高人一等的睥睨来。扪心自问,自己面对那群粗莽的武夫时,当真没有过哪怕一丝半点、居高临下的睥睨吗?

  “枉我自诩熟读孔圣之言,却忘了孔圣人有教无类之训,竟也将学生非为三六九等。”沈砚叹息一声,停下脚步,朝陈今昭郑重的敛袖施礼,“承蒙贤弟诲启,砚铭感五内。”

  鹿衡玉也朝她施过一礼,几多感触。

  陈今昭赶忙扶他们,“别别别,怪不习惯的!我也就随口一说,你们能有所悟,那是你们悟性好。”

  鹿衡玉笑着拍下她肩膀,挑挑眉,“这回休沐,我在玉春阁定位子,你来不来?”

  “来!”陈今昭回答的毫不含糊,有狗大户的便宜不占,那她是王八蛋啊。

  他转而又问沈砚,但沈砚休沐日要去拜恩师,抽不出空来,于是鹿衡玉就约他下次再聚。

  今夜的月色不似昨夜的明朗,天上层层乌云遮月,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似有夜雨将至。

  昭明殿里,姬寅礼与公孙桓对坐小酌,谈当下朝局,也说往昔岁月。

  酒过三巡,两人不免追忆起那些年铁马金戈、浴血奋战的光景。那段岁月,难熬又难忘,从主公到兵士,每个人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摸向身侧的战刀,随时准备挥向犯境的夷虏。每个人身上都压着紧迫感,因为一旦挡不住夷虏的凶猛攻势,那西凉这方他们那会刚占据不久的地盘,将必失无疑。

  最终,西凉还是被他们牢牢占据。

  只是,他们也为此付出诸多牺牲。

  可以说他们在西北的这些年,光是西凉一地,就承载了他们太多的回忆。有慷慨悲歌,亦有豪迈雄壮。

  忆起当年埋骨西凉的旧友,公孙桓不由潸然泪下,姬寅礼隔桌拍拍他的肩,“逝者已矣。文瑾若泉下有知,见你有今日之成就亦会多感欣慰。”

  说着提起酒壶斟满杯酒,而后端过酒盏倾洒于地。

  “这杯就敬文瑾。愿他九泉安息,来世无忧。”

  公孙桓抬袖擦擦泪,也提壶斟了杯酒,亦倾斜洒地,“文瑾安息罢。吾已随主公杀入京都,手刃当年害你满门的奸佞,为了你报了仇,还了愿。这世间你心愿应已了却,就安心投胎去吧。”

  主从二人又对酌了一阵,转而说起当年几场决定性的战事。当说到潼关大胜时,提及夷虏被杀得大败的场景,二人哪怕至今都觉得当年杀敌杀得恣意尽兴,不由相视大笑,抚掌直呼痛快。

  不知不知,夜已深沉。

  公孙桓不胜酒力已经喝的酩酊大醉。

  姬寅礼让人将对方搀扶下去安置后,就略带几分醉意的靠仰于座,微阖双眸倚座而憩。

  刘顺亲捧着红木托盘一直在旁静候着,直待对方招手,方小步趋前将方有醒酒汤的托盘往前仔细递近些。

  姬寅礼端过汤碗,随口问道,“几时了?”

  刘顺低眉顺目,“回殿下,不过一刻钟便到子时了。”

  “竟饮至这般晚了。”

  “倒也不算晚,夏夜月色正好,恰是赏夜景的好时候。”

  姬寅礼正要喝汤的动作顿住。微侧过脸,他掀起眼皮,情绪不显的看着刘顺,“你直说,你想说什么?”

  刘顺面色一变,双膝扑通跪下,身子伏跪于地。

  看他半息,姬寅礼移开目光,端碗将汤饮尽。

  “出去受十杖,再敢多嘴,当心我割了你舌头。”

  重掷空碗于托盘,他拂袖起身,抬步离开前扫了眼地上多嘴的奴才,“杖后就去外头给我跪着,可要睁眼看仔细了,今夜当真是月色正好吗?”

  姬寅礼进了内殿时,胸腹内的气息仍旧不顺。

  这个死奴才敢如此揣测他,大抵是活腻歪了。

  他不过是受那荒诞梦境影响了些许,加之天气燥热难免火气重,起兴也在所难免,与是男是女又何干。

  皆不过躯体之自然应也,又何曾是那奴才想的那般龌龊。

  他步履极重的走向寝榻,可未等走近却又猝然踅了回去。

  区区个梦境罢了,如何要避?特意躲避,倒是显得人心中有鬼似的。

  他偏要去看看!



第31章  

  一阵挟裹雨丝的凉风自窗纱扑来时,临窗伏案疾书的陈今昭方发现,原来外头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起了细雨。

  唯恐潮湿的水汽蔓延进来晕湿籍册纸张,她赶紧收拾桌案,打算将案上的书籍笔墨,都搬到靠墙的一处小几上。

  正拾掇时,值房门口传来了轻响声,她回眸望去,就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从外掀起了竹帘。

  或许是已经直面两次王驾,她的畏惮有所消淡,亦或许是昨夜对方夜访过翰林院,她对于对方的随时到访已有了些心理准备,总之在见到竹帘后那雍容华骨的摄政王千岁时,心中虽惊,却也不似第一回 直面王驾时候的惊慌失措。

  赶紧放下手里的籍册,她收束衣袖简单整理下仪容,便趋步上前拜见,“微臣见过千岁殿……”

  话未说完,她的双臂就被来人扶起,随着淡淡酒香扑面而来的,是对方低哑和缓的嗓音,“无外人在此,不必多礼。”

  陈今昭又忙谢过。

  姬寅礼抬步照旧朝临窗的方向走去,跟在身后的陈今昭看着对方被雨洇湿的袍摆,脑中难免会想,夜雨潇潇的,这位千岁殿下何不早眠啊,非要冒雨来这趟翰林院干嘛呢。唉。

  眼见对方临窗落座,她恐窗外随风飘来的雨丝溅到他身上,就急忙上前要关窗户。

  姬寅礼散漫抬臂拦住,“些许细雨罢了,无碍。”

  说话的时候他背脊后沉,懒怠的靠在椅背,不知是不是酒意醺然的缘故,出口的嗓音含混着些沙哑。

  陈今昭低眸小心瞥着几乎触及她襟口的朱红袖摆,不动声色的把脚挪后半步,与堪堪挡在她身前的臂膀拉开些距离。

  他似无察觉的收回手,随意拿过案上那沓墨迹未干的纸张翻看起来。

  见此,陈今昭反倒是松口气。大抵是因其吃了酒略有些醉意,这位千岁殿下打从进来后,行事性情就似与往常略有不同,莫名就让她生了些局促与忐忑。尤其是她刚走近案边欲要探身关窗那时,更是敏锐的感觉到对方压来的视线若明若暗,令她心中隐隐惴惴不安。

  好在,这会查阅她手札的对方,瞧来倒是与往常模样如出一辙了,便也一下子缓解了她的惊惶情绪。

  “观君手札,详备博赡,诚见你对授业的用心。大善,吾深赏之。”

  “臣惶承殿下谬誉。”陈今昭抬袖躬身,“执教尽责乃微臣分内之职,又岂敢言功?”

  姬寅礼未看她,又往后翻开几页,“善则嘉之,不善则斥之,在本王这里,从来都是奖惩分明,并无偏私。你差事办的好,就值当吾之嘉许,不必谦逊。”

  陈今昭此刻真有些受宠若惊了,自打在这位摄政王爷手下办差,对方几番予她的都是不满的申斥,此番还是头一回,对方竟给了她肯定的赞扬。

  “多谢殿下夸赞,微臣日后定惟勤惟谨,不辜负殿下厚望。”

  姬寅礼将手札搁置案上,俯身提起砚台上搁置的宣笔,蘸了蘸墨后于札记旁落笔批注,“你也别杵那了,搬个椅子过来坐。”

  陈今昭从善如流,从靠墙的小几前搬来了张木椅,轻手轻脚的放在案桌的一侧。这回她有了经验,把椅子搁置的与对方所在之处离的稍远些,以防再出现上次的情况。

  “先前与你说的,经学根基与治世镜鉴,以及律令实务类的研习典籍,你可都有常翻、常阅?”

  “回殿下,微臣谨遵您的训诲,时常温故此些典籍,未敢有一日懈怠。”

  他未再说什么,随手将批注完的一页搁置手边,继续提笔濡墨批注新的一页。

  陈今昭小心的用余光扫过去,但见其手边批注完的那页上,有不少勾勒圈画之处,旁边空白处更是批注密布。

  正思忖着那圈画批注的是她陈列的哪几条时,余光瞄见对方突然搁了笔,她便垂了目光没敢再看。

  姬寅礼将手边一沓批注完的手札推向她。

  “观你那些用典,确是洽合了蒙训要义,但多为梗概,精微处仍缺抉剔。”他说着,指腹轻点下她面前的纸张,“吾予以补充了些,你且看看,可有不明之处。”

  陈今昭忙不迭道谢,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战战兢兢。

  这位日理万机的千岁殿下,平日不知要批阅多少事关国朝大事的折子,今日竟能花精力时间在批注教义这等微末小事上,甚至针对她的薄弱处给了针对性的建议,如此纡尊降贵又如此体恤入微,不免令人觉得其也如此反常。

  难道……马上就要重用她了?

  窗外的风渐大了些,翻动案上的纸张发出哗啦的声响。

  姬寅礼扔了镇尺上去压住,随后半倚扶手,微睁双眸望向右侧之人。

  先前还稍有局促的探花郎,随着时间的推移,此刻已经全然沉浸在他给与的批注中。但见对方白皙手指轻抚纸张,端坐案前逐行逐字的细看着,时而静神凝思,时而若有所悟,一袭青色半旧官袍笼着清癯单薄的身体,宛若个常年与书卷为伴的羸弱书生。

  外头风大,雨势也渐大。

  穿窗而入的夜风吹得宫灯摇曳,隐在斑驳交错的光影间,他借着醉意几近肆意的将人打量,自那潮润清逸的脸儿,上移至韵致朦胧的眉眼,几番流转又辗转向下,最后视线牢牢定在颈部一处。

  明明对方的衣襟扣得那般严实,偏他眼前好似浮现了那里襟口大敞的香艳画面,画面里有莹白的大片皮肉,上面齿痕唇印交织纵横,活色生香。

  这一刻,姬寅礼突然笑了下。

  未看对方时,他尚还能以上位者待臣子的态度来待之,可一旦视线落其身上,他脑中好似就能自发的生出些不合时宜的画面来。

  怎能不可笑?简直是,可笑至极!

  陈今昭被突兀的这声笑惊得回神,下意识寻声望去,不期撞入对方那眼漪沉酿的深眸中。他似在笑,可那深深曈影里的幽邃,沉晦,深不见底,看得人心中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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