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实在是厉害，妾身当时害怕极了，多亏了皇后娘娘英明。”苓嫔附和。
佳贵人也赶紧说道：“是啊，妾身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就无法思考，差点给自己越描越黑，皇后娘娘却能准确找到症结所在，实在是思维敏捷！”
心贵人和文贵人也附和了几句，而宋贵人和康贵人在东宫时就见识过皇后娘娘的厉害，在她们俩印象中，皇后娘娘如此厉害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众嫔妃你一言我一语地捧着姚宝珠。
姚宝珠轻笑。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现在觉得她这个皇后娘娘有用了，又都来巴结求庇护？
真当她已经忘了初次请安时一个个的小心思？
“行了，各回各殿吧，吵得本宫头疼。”
“是，嫔妾/妾身告退……”
……
这厢姚宝珠回了昭阳殿，太后娘娘也回了福康宫。
太后娘娘有令，心情烦闷，谁也不许打扰。
故而寝殿里只有太后娘娘和庆娘两人。
“娘娘不必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庆娘宽慰道。
太后娘娘摇了摇头，宴会虽是她一力主张操办的，可出了事扰了宴会她也不在乎，她在乎的是福康宫竟然出了个……
“皇后今日属实妥当。”还好有姚宝珠，太后颇觉欣慰。
“是啊，毕竟她是皇后。”庆娘顿了顿，又问：“娘娘，刘常在所言，当真是福康宫？”
“怎么，你觉得她是污蔑福康宫？”
“婢子拿不准。”庆娘说着话，看了眼太后的脸色。
太后娘娘叹了口气，说：“到底是谁，哀家清楚，你也清楚。”
“那娘娘……”
“哀家本以为她一个孤女无依无靠，可没想到是个心思这般深的，现在还没成了后宫的嫔妃，手先伸到后宫去了。”
“娘娘眼明心亮。”庆娘一边说着一边点了点头，这福康宫若有一人不在掌控中，那必定是阿宓姑娘……
主仆两人沉默了片刻，又响起了太后娘娘的声音。
“哀家原想着她也是个贴心的人，现如今倒是要再考虑考虑了……”
庆娘一愣，太后这是不打算让阿宓姑娘进后宫了吗？
第一百七十三章
昭阳殿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哒，哒哒。
美人儿莲步轻移，步步生花。
仔细一看，竟是那镶了玉的宫鞋里掉落出的香粉，一步一花，甚是奇巧。
这奇巧精美的鞋，可是京都独一份啊！
“娘娘，这鞋真是太珍贵了。皇上对娘娘可真好，最好的东西一定给咱们昭阳殿。”小梨看着皇后娘娘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串花影，实在是好看。
不同于小梨的欢喜，姚宝珠却是眉头轻蹙。
裴景晏方才差人送来的这双镶玉玲珑鞋很是珍贵，鞋底还特地雕刻了莲花的镂空花纹，放进了香粉，故而步步生莲。
只是，作为皇后穿上，未免太过妖艳，略显轻浮。
宠妃穿得，皇后却穿不得。
“小梨，扶本宫回殿里。”主仆二人进了寝殿，姚宝珠把鞋换了下来。
“娘娘不喜欢这双鞋吗？”御赐之物怎能说不欣喜，但现下寝殿里没有外人，小梨才大着胆子问道。
“喜欢，只不过太过珍贵，收起来吧。”
说着话，姚宝珠半躺着了榻上，好不舒服。
小梨将鞋收起来，一转身看见自家娘娘在榻上疲懒惬意的模样，像只晒太阳的猫。
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在永安公爵府的时候，小梨一边笑着一边说：“没想到御花园刘常在一闹，这后宫倒是平静了月余。”
姚宝珠懒懒地应了一声。
确实如此，刘常在一闹，众嫔妃倒是对她这个皇后更巴结了，每隔五日来昭阳殿请安，一个比一个乖巧。
只不过……
“拭水呢？”
“拭水姐姐在外头，婢子去喊。”
小梨打开窗户，虽然没看见拭水，但还是莫名其妙喊了一声。
果不其然，拭水从天而降，不用问，拭水姐姐方才一定是在屋顶上。
“娘娘。”
“拭水，查的怎么样了？”
“回娘娘的话，福康宫暗卫们进不去，而她轻易不出福康宫，半个月前小花被调到了福康宫，传话来说福康宫众人都唤她阿宓姑娘，是太后娘娘的客人，不过太后娘娘对她似乎并不亲厚。”
“阿宓姑娘？”
拭水低着头不敢看姚宝珠，姚宝珠派她去查刘常在一事和太后娘娘之前藏在福康宫的那位女子之间有无关联，如今一个月过去了，她什么都没查到，就连名字都是小花打听来的。
“属下无能。”拭水二话不说跪下。
“起来。不是你无能，是太后娘娘在这后宫中浸了快三十年了，哪能这么容易就被人探听，再说皇上尊敬太后，暗卫们才进不去福康宫。与你无关。”
“谢娘娘。”拭水顿了顿又说：“娘娘，这阿宓姑娘似乎没什么动作，可有不妥？”
姚宝珠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是直觉。
太后不可能在福康宫里藏一个无用之人，客人？之前灵清寺一行，太后娘娘可是对她保护得很，如今却又不亲厚了？
并且，那日御花园太后身边的生面孔，应该就是福康宫口中的阿宓姑娘。
那通身温柔如水淡雅如菊的气质，不会是个普通人。
“让小花在福康宫仔细待着。”姚宝珠吩咐拭水，拭水也明白了，意思是继续查，仔细查。
忽然，有婢女进来通禀：“娘娘，拭剑大人求见。”
“属下参加娘娘。”
“皇上怎么派你亲自来昭阳殿了？拭剑大人还有空来本宫这儿？”姚宝珠笑着打趣，自从拭剑升了职，姚宝珠就总忍不住打趣他。
拭剑与皇后娘娘在东宫时关系就不错，再加之拭剑见过皇后娘娘不少模样，比如在太子妃新婚之夜截人，比如给皇上送诀别书等等等，故而拭剑对姚宝珠不同于单纯对皇后娘娘。
姚宝珠在拭剑心里，是裴景晏的妻子，也是他的另一个主子！
拭剑一想到皇上的安排，也笑了出来。
“娘娘，皇上在午门外等着娘娘，还请娘娘换身便衣前去午门。”
“现在？”
“是。”
姚宝珠不知道裴景晏要做什么，这是要带她出宫？
突然出宫？
姚宝珠虽不解，但还是依照拭剑所言，进了内殿换衣裳，临走的时候，又回到镜子前，拿起了铃铛发钗簪入了发间。
避开了宫人，跟着拭剑低调地去了午门。
姚宝珠一头雾水进了马车，见裴景晏也是一身便衣。
裴景晏看着姚宝珠，眼里闪过点点笑意。
“皇上？”
“今天没有皇上，也没有皇后，只有我和你。”裴景晏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一只手。
本来还想问裴景晏今日忙不忙，听裴景晏此言，姚宝珠一瞬间就把宫里所有的事抛在了脑后。
姚宝珠眉眼弯弯，搭上裴景晏的手，笑着说：“夫君。”
心爱的女子眼里全是他，裴景晏觉得无比安心。
“娘子，为夫有一年半未曾带娘子出门了，今日为夫带娘子逛一逛这京都城。”
裴景晏将姚宝珠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摩挲，自从他和姚宝珠相识后，只有她未入东宫之时两人曾一起逛过京都，如今想来已经过了一年半了。
小娘子笑得开怀，一对酒窝好久未曾陷得这般深了，声音里也全是蜜意：“谢谢夫君。”
小娘子情不自禁地在郎君脸颊上印上一个吻，却又看见口脂印在了他脸上，连忙为其擦拭，两人笑作一团。
“裴景晏，谢谢你，今天一定是开心的一天！”
“能博宝珠一笑，也不枉费我昨天一日看完了两日的折子。”裴景晏一脸求表扬的表情看着姚宝珠。
“夫君好厉害呀！”姚宝珠眼里闪着笑意，真心地夸赞。
姚宝珠戳了戳裴景晏的脸颊，裴景晏笑着将她的手拉下来。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直到到了京都城最繁华的大街上都没有松开。
姚宝珠环顾四周，久违的感觉，连空气中都是自由的气息。
拭剑和拭水隔着几步跟着裴景晏和姚宝珠。
如今还不到正午，街上热闹得很，各种各样的叫卖声，孩童的嬉笑声，各种声音嘈杂却不突兀。
是平凡的京都城，是充满烟火气的京都城，是盛满了幸福的京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