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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陛下柔弱不能自理_分节阅读_第4节
小说作者:周九续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392 KB   上传时间:2025-07-19 14:27:23

  近来天气晴朗,一连数日都是万里无云的好日头,尤其今朝更是烈日当空,分明尚是春时,日头打在人身上,竟有几分炎夏之感。

  大锦流行苍白文弱之风,无论男女皆以白瘦为美,苏氏的女郎们多纤细白皙,顶着这样毒辣的日头在地上跪着,时间一长,渐渐地都吃不住了。

  “瞧你这副虚弱样,等过几日到了淮江王府上,不知能不能熬过三天?”

  苏氏众女郎中唯有七女蕴贤体态丰盈,她此刻眼见旁人,尤其是苏蕴宜一副额沁冷汗、喘息微微的模样,忍不住幸灾乐祸地嘲讽道,“不过五姊放心,待到你的死讯传回,妹妹我会替你奉上三柱清香,祝你早登极乐。”

  苏蕴宜擦了擦额汗,勉强直起身子,佯装诧异地看了眼苏七女,“七妹妹还不知道?”

  苏七女一愣,“知道什么?”

  苏蕴宜勾唇,刻意压低

  声音,“父亲犹豫再三,到底不舍,又不打算将我送去王府了。”

  “什么?!”苏七女尖声叫出来。

  跪在最前头的苏长女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低声斥责道:“七妹,这里是什么场合?岂容你在这儿大声喧哗?”

  “阿姊!”苏蕴贤急道:“苏蕴宜说她不必去淮江王府了!这事儿可是真的?”

  苏长女显然也是一怔,连同周遭跪着的几个姊妹,都惊讶地看向苏蕴宜。

  “五姊,这是父亲亲口告诉你的吗?”

  “太好了,淮江王府那个地方,哪里是人待的。”

  苏长女的阴冷狐疑的目光定在苏蕴宜脸上,半晌才道:“五妹妹别不是把梦当真了吧?父亲做出的决定,怎会随意更改?”

  苏蕴宜微微一笑,“若是有人从中为我说情呢?”

  众姊妹忙问:“是谁有这样大的面子,竟能说动父亲?”

  一片嘈杂询问声中,苏蕴宜独独看着苏长女,冲她无声地说了三个字,果然见到苏长女的脸瞬间垮了下来,难看得紧。

  苏蕴宜心中得意,移开目光,看向某处,佯装惊讶地一指,“快看!那儿是不是走水了?!”

  众女下意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东北方位上空处,一股漆黑浓烟滚滚而升。这一下再没人顾得上关心苏蕴宜的事,众女郎纷纷惊叫起来——“走水了!”

  这股黑烟来势汹汹,霎时掀动了整个苏家,一时间偌大宅邸四处此起彼伏地惊呼“走水了”、“走水了”。

  祠堂中的家主同诸位郎君也被惊动,苏俊凝视着那黑龙般盘旋扭动的黑烟,眼瞳震颤,哑声道:“这……难道是祖先降下的示警之意?我苏氏莫非将要有灾祸临头了?”

  常言道,水火无情,即便是门阀世家遭遇一场大火也会元气大损。除此之外,如苏俊这等擅于清谈的名士多对神鬼之说深信不疑。在先父祭日,家宅内突发大火,于苏俊而言,几乎等同于他老父死而复生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了。

  苏俊一时骇然失神,幸而他的嫡长子苏治一向精明强干,此时亦是反应迅速,对他道:“父亲,当务之急是令人尽快灭火,等火灭后我们再去走水之处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人为还是天意。”

  苏俊这才回神,连连点头,“对,对对。”

  祠堂门轰然打开,家主苏俊面色凝滞,带着一群苏氏郎君们急匆匆走出,原本跪在门外的女郎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便也跟上了郎君们的脚步,浩浩荡荡一大群人朝着走水的东北方向而去。

  所幸此场大火发现及时,待苏俊等人赶到时,火已经被扑灭得差不多了,只是所见之处到处弥漫着青灰的浓烟,大片大片的灰烬在半空中游来荡去。

  眼见家主亲临,此地管事忙腆笑上前,恭敬谄媚道:“禀家主,真是先祖保佑,这火才烧起来不久就被我发现,我即刻就差人扑灭了,如今小子们正在四下搜检查看有无火星子遗漏。”

  苏俊摆摆手扇开眼前烟雾,环顾四周,这才察觉自己走了许久的路,竟走到粮仓门口了。他眉头紧蹙,质问:“粮仓素来是防火重地,四周皆为空地,这火究竟是怎么着起来的?”

  那管事也是百般摸不着头脑,“小的也正纳闷呢,我是素来不让任何人在此地附近用火的,这火也不知究竟是如何烧着的,只记得当时的日光似乎格外晃眼些,再一个扭头,门口的草垛便已起了明火!”

  苏俊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惊疑不定。苏治见状正欲再问,浓烟深处忽然跑出来一个人,大声嚷嚷着:“家主!家主!有字!有字!”

  “家主面前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什么字不字的,舌头捋直了再说话!”那管事抢先斥责道。

  那人忙定下脚步,道:“小的们方才收拾烧到一半的草垛,生怕里头还藏了火星子,便打算全都搬去厨房里当柴火烧了,谁知那草垛搬走之后,底下竟露出几个大字来!”

  苏俊忙问:“写的是什么?”

  那人摇头,“小的们不识,请家主亲自移步去看。”

  散粮得活。

  四个笔力遒劲古籀文大字,如刀刻斧凿一般写在粮仓门口的空地上,四周青烟袅袅而过,竟有如神迹。

  

第5章

  “散粮得活……”苏俊瞪着那地上四个浓墨大字,伸出的手指一时颤颤,“先人之意,莫非是我苏氏将有灾祸临头,只有慷慨捐粮才能幸免?”

  苏治忙劝道:“父亲莫急,这场火来得蹊跷,说不定是有人从中装神弄鬼。”

  如今京口闹灾,建康那头一直指着他们这些世家放血出粮,偏生这四个字出现得如此凑巧,身为家族继承人,苏治不能不三思后行。他扭头朝身后的随从道:“你去我书房将祖父赠予我的手稿取来。”

  苏俊看他,“你这是……”

  苏治颔首道:“究竟是天意或是人为,只消对比过字迹,立即便可知晓。”

  老家主写的帛书很快被随从取来奉给两位主人,为方便对比,还特意取了古籀文帛书。苏治当着父亲及众多叔伯兄弟的面将帛书打开一看,无数颗脑袋凑上来围观,倒抽冷气之声顿时此起彼伏。

  “天呐,字迹居然一模一样!”

  “果真是先祖显灵了!”

  苏治不敢置信,捧着帛书走出人群,走到那“散粮得活”四个大字旁比了又比,终于不得不承认,“字迹竟然真是一致的……”

  苏俊长叹一声,“既是先父示意,吾辈自当从命。治儿,你去回禀裴七郎,就说我们吴郡苏氏,愿出五万石粮用以赈灾。”

  早在苏氏粮仓起火之初,裴七郎便得了手下人的消息。

  “……那苏氏长公子倒是确个精明人物,并不肯轻易上当,现其已命人前去取苏氏先家主遗留之手书,不知苏五氏女所书之字能否蒙混过关。”

  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解答。

  苏治亲自领着随从前来拜谒裴七郎,笑语宴宴,态度诚恳,一来就表明了吴郡苏氏心系朝廷,这几日竭力寻摸调动,集通家之力,终于从各处粮仓凑够了五万石粮,愿全数用于受灾民众云云。

  从五百石到五万石,苏氏态度转变之快,仅仅是那因为来路不明的四个字。

  裴七郎心中讥笑,面上却作大为感激状,再三谢过苏治,才将人送走。

  他倚在月洞门旁,噙着淡笑目送苏治远去,问:“为何那几个字的字迹竟会与苏氏老家主一般无二呢?”

  手下道:“这想必只有问苏五氏女本人了。”

  裴七郎深以为然。

  这头了结一桩大事,苏蕴宜心头巨石也随之落下,由倚桐伴着走在回院子的偏僻小路上,两人轻声说着话。苏蕴宜道:“今儿个你拿铜镜将日光折晒到草垛上时,没被人瞧见吧?”

  倚桐摇摇头,“放心罢女郎,今日主家祭祀,仆婢们都各自躲懒去了,粮仓那头儿管事的和几个小子,更是聚在一处吃酒赌钱,好不快活。若非我扔了几颗石子提醒他们,只怕要等整个粮仓烧起来,他们才发现得了呢!”

  苏蕴宜愈发放心,点点头,“原准备拿去贿赂粮仓那几个小子的银两既然没用上,你和桃叶、杏枝三个便拿去分了吧,昨儿个晚上也辛苦你们了。”

  为了演好今日这一出戏,苏蕴宜昨晚带着自己的三个侍婢悄悄溜去了粮仓,原本是打算拿钱堵上看管粮仓那几个人的嘴,谁知偌大粮仓彼时竟无一人值守,管事的和底下人都不知溜去了哪里,这倒便宜了苏蕴宜,领着倚桐等三人一齐把草垛挪开,待她挥毫泼墨写下“散粮得活”四个大字后,再照原样将草垛压上。翌日命倚桐掐准了时机,趁着日头毒辣之时,取了铜镜将日光引到草垛上,果不其然一会儿草垛就烧了起来,成功引来众人,这便有了今日的“祖宗显灵”。

  苏蕴宜对手下人向来出手大方,从不苛待,因而她院子里的人一向对她是忠心耿耿。倚桐一听另有奖赏,更是喜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奉承苏蕴宜的好听话。

  苏蕴宜听着听着,面上的喜色却渐渐淡褪,想起方才长兄苏治命人去取祖父手书的一幕,更是心头战战,浮起难以言喻的后怕来,”

  此事如此凶险,险些就要暴露,若非为了那裴七郎……要不是因为他,我岂会行此险招?”

  倚桐一怔,正要询问,眼角余光却瞥见身后缓步出现一道人影,她扭头一看,那来人青衫缓带,身姿如圭如璧,可不正是裴七郎!

  裴七郎伸出食指竖在唇前,又摆摆手,示意倚桐退下。

  刚巧此时路过一座假山石,苏蕴宜只把那石头当做是裴七郎,提起裙摆抬脚便踹,“姓裴的,你真是可恶!可恶!可恶!”

  身后忽而一声轻笑,随即扑面一阵青竹香风,苏蕴宜忽觉眼前一黑,待回神时,整个人已被压在嶙峋山石上动弹不得,偏生两眼被蒙住不得视物,所能感知到的只有身前那人近在咫尺的鼻息,和他透过薄衫传来的体温。

  一惊之后,苏蕴宜迅速回神,身在吴郡苏氏宅邸内敢如此胆大包天,而倚桐在侧却毫无声响,此人是谁她自是心知肚明,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用了方才踹假山的力道抬起一脚踢在裴七郎的小腿上。

  裴七郎果然“嘶”地疼得倒抽气,却不曾挪开身子,只放下捂着苏蕴宜眼睛的手,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卿卿怎的如此狠心?竟对我下如此毒……脚。”

  苏蕴宜冷笑,“原来是表哥啊,我还当是哪个见色心起、狼心狗肺、没脸没皮的登徒子呢。”

  被指槐骂桑了一通,裴七郎非但面不改色,反而伸手捏起她的一缕秀发于指间把玩,幽幽叹道:“与卿卿数日未见,在下心中实在思念,还望卿卿见谅。”

  仿佛他们真是什么两情相悦的眷侣一般。

  苏蕴宜不悦地拂开他的手,低低斥道:“裴七郎你发什么癔症?你叫我做的事我已经办成,你我钱货两讫,你还来找我作什么?!”

  “卿卿此言,真叫我伤心。”裴七郎道:“什么钱货两讫,倒像你我之间不过交易一般。”他话虽如此说着,手上倒松了力道,往后退开两步拉开了距离。

  苏蕴宜赶忙低头整理秀发,闻言瞪他一眼,“难道不是吗?”

  裴七郎嘴角浮笑,压低声音道:“可我记得,那夜卿卿孤身到访,说的却是我心悦七郎,只愿将此身……”

  “住口!”苏蕴宜面红耳赤,慌不择行地捂住他的嘴,“不许再提那一夜!否则我……我还踢你!”

  “……”裴七郎只好眨眨眼睛,表示自己已经知错了。

  苏蕴宜恨恨松开手,不耐烦地问:“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若再不说实话,我这便走了。”她自然不会相信什么“数日未见,心中思念”之类的鬼话,裴七郎此人,无利不起早,专程来此堵她,必然是有事。

  果然,裴七郎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今日那场火烧得离奇,想来向卿卿讨教一番。”

  苏蕴宜板着脸道:“我年幼时便发现,以铜镜引日光至纸、绢纱、干草等易燃之物上,可使物无火自焚。加之这些天我夜观星象,只见夜无浮云,我便料定今日是个大晴天,于是定下此计,提前一晚前去粮仓写字,并命侍婢趁父亲祭祀之时以镜引火,造此灵异之象。”她侧头瞟了眼听得入神的裴七郎,“如何,还有什么要问的?”

  裴七郎问:“那字迹又是何解?”

  “因为我是庶出,生母卑贱,自幼为人轻鄙,彼时祖父尚在,为了讨他的欢心,我曾下苦功学过他的笔迹。”苏蕴宜自嘲地勾唇,意有所指地看着他,“不过学祖父写字算得了什么,为了能在这深宅大院里活下去,更下贱的招数,我不都用了?”

  惯常含笑而视的裴七郎此刻却没有笑,他说:“卿卿,挣扎求生之举,无有贵贱之分。”

  苏蕴宜难得地愣住了。

  裴七郎负手挺身而立,眺望远方,身姿颀长挺拔之余,竟有隐隐威仪。他道:“至于嫡庶之分,更是可笑,同姓同父,何来高低?此前大锦以洛阳为京,据有南北时,只论才华出身,鲜少有人提及嫡庶。如今重嫡庶而轻学识,无非是因为朝局衰败,东平魏氏一家独大,众世家子为争蝇头小利,彼此拉帮结派、互相攻讦,嫡庶、师从、祖籍……都不过是他们用来排除异己的工具,卿卿聪慧,又何必将其放在心上?”

  苏蕴宜心有触动,但还是嘟哝:“你这样说,还不是因为你是嫡子?若你也是庶出,便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了。”

  “卿卿,我亦是庶出。”裴七郎回过身来定定地看着他,“我母亲只是父亲身边一个极为普通的妾室,父亲在时,我因为身子病弱,是众兄弟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存在——可我依然有了今日。”

  裴七郎嘴角再度浮起笑意,他一字一顿道:“世人瞩目,万众敬仰。”

  他说话时忽而起风,扬起衣袂发带,而裴七郎傲然而立,竟有炫目之感。

  

第6章

  苏蕴宜一时怔然,却听裴七郎忽然问:“卿卿可愿随我前去一同观赏?”

  苏蕴宜登时警惕地看着他,“看什么?”

  “你的战果。”裴七郎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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