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烬这话一出,满堂惊愕。
“魏明烬,你也疯魔了不成?你竟然让你二婶向一个妾室跪下道歉?!”魏敬尧一脸不可置信看着魏明烬。
辛禾先是侧眸看了魏明烬一眼,旋即又看向邹氏。
此刻邹氏被两个婆子搀扶着,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双目入神面如死灰。
辛禾深深怀疑,要不是邹氏先前被刺激的太狠了,这会儿定然会扑过来也扇魏明烬一巴掌。
她那样泼辣要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向她一个妾室下跪道歉。
虽说魏明烬是在为她出气,但辛禾觉得,魏明烬是在异想天开。
魏明烬又慢悠悠的抛出第二个选择:“二婶若是不想跪下道歉,那让辛姨娘打回去也成。”
这话一出,别说是魏敬尧了,就连先前站在他们这边的族老也发话了。
“明烬,差不多就得了。再怎么说,邹氏也是你的长辈,而辛姨娘到底是个妾室。”这位族老的想法与魏敬尧如出一辙。
邹氏是正妻,辛禾是妾室,正妻怎么能向妾室跪下道歉呢!
“就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做主,让邹氏当着我们这些老头子的面给辛姨娘赔个不是,这事就算过去了。”这话是那位最德高望重的族老说的。
平日但凡这位族老开口,魏氏上下无人不卖他一个面子。
但魏明烬却是那个例外。
魏明烬徐徐开口:“三叔祖言之有理,但邹氏在我面前是长辈,可她在我父亲面前,总该是后辈吧。”
“此话何意?”最德高望重的那位族老问。
“让二婶要么跪下道歉,要么让辛姨娘打回去,其实是我父亲的意思。”
魏敬尧当即满脸不悦:“明烬,兄长已故去多时了,你想羞辱你二婶,也该编个可信的说辞。”
“二叔误会了,我向来敬重二婶,如何敢折辱她呢!此事确实是我父亲的意思。
“此事发生后,我一直寝食难安,不知该如何料理。直到昨夜,我父亲突然给我托梦。他先是在梦中斥责我无用,后又满脸严厉同我说,此事决不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并告诫我要么让二婶当着众位族老的面跪下道歉,要么就让辛姨娘打回去。不能让人觉得,他一过世,我们大房就成了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无能之辈。”
说到这里时,魏明烬又看向魏敬尧:“对了,我父亲还说,二婶跪的不是辛姨娘,而是他。毕竟诸位叔公叔祖们也都知道,我父亲生前一直盼着有人能再替他添个一男半女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他自是气愤至极。”
托梦一事太过奇幻,有族老半信半疑:“明烬,你此言当真?”
“诸位族老知道的,我从不说诳语。而且若非我父亲托梦,我一个晚辈,如何敢对二婶以下犯上呢!”魏明烬垂下眼睫,一脸纯良无害的模样。
几位族老顿时交头接耳商议了一番。
魏明烬父亲生前求子嗣之心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而且魏明烬待人温和宽厚也是出了名的。若非他父亲托梦,按照魏明烬的性子,也不会这般揪着不放。
既然这是魏家大郎的意思,那他们倒不好拂逆了。
最终,仍旧是那个德高望重的族老发话了:“既然如此,二郎,你就让你媳妇儿跪下给辛姨娘赔个不是,这事说到底还是你媳妇儿的不是。”
“不是,诸位叔公,你们还真信他胡诌啊!”魏敬尧急了。
魏明烬这话明显是拿他那死去的兄长当幌子,他们这帮年龄加起来得有六百岁的老头子,总不能连一个长脑子的没有吧。
那位德高望重的族老训斥魏敬尧:“二郎,不看僧面看佛面,辛姨娘怀着你兄长的遗腹子,你媳妇儿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人家打成这样,确实得向人家赔不是。”
"就是。而且大郎同明烬说的很清楚了,邹氏跪的不是辛姨娘,而是他。"
“邹事作为弟媳,竟这般泼辣蛮横,确实该跪。”
其他族老纷纷附和。
魏明烬轻飘飘开口:“若是二婶觉得跪下有伤颜面,那让辛姨娘打回去也可以。”
第35章 约见
魏敬尧顿时被气的发抖。
跪下向辛禾道歉有伤颜面,难道让辛禾打回来是什么光彩的事吗?
眼下族老们已经不站他这边了,魏敬尧便没再求他们,而是看向魏明烬,语气冷然:“明烬,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何必非要苦苦相逼呢!”
魏明烬觉得很是可笑。
都到现在了,他这个号面子的二叔还是放不下他那高贵的身段,竟然还想拿长辈的身份压他。
魏明烬迎上魏敬尧的目光,做无奈摊手状:“二叔,并非是侄儿苦苦相逼,实在是父命不可违啊。”
魏敬尧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他正想再说些什么时,他身旁的邹氏突然推开仆妇站了起来。
“让我跪下道歉,好,我跪。”邹氏踉跄着朝辛禾而来。
众人皆以为邹氏会真的向辛禾跪下道歉,只有魏明绚觉得不对。
他娘性子那么烈,且一直对辛禾有偏见,她怎么可能会真心向辛禾下跪道歉。
果不其然,在邹氏即将靠近辛禾时,魏明绚看见邹氏袖中有寒光一闪而过。
魏明绚面色骤变,高声喊“辛姨娘,小心”的同时,飞身朝辛禾扑去。
而坐在辛禾身侧的魏明烬先魏明绚一步,将人护在自己身后。
在邹氏答应跪下道歉时,魏明烬就料到其中有诈了。他没有轻举妄动,不过是想在族老面前将邹氏抓个正着罢了。
而此时的邹氏已经魔怔了。
哪怕魏明绚再三解释,说是辛禾没有勾引,是他单方面心仪辛禾。
但邹氏却听不进去。她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儿子被辛禾毁了。
这事若传出去,谁家好姑娘还肯嫁给她儿子。而且他儿子往后余生身上都得背着觊觎伯父新寡妾室的污名,这让爱子如命的邹氏如何能接受。
所以她趁着魏敬尧与他们争执时,偷偷将头上的银簪拔下来藏在袖中。
辛禾想让她下跪道歉,那她就送她去死。
“噗嗤——”簪子刺穿皮肉声响起的同时,有血溅在邹氏的脸上。
邹氏状若癫狂,眼底闪着兴奋的光芒。
可抬眸,看见眼前的人并非是辛禾,而是她儿子魏明绚时,邹氏顿时惊的面如土色。
“绚儿,怎么是你!”
魏明绚没答邹氏的话,而是艰难转头,看了一眼被魏明烬护在身后的辛禾,见她虽脸色煞白但却安然无恙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跌倒在地。
魏明绚的脖颈上被簪子刺穿了一个窟窿,此刻血正涓涓的往外冒。
“儿啊!”正厅里顿时响起邹氏撕心裂肺的哭声。
之后魏敬尧府上顿时乱作一团。
出了这样的事,赔罪一事自然得搁置。族老们摇头叹息着离开了,辛禾有些担忧生死未卜的魏明绚,原本想等大夫出来,询问过魏明绚的情形后再走。
但魏明烬却淡淡看了她一眼,辛禾便不得不乖乖跟着他走。
回到魏家后,辛禾原本想回翠微院的,但魏明烬看都没看她一眼,径自往他院中走了。
辛禾站在原地迟疑片刻,终是不敢擅作主张回翠微院,只得亦步亦趋跟着魏明烬。
“都下去。”甫一进院中,魏明烬便吩咐。
辛禾和魏明烬之间这层见不得人的关系,瞒得住外人,但却瞒不住魏明烬院中伺候的人。
但从始至终,他们之间的事,却无一人走漏风声。
这些下人们仿若木偶,每次辛禾来时,若非魏明烬召唤,他们都不会出现。
可不出现也不代表他们是在玩忽职守。
就像上次,魏明绚突然去而复返,他刚踏进魏明烬院中,池砚就能在第一时间出现并且拦住他。
此刻听魏明烬刚吩咐完,下人便在顷刻间散了个干净。
辛禾看了一眼进了书房的魏明烬,悄悄攥了攥掌心的帕子,这才提裙上了台阶,一道跟着进了书房。
“关门。”魏明烬冷声吩咐。
辛禾依言照做,然后走到魏明烬身侧,心有不安问:“公子,可是妾做错了什么?”
先前魏明烬都还好好的,但出了魏敬尧府中后,他的眸色突然就冷了下来。
魏明烬不答,只是一把将辛禾拉至身侧,指尖捏着辛禾的下巴,迫使辛禾抬首看着他。
“公子?”辛禾不解,只哀哀望着他。
魏明烬也不言语,只盯着辛禾看了片刻,吩咐:“将狐裘脱了。”
辛禾照做。
“哗——”一声轻响,辛禾的狐裘掉在地上。
“继续。”
这会儿的魏明烬心情明显不好,辛禾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只得伸手去解上袄的衣带。
绣着绿梅花的上袄也坠了地。
魏明烬没说话,只盯着她。
辛禾便只能继续脱。
中衣落地后,辛禾上身只剩一件小衣。她咬了咬唇瑟缩抱着自己,仰着白嫩的脸,眸色哀求望着魏明烬。
魏明烬不为所动,只冷冷道:“继续。”
辛禾无法,只得将小衣也脱了。
她与魏明烬之间,虽然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但从来没有她上身不着片缕,而魏明烬仍衣袍整齐的时候。
虽说此刻魏明烬看她的目光没有半分狎昵之色,但辛禾还是觉得有些难堪。她既羞又不自在,正欲垂首时,下巴却被魏明烬捏着动弹不得。
而魏明烬另外一只手却落在了辛禾的心口上。
魏明烬一贯灼热的指尖此刻冰冷如霜,落在辛禾心口上时,冰的辛禾身子颤了颤。
魏明烬终于开口了:“我看书上说,人的心与自身拳头大小差不多。这么小的地方,怎么能同时装下两个人呢?还是说,禾娘的心比旁人的大?”
说话间,魏明烬的目光下垂,落在了辛禾的心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