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卿愈发好奇
,而在眼下,更占据她神魂的是那饱胀到要裂开的酸慰。
她从前懵懂的以为,天下男儿都当是她囫囵扔开的避火图上面,绘制的,那般身形。
可而今,现实是,几乎整整是两三倍有余!
光是脑海匆匆一闪,阮流卿便心有余悸,仍有娇韵的纯媚脸儿又红了起来,眉轻轻蹙着,想稍移个位置,没成想便惊醒了晏闻筝。
深邃的凤眸很清明,想来已经醒了许久。
“别动。”
声音很淡,眼皮未睁开睨她,可却依旧让阮流卿生出冷的感觉。
可现在她哪里还敢忤逆激怒他,只得乖乖的柔声说道:“出去。”
“嗯?”
她不知道晏闻筝是真的没听清,还是故意装的,故意附在了她的耳边。
阮流卿不可控的轻颤,却带的晏闻筝亦不好受,霎时便睁开了眼,休憩的每一根神经铺天盖地的亢奋起来,暴戮的狠戾。
“呜筝哥哥……出去。”
阮流卿委屈极了,可哪里有什么办法,趴着揪在底下的毛毯。
“我也想出去。”许久,他才恶劣的咬着她耳垂,“可卿卿不肯,一直挽留。”
阮流卿泪满盈眶,又险些昏昏欲睡的筋疲力尽了,晏闻筝自身后抱着她,轻抚她的脊背发丝。
空气静下来,阮流卿还在哭,可这次又是咬着晏闻筝的掌心在啜泣,整个人都潋滟开红潮的媚意似的,又娇又软。
直到木门之外真的传来了稳健的脚步声,她都一无所知,只似乎感受到晏闻筝一下子缱绻柔和的气息霎时阴沉下来了,萦绕着的杀意翻天覆地。
这是一种区别于待她时凶狠残忍的感觉,在此刻,别的一丝一毫都没有,只有纯粹和凌厉的肃杀之气。仿那门外之人再靠近半分,便会被他毫不留情的一刀毙命。
而这样强势逼仄的杀意,门外之人也感受到了,当即垂首,声线虽依旧无起伏,可却难以掩盖的惶恐。
“主上,卑职罪该万死。”
声音顺着遮掩得并不严实的木屋框架渗进来,阮流卿听见了,混沌涣散的瞳眸一下子清透。
是影风。
他什么时候来的?都看见听见了吗?
阮流卿心砰砰跳着,在这种情形下,下意识的反应,竟是受了莫大委屈惊吓的宠物似的,循着在身侧抚弄哄慰的晏闻筝,而后躲进他的怀里。
“筝哥哥。”
身子微微颤着,好不容易放松柔和下来的旖旎气息被尽数打破了。
晏闻筝抚着她的后脑,虽没说话,却如作安慰一般,告诉她别怕。
又俯身下来,亲了亲她的侧脸唇角,低声道:“乖。”
阮流卿咬着唇瓣,感受到晏闻筝松了对她的禁锢,她知道,晏闻筝要出去。
他难得的耐心,还在安慰敏感不安的她,阮流卿缓缓抬起眼来,眉眼间似如春花,都还尽是经他极致灌溉后潋滟开的脉脉媚意,而今更是离不开主人一般的依依不舍。
“马上回来。”
声线沉稳温和的游进耳际,阮流卿望着晏闻筝,没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晏闻筝又在她唇角留下一吻,披件衣裳走了出去。
木门打开,发出吱呀的声响,音量不大,似乎是因为刻意放轻了动作。而阮流卿整个人都埋在毛毯里,却也能听得到丝缕的碎音。
而小小木屋之外,阴森的暗林气氛诡谲至如冰窖一般,透下来的几率阳光衬得更是有些诡异难测。
影风低眉垂首,看着步入视线里头的那双熟悉的乌鹿革靴,眼睫一颤,道:
“主上,您要的东西。”
他不动声色更是恭敬将手中之物呈了上去。
锦布包裹的,乃是一套女子样式的粗布衣物。
他不曾多想,但也下意识的知晓此衣物除了给住在赫渊堂里头的阮二小姐,绝不会有旁人。
衣物颜色素淡,一针一线虽是细致,可根本比不得以往主上派人送去的衣物。
其中缘由难寻,他从不会多问,只依旧一板一眼、尽心尽力的替主上分忧,然今日到底是出了差错。
按照既定的时间送来,可他抵达之时,没想到竟……
“看见什么了?”
影风正忐忑不安着,听见冰冷沉肃的声音砸下来。
他一顿,随即实话实说道:“卑职除了您什么都没看见。”
事实确为如此。他靠近那扇门,本欲抬手轻敲获得准允才踏入,哪知木门并不足以遮掩完全,他无意识瞥见显露在毛毯之外的精壮后背。
雄浑,充满力量,亦布满沟壑狰狞的伤痕。
是属于自家主子的。
而与以往都不同的是,在之上,还有一些细小的红痕。
新鲜的,对比强烈。
尤是呈环绕姿态的臂膀,有着更为鲜红的齿痕。
他无意多想,然那显然的让他根本忽视不了,只需一个余光所瞥,似都能想象到那符合自家主子张扬脾性的无尽酣畅。
而主上怀中完完全全抱住的、遮挡的什么,他什么都看不到。
空气静默几许,影风仍感受到那道冷厉的眸光睨在自己肩头。
他滚了滚干菏的喉咙,道:“卑职这就挖了这双眼睛。”
说罢,决绝的抬手,欲拔出腰间的匕首。
“行了。”
一声带着隐隐淡笑的两字冷冽落下,影风一怔,感受到随着这道赦令,空气中弥漫的死亡气息也消散了些。
他顿了顿,道:“多谢主上。”身体微微躬着,又禀道:“主上,而今众人察觉您多时不现身,只怕将按耐不住,卫成临已暗自派人来寻。”
“按耐不住?”
晏闻筝挑着眉,深邃冷眸间透露讽意,嗤笑一声,“平日那些个老东西朝堂之上恨不得将本王碎尸万段,而今不过一时未现身,便个个沉不住气了。”
影风低着头,顿了会儿,恭谨道:“那卫成临……”
听到此处,晏闻筝不由嗤笑一声,讥讽道:“他找不到这里来。”
“你且先回去,不用理会他们,若陛下问起,便说本王在山中寻宝,晚些亲自请安,将宝物上呈品鉴。”
“是。”影风倒退几步,迅疾转身离去。
冷寂的深林恢复了静谧,片刻,木门再次被轻轻推开,里头氤氲的甜腻香味和古怪的麝香味裹挟在一起。
扑面而来,晏闻筝眼眸直直往木床上那娇柔的少女锁去。
木床很小,甚至不足以两个人躺在上面舒展,可而今在纤形少女的映衬下,竟显得阔气许多。
而此刻,少女尽数裹藏在毛皮毯中,在野性奢靡的衬托下,尤显楚楚的怜人。
在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小木屋,晏闻筝竟不觉生出一丝诡异的情愫来。
他忽而忆起多年前不堪的记忆深处,窄小潮泞的小屋,风吹日晒,日夜都是不会消散的腐朽气息,而地面更因长久的雨水浸泡,皆是泥泞的。
可在这种绝望窒息中,他竟还养着一个娇娇纯涩的少女,莹白透嫩的肌肤同昏暗的地狱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如唯一的光,或是懵懂擅闯人间,却被他残忍的折去双翼囚锁在地狱里陪他一起堕落。
晏闻筝眸色暗了暗,不觉深吸了一口浊气,提步走过前,掀开少女紧攥的毛皮毯,果真看见少女白的晃眼的肌肤,漂亮眼眸又是瑟缩又是懵懂。
这种凝望警惕的眼神,无意勾起心底的诡异情愫,直到嫩滑滑的人儿从毛毯中捞出来,紧圈束缚在怀里才消散些。
“唔筝哥哥……”
阮流卿身陷混沌,她本无意偷听,可此处太安静了,她仍是不可避免的听见了一些。
而听见的晏闻筝说的话,她正不安的揣测晏闻筝说的“宝”是否指她?要献给陛下品鉴的又是否指她?
可正这个时候,门打开了,毒蛇一般的男人就噙着阴冷的笑游进,瘆人的盯着她看,又将她扯进怀里。
蛮狠的力道硌得她疼,可刚唤出来,她竟又被湿热的唇舌堵住。
“嗯~”
晏闻筝又亲她了。
她不知他又发什么疯,偏执的力道似要将她搅碎,不予她任何的躲闪。
阮流卿知道,此刻唯有乖顺些才会好受,如此便乖乖的张开嘴由他亲,由他带着自己的舌去他嘴里缠/绵。
可如此,吻便越来越深了,逼仄的空气里都尽是暧昧的咂声似的,阮流卿听不下去,羞红了脸,待晏闻筝放开她时,更不敢看牵出的银丝。
扑朔着眼睫,她想躲,可没想到晏闻筝竟一直凝
视着她,直勾勾的黏稠目光,眨也不眨。
须臾听见他暗沉到极致的质问:“听见卫成临了?”
“嗯?”
阮流卿有些怔然,反应过来,她亦有些讶异,方才主仆二人的话,她确实听见了久违的故人。
可而今,她惊异自己的反应,在方才听着提及这个名讳,竟已无太多波澜。
“怎么?还妄想着和他再续前缘?”
沉下来的嗓音不知何时又几近暴戾,阮流卿抬起头,就望进那双犹如幽潭的一双冷漠,表情更是诡谲的恐怖。
明明挂着柔和的笑,却偏偏是皮笑肉不笑的。
她想,若自己回答不慎,又会换来狠狠的折磨。
阮流卿抿了抿唇瓣,道:“没有,没有的。”
她姿态柔软的抱住晏闻筝,滚烫的胸膛灼人,更让她不觉冒出羞耻。
“筝哥哥,而今……”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而今我只有你,你是我的……心肝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