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这是什么,但料想应当不是什么好东西。
警惕的抬眸望向嬷嬷,见其面无表情,道:“姑娘,您年幼貌美,正是夺得王爷宠爱之际,断不可生下子嗣。且……”
说到此处,吴嬷嬷竟有些无法直视少女那张明媚漂亮的眼眸,不自然敛下一寸,继而道:“王爷未下令要留下。”
阮流卿听完嬷嬷冰冷刻板的一字一句,明白了,那碗汤药想必便是避子汤。
可她心境却并无过多起伏,睁着碎了春光的眼眸失神,肺腑深处竟觉愈发有些堵闷。昨夜肆意妄为的是他、毫无秩序不知停歇之人亦是他。
而今最想撇得一干二净的亦是他。
她虽亦从没想过怀上他的血脉,甚至是强烈的排斥,可如此被动的喂避子汤,感触和心境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如一个随意拿捏玩弄的玩物,被掌控着命运,更被操纵在股掌之间是想如何践踏便如何。
“姑娘,老奴劝您还是自己想清楚。”
催促的话已落了下来,似唯恐她怀揣着“母凭子贵”的妄念。
阮流卿唇角扯开一抹苦笑,声音有些哑,“嬷嬷你多虑了,这避子汤,我求之不得。”
说罢,便伸出手一举端起,往唇边送。
苦涩的味道太过刺鼻,阮流卿紧蹙着眉,仰头一口想闷下去。
可入口,便苦得她有些恶心犯呕,曾经的她,从未喝过如此苦涩的汤药,她死死忍耐,大口大口的往下吞咽。
最后,喉咙都要被苦涩所灼烧,蔓延进五脏六腑。
身子微微颤抖,她虚弱的喘出几口气,望向吴嬷嬷,声线是冷的:“如此他可安心了。”
老嬷嬷看着那见底的空碗,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又给身后的女使使了个眼神,要她们上前伺候。
“不用了,下去吧。”
阮流卿淡淡开口,接着又躺了回去。老嬷嬷一怔,吩咐着女使将饭菜端进来,便退了下去。
“姑娘,有事直接吩咐便是,这些奴才一直在门外候着。”
阮流卿背对着她们,没说话,只扯着锦被将自己整整埋住。
眨眼几天过去,阮流卿一直被困在这华丽又精美的牢笼里,最大的活动范围不过外面种满花儿的院落。
可她根本不想看见那些半开的粉绯花苞。每每看见,便会想起有关“粉蝶杜鹃”的一切,甚至这花生长得愈是娇嫩艳丽,便愈是提醒她所经受的恣睢罪恶。
而这几日里,晏闻筝亦未出现过一次,恍惚间,她甚至觉得他彻底消失了,亦或是折磨自己腻了,便丢在这儿不管不顾。
可若是腻了,又为何不放过她?
在万籁俱寂的世界里,她最最忧切难言的更还有另一事。
自那日后,那破挤开的细小伤口更疼了些,似如辣辣的火在烤,更如针刺一般的疼。
她没有药,亦看不见内里深处的伤口,只能强装着镇定,亦想生生的捱过去,毕竟在那样晦涩的位置,她根本不能同任何人说。
可想象中的痊愈未到达,反倒更是刺辣难忍,起初只是走路之际疼痛,而今是躺着也疼。
她不知该怎么办,从没有人教过她,只能半夜捂着被子破碎的哭泣,心底一声一声骂着晏闻筝这个罪魁祸首。
如是,更哭的隐忍堪怜,最后受苦的到底是自己。
而骂着骂着,她口口声声骂着的恶魔似回来了
……
第35章 欺负“那便由我亲自为卿卿上药吧。……
风风火火的,从容又张扬。
在冷寂的深夜,骇然行至在王府的路径上,精致的革靴踩在青灰光洁的地板上,冰冷素黑的玄色金翼顺着高大的身躯铺曳,精绣的金线云纹顺着脚上的动作在月色下折出刺眼的光。
一阵高调尊贵,府里的下人恭谨献媚的接风洗尘,乌泱泱的立在两侧弯身行礼,或又有一路小心翼翼跟在后面伺候。
直到凌厉阴森的走到她的房门前,下人虽是胆战心惊的疑窦,但也一直唯诺的跟着,门被砰然推开。
而此刻,正是捂在被子里咬着衣袖哭得可怜娇弱又忿忿怒骂晏闻筝解气的阮流卿吓了一大跳。
她愣了一瞬,虽没探出头来看是谁,但能这腐朽黑暗的王府里搞出这种声势的人,唯有晏闻筝不疑。
只是她好奇,为何晏闻筝要半夜跑到她这儿来,自那番疼痛肆意后,他已经消失了好几日,而今竟又来了。
阮流卿没哭了,在一瞬忘记了刺辣得厉害的内里深处,担忧惶恐着,又甚为恼怒。
她根本不想见他!
那样蛮横粗鲁的欺负她之后,竟还出现在她面前,他是又想欺负自己了吗?
想到此处,阮流卿心里一阵伤感和忐忑,那刻进骨子里根本忘不掉的潮湿和满灌在此刻彻底清晰起来。
正此刻,她听见了晏闻筝那久违的声音,依旧的冷沉磁性,却带着高高在上的压迫和恣睢。
“你先回。”
话音平淡,言简意赅,但不容任何人质疑,她不知晏闻筝是在同说话,但声音落下去之后,门便吱呀的一声关上了。
瞬间的功夫,将外头的光明亮灯彻底隔绝,房间里只剩下她睡时留下的未燃尽的蜡烛。
烛火随着男人的脚步带过来的风翩跹,更将其的身影扭曲,张牙舞爪的映在墙壁上。
阮流卿不觉咬紧了唇瓣,她其实在晏闻筝未出现的这几天里有想过他回来的模样,可唯独没想过如此的深夜。
她还捂在被子里柔弱的哭,谩骂他,谴责他。
而今在这样的氛围和局势下,根本不可能做到心无旁骛。
她的整颗心被男人身上弥漫出来的恐怖气息攫取,步步碾在地毯上发出甚微的窸窣声,却像无情的对她生机的扼杀。
她不知自己此刻该如何办,装睡吗?然后亦会被晏闻筝蛮横无理的弄醒,到最后……或是再经历那夜毫无准备的情.事。
不。
现在这样的情况,她当真会被咬死的。
阮流卿通红的眼眸一凛,下定了要和他阻绝到底的决心,可一鼓作气,那股气竭得也快。
她仍是不知道此时此刻该如何面对他。
烛火诡谲摇曳,最终将那道宛若黑罗刹的高大身影渡到了榻前。
毫不留情的将轻纱帷幔扯开,阮流卿敏锐听着,不由瑟缩一下,想起在他手间扯断的肚兜细绳。
“阮流卿。”
一颗心正是混乱不堪之际,她的名字从男人薄唇里捻出来。
“又装睡?”
戏谑的,带着些难以琢磨的柔情和笑意,阮流卿咬着唇瓣根本不想理他,此刻听到他同自己说话,心底更是不由的生出一股火气和闷意。
对晏闻筝的火气,她是了然的,可她不明白这闷意从何而来,似微乎其微的夹杂着丝缕的……,委屈。
她不明白这委屈从何而来,甚至不耻于是因晏闻筝。
转而,她又听到一声低笑,能感受到晏闻筝就径直坐在了榻沿。
锦被紧绷起来,他身上那危险而强势的味道更瞬息之间侵占整个由帷幔遮掩严实的床榻。
阮流卿仍是忿忿着咬着唇不说话,捏紧的白嫩手心更是用力。
然晏闻筝仍是那般的恶劣凶恶,竟是无耻的将手错进锦被底下。
带着些刚回府的凉意蔓延开来,阮流卿能感受得到,魔爪在朝自己伸来。
她下意识双手去抵挡,盈盈水眸颤着,似受惊的小鹿一般慌不择路的推阻。
可碰到晏闻筝大手的一瞬,便被他趁机反手攥握住了手儿。
娇嫩柔滑的小手落在他手里捏着,隔着一层锦被埋于其下。
阮流卿惊于这样的变故和阴险,不由嘤声闷哼,受着全力想将自己的一只手儿从那猛兽爪子底下拿回来,可却难于登天。
她累了,再折腾不动,任由晏闻筝将她的手握在掌间揉抚。
带着薄茧的拇指来回摩挲在她的手心,很痒,痒进心里,却又生出些厌恶。
她不知晏闻筝是否察觉到了,又或是对于自己豢养在府邸的一只金丝雀这样的情绪,毫不在意。
“闹脾气了?”
他轻笑,声音很淡,勾着些漫不经心的懒倦和暗涩。
果然,阮流卿看出来了,自己在他眼里或许就是养的一只雀儿,闲情雅致时想起来了,便来逗弄一下。
“本王离开这几日,卿卿在府里可还乖巧?”
他似笑非笑的问,却显然在这假意温和的底下是潮湿泥泞的阴森。
阮流卿不由心中冷笑,自己一直在他掌控之下,何须来问她。
她依旧不想同他说话,别开脸闭上了眼睛。
紧绷的冷寂维持几许,她没想到晏闻筝乍然掀开了她身上的被褥。
瞬息之间,春夜的寒意浸身,更有莫大的羞意扑面而来。
一人宿在这房里,她只穿着一件亵衣。
“你干什么?”
她无能的怒斥,又连忙翻了个身将自己蜷缩埋藏在枕头里。
可渺小弱者的反抗在强者的眼里不足一提,反而倒更增了些趣味。
他极尽轻佻的扬了杨眉,目光扫在了她的莹白身段上。
时隔几日,他留下的掐痕吻痕,几乎都淡了下去,只剩下一个个浅浅的印子。
莹白肌肤盛雪,更细腻柔滑,在暖色烛灯下更添诱人的光泽。
晏闻筝眸微眯了眯,不觉喉间一滚,指尖挑起少女铺在身下的如瀑青丝,握在手里缠绕,一圈一圈。宛若实质的感受到那紧缚绞嘬的裹缠。
真的缠得很紧,几乎要让他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