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有一日他给她用上了。女子到底体弱,才几下就给卸掉了力气,瞧着软软的快到趴倒了。
“真没有话与我说?”他又问,指尖加了点儿力,然后怀中的女子就开始如雨中的花儿般瑟瑟着。
“好,好了,”袁瑶衣开口,声音又软又娇,“我有话说。”
詹铎嗯了声,手指一收,改为轻抚着她的后背:“适才,你给彭元悟送了什么?”
“糕饼,”袁瑶衣不稳着呼吸道,额上已经沁出薄汗,“上次重五买的那种,我觉得好吃,就给他买些带回去给他家小侄女儿。”
“你与他很熟?”詹铎问,低头看着那张慌张的小脸儿。
他知道彭元悟在府中留了两日,可刚才袁瑶衣与对方站在一起,分明有说有笑的。怎么上了他的马车,就闭紧了嘴巴。
袁瑶衣仰脸看他,偎在他身前姿势实在别扭:“他带了些草药是我没见过的,他用不上,便给了我。我没什么东西回赠,就买了些糕饼。”
她并没说是因为寻找姨母而感激对方,总觉得那样说,只会更麻烦,还不如捡个简单的理由。
“草药?你晒在廊下的那些?”詹铎看进女子眼睛,不知是不是他摁她后脊的缘故,如今那双眼睛蒙了层软软的水雾,让人好生心软。
袁瑶衣点头,确实是她把彭元悟给的夜牛草晾在那儿。
现在她话也说了,可他还是没有松开她的意思。这是马车,连婶和重五就在外面,万一掀了帘子
“世子,到了。”外头传进来重五的声音。
接着,马车缓缓停下。没了马蹄声,也没了街道上的喧嚣。
袁瑶衣没听见詹铎对外头的回应,眨巴两下眼睛,然后仰脸看他:“我要下车了。”
“嗯。”詹铎鼻间轻送出一声,但是并未松开她,而是双手捧上她的脸,“瑶衣,你确实是瘦了。”
他有自己的判断,方才揽着她,那截腰儿明明又细了些,他的手掌一握上,她根本连挣都挣不开。还有后脊,单薄得怕是一用力,就将她揉碎。
真是美丽又脆弱,心底竟有种想彻底将她弄坏的恶劣。
“世子?”袁瑶衣唤了声。
下一瞬,她的腰被揽住提起,随后被抱着坐去他身前,双膝分着跪坐在他腿上。一只手勾住她的脖颈,带着她去贴上他的双唇,紧紧粘合相连。
外头的风摇晃着窗帘,一起一落的,
和上次在废院相比,这一次的更加直接和明显。好像在做有趣的探索,袁瑶衣的舌尖被彻底吮进他的口中,时而被他轻挑、时而带着翻转,好似品尝着饴糖的滋味儿。
她想要别开脸,可他好像察觉到,手指去捏上她的后脊,她便没了力气,硬撑的双膝跟着一酸,完全的坐了下去。
后面,她靠着他的身前,脸正枕着他的胸口处,微张着唇儿呼吸,再无力气去挣什么。
“年前事务繁忙,可能不会回府了。”詹铎抱着她,手去揉着她的后颈,“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儿就差人给我捎信儿。”
他喜欢这样的她,没有躲闪,没有僵硬,软软的像一只好拿捏的猫儿。
袁瑶衣脑中乱糟糟的,只嗯了声,当做给他的回应。同时,竟然又有种莫名的轻松,他说年前不会回府。
等着他手臂终于松力的时候,她明白自己可以离开了,便就赶紧从他身前离开。
不再久等,她将衣装整理了下,便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方才在马车里,并未听见外面有动静,她以为外头的人可能走开了。可一出来,便见着重五和连婶就等在马车外,而且几乎就站在窗边。
袁瑶衣头垂得更低,偏巧今日的斗篷没有兜帽,想找个遮掩都不行。
连婶上前来,手扶上她,将她接下车去。
两人往旁边一站,然后见着马车调转回去,往主街方向而去。
等马车离开,袁瑶衣便同连婶一起往边门走去。这条路走过几次,算是已经熟悉。
她知道连婶在捂着嘴笑,因为自己都知道唇瓣肿了,木木的麻麻的,像抹了姜汁儿的,又烫又辣。
“娘子也算苦尽甘来了,”连婶终还是开了口,笑着道,“我能看得出来,世子对你态度变了好多。”
在周家时,她曾也担心过,怕袁瑶衣会被抛弃,毕竟詹铎何等身份?可一日日的看着,詹铎显然是对袁瑶衣有了心思的,不然也不会大白日,将人留在马车上。
她可是站在车外,都能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女子轻吟,怪叫人脸热的。
袁瑶衣听着,额头隐隐作疼。
她当然知道詹铎对自己的态度变了,而且是明确的告知。他要留下她,不会放她走。
她更知道,再继续这样下去,出事是迟早。詹铎的举动已经很明白,他已经当她是他的妾侍,所以什么亲昵、同房,便都是应当的。
“咳咳。”她假装咳了声,借机抬手揉揉唇角,想要抹掉那股麻热感。
。
年节到了,于腊月二十七降得那场大雪,也在这日化了干净。
不管什么人,在这一天都是喜气洋洋的,逢谁便会送上一句吉利话儿,也是对新一年的美好期待。
庄严深沉的国公府,如今到处是热闹的大红。各处悬挂的红灯笼,新贴的红对联,窗扇的红窗花
过晌,袁瑶衣去了念安堂,特意的,她换了件桃红色衣裙。
“你这身衣裳好看,人长得俏就该多打扮。”詹老夫人夸道,心情很好的样子,“我头疾没再犯过,你不必老惦记着往这边跑。”
袁瑶衣嘴角带笑,跟人一种安静的柔和感:“好似成了习惯,这脚不觉就走来了。”
“听听,”詹老夫人抬手指着袁瑶衣,对身边尤嬷嬷笑着道,“这丫头也学会哄人开心了。”
尤嬷嬷忙接话:“今日是年节,可不都得开开心心说话嘛。”
一时,这屋里好生热闹,婆子婢子一个赛一个的嘴甜,期望着晚上给的赏钱能满意。
“老夫人,适才我过来的时候,瞧着前面湖畔的红梅开了,当真好看,您要不要去看看?”袁瑶衣问。
詹老夫人看向她:“看梅花?”
尤嬷嬷也跟着说道:“虽说今日不算寒冷,但是到底有冷风,老夫人吹着头,怕是又会难受。”
“我方才替老夫人按摩头的时候,觉得已经好起来,是可以出去看看,”袁瑶衣笑着,不急不躁的解释,“加上彭公子配的那些补药,更加得以稳固。”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出去了?”詹老夫人问,在屋里憋了近二十日,自然是想出去走走。
可一想到那难缠的头疾,便又心生退却。
袁瑶衣朝对方点头:“您可以出去,若担心吹风,拿头巾包着便好,不用多严实,只普通的绸巾就行,省得太捂着也难受。”
她心里自然有数,现在老夫人的头疾已经完全好起来,出去走走完全不怕。
詹老夫人听了,想着外头的热闹,以及好看的梅树,便点了头:“走,去看看。”
她发了话,婆子婢子便开始忙活,比方才更加热闹。
没一会儿功夫,一行十几个人便从念安堂出来,沿着路往湖畔走。最后头,两个家丁抬着一架步撵,以防老夫人走累。
“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陵园祭祖。”詹老夫人说着府中的男丁,免不了说出心中的自豪,“詹家列祖列宗们看看,咱们家大郎是何等出色。”
能够出门来,她很是高兴,看着婢子们笑着去折梅,更是抬手指着要哪枝。
见詹老夫人这般的精神,袁瑶衣越发相信人已经彻底好起来,连她自己也没想到这个方子如此管用。说起来,她的祖母当年便有头疼症,祖父专门研制出一个药方应对,没想到多年后帮了她。
怕老人家站太久,婆子们搬了一把太师椅在梅树下,上头摆了软垫,又铺了绒毯,让人舒适坐上。
“瑶衣,我这头还真不疼了,你功不可没。”詹老夫人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握着一柄凤头杖,“今儿年节,我定然是要给你的奖赏的。”
袁瑶衣站在梅树下,身后便是灿烂的花枝。闻言,她端在身前的双手不禁攥紧,有几个字已经冲到嘴边来。
“对啊,袁娘子快说,你给老夫人治好头疾,理所应当得个恩赏。”尤嬷嬷跟着说了句。
袁瑶衣看向坐在椅上的老夫人,对方正笑着等她的答案:“我想要”
她嘴唇动了两动,剩下的生生又咽了回去。还不是时候,今日这个时机并不好,必须稳着来。
“老夫人,夫人来了。”她咬了下自己的唇,脚步往旁边一站,让开了位置。
而不远处,的确是纪氏往这边走来,待看见坐在梅树下的詹老夫人时,脸上闪过惊讶,大概没想到人能出屋来,还来了有风的湖边。
“母亲怎么出来了?小心着凉。”她上前请安,一身华丽行头。
詹老夫人脸上笑意一淡,扫人一眼便别开视线:“只是出来走走。”
纪氏笑笑,往站在一旁的袁瑶衣看了眼:“母亲,上次与你谈论大郎议亲的事儿,今日已是年节了,我瞧着过两日便送瑶衣离府吧。”
“不必如此着急。”詹老夫人面色一沉,这件事她还未跟袁瑶衣讲,这个纪氏倒是着急。
“该急了,”纪氏小声道,“正好借着正月里走动拜年,届时人会来咱们府中,母亲也帮着相看相看。母亲放心,这件事儿我同瑶衣早已说过。”
“你跟她说过?”詹老夫人眉头一皱,遂看去梅树下安静站立的女子。低着头,哪怕听到议论自己,也还是那般规矩。
不由,心中生出些心疼和不舍。
纪氏见着,嘴角一抹微不可觉得冷笑:“要不,瑶衣你来跟老夫人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袁瑶衣抬起头,而后两步走了过来。
“夫人说得对,世子的终身大事为重。”她平静说着,好似在说与她无关的事。
纪氏既叫她过来,便是料想她无路可选,只能被送去城外庄子。
袁瑶衣这样一说,詹老夫人心中更觉愧疚。
这些日子,这丫头天天往念安堂跑,为了她的头疾操心忙碌,她都看在眼里。今日,就这样将她送出去?
而且,这丫头在德琉院很是本分,至今也没去詹铎的寝室过宿。根本,人没有一点儿错处的。
“初四吧,”詹老夫人开口,“届时,我亲自来安排这件事。”
到这里,事情也就定下来。
袁瑶衣心中默念着初四,那便是中间还有三日。
。
年节期间总是忙碌,像詹家这样的门第尤甚。
詹铎作为世子,又有枢密使这个三品官职,但凡与国公府有关的事务,他总要过去。
好歹到了初二晚上,他才早了点回到德琉院。
袁瑶衣正从伙房中出来,端着泡好的梅花茶。她以为詹铎去了族中议事,没想到这么早回来,看到他时一愣。
“瑶衣,我怎么感觉这几日没见着你?”詹铎站去她面前,瞧着她手里的茶壶,又抬头看去她娇美的脸。
“是世子你太忙了。”袁瑶衣小声道,其实有她的故意躲避。
詹铎颔首,因为是自己院子,手轻易过去揽上女子的腰,带着她往正屋走:“有件事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