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不一样的，如今的他，同样不会对你客气。”陆北墨不是吃醋，也不是在生气，他说的是实话。

　　经历了这么多，大家的心境都不一样了

　　初时或许陆封谨还会对阿离有几分念旧情，但此时的陆封谨，为了自己的前程和事业，不仅不会放过他，也不会放过阿离。

　　“你若是落在他的手里，也是死路一条！阿离，我不会允许你去。”

　　“那你可有办法，阻止这一场战役？”楚月离盯着他的眼眸，浅笑：“你对我的了解，如我对你那般，若是还有办法，我会让自己去冒险吗？”

　　陆北墨没说话。

　　他的确没有办法。

　　这一战，未曾料想过，任何人都始料不及。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为了东陵百姓，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战神谨王爷，如今，竟变得如此毫无人性？

　　“北墨，当初你去北疆的时候，九死一生，你心里在想什么？”

　　楚月离握着他的手，唇边的笑，温柔得如今夜的春风。

　　“你想的，是百姓，而不是你自己，是不是？”

第950章 此时，正是好时机

　　陆北墨没说话。

　　他无言以对。

　　只是紧紧握着楚月离的手，不愿意松开半分。

　　但就算再不松开，也阻挡不了楚月离要走的决心。

　　“若我能活着回来，今生今世，我再不会从你身边离开，就如大嫂对大哥的承诺，此生此世，永远相伴，不管是京城，还是在战场。”

　　她其实，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大嫂。

　　大嫂的人生，没有太多的遗憾，也没有后顾之忧。

　　就连她最在意的三皇兄，两个月之前也已经回到了东周。

　　拓跋琉璃是真的没有任何顾虑了，这辈子，大哥在哪里，她就在哪里，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什么都可以放下，只要一心一意，跟随大哥。

　　但她不能。

　　她在意的事情，在意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若我真的不幸有任何意外，也请你，继续你要走的路。”

　　“好，若真有不幸，至少在宝儿未成年之前，我会尽自己当爹的所有责任。”

　　陆北墨深吸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神，柔和如风。

　　楚月离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音，心脏一瞬间就被扯得紧紧的，震撼而心酸。

　　他从不说假话，也不开玩笑。

　　他说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若她真的没机会回来，那么，等宝儿成人之后，他就会赴黄泉，与她相见。

　　这男人，有多让人心疼。

　　“最后，我还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陆北墨忽然道：“云飞！”

　　陆云飞不知从哪个角落出来，步伐虽然有些缓慢，但却坚定。

　　楚月离满心意外：“北墨……”

　　“我早知，我是劝不住你的，只是还存着万一的期望，期望你能听我一句。”陆北墨的笑，有些发苦。

　　但终究是劝不住，如他所料那般。

　　正如阿离说的，她对他的了解，一如，他对她。

　　“可是……”

　　“没有可是。”陆北墨拒绝了楚月离一切的要求。

　　陆云飞走到两人跟前，看了楚月离一眼，才又看着陆北墨：“四皇兄，你放心，我会以我的性命……”

　　“不必。”陆北墨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这次，我不需要你用性命保护你的四皇嫂，我需要的，是你和阿离一起平安归来，你和阿离对我来说，都比我的性命重要。”

　　陆云飞抿着唇，心头微酸，不知如何言语。

　　楚月离笑道：“好，我们一定会平安归来，北墨，等我好消息。”

　　他们终于还是走了。

　　从军营离开，抄小路前往陆封谨的军营。

　　两军的距离并不远，但因为是晚上，他们走得十分缓慢。

　　等到陆封谨军营外的时候，天还没亮，不过是凌晨时分。

　　“我们在这里休息片刻就进去？”楚月离停了下来，陆云飞便忍不住问道。

　　“不，先好好睡一觉，等天亮了再说。”

　　楚月离坐在树下，靠着树干，闭上眼。

　　陆云飞有些不解：“等天亮？”

　　天亮之后，难道，不是更难行动？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想躲避一下都不容易。

　　陆云飞是不明白，为何还要等？

　　此时是凌晨时分，正是行动的好时机。

第951章 以后，想做什么？

　　虽然陆云飞满心疑惑，但楚月离的话，他从来都是听的。

　　所以，他也只能在楚月离身边不远处的某棵树下，靠着树干坐下来，闭上眼休息。

　　却不想，一旁的楚月离忽然问道：“云飞，你这辈子，可有什么事情，是想做但却没有完成的？”

　　“想做的事？”陆云飞想了想，脑袋瓜里好像很多东西，但却又像是空荡荡的。

　　“或许，是想看着宝儿长大，教他骑射，教他剑术轻功……不过，四皇兄的武功和轻功都在我之上，他定是会亲自教宝儿的。”

　　陆云飞的口吻竟带着一丝丝失落。

　　楚月离忍不住笑道：“你四皇兄长年都在忙碌，哪来的时间去教宝儿？你若是真的愿意，以后宝儿的骑射和剑术轻功，还真得要靠你多多教导才行。”

　　“真的？”他们真的愿意将宝儿交给他？

　　陆云飞不知道有多高兴，因为激动，差点就蹦了起来。

　　楚月离睁了睁眼，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又闭上眼休息。

　　“难道你觉得，你四皇兄真有那么多的时间？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忙碌。”

　　“我当然知道。”

　　这也是他心疼四皇兄的地方。

　　这么多年来，只有四皇兄一个人在忙活，他终日里伴随在母妃的身边，陪着母妃到处游玩。

　　说到底，是觉得自己对四皇兄有愧疚的。

　　“那，除了教导宝儿，你就没有自己想做的事了吗？例如，娶妻生子？”

　　“娶妻生子？”这个话题，陆云飞明显不感兴趣。

　　他道：“姑娘……太烦人了，为何非要娶妻生子？”

　　楚月离又睁开眼，这次，是瞪着他：“好好说话！”

　　“你不是一般的姑娘，你不烦人。”但是别的姑娘，真的很烦。

　　“你就真没有喜欢的姑娘吗？莺莺郡主呢？”人家为了他，连大哥都不要了，一心一意跟在他的身边。

　　他倒好，竟然嫌人家烦。

　　“我不喜欢她。”陆云飞的回答，没有经过任何深思熟虑，听得出来，是真心话。

　　“感情这种事，或许也能日久生情，再多相处一段时间，未必不会喜欢上。”

　　“但若是，一直都无法喜欢呢？”陆云飞看着她。

　　她已经再次闭上眼，又在休息了。

　　但陆云飞此时却不困了，甚至，精神非常地好。

　　和四皇嫂说话，仿佛有使不完的劲那般，一点都不累。

　　“我已经跟她说过，我不会喜欢她的，但她依旧一直跟着我，四皇嫂，我不想当个薄情的人，可她……遣不走，我该……怎么办？”

　　“遣不走？”意思是，已经赶过人了？

　　这家伙，还真是无情啊。

　　陆云飞颔首，道：“我跟她说过好多回，我不会喜欢她，但她似乎也没有很伤心。”

　　“那便是说，如今这种生活状态，她也很喜欢。那你呢？你讨厌吗？”

　　“倒也不讨厌，只是不喜欢被纠缠，若大家处得像个朋友那般，我也是无所谓。”

　　毕竟，宇文莺也没有真正对他造成困扰，他不想跟她说话的时候，她也不过是站得远远的，安静看着他。

　　若连看着都不允许，似乎，又有些不近人情了。

第952章 妖女，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