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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升职手札_分节阅读_第8节
小说作者:担花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45 MB   上传时间:2025-05-31 11:33:40

  徐丽娘瞥他一眼:“那你说该怎么办?”

  徐崇朝背过脸:“听听郎中怎么说罢。”

  城北医馆的郎中匆匆赶来,一瞧屋内情形便觉得不太对,给老夫人把了脉开了药,摇头道:“沉疴在身,急火攻心。这副药只能作缓兵之计,什么时辰醒还要看老夫人自己的造化了。”

  换了平日,他是绝不敢如此对将军府的郎君说话的。可一路从后门进来,府中到处散发着冷清,连伺候的家仆都可疑地见少,主人翁又是这么副落魄的样子,警觉如他,已然意识到将军府要变天,巴不得撇清关系趁早离开。

  徐崇朝没办法,只能枯坐在榻前苦等。

  日影西斜,城楼上传来凄厉的号角,这是城门关闭的信号。

第10章 星陨

  罗三郎望了望天色,皱眉道:“大郎君,将军说今晚——”

  徐崇朝抬手止住他道:“等一晚,明日再走,阿父不会怪我的。”

  钟夫人长叹一声,由他去了。

  徐崇朝瞥见狸奴还在,不由得一愣,碰碰她袖子道:“天不早,回去罢。你阿母该担心了。”

  “这里怎么办?”

  徐崇朝挤出一丝笑容道:“没事,这么多人呢,彼此也有个照应。”

  “那我明日再来。”

  “不必了,”徐崇朝顿了顿,低头道,“我们明日一早便出城,小娘子且好生歇息着,待到……待到这件事过去,我们后会有期。”

  “那……后会有期。”狸奴张了张口,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倚门回首,朝他和徐娴娘挥挥手。

  从窗格中凌乱透进来的光束,将榻上身影分割成散漫碎片,总让她心口沉闷不已。

  这天夜里起了大雾,狸奴清早推开门,眼前白茫茫一片,潮润的空气刺激得喉咙发痒。她凭以往出城樵采的经验判断,这样的天气,城门是不会开的。既如此,徐家人应该还在将军府。

  狸奴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又溜到了将军府,直接绕到后宅附近翻墙,一落脚便听到隐隐有悲戚之声传来。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然而她一步步走过朦胧的满园青翠,只觉得脊背发凉。

  老夫人夜里心悸,已经殁了。

  狸奴呆呆地望着曾经瘦削单薄的老妇,灰白的面色,僵硬的躯体,一动不动地躺在棺材里。

  怎么……说走就走了?

  昨日,不,几个时辰前,不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吗?

  她鼻头一阵酸涩,不知是为这一面之缘的老夫人,还是为胸口说不清道不明的冰冷陌生。

  徐崇朝见到她,枯槁的脸上是遮掩不住的讶异。

  狸奴连忙解释道:“我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是时候盖棺了。”钟夫人眼下青黑,一脸疲惫,招呼着寥寥无几的家仆处理后事。一家人准备出逃的阵仗太大,府中的仆役得了风声便作鸟兽散,人手稀缺处处掣肘,一伙人张罗了半宿,才连夜买来了棺材。

  事态紧急,也只能草草了事。灵柩停放在前堂,至于剩下的事情,钟夫人只能拿些银钱来吩咐手下人去做了。

  与此同时,出城的马车也已停到后门。一行人不敢大摇大摆地用将军府的车马,这几辆车上半旧的灰油布已有些泛白,看上去普普通通,对刻意掩饰身份的这行人来说最合适不过。

  “可是夫人,外面大雾,城门还没有开。”罗三出门打探了一番,无奈地回来了。

  钟夫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再耽误下去,庾慎终就快追杀过来了!”

  徐崇朝皱眉道:“罗三,有什么符信可以让守城士兵开门吗?”

  “有是有,可必须是镇北将军或者丹徒县令的符信。”

  镇北将军徐宝应如今远在青雀洲,而丹徒县令……不就是西河宋氏的宋荫甲?

  狸奴在险些被宋光甲抓去做奴婢之后,格外留意西河宋氏的消息。原来这宋氏不仅富甲一方,在丹徒官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个宋荫甲就是宋光甲的兄长。

  她不由得发愁。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凶神恶煞如宋光甲,他兄长又能靠谱到哪儿去?

  果然,徐崇朝也摇摇头:“那宋县令并非宣武军人士,未必与我阿父一条心,若是从中作梗便麻烦了。”

  众人一筹莫展,只得先行上了车,到城门口苦苦等待。

  京门商旅往来繁华,被大雾困在城里的商队早就排出了长队。徐府几辆车混在其中也不显眼。

  等待的时间最为漫长,狸奴还跟在一行人后面,晨雾打湿了衣摆,浓重水汽压得人透不过气。

  徐娴娘紧张得小脸煞白,徐崇朝安慰道:“待会儿出了城,四五个时辰便能到青雀洲与阿父会合,晚间已经在江北了。别担心。”

  说话间人群开始松动,原来是城门打开了。马车缓缓驶动,徐崇朝探出头,强挤出一丝笑容,对道旁狸奴道:“出来这么久,赶快回家罢。”

  狸奴望着迷蒙日光中的少年,那笑意未达眼底,青涩的面庞浸染着与年龄格格不入的厚重的思虑。她仰着头想要笑,却只觉眼眶湿热。

  徐崇朝向她挥挥手:“后会有期。”

  “郎君保重。”狸奴奋力挥挥手。

  罗三郎扬鞭吆喝,车轮辘辘起行。那一行小小的马车沿着宽阔的街道渐行渐远,义无反顾地朝着无尽远方疾驰而去。

  ————

  一连下了几场雨,京门内外天潮潮地湿湿,连空气中都氤氲着水汽。将军府的桃花败了,反倒是恣意舒展的枝叶挂着湿漉漉的水珠,一派青翠可人的样子。

  老夫人的棺材隔日便悄无声息地匆匆下葬了,多事之秋,也顾不得礼节。操办这事的是将军府的老家奴,纵是人去楼空门庭冷落,也一如既往地按照钟氏嘱托处理后事。

  连日阴雨虽停了,天空还是阴沉沉的。他正在后园给花树除草,忽然听到石子落地的咕咚声。循声望去,一个藕粉色布襦袴裙的小娘子坐在墙头,正呆呆地朝这边张望。

  “老伯,将军府的人都走光了,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老家奴哈哈一笑,遍布皱纹的脸上满是沧桑的褶子:“老奴三十年前便在这里,见惯了这府中的人家走马灯似的换来换去,如今不过是又一个轮回,为什么不等在这里?”

  狸奴疑惑道:“这里住过很多人吗?”

  在她并不厚重的印象里,只有那位春风得意的徐大将军。

  “可不是么……”老家奴浑浊的眸子里涌动着深邃的回忆,他掰着瘦骨嶙峋的指头道,“二三十年前谢将军在此地开府,老奴可是第一波进到府中伺候主子的人。谢将军之后来了位苏将军,苏将军之后来了位崔将军。如今的这位徐将军,才在府中住了五年呐!”

  狸奴望着园中森然蓊郁的树木和远处檐牙高啄的屋舍,原来它们已经在这里伫立了那么久。

  “这花草是新栽的,这屋顶是新翻的,可这座将军府已经足够老了……”老家奴拄着花锄感慨着,他见惯了一个个春风得意的徐大将军,也在人走茶凉后默默地为旧主收尾,维持着跌落尘埃的天之骄子们最后的体面。

  狸奴只觉得一阵阵惶恐冲击着内心,她幼小的心灵第一次体会到人世浮沉的兴衰更替。这座象征着宣武军主宰的将军府,竟没有一个人能守得住。

  她蓦地想起了庾慎终。徐大将军北奔,是不是意味着庾慎终已再无对手,真正成为一手遮天的权相,终究将把宣武军纳入私囊?

  狸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墙头上下来,又怎么孤魂野鬼似的在街上游荡。当她回过神来,已经被回环往复的铜铃声包围。

  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转过街角,正朝将军府的方向行进。

  步履沉重的士卒黑衣玄甲,面带戚容。白幡猎猎,在这一片化不开的压抑郁结中刺痛行人双眼。

  狸奴猛地一惊,连忙穿过围观的人群追赶着队伍,不久便远远望到为首数人骑着高头大马,其中一人俨然是她父亲的身影!

  “阿父!”狸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跌跌撞撞地狂奔过去,拼命呼喊着,生怕被嘈杂的人声和铃声淹没。

  成肃已行至紧闭的将军府门口,闻声讶然回首:“狸奴,你怎么在这里?”

  狸奴见父亲安然无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余光却瞥到队伍前部的一副棺椁,震惊道:“这是……”

  “徐大将军,”成肃长叹一声,“现下不方便,狸奴你先回家,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话音刚落,朱红色的大门吱呀呀开启,众人沉默地下马,护送着棺椁入府。

  跟在成肃身后的一个年轻军士带她回了家,正欲告退,狸奴支吾道:“徐大将军是怎么……”

  那军士见四下无人,轻声道:“自裁。”

  这个结果反倒是出人意料,然而无论狸奴怎么追问,他都不肯再说一个字。

  “死丫头还知道回来?天天往外跑迟早惹麻烦!”温氏在院子里逗昭远和修远玩,见她进门便瞪了一眼。

  前些天狸奴把镇北将军府的事情告诉了家里,引得温氏后怕不已。虽然自家这两年因着徐宝应发达了许多,但那打仗造反的事情她还是避之唯恐不及。

  “我阿父回来了,”狸奴一句话堵住了温氏,然后不自觉压低了声音,“徐大将军死了。”

  温氏脸上的笑容尚未绽开,听闻后半句,手中的拨浪鼓便停在半空。

  成誉喂完马出来,眉头紧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狸奴也不知怎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庾慎终怎么这么狠,一定要逼他到这种地步!”

  然而事实表明,她还是低估了庾慎终的手段。

  成肃隔了几天才回家,一进门,面色阴沉得可怕。

  他凌厉的目光渗透着怒火和恨意。狸奴吓得一哆嗦:“阿父这是怎么了?”

第11章 习武

  “欺人太甚!”待进屋关好了门,成肃皱紧了眉头狠狠地啐道,“庾慎终太不是个东西了!徐将军之前做的事虽然不体面,但人都自杀了,还能怎么样?”

  狸奴连忙给他沏了茶,成誉便问道:“他又做了什么事?”

  成肃顺了顺气,恨恨道:“那个人的心比针眼还小、比乌鸦还黑!好好的棺椁停在将军府,他愣是派人来拉到了大街上,劈烂了棺材,还砍下了人头!”

  狸奴本竖着耳朵在一旁听着,闻言险些呕出来,骇然道:“真的吗?!”

  成肃瞥她一眼,道:“徐将军的尸首,现在还在太阳底下晒着呢!”

  狸奴背后一阵恶寒。徐宝应与庾慎终半点私仇也无!况且他的投降,还为后者入主金陵铺平了道路。

  是啊,人都已经被逼死了,竟然连入土为安的机会都被剥夺了。这不但是侮辱了徐宝应最后的颜面,更是狠狠抽了宣武军上下一耳光!

  心胸狭窄如此,心狠手辣如此,宣武军还会有宁日吗?朝廷还会有宁日吗?

  是夜,狸奴辗转反侧,听得阿父那边传来披衣起身的声音,不一会儿,又传来屋门开合的吱呀声。

  她索性蹑手蹑脚地起身到门外,只见黯淡的月光下,成肃正拄着刀坐在石阶上,身旁放着一壶酒,凝重的侧影如同山石,在凉如水的夜色里独自沉寂。

  狸奴闷闷地坐到他身旁:“阿父在想徐大将军的事情吗?”

  成肃已没有白日里那样失态,轻叹一声,面色复杂地望着她。

  狸奴这几天得不到徐家人的消息,一直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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