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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升职手札_分节阅读_第366节
小说作者:担花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45 MB   上传时间:2025-05-31 11:33:40

  徐崇朝察觉她心思,劝她莫要被崔湛骗了。那人虽是清河崔氏的名门公子,到底向慕容氏俯首称臣,要不然为何回去一年多,两国之间又起了纷争。

  成之染暗自可惜佳人做贼,对这次的使团多了几分审视。

  北晋使团于岁末风雪中辗转抵京,前脚在馆驿下榻,后脚便追着鸿胪寺小吏,扬言要拜访太平长公主。

  大鸿胪闻讯叫苦不迭,尚未见皇帝,竟要见长公主,这一行似乎来者不善。他生怕使者在金陵惹是生非,只得将此事禀报成之染。

  成之染冷笑一声:“来,让他来。难道还怕他不成?”

  晋使一行人被带到东府时,午后细雪初歇。一行共七人,个个都编发左衽,辫缀珠玉。为首之人是此番正使,慕容颂的龙骧将军丘穆陵折古。

  他自称三十出头,那模样看起来却沧桑得多,鹰鼻压着双细长凤眼,左耳悬着枚狼牙吊坠。汉家广袖袍服在身,腰间仍系着七环蹀躞带,叮呤咣啷挂着乱七八糟的物事。

  成之染在前堂设茶,望向堂中众人,禁不住叹息。来的胡人虽不少,竟无一人比得上崔湛。随行侍从中唯有一少年引人注目,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年纪,虎口却结着树皮一样厚的茧子,显然是常年挽弓之人。

  那少年形茂濯濯,抬眸时露出一双琉璃似的眸子,朝她轻轻笑了笑。

第411章 晋使

  “这是我朝皇帝赠给长公主的礼物。”丘穆陵折古奉上礼单。

  “还请阁下代我谢过贵主,”成之染命小吏收下,目光打量了对方一番,问道,“贵国那位博士祭酒崔郎,怎的不来?”

  丘穆陵折古闻言,叹息道:“殿下有所不知,崔郎出使归国,便遭逢父丧,因此成了心结,不愿意再来。”

  “可惜,可惜……”成之染摇头,“我还想与崔郎讲论文义。”

  丘穆陵折古拱手道:“我朝皇帝也素来礼爱儒生,殿下若不弃,何不到云中城一叙?”

  老仆添茶的手顿了顿,零星几滴落在几案上,引得成之染一瞥。

  她似是一笑:“岂不是鸠占鹊巢,叨扰了贵主?”

  “岂会,岂会!”丘穆陵折古也笑了起来,道,“我朝皇帝久仰殿下大名,这些年一直想与殿下相见。”

  成之染端起案上的茶盏,轻轻吹了吹热气,抬眸道:“所以便夺我河曲之地,围困洛阳,袭扰河南?”

  檐铃叮叮当当地乱鸣,风过处疏帘弄影。丘穆陵折古的笑声断在喉咙里,堂中霎时间陷入沉寂。

  成之染气定神闲地呷了一口茶。

  没人敢出来给晋使打圆场,丘穆陵折古只得挤出一丝笑意,道:“薛会宁怯懦,苏氏余孽又狡诈得很,惹出的乱子,跟我朝没什么干系。况且那都是前朝之事,新官不理旧账,殿下何必计较?”

  成之染打量他两眼,没有说什么。

  丘穆陵折古找补道:“我等奉命前来,正是要与贵国重修旧好。”

  日影透过窗棂投在几案上,成之染拿起案头礼单,道:“单只这些,可是不够啊。”

  丘穆陵折古握紧了袖中的暖炉,略一沉吟:“礼轻情意重。殿下四海盛名,又岂是贪利之人?”

  “我若不贪利,何以得天下?”成之染盯着那礼单,红笺上的宝相纹在光下流转,她朝丘穆陵折古投去一瞥,眸中带着浅淡的笑意。

  丘穆陵折古一时怔愣,他汉话流利,如今却是疑心自己听岔了。见对方不像是开玩笑,他只得笑道:“殿下这是什么话……”

  “将军远道而来,鞍马劳顿,早些回去歇息罢,”成之染目光从众人之间扫过,铜炉烟气氤氲了眉眼,“待明日朝会见了皇帝,再叙不迟。”

  ————

  更漏未尽,风雪满城。因年节将近的缘故,皇城内百官府署陆续挂起了宫灯,将雪地照成殷红的绸缎。

  晋使车马碾过覆雪的青石板路,四角悬挂的铜铃铮然作响,惊飞了大司马门城楼上栖息的寒鸦。

  “宣慕容使臣——”

  太极东堂外九重殿阙间,高呼声次第荡开。

  成之染微微抬眸,指尖搭在袖炉上。她望着渐近的一行使者,丘穆陵折古换了一身胡人的装束,锦袍用金线绣着狼首,幽幽绿眼缀的是两枚松石。

  成昭远从座中微微探身,眉眼被天光衬得暗沉。

  “大梁皇帝陛下,太平长公主殿下,”丘穆陵折古率众行礼,流利的汉话令众人称奇,“外臣谨奉我朝皇帝之命,恭贺陛下即皇帝位,愿两国修既往之好,永为睦邻,义著急难,使万姓安宁,干戈止息。”

  成昭远似乎笑了笑,道:“朕初登大宝,不知两国有何等既往之好?”

  百官公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众人虽明知晋使信口开河,可这话从皇帝口中说出来,未免显得有些尖锐了。

  丘穆陵折古却仿佛浑不在意,反而笑起来:“陛下年少,有所不知,我朝皇帝与贵国高祖,颇有一番渊源呐。当初南军北伐独孤氏,西征宇文氏,我朝皇帝深明大义,暗中襄助,使大军旗开得胜,贵国高祖立下不世之功,才有今日之江山。可惜贵国高祖天年不永,我朝皇帝也深以为憾,否则定要相与把酒言欢。”

  成昭远不由得攥紧了御座扶手。他虽然年少,也知道当年伐齐之时,慕容氏并非不想阻拦,只是国主慕容晦暴卒,他国中自顾不暇。而征讨关中,慕容颂更是横加掣肘,阻击高祖于河上,眼前人分明是信口雌黄。

  他含怒未发,面上仍含笑:“难得贵主美意,朕亦想见其为人。”

  丘穆陵折古拱手一拜:“我朝皇帝正有此意,因此临行前,特意叮嘱外臣向陛下禀报。铜雀盛风流,诚邀陛下会于邺下,为长夜之饮,畅叙平生。”

  说罢,他身后少年使臣捧着檀木匣上前,匣中赫然是尊白玉雕成的孔雀,连尾羽纹路都栩栩如生。

  成昭远垂眸端详这玉雕,手心已泛出薄汗。他抬眼打量丘穆陵折古,道:“邺下悲歌,几多伤怀。不如到洛阳,朕亲自为贵主登台。”

  成之染听二人机锋,信手拨弄着袖中手炉。当年她与高祖筹谋对慕容氏用兵,打的正是邺城的主意,而慕容氏倘若有南下之心,洛阳便首当其冲。

  这个丘穆陵折古看起来不怎么聪明,说话却有些微妙的分寸,不知是大智若愚,还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群臣都静坐不语,偷眼望向袅袅炉烟中的年轻帝王,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堂堂皇帝,眼下却要跟使臣吵起来,让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有几分束手无策。

  玉阶之上的太平长公主倒是气定神闲,将殿中使臣一一打量个遍,冷不丁听丘穆陵折古说道:“我朝皇帝还有一物要送给长公主。”

  仍是那少年呈上木匣,成之染投去一瞥,不由得微微挑起眉头。

  竟是一尊铜鎏金像。

  “铸金为己象,乃我朝旧俗,占祸福吉凶,”丘穆陵折古顿了顿,道,“这尊金像是我朝皇帝亲手铸成,命外臣献于殿下。”

  他话音刚落,殿内登时响起抽气声。纵使华夷异俗,将手铸金人相赠,听起来实在是诡异。

  成昭远额角突突直跳,却见成之染从容将金像取出。她目光落在那金人脸上,那面容虽不甚明晰,看得出眉目疏朗。

  “贵主有心了,”她轻轻一笑,指尖划过金人头顶的风帽,问道,“只是不知为何事占卜?”

  丘穆陵折古朗声道:“为关陇旧土。”

  南郡王成追远闻言,忍不住斥道:“关陇如何是你家旧土!”

  丘穆陵折古不慌不忙,目光从殿中扫过,又投向上首:“当年贺楼天王一统北地,距今已有四十余载,我朝先主是其余荫,自当承继关陇正统。更何况我朝昭哀皇后为宇文先主之女,我朝皇帝亦是宇文氏之婿,关陇故地,说一声旧土,也不为过罢?”

  他这话引得百官公卿群情激愤,成昭远也将手指攥得发白。丘穆陵折古对众人议论充耳不闻,明明汉话流利,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此人竟如此恬不知耻,不由得让成之染稍有些惊讶,慕容颂派这么一个人充当正使,到底是真心来讲和,还是要挑起事端?

  她想起那位温文尔雅的崔祭酒,心中又一阵惋惜。

  金人仍翘着唇角,似乎在哂笑。成之染扫了它一眼,缓缓道:“你们胡人的神灵,管不得汉人的事。关陇在我朝治下,贵主若生出觊觎之心,不该问什么神灵,来问我便是。”

  丘穆陵折古大笑几声,道:“长公主果然直爽!”他整顿衣裳,又拱手一拜,道,“外臣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我朝皇帝久闻长公主大名,素来甚是仰慕,送这尊金人聊表敬意。还望长公主莫怪。”

  凛冬寒气在殿内暖雾中蒸腾,让众人都有些坐立难安。成昭远盯着那聒噪的使者,眸中闪过一丝寒意。

  孟元策见势不妙,只得站出来打了个圆场。丘穆陵折古却不识趣,刺耳的嗓音混着殿外鸦鸣,随铜炉青烟缭绕不绝。

  成昭远心中不喜,越发觉得他面目可憎。然而毕竟是慕容颂的使臣,倘若当真将这一行人如何,只怕从云中城引来麻烦。

  他垂下双眸,暗暗握紧了手掌。再忍耐一时,待过了正旦元会,赶快把他们打发走。

  ————

  因高祖丧期缘故,永宁元年正旦元会并未铺张。

  夜漏未尽,大司马门外朱漆便座已列满王公卿校,殿前的牛马帷皞在朔风中猎猎作响。庭燎次第燃起,松脂混着沉香的白烟直贯云霄。

  礼官执赤幡为众人引路,自云龙门而入,列坐于太极殿前。数百名虎贲羽林持戟而立,峥嵘铁甲在火光中泛着青霜。太常袁放之手持玉圭登上巍峨丹墀,正旦元会拉开了序幕。

  百官公卿依次朝贺,漫长而冗杂的仪礼,让成之染有些厌烦。她端坐御座之侧,目光从殿门飘出,百官如赤蚁列于阶下,黑压压一片,又好似汹涌潮水。

  日上三竿,最后上殿朝贺的是蛮夷胡客,为首一行人正是慕容使臣。

  皇帝的冕旒垂珠遮住半张脸,他瞥见丘穆陵折古耳垂狼牙坠随步伐轻晃,腰间蹀躞带七枚金环低垂,沉甸甸地有几分不羁。

  “晋使丘穆陵折古,奉我朝皇帝之命,恭祝大梁皇帝陛下千秋万岁,长乐金安,”丘穆陵折古再拜,抬眸望向成之染,“恭祝太平长公主殿下芳龄永继,与国无疆!”

  殿内金砖上霜气还未散尽,白玉珠串在眼前划出僵硬的弧线。成昭远心头发闷,本该说的那句“赐座”在喉间滚了滚,最终化作飘向阶下的一缕青烟。

  成之染似是勾唇,眉眼间却无波澜,替他道:“赐座。”

  丘穆陵折古挺直腰板的动作刻意放慢,指尖搭在蹀躞带的金环上,多停了一瞬,唇角浮起一丝笑意。

第412章 玄武

  钟鼓三响,礼官引王公列侯登阶,东郡王成雍率成追远诸王执金樽上前跪献寿酒。

  虽名为寿酒,因高祖丧期之故,君臣皆以水代酒。

  侍中跪置御座前,清亮水波在樽中回荡,映着十二道垂旒流光。阶下品阶稍低的官吏屏息垂首,听得金樽触案的清越声响。

  百官公卿以次奉觞行酒已毕,于阶下肃立。太官令跪请御膳至阶前,持羹授司徒,持饭授大司农,尚食高举漆案交与侍郎进献御前。群臣就席,鼓乐大作,侍从鱼贯分送膳食,玉箸击盘之声次第响起,混着双鹤香炉腾起的青烟,在太极殿中萦绕不绝。

  上至天子,下至群臣,无一不是从下半夜折腾到此刻,早已饥肠辘辘。饮食虽无酒肉,在众人眼里却胜过龙肝凤髓,唯独晋使一行人不怎么动筷,看起来并不合口味。

  丘穆陵折古时不时朝身后张望,身后的少年却只是埋头在玉盘中拨拉。他忍不住干咳了两声,引得那少年瞩目,两人低低地交谈起来。

  成之染不由得多打量了那少年两眼,对方侧耳听丘穆陵折古说话,边听边点头,冷不丁抬眸之际,又对上她的目光。

  她依稀记得,这少年使臣唤作乌丸阿什。

  乌丸阿什似乎说了什么话,丘穆陵折古皱眉思索了半天,迟疑地摇了摇头。他的坐席与领军将军丘豫离得近,于是伸长了脑袋,与那老将军搭话。

  丘豫心中的弦登时绷紧了,听闻这晋使询问殿外金钟的来历,稍稍松了一口气。

  金钟出赣水,原是乾宁十五年的一件大事。他手持银盏,滔滔不绝地解释起来。

  往事冥微,扑朔迷离。丘穆陵折古正听得入神,忽有个小吏悄悄挤到丘豫身旁,低声与他耳语了什么。

  丘穆陵折古盯着那小吏肩头抖动,眸光登时变得幽微起来。如此盛典,有什么急事要上殿叨扰?

  “当啷”一声,丘豫手中的银盏砸在案上,清水泼湿了绛纱袍襟。好在大殿中百官公卿谈笑风生,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唯有南郡王成追远投来一瞥。

  丘穆陵折古见那老将军沉着脸摆手,小吏便垂首退下。他还想追问方才的祥瑞之事,丘豫却道了声失陪,起身绕到云屏后。

  成昭远刚夹起一箸素菜,见丘豫从侧旁疾步而来,银箸在盘沿顿了顿。领军将军耳语时手指微微发抖,花白胡须被黑袖边挡住,连他的神情都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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