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说他而立之时就不行了?
如今可不似白日里,他只能与她面对面一来一回说些什么。
他一言不发,直接将揽住她腰身的手收紧,将她整个人往怀里代,直接重新吻在她唇上,辗转倒是将两个人弄的身上都火热起来。
裴涿邂火热了倒是没什么,苏容妘却是觉得又气又恼,偏生叫他毫无阻拦便得了手。
甚至半岁着床幔轻摇,裴涿邂还轻笑着道一句:“原来夫人说那些话,是故意激着我继续的,下次想如何直说便是,不必绕那些弯。”
苏容妘这下不说话了,只能闭着眼将头转过去,心中竟是还生了些庆幸来。
庆幸裴涿邂没有似昨日那般钓着人,现下这一次还算是顺畅又舒畅,不至于叫她难以承受。
一直到最后,摇晃的床幔停下来,裴涿邂顺着从她的额头吻到鼻梁,最后落在嘴唇上。
苏容妘脑袋已经晕乎的不行,强撑着理智推在他的胸膛:“别了,夫君。”
她觉得裴涿邂这两日很反常,此前他很少会吻她的唇,即便是情到浓时,也仅仅只是将闻落在她的脖颈上,只是为了子嗣而做这种事。
可如今他却似来了兴致,品到了其中趣味来,也不急着看什么折子、处理什么公文,拉着她便是几个时辰的投入进来,半晌不愿意走。
倒是不幸中的万幸,裴涿邂没说要强留下来,不管折腾到多久,都说要回去处理公务,嫡妹也派了人来叫她不要乱动好有子嗣,她除了晚上不能回去陪宣穆外,倒是能好好休息一夜。
她睡得沉,倒是方便了裴涿邂,即便是搂着她睡也不会被发觉。
他醒的向来早,苏容妘又是个不会起夜的,待外面晨光洒进来,他撑着身子起来盯着身侧的人瞧,心中的满足却是压制不住的。
他此前从未想过还有这样一日,更是觉得苏容婵算是聪明,选了妘娘来他身边。
可彼时门突然被敲响,他眉心蹙起,本不想理会,可等了片刻敲门声又响起,他只能不悦起身,将外衣穿好出了门去。
随从躬身施礼:“家主,陛下传了口谕来,说朝中事物繁忙,不准您在府中躲清闲。”
这便是不叫他继续禁足的意思。
裴涿邂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只是没想到这份口谕险些吵到了苏容妘。
他面色不善:“等下自己去领十个板子。”
随从颔首领命,待裴涿邂离开后,被传过来守着苏容妘的叶吟低声道了一句:“笨,你在窗外学几声鸟叫都成,好端端的敲什么门?”
裴涿邂的官服早便准备好了,随便叫个下人服侍他穿衣,这便出门上朝去。
禁足三天本就不多,如今变成了一日,朝中上下更加知晓陛下对他的看重,下朝之时,吴大人倒是过来同他道恭喜:“裴大人当真苏得陛下看重 ,实乃重臣也。”
裴涿邂没说话,吴大人倒是追撵了几步,笑着道:“我与裴大人说了恭喜,大人是不是也得恭喜我一句?”
裴涿邂眉峰微挑:“吴大人家中有喜事?”
吴尘寂颇为不好意思笑了笑:“在下不才,内子如今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他从怀中掏出个荷包来:“这是内子亲自绣的,依老人的话说,这便是沾了孕气,到时候挂在裴夫人床头,也好叫裴大人亦能早得麟儿。”
第174章 不准他的妘娘,沾染旁的男子的
裴涿邂是不信什么孕气不孕气的。
且不说这本就是怪力乱神之言,单说这份孕气……吴夫人有孕是因吴尘寂,那所谓的孕气便是来自吴尘寂。
他为何要沾了旁的男子之气的东西,放在他的妘娘床头?
他古怪地看了身侧一脸喜气的吴尘寂一眼,转而又嫌恶地扫过他手中香囊,不愿伸手去接,却也不好驳了他们夫妇的面子,便抬了抬手,叫身后随侍接了过来。
“多谢吴大人。”他语气算不得热络,道了一句客气话后便继续向前走。
吴尘寂颇为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但还是跟了上去,压低声音道:“我最近愁的不行,这知晓了夫人有孕,才能稍稍开怀些。”
他知道裴涿邂并非是随意探听旁人私事之人,故而主动将后话道出来:“前些日子似有逆党在京都外游走,可我的人派出去,到头来谁也没抓到,这种事落到头上,没能立功便是无能,我倒是不好将此事禀与陛下。”
裴涿邂神色未动,但却已经大抵明白了吴尘寂今日寻他的真正意思。
他没即刻回答,只是沉默着继续向前走,吴尘寂亦在心中考量,再开口时,面上的那些嬉皮笑脸已收敛了起来。
“我啊,不如父兄能干,只可惜家中唯剩我一人,撑起吴家实在不易。”他自嘲地摇了摇头,“我自认为与裴大人算是同病相怜,都是独撑门庭,只可惜不如大人能干,亦是难揣圣意,我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向大人寻个出路。”
裴涿邂语气淡淡:“吴大人怕是问错了人,逆党之事并非由我来管,逾越的事我亦是不敢行的。”
吴尘寂无奈拍了拍脑门:“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只是如今这所谓的逆党,不管是什么来历,都被打成了前朝余孽,可咱们都知道,前朝的人还能剩多少?其中说不准,还能有打南边来的人呢。”
南边,便是曾经落守杨州的镇南王。
吴尘寂对他拱了拱手:“若是前朝余孽,自然是杀之后快免得再生事端,但若是镇南王的人呢?陛下最近总有怀念旧人之势,我倒是怕动错了手,裴大人,当初剿灭镇南王之前,你也是去过杨州的,不若……您帮着分辨一二?”
裴涿邂脚步顿住,幽深的眸子却是看不出他心中究竟如何想。
陛下所谓的念旧人,到底是当真如此,还是只装装样子,裴涿邂心中明白,却是不知吴尘寂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裴涿邂一直沉默未曾言语,直到出了宫门这才顿住脚步:“既已成了旧事,吴大人还是莫要再提莫要再想,尊夫人如今刚诊出有孕,大人还是莫要引火烧身为好。”
他声音带着几分疏冷,分明是不想管此事的意思。
吴尘寂眉心一跳,见裴涿邂说完这话便径直上了马车去,心便更是狂跳不止。
他不多停留,四下里看了一圈,见不曾有人靠近,当即上了马车匆匆回府。
此事吴夫人段氏正在府中等他,他一进门,便抱着夫人大大地亲上一口:“今日我寻上裴大人了。”
“下人还在呢,你也不注意着些。”段氏有些嫌弃地用帕子擦了擦面颊,拉着他袖子便往屋里走,“裴大人怎么说?”
吴尘寂双眸闪烁,似有狂热的火焰隐匿在其中,他拉紧妻子的手,压低声音道:“我没选错人,裴大人日后定能帮我们成事。”
“父兄的仇我断不会忘,只是前路漫漫不能操之过急,寒姐姐——”吴尘寂语调低低的,即便是如今已名正言顺在一起,但他还是喜欢这般唤她。
“怕是要你受些累,勤往裴夫人那走动走动,我看裴大人似是还是挺在乎内眷的。”
段问寒略沉吟一瞬:“你之前不是说,裴大人对他的妻姐颇为看重吗?”
吴尘寂轻哼了一声:“那谁又能知道,怕是他不如我长情,之将他那貌美妻姐抛之脑后了。”
段问寒嫌他往自己脸上贴金,伸手锤了他一下,却被他将手拉住,放在唇边轻轻亲了一下。
“我家夫人的手这般嫩,我才舍不得叫你做香囊,也是幸好没叫你亲自来做,我瞧着裴大人可一点不把我送的香囊当回事。”
这一点吴尘寂倒是没说错,裴涿邂回去后确实叫随从将那香囊放置杂物之中,但毕竟也是同僚好意,想着是一个大着肚子的妇人亲手所做,便也没直接扔了去,反而是叫人分类收好,封上字条,上面写好哪年哪月那日,由谁所赠。
他回去后便独自坐在桌案旁,虽还在认真处理公务,可却是已经有些受不住身侧空空的感觉。
他想叫夜里的亲近也延伸至白日里来,即便是没有那般亲密也可以,最起码得叫人伴在他身边才行。
略一沉吟,裴涿邂想出了个借口来,扯了扯铃吩咐道:“待宣穆回来,叫宣穆与苏姑娘一同到阁楼来读书。”
彼时苏容妘正在卧房之中休息着,连着两夜的折腾,她觉得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力气,即便是喘气都觉得累,似是只有痛痛快快睡上个三两天才能缓回来些。
宣穆回来的时候,她本是强撑着打起精神,却是发现小宣穆面上尽是愁云。
苏容妘心头一紧,忙拉着他坐过来,关切问:“这是怎么了,可是学堂之中出了什么事?”
宣穆摇摇头,一双眸子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娘亲,学堂之中一切都好,就是……我有些心疼吴兄。”
苏容妘捏了捏宣穆的手,倒是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还是柔声问他:“吴学子如何了?”
“他说,他母亲有了身孕,许是要再生个弟弟妹妹。”
宣穆叹气一声:“可如今吴兄的父亲本该是他的小叔叔,待他们两个有了自己的孩子,吴兄的处境又该是如何尴尬?是不是时间久了,只有吴兄一个人会觉得他早亡的父亲,他是不是要看着自己娘亲与旁人幸福圆满?”
他有些不敢抬头去看娘亲,只是将视线落在娘亲拉着自己的手上。
“娘亲日后,是不是也会有第二个孩子?”
第175章 他的手,也并非只有握笔这一个用处
宣穆一双眸子生的澈亮好看,彼时却沾染了些失落与害怕,似是苏容妘只要开口应一声是,他便会就此被抛弃,成为她身边最多余的人。
苏容妘看着心疼,伸手将宣穆抱在怀中,一下下抚他的后背安慰他:“不会的,我永远只会有你这一个孩子。”
她眸光沉了下来,说这话倒是并非在骗宣穆,而是发自肺腑之言。
虽说如今离开裴府的最好法子便是能生下裴府的长子,只是即便是生了下来,她也不会对一个被逼着降世的孩子有什么过多的在意。
那孩子只会反复提醒她,她是如何被嫡妹困在这府里的,又是如何忍受着一次又一次同裴涿邂在一起交颈缠绵的。
左右生下来也会有嫡妹来养,亦会在裴府长大,日后即便是过的不好,也会比食不果腹的穷苦百姓要强,她又何必要为了这样一个孩子,而将宣穆忽略了去?
可得了她这般回答的宣穆,却并没有多高兴,而是更为忐忑自责:“那岂不是要让娘亲因为我耽搁了,待日后娘亲与心悦的郎君在一起,难道要因为我,拦着娘亲不与心悦之人生一个属于你们二人的孩子吗?”
苏容妘哭笑不得,抬手在他头上轻拍了一下:“你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张口闭口还说上心悦了,你估摸也就刚知道心悦两个字怎么写。”
既数落过了他的胡思乱想,苏容妘便又开始柔声安抚着:“我还没如何呢,你倒是先纠结上了,我有孩子你心里不安心,没有孩子你又开始心中愧疚,难道还就这样一直反反复复胡思乱想下去?”
她一字一句落下承诺:“既如此,娘亲同你保证,无论日后如何,我家宣穆都会是我最看重的人。”
宣穆缩在苏容妘怀中,难得在她怀里蹭了蹭,他已经有许久没有这般了,自他懂事起便一直装成小大人的模样,哪里会做这种小孩子撒娇的举动?
叶吟进来传话的时候,便是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她轻轻敲了敲还未曾合上的门扉:“苏姑娘,家主传唤您与小郎君过去。”
闻言,苏容妘倒是生出了些紧张来。
毕竟今日是宣穆重回学堂之日,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许是瞧出了她面色的变化,叶吟低声透露道:“姑娘不必担心,家主许是检
验一下小郎君的功课罢了,奴婢奉命出来时,家主说的还想是叫您与小郎君一同去读书。”
苏容妘闻言,心绪才慢慢平和了些,她拉上了宣穆的手:“走罢,娘亲陪你一同见你裴姨夫去。”
她带着宣穆跟在叶吟的身后上了阁楼,也不知怎得,越靠近裴涿邂,她便越觉得心中安稳了不少。
许是身子上亲密的后果便是如此,无论谁在遇到熟悉的人、处于熟悉的环境,都会安心下来,而身子上的熟悉也算是熟悉,她的心因为裴涿邂的一声命令便忐忑不安,却又因为距离的靠近而重新安宁下来。
这感觉……倒是挺奇妙的。
裴涿邂听到脚步声在自己面前停下,抬眸便瞧见苏容妘正神色自如地盯着自己瞧,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模样似有些感慨。
他抿了抿唇,自己都未曾意识到,在见到苏容妘时眼底的疏离似春雪般笑容,一点点蔓延上倩浅浅的笑意来:“怎得来的这般慢?”
他视线落到自己对面摆好的两把扶手椅上:“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