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看着谢峤离开的背影,直到他走了老远,再也看不见人影,她才进院子,将大门关好。
宋锦悄悄地回到屋中,她认真的将屋里的门关好,立在屋中,她环视四周。
这屋子原本是她的,可是现在周遭却有谢峤的东西混在其中。
谢峤来时并未有行礼,现在屋中的东西,也都是他来了之后才置办的。
几身里衣,还有两身粗布外衣,剩下最多的,便是书稿。
宋锦往日从来不动他的书稿,那些字她看一眼都要头疼。
可是她现在却站在那些书稿前,素手上前,一本一本的仔细翻找。
不多时,在最底处,她看到了那张眼熟的纸。
她抿唇,伸手将那张纸张开。
一共有两张,都是夫君亲手写的。
不似她今日看到的她与王献的聘书,那聘书鲜红烫金,十分贵重。
现在这纸张只是平常,是夫君往日抄书用的。
可是,这便是他的聘书。
那纸上龙飞凤舞,即使在十分着急的情况下,谢峤的字依旧好看。
聘书上的话极好,就算宋锦不太通诗文,也知道那都是极佳的字。
可是她现在并不在乎这个。
她更想知道的是……
一双杏眼向下,她最终定在落款处。
那落款处是夫君的名字——
“谢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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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谢家分支回来,谢峤有些筋疲力尽。
崇州谢家人口并不是很多,他们也从未去过京都谢家本家。
如今见到家主,他们便有些手足无措,生怕招待不周,更怕家主在崇州又遭遇什么不测,他们没办法对京都侯府交代。
崇州谢家主事已经年近七旬,听到家主要在崇州成婚,他比自己成婚那年还要紧张。
谢峤应付完他们,已经很晚。
马车停在春榴巷,符沧轻声对着里面的谢峤道:“公子,春榴巷到了。”
“嗯。”许久,谢峤的声音传来,他伸手将车帘掀开,只身出来。
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件粗布袄子,与离开时候无异。
符沧见着谢峤下车,他问道:“公子,可否要属下近随?”
“不必。”谢峤抬手:“告诉谢家分支,如今还是低调为上,还有,我的身份暂时不要让阿锦知道,一切如常。”
今日宋锦刚刚知道未婚夫的消息。
等到宋锦有一日想通来问他,他再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
到时候他们坦诚相待,绝不再有秘密。
一切等到宋锦准备好了再说。
月色正中,月光伴着凉意将谢峤的身影拉的老长,清冷的月光下,他抬手将院子门打开,轻声回到屋中。
屋中影影绰绰,一只小小的蜡烛在燃烧,似在寒夜中等他。
他走到床榻边,看着半遮起的床帐中,有一道小小的身影在安稳的睡着。
谢峤疲惫的心瞬间柔软。
他稍看了一会儿,待身上的寒意消散,他除去外衣袄子,轻轻地躺在宋锦的身侧。
他微微阖眼,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
随即他听到一道小小的心声传来——
【唔,夫君回来了,他不会发现我在装睡叭?】
【今天王大哥说,他才是我的未婚夫,夫君根本就不是哥哥给我订婚的那个人。但是没关系,我相信夫君,他定不是故意骗我的!】
第43章 【谢公子】
夜色静谧,谢峤与宋锦一同躺在床榻上。
少女的心声干脆透明,谢峤听着,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笑容。
他忽然觉得,日后到了京都,不管他一日有多忙碌,等到回家的时候,看见宋锦在等他,一切就都不算什么。
就像现在这般。
月色被窗子隔住,屋内只有一支小小蜡烛。
谢峤侧头,看着乖乖巧巧躺在一旁的宋锦,他忽然想要解释。
月色正好,只有他们夫妻两个。
没有别人,也别的事,不会有人来打扰。
可是……
【好尴尬啊!不知道要怎么跟夫君说未婚夫的事,天!能不能让我消失啊救命!】
谢峤的话卡在嘴边。
他的嘴角又有些看不见笑意的勾起。
他都能想象到背对着他的宋锦现在一定像是一只想要找个角落钻进去躲起来的小猫。
要是现在把她挖出来,她说不定会炸掉。
算了。
谢峤微微阖眼,平躺在宋锦身侧。
宋锦却在此时忽然转头,她看着像是睡着的谢峤,眨巴眨巴眼。
【唔,前两天是行房的日子,夫君果然忘了。】
【忘了就忘了叭,也不能怪他,反正我也受伤了,总不能……】
宋锦还没想完,她看到谢峤的眼睛蓦地睁开,他侧头,与宋锦对视。
宋锦想要装睡都来不及!
她呼吸下意识地一滞。
救命!
夫君怎么醒了?
宋锦像是被抓包的小坏蛋,她小小声:“夫君……”
随即她身子一腾空,只觉得自己的腰被人揽过去。
宋锦揪住被角。
谢峤长臂一揽,将宋锦捞到自己的身前。
他微微侧身垂头,与宋锦额头贴贴。
小暖炉般的温度传来。
谢峤呼吸深了深,声音也有些哑:“阿锦,要做吗?”
宋锦:“唔?”
刚刚她只是在心里想了想,怎么夫君就跟能听见她在想什么一样。
还是……
夫君和她想的一样?
宋锦没回答,她的眉头微敛,显然有些为难。
【我都在想什么啊啊啊啊!】
【我到现在还在想这件事我真的是没救了!】
【但……】
【和夫君睡我好像也不亏!】
少女在耳鬓厮磨中天人交战。
谢峤将少女的犹豫尽收耳底。
他的嘴角又又又勾起。
他这个乖巧的小妻子,果然还是这般馋他,若是让她离开自己去嫁别人,他都不敢想,宋锦得有多难受。
一定会哭成一个泪人。
谢峤这么想着,他轻轻地哼笑着。
随即他的唇先点在她的耳尖,又到她的脖颈,感受到她略微的后退缩起。
他低声道:“要吗?”
他提醒道:“你的那本时册应当空了一格。”
他贴贴道:“所以,要继续吗?”
虽然嘴里征求着宋锦的意见,可是他的手完全不是那么想的。
宋锦的指尖都要快把被角给揪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