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照片，莫灵的眼里突然有了光彩。
他的目光在那些星星之中扫过，好像看到了无数的亮光，在每个亮光之后，都存在一位个体，他们头顶上都有属于自己的星空，而那星空之上，又是数不清的亮光……
无论人类是否抬头，星星——
一直都在。
番外 羊的冒险
“咩咩！”
羊的思想是很简单的，在它还是只小羊的时候，它喜欢跟着族里去砍树。
等那些大羊把大树砍倒，它就会跟上去，开始砍小树枝。
大羊吃大树干的树心，它就啃小树枝，虽然没有大树心这么好吃，但也足够填饱肚子了。
但有一天，它的思想好像变得复杂起来了。
“我要去找一个东西。”
“不行，要先把其他羊全杀了。”
“不行，要先去找那个东西。”
“先杀。”
“先找。”
“杀！”
“找！”
两个声音在小羊的脑子里争吵起来，它无助地听着两道声音，向它们提了一个建议：“先做距离近的。”
它之前砍树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先砍近的，再砍远的。
两道声音听了他的建议后，便不再争吵了。
先杀！
很快，它就把羊群杀光了。
“还不够，继续杀！”
“先找！”
“先杀！”
它们又吵起来了，于是小羊又给它们提了个建议：“边找边杀不行吗？”
找树和砍树是可以同时进行的。
两道声音又同意了，于是小羊就开始了寻找之旅。
它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为什么要杀，只知道自己现在好像不怎么想吃树了，那两道声音彻底占据了它的内心，将它引上了一条从未有羊走过的道路上。
它并不抗拒，它反而觉得这很有意思。
不再是千篇一律的大树，前方充满了未知。
森林里没有它想要找的东西，但这里可以杀的太多了，它一直杀到了地底深处，还有个奇怪的生物和它玩了个游戏。
它还是第一次玩游戏，尽管心里的声音叫它杀了那个生物，但它克制住了。
杀着杀着，就到了一片沙漠里。
这里能杀的东西变得很少，于是它便埋头赶路，有好几次被沙丘里藏着的猎食者吃掉了，它才继续杀，当用鲜血把沙丘染红之后，那些猎食者就不会出现了。
后来，它又来到了一片海里。
因为它不会游泳，就这么淹死了。
在淹死了几次之后，它就学会了游泳。
游泳很简单，只需要用链条在水里高速旋转，它就会被反作用力推着前进。
大海很大，它来到了很多怪异的岛屿，也因此又死了很多次。
有些岛屿会把它剁成肉泥，有些岛屿会改变它的认知。
剁成肉泥之后它会恢复，改变认知之后两道声音会把它骂醒。
“别停下，还得找！”
“别停下，继续杀！”
这两道声音就像是从前带着它砍树的两只大羊，它只能听从它们的话，从无限的大海中杀了出来。
然后它就摔死了。
它的尸体被混乱的气流吹了好久，每次一活过来，就又会被砸死，后来它找准机会，用链条缠住了一座空岛，才将身形稳下来。
“咩咩咩。”
遍体鳞伤的它被一群头着火的家伙给救了，它还没来得及恢复，那些家伙就用高超的医术将它治好了。
“你是什么生物？”
“咩咩。”
“哦，你叫咩咩……你怎么在乱流里飘？”
“咩，咩咩，咩。”
“我听不懂。”
……
在一番“友好”的交流后，那些头着火的家伙让它在岛上好好待着，不要到处跑了，外面很危险。
但它完全没听进去，又跳进了空海之中。
也不知沉沦了多久，它的身体好像打破了某种界限，进入了一片黑暗中。
黑暗中有个地方冒着光，两道声音催促着它去那看看。
它去看了，见到了几位熟人，还有和它玩游戏的生物。
但这里没有它要找的东西。
“咩咩~”
走了。
它进入了黑暗深处，在穿过一阵白雾之后，周围的世界又亮了起来。
这一次，它来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
这个世界没有人类，只有进化成直立羊的羊类。
羊类文明成了地球的主导者，却依然被深渊所吞噬，成了死去的世界。
幸存者们发现了正在游荡的它。
“你是哪来的？叫什么名字？”
“咩咩，找东西，杀杀杀！”
它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让那几位幸存者都感到很害怕，但大家还是接纳了它，甚至牵起了它的手。
“它大概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了，疯了。”
“真可怜。”
“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好，它老是说杀杀杀的，就叫它阿傻吧。”
“走，阿傻，跟我们回家。”
狰狞的它就这么被取了个弱小的名字，它心中的两道声音哀嚎了起来，它却觉得没什么关系，名字只要有就可以了，叫什么都没有关系。
它第一次违背了两道声音的指示，陪着幸存者们完成了很多事情。
这些幸存者是“盗火羊”组织的成员，它们试图让自己的世界脱离深渊的束缚，留存羊类的火种。
它又找回了以前跟着大羊去砍树的感觉。
很安心，也很快乐。
但这样的日子并不能一直持续下去，那两道声音太吵了，已经到了它控制不住的程度。
“咩咩咩，咩咩。”
“阿傻，你要走了吗？”其他羊看出了它的急躁。
“咩咩，找东西。”
“好吧，你记得要回来哦，我们一直在等你。”
“咩咩咩，回来。”
……
阿傻再次踏上了征程。
它在羊世界的边缘漫步，找到了心中声音让它寻找的镜面通道，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然后它就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地上有很多文字，它不管怎么走，都会被困在同一个地方，用链锯也切不开周围的黑暗。
那些文字它根本看不懂，羊类的文字和人类的文字对于它来说都是鬼画符，它只懂怎么打架。
于是它就在这耗了下来，每天和黑暗打架，对着不存在的敌人放链锯。
过了一段时间，也许是深渊意识到抓错人了，就把它放到了一片海里。
这片海很咸，比之前遇到的那片海要咸很多，而且海水还在不断干扰它的意志，给它散播绝望的情绪。
但这些干扰都被两道声音给骂走了。
“快找！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