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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悬疑录:貔貅刑_分节阅读_第45节
小说作者:记无忌   小说类别:惊悚悬疑   内容大小:426 KB   上传时间:2025-10-07 10:25:50

  宁管事正满面茫然,却见胡安国微微颔首,双眸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中似乎写满了千愁万绪,又仿佛带着一丝殷切期盼。

  胡安国缓缓地重复了一遍:“是,给他们一个真凶,才能够保全胡家,才能够保全雪柳。”

  这话好似一记晴天惊雷,沉甸甸落在宁管事的心头。他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蓦然间只觉冰寒彻骨,仿佛有一阵清冽寒风,在牢房里疯狂肆掠。

  他抬起头,透过冰冷的铁窗,看见天上已缺了一块的白玉盘。

  不知此时此刻,她是否也在看这轮月亮?在群狼环伺的黑暗中,她是不是每夜都怕得不敢入眠?她是否知道,那个对她剖白过心迹的男人,这些天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是否知道,他日夜忐忑,寝食不安,偶尔入梦,梦里也全是她的眼眸?

  一念及此,宁管事顿时心痛如绞,百转柔肠也陡然扭在一起,泪水夺眶而出,但他又感到一种莫名的快意。

  如果……如果她听到自己将死的消息,会不会感到一丝难过呢?

  回到家中后,云济在客堂枯坐。

  诸多线索在他心头闪过,仿佛身前悬着上万个算盘,诸天星斗落入屋内,化作一粒粒算珠,被他一道道思绪串起,经心念拨动,不住地上下飞驰,在他心中噼啪作响。

  狄依依依稀听他喃喃自语:“……邱远……貔貅……安济坊……”

  “你这三杯倒,即便算功了得,光想有什么用?”狄依依见云济毫无回应,一时无聊,思索道:“前日早上去了安济坊,晚上回来就中了炭毒。邱远连犯数案,行事如此离经叛道,对安济坊又恨之入骨,安济坊必有什么古怪。”

  云济眉头渐渐攒起,也不知在苦思冥想什么,他时不时发出自语,“安济坊”三字,出现得越来越频繁。

  狄依依迈步走出客堂,望着天上月亮,心道:“果然是老猫不死旧性在,这臭措大老想谋定后动。《孙子兵法·虚实篇》云:‘故策之而知得失之计,作之而知动静之理,形之而知死生之地,角之而知有余不足之处。’不如你来‘策之’‘形之’,我来‘作之’‘角之’,且看谁先看清虚实。”

  她摸到云济房中,偷出他藏起来的酒,将酒囊灌满,又提笔在墙上留了字,心满意足地出门而去。

  走了大半个时辰的夜路,才赶到安济坊。狄依依一路摸索,悄悄穿过坊门,岐黄殿中亮着千百盏长明灯,尽显气派巍峨。

  此时敲过了三更鼓,岐黄殿虽灯火辉煌,却一个人也没有。狄依依不敢擅入,绕过岐黄殿,穿过两排诊堂,来到先贤堂前。钟鼓楼相对而立,西面隔着几株老树,便是保和院。

  弥心和其他福道徒的悟道室,也都设在保和院后院。狄依依攀上院里一株老松,往保和院看了一眼。此时是深夜,保和院前院漆黑一片,后院却亮着一大半灯。

  能在后院客房居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大善主。安济坊能够收留贫苦病患,能够为他们免去药费,多亏这些大善主的慷慨解囊。传闻安济坊有一座功德堂,只有做了大善事、立了大功德的大善主,才会被请进去,刻碑留名,供奉属于自己的长明灯。

  如今大旱连年,安济坊多日施粥,还在坊外盖一片草棚林,容纳不少灾民挤在草棚中避寒。为收留这些灾民,安济坊何止日费斗金?仰仗的自然仍是那些乐善好施的大善人。

  狄依依刚准备跳下松树,忽然听见有人喝道:“什么人?”

  转头一看,却是两个护院提着灯盏正在巡逻,听见这边有声响,向此处看了过来。

  狄依依急忙隐在树上,不敢稍有动作。松树针叶稀疏,本难藏得住人,偏在此时一只猫儿叫了一声,从树边跑过。两个护院见了,不由“哈哈”一笑,转头去了。

  她松了口气,等护院走远,才悄悄转身下树。她见保和院守卫森严,放弃了过去查探的想法,猫着腰绕过钟鼓楼,往别处摸索。只见先贤堂方向灯火闪耀,传来阵阵人声响动,只不过相隔太远,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

  狄依依再度爬上墙头,来到先贤堂外,将身子隐在廊檐下,向先贤堂大殿内看去。

  只见一名年轻福道徒坐在正中,正是改名恒青的杨昭。他看着地上一根三四尺长短的铁棍,满面都是惊惧神色,口中哀呼道:“我不成圣,我不成圣!”另有八九名福道徒,以一名方头大耳的中年矮胖子为首,围住杨昭,向他合掌作礼。

  矮胖子道:“恒青师侄,你两臂颀长,天庭饱满,鼻挺口方,双耳垂肩,天生一副仙风道骨,实在是当圣贤的好根骨!弥心师兄一见到你,立马收为关门弟子,你可知这是多么难得的机缘?”

  “小生才刚开始修行福道,怎能成得大圣?”

  “这话大错特错,成圣岂在修行早晚?佛家有‘顿悟成佛’的典故,儒家有‘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名言,修行福道自然也有‘一朝开悟,金丹换骨’的机缘。你年纪轻轻,怎可妄自菲薄?有些人一辈子修行,却是榆木脑袋,白白耗费几十年苦功,哪及得上你天资聪颖?再加上弥心师兄数十年修为,为你指点迷津。你能破开迷障,脱胎换骨,再正常不过。”

  狄依依远远看着,心中大为奇怪:“杨昭一心修行福道,已经入了魔,恩荫的官儿不做,钦赐的进士也不要,连宰相的女儿也不想娶。他成天妄想成仙成圣,如今真能脱胎换骨,却哭号着喊什么‘我不成圣’,原来只是叶公好龙!”

  正想看个究竟,脚下的瓦片不慎松动,从廊檐上滑落下来,“咔嚓”一声摔碎在地上。

  狄依依心知不妙,当机立断学了一声猫叫,手脚在廊檐上借力,跃上墙头,绕过先贤堂的大殿,像一只灵活的猫儿,三五下钻入阴影中。

  有福道徒追了出来,骂骂咧咧道:“又是野猫吗?真是不安生!”

  另一福道徒道:“现在天下大旱,每天不知有多少穷鬼饿死,这帮带毛的畜生倒活得舒坦!”

  先贤堂内,那矮胖子怒道:“你俩不要在那里耍嘴,在门外好生守着!”

  前两个福道徒急忙应道:“是!”

  狄依依听到他们说话,知道难再查探,于是俯身猫腰,沿着回廊向外墙溜去。

  刚走不远,忽有水声响起,脚下一片冰凉,竟是踩在了水里。原来这先贤堂后面是一片药园,种着各类珍贵药材,阡陌纵横,沟渠相通。药园边有一大一小两个水池,池边有好几部大小各异的水车,将池中水装出来,灌入沟渠,流向四方药畦。

  岸边不远,一名小药童踩着水车,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狄依依。他刚想出声叫喊,狄依依飞跃而出,一脚踢在他身上。小药童顿时向后跌出,落入小水池中。

  “啊!”那小药童惊呼一声,在水池中扑腾起来。

  狄依依知道这一下必定惊动了安济坊,看了眼左右,准备夺路而逃。然而没跑两步,听见身后扑腾声渐小。转头一看,那小药童在水池里既不挣扎,也不呼救,像根僵硬的木头,在水里浮浮沉沉。

  “真是的!”狄依依知道自己若不管,这小药童只怕要一命呜呼,淹死在那池子里了。她又折回去,从岸边寻了一根树枝,往池子里递过去:“快抓住了!”

  小药童瞪大眼睛,听不到她说话一般,既不伸手抓那树枝,也不挣扎着往上爬。

  “你怎么不动?快上来啊!”狄依依急了,她已听到有脚步声从先贤堂的方向传来,再不走便来不及了。但这小药童居然头下脚上,直挺挺往水底沉去,这样用不了多少工夫,非得呛死不可。

  狄依依左右为难,终于银牙一咬,从怀中掏出钩索甩出,钩住那小药童的衣服,将他往岸边拉。为了救人,她两只脚踩在水里,发觉这池水温热,并不像大池中的水那般冰凉透骨,费了好大功夫,终于将小药童拉上了岸。

  趁着月色,狄依依往小药童脸上看了一眼。他脸颊冻得通红,生有一大块青色胎记,耳朵甚小,长着一只朝天鼻,鼻孔比眼睛还大。

  狄依依在他胸口用力按了两下,小药童顿时吐出几口水,看来小命算是保住了。她终于松了口气,抬头一看,药园里已经围了七八个福道门徒。

  “不好意思,我是保和院的病患,走错路了。”她歉然一笑,拔腿就想跑。然而两只脚竟软绵绵的浑然不受力,她这才发觉自小腿以下,不知为何陷入了麻痹,甚至感觉不到双脚的存在。刚迈出一步,脚被刚才丢在一边的树枝一绊,身躯不由自主地向前栽倒。

  “糟糕!难不成是喝酒太多,遭了报应,两只脚怎么醉了?”狄依依暗骂一声,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只锦布香囊,里面装有两只核桃般大小的球,心头蓦然闪过云济曾经说过的话:“它叫‘悄悄话’,只要将它扔出去,我便能听到你在唤我!”

  天影微光,晨钟阵阵。

  云济昨日在客堂苦思半宿,摸黑回到卧房,蒙头就睡。此时他刚睡醒坐起,就看见对面墙上,写着几行刀劈斧凿般的大字:“苦思量想破脑袋,莫如我亲去一探。玄机暗藏成佳酿,偷来装得酒囊满。”

  这显然是狄依依的手笔,昨日云济回房时未点灯,是以不曾看见。他起身去西厢客房敲门,狄依依果然不在。

  云济手捂额头,心中正有些担心,大门却忽然被推开。

  “云教授!”狄钟风风火火闯了进来,“抓住啦,抓住啦!”

  云济只觉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问,狄钟便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道来。

  他生怕雪柳受别人欺负,这几日一直留在那小作坊里照顾她母子二人。雪柳在经过开封府的盘问之后,每日都战战兢兢,还在院墙前横挂一根长线,用墨汁抹黑了,再坠上几个铃铛,以防盗贼。

  这本是猎户家防狼的手段,狄钟甚是不以为然。谁知就在昨天半夜,他听见院子里有异响,急忙出去看,却是一个汉子。

  原来有个贼人拿着朴刀,翻墙跳了进来。他在黑暗中哪能看见黑色长线,一撞上去,铃铛顿时响了起来。狄钟奋不顾身,拔出兵刃挡在雪柳姑娘门口,和那贼人短兵相接。那贼子身手颇为不凡,出招也甚是凶悍。他二人正在恶斗中,房内雪柳姑娘突然惊叫一声,大呼:“什么人!”原来还有另一个人,悄悄绕过边墙,从窗户钻进屋里。

  雪柳一介弱女子,如何抵挡得了这等悍匪?狄钟本想甩脱对手,冲进去救人,却被那贼人缠得紧,根本脱不开身。

  他心中一阵发凉,只当已经相救不及。谁知“砰”的一声巨响,闯进屋里的贼子倒飞出来,撞破了窗户,四仰八叉摔倒在院子里,扑腾了两下却起身不得,两条腿竟被打断了。

  紧接着,屋里走出一个跛脚军汉,原来此人一直暗中守在雪柳身边。跟他缠斗的那个贼人眼看不妙,抛下同伴转身便逃。

  狄钟回头看了一眼,跛脚军汉说道:“快追!”见雪柳安然无恙,狄钟拔腿就追。

  那贼子穿着夜行衣,对东京城的街巷十分熟悉,像老鼠般窜来窜去。他追了好几条街巷,竟然追丢了。他放心不下雪柳姑娘,急忙赶回她的住处,却见那作坊院子里亮着灯,跛脚军汉正在审问另一名贼人。

  见雪柳被吓得不轻,好似一只惊弓之鸟,狄钟便在她房内守了一夜。狄钟怀疑这贼人夜闯小院,也跟灯魁案有关。天亮之后,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对,这才来寻云济。

  “那跛脚军汉是胡安国的人,听九娘的说法,这等身手在军中也极为罕见。”云济斟酌道,“他定然是胡安国身边最得力的帮手,可胡安国不让他贴身保护自己,反而派他守着一个被退回的美姬,着实有点奇怪。”

  狄钟却不以为然,振振有词道:“这有甚奇怪?雪柳姑娘身世悲惨,还三番五次遭贼人迫害,只要是男人,总该有点怜香惜玉之心吧?”

  “可你想过没有,她不过一介姬妾而已,被倒卖,被退货,还被胡家赶出家门,怎么会招来贼人惦记?那贼人能从你手中逃脱,可见身手极为了得,怎会和一个毁容的姬妾过不去?胡安国是京师巨富,自己都身陷囹圄,他手下最得力的高手,却还在暗中保护这个小小姬妾,这又是为何?”

  狄钟顿时呆住,他只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没有云济想得这般明晰。

  “那贼人审问得如何了?咱们去看看。”

  云济说罢,跟家中老仆交代了两句,让他备好饭菜,等狄依依回来吃。

  两人来到雪柳所住的小院,一个跛脚军汉坐在院子中央,正惬意地晒着太阳。院中的大树上,绑着一个赤身裸体的汉子,冻得浑身发抖。

  “妾身见过云教授!”雪柳抱着孩子从屋内出来,款款向云济行礼,却有意避过狄钟关切的目光。

  云济先跟雪柳点头回礼,又向那跛脚军汉拱了拱手:“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跛脚军汉眯着眼睛瞥了他一眼,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老子姓杨,人称‘跛子杨’。”

  “这是昨夜闯进来的贼人?”云济看向树上绑着的那人,由于身上仅剩一件单衣,冻得脸色青白。

  跛子杨道:“他已被收拾得服服帖帖,想问什么尽管问。”

  “你是什么人?为何夜闯民宅?”

  贼人哆嗦着看了云济一眼,有气无力道:“俺穷命一条,只会点刀尖上的本事,还能做甚?有人出了钱,要买那女人的头,俺们来这里,当然是割头来的!”

  听到这话,雪柳惊呼一声,浑身抖了一下,怀里的孩子险些掉在地上。

  “小心!”狄钟急忙上前搀扶,拍着胸脯道,“雪柳姑娘莫怕,管他什么人,有我狄钟在,定能护你周全!”

  云济盯着那贼人的双眸:“谁派你来的?”

  “俺只是拿钱办事,怎会打听雇主的根底?”

  “雇主什么相貌,穿着如何?”

  “俺怎能知道?碰面的时候,雇主只穿了最寻常的麻布衣服,脸上还罩着黑布,根本看不到面孔。不过那人一身肥肉,胖得都快走不动道了。”

  云济心中回想着所认识的胖子,若有所思地道:“雇主要你们做什么?”

  “俺刚刚不是说了吗,就是来割那娘们儿的头!”

  “割头?”云济揉了揉鼻子,“寻常雇凶杀人,都只是买人性命,不会指明要你怎么杀死她吧?直接刺死不成吗?”

  “那可不成!”贼人老老实实道,“雇主再三叮嘱,定要俺们将那婆娘的脑袋带回去。他还叫俺们不得多看,割下头来直接给他。”

  “不许你们看?”云济大是奇怪,怎么会有这般古怪的要求?

  “他说那婆娘是个丧门星,半张脸貌若天仙,半张脸丑若恶鬼,凡是见过另外半张脸的,都被活生生吓死了。俺们挣的是刀口上的钱,自知迟早死于非命。凡是雇主的要求,管他多么稀奇古怪,都一—照做,免得又起纷争。”

  “这是什么古怪规矩?”狄钟挠了挠头,不由看向雪柳。

  云济和跛子杨也齐齐向雪柳看去,却见她表情甚是局促不安,伸手扶了扶半边面纱,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时,院外有人敲门:“教授,教授!”

  还没等云济开门,敲门者已经闯了进来,正是鲁千手。那日在开封府狱得了胡安国托付后,云济差了鲁千手去陈留高家送信,算一算时日,早该回来了。

  “看样子,是有特别的消息?”

  鲁千手“嘿嘿”一笑:“不错不错,云教授果然料事如神。高家知道咱是您派来的,着实嫌弃得很,得知胡安国和雪柳姑娘的消息,高家的管事也毫不在意。咱再三求见,好不容易才见到高士毅的金面,将胡安国要说的话原模原样传给了他。”

  “高士毅什么反应?”

  “他看着并无反应,好像对雪柳姑娘毫不关心,留着咱住了一晚,到第二日便送咱出了门。”鲁千手黑乎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按照您的吩咐,咱倒是没急着回来,在高家不远处悄悄候着。果然没过多久,高士毅和高公洁父子坐马车离开了陈留,咱远远在后面缀着,一路跟到了东京。”

  云济道:“高家在东京城内也有宅子,他们应该还是住在那里吧?”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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