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冰清看他一眼,心说还礼貌呢,等你姐扒了你的皮你就知道什么叫礼貌了。
果不其然,元采薇听后忍不住轻轻开口:“你今日的修行可曾完成?”
“额,完……完成了啊。”
“不对吧,季公子上山时你不是还未修行完,结果听到消息之后立马就跑出来了,我念及你与你姐夫多久未见才默许的,你莫不是想谎话来蒙我?”
元辰僵直了一下,忍不住看向季忧:“姐夫,我先回去完成今日的修行。”
季忧不动声色地开口:“不错,修行才是最重要的。”
“那我走了,阿姐你别打扰姐夫到太晚,记得让姐夫好好休息,别累坏了,我明日还要来找他的!”
“?”
元辰的意思是希望姐姐不要再拉着姐夫聊天了,但“别累坏了”五个字却让元采薇的脸颊倏然一红。
元冰清的脸颊也是红红的,心说接下来才是姐姐姐夫忙碌的时候呢,而且一定不会太早,你小子就算是嘱咐也是白嘱咐。
“阿姐整天霸占着姐夫,可当初还是我费心吧啦做媒的呢!”
“小孩子懂什么,这么久没见当然是有事要忙……”
“男人与女人在一起有何好玩的,我从小便不喜欢和师妹师姐一起玩。”
元辰身为丹师对人体的生理构造十分清楚,但对于感官上的就不理解了。
元冰清心说好玩的多了去了,可惜你个小男子不太明白。
我明天天不亮就来!
元辰气呼呼地说着,跟着元冰清一路朝着山前而去。
不过走着走着,他忽然看到有个人高马大的身影在山上鬼鬼祟祟地出现,左顾右盼似乎是想办法往后山去。
五大仙宗先前对丹宗所行的杀戮无疑是让每个丹宗子弟难以忘怀的,所以当看到陌生身影的时候,他们多少都会有些心悸。
而就在元冰清倏然警惕,伸手抹到了腰间的诛仙之毒时,元辰却忽然眼前一亮。
“公输兄!”
“元小弟!”
两人相见,相互认出对方之后皆是面露喜色。
当初天道会的时候,公输仇为了增加季忧的含金量从而提高自己的含金量,曾整日在郡城蒙面说书,当时最捧场就是元辰。
也是从那时候,元辰忽然领略到了从第三视角听姐夫故事的愉悦感。
太好了,今晚又有故事可以听了!
太好了,素材又能收集到了!
公输仇刚才就看到季忧和元家姐弟一起去了后山,想跟上去结果被拦下了,此时见到可以受采访的对象十分高兴。
两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告别了打算回去的元冰清,迅速找了一处背风的山崖,窃窃私语。
“你阿姐见了季忧之后,只说了一句公子好?”
“对,就是这样的,一点也不亲,还不如我和姐夫亲。”
公输仇坐在石墩上思索半晌,于是提笔写下“含情脉脉的凝视,眼波流转之间满是他的身影,娇声开口轻唤一声公子”。
元辰在旁边看着,眼神不由得眯起,心说明明没看到却像是看的真真的,真是人才。
他们上山的时候就已经是申时了,又聊了许久,此时的夜色早已涌遍了群山。
彼时,丹宗之女院中的石桌前早已没了人影,连茶杯都被收走了,转而换之的是小楼之中的灯火渐渐亮起。
“千年世家联手行祸,鉴主姐姐她可有受伤?”
“幸好楚先死的及时,另外也有高人相帮,她并未受伤,只是灵剑山毁坏严重,据说到现在都还在修缮的。”
床榻之前的脚蹬上,随着闲聊的话语声响起,一双的白嫩的脚丫紧紧蜷起,粉嫩的脚趾如同并拢的玉珠般轻颤。
元采薇试探下坐,眼神闪烁着难忍的情愫,最后呼一下咬紧了嘴唇。
季忧正轻轻托着她腰肢,一直等她停止动作才伸出手,忍不住将她那微微发汗的发丝撩开。
元采薇这丫头似乎不懂得循序渐进一样,一下就实实在在了,但实际上她比傲娇鬼还要菜一些。
喘息一阵后,元采薇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脸色微红:“我与鉴主姐姐快两年未见了,她可有了身孕?”
“此事说来也怪,努力许久都没有动静。”
“修行者本就如此的,受灵元所影响,并没有那么容易怀上,所以丹宗每年都会有些龙凤丹的份额极受欢迎。”
元采薇感受着体内的弹跳,屏着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话连贯一些,像是无事发生一样,维持着只是闲聊的姿态。
季忧听后下意识地低头,看向元采薇那纤细却略有凸起的小腹。
其实他以为元采薇上次就会怀上的,来之前还忍不住算了下时间,心说若真中了肯定已经呱呱坠地。
若是看到个大胖儿子,他肯定喜悦不已,但让人家女儿未婚先育也必然会受白眼的,所以脑海中做了很多预备方案。
谁知道元采薇只是在该丰满的地方丰满了起来,但小蛮腰还是如先前那般纤细。
元采薇瞥见他的眼神,不由得轻咬红唇:“公子从丹山离开之后,采薇便来了月事……”
“我不是说过了,我不像天下人那般那么着急地要子嗣,这有什么好失落的。”季忧看到她眼中的那抹愧疚,忍不住轻轻打了一下她的臀儿,忽觉紧缚。
元采薇地咬着嘴角抬头:“就算不着急,但有总归比没有要好。”
“不,有和没有都是好的。”
听到这句话,元采薇的眼眸忽然柔亮,随后便见季忧忽然踮腿,一整个瞬间绷紧,再也淡定不了地嘤出了声:“公子……”
季忧听到耳边软糯的轻唤,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丹宗之女嘤了许久才见到这眼神,被泪水沾湿的睫毛下闪烁着迷茫的眼眸。
“你怎么也学傲娇鬼一样,就是不叫相公?”
元采薇抿住嘴角,一双玉臂将其搂得紧紧的,呜咽之中眼眸轻颤心说公子又没许我叫过。
春日多雨,紧密而飞快。
不多时,竹楼之中开始不断响起相公的呼声……
元采薇的竹楼中除了床榻、茶案,浴桶,还有一方案牍,是她平日研究药典和画画所用的。
那桌子是上好紫檀所制,就靠在窗边,桌面右边放着一摞厚厚的纸张,左边则是空的。
不过很快,左边空当便被坐上了一只臀儿,白玉般闪着汗光。
季忧此时随手拿起一张摞在右边的纸张,才发现那都是自己那座雕像的结构图。
这些结构图足有百页,细密的线条将他的身形的刻画的十分清晰,比那座雕像还要精细。
看到这些底稿,季忧心说难怪那雕塑会被刻画得如此之像。
不过绘画与雕塑始终是不同的,所以雕像上的细节照着这绘画而言还是有些差距的,有些不适合雕刻的细节自然就要被忽略了。
季忧拿起画着自己胸口的那一张,看着破损衣衫下裸露的胸膛上那颗痣。
“观察的倒是仔细。”
“呜……”
入亥时,月黑风高,夜色浓郁流淌。
不多时,小楼后的药池之中逐渐响起水花之声,泊泊涌动。
此时掌教寝宫大殿之内,元黎正坐在掌教的华座之上,身边跟着丹荀子,两人正听丹阳子口述关于季忧所说关于千年世家联手行祸一事。
既然要修补先贤圣地,那自然是需要知道它到底怎么裂开的,以评估难度的高低,丹阳子觉得掌教特地派他前去询问并不奇怪。
但奇怪的是,掌教并未追问圣地开裂的细节,反而对那场妖人如何谋划布局更感兴趣。
“以婴孩为容器,才能带出遗迹仙缘?”
“不错,季忧是这么说,他还说他曾亲眼见过一个逃难的孩子,见过那些被当做容器的孩子。”
元黎沉默许久:“那后来遗迹之物又为何会被天道赦免?”
丹阳子直起身:“这就是先贤圣地开裂的原因了,据季忧所说,他们是斩断了天道与气运的链接,以致天道对人间失去了监察之力。”
“原来是这样。”
丹荀子此时看向了元黎:“掌教,先贤圣地之中的气运事关人族兴旺,修补是必须的,但仅是许我宗子弟入他们门中修仙,这不够。”
丹阳子闻声转头:“荀长老是希望他们能给的更多些?”
“这是他们欠我们的。”
“话虽如此,可仙宗做派我们一早便清楚的,他们恐怕不会再次让步了。”
听闻此言,丹荀子凝住眼眸:“就算如此也不能如此轻易答应,否则天下都会耻笑我丹宗明明险被屠山,却还依旧如狗一般能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丹阳子听后凝住了眼眸,思索许久后看向元黎:“掌教师兄,荀长老说的有道理,这件事就算必做不可也不能轻易答应。”
“你们说的在理,可孽障终归是需要有人还的。”
“?”
丹阳子和丹荀子不明所以,便见掌教忽然起身,朝着后殿走去。
丹宗的掌教寝宫往后是一座偌大的仙园,穿过景观别致的园区便到了后殿。
此时的元黎推门进入到了后殿之中,转屏风入内,眼前便是一处祭堂,祭堂之上摆放着数个牌位,点着香火及长明灯。
原本这处祭堂所摆放的都是丹宗列祖列宗的牌位,但自打围山之战后,这里便增设了许多丹宗姻亲世家门人的英灵牌。
不过元黎并未在这些牌位之前驻足,而是伸手挑起纱帐,继续朝内深入。
丹阳子与丹荀子一路跟随而来,进门后不禁流露出诧异的神情。
他们也曾多次来此祭拜先祖的,却从未曾想过祭堂之后还有一处空间。
两人有些迟疑,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跟进去。
不过因为元黎进去之前并未出声让他们驻守门前,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他们还是忍不住迈步绕过了前面的祭堂。
而随着他们前脚刚刚踏入,他们目光就瞬间因为所见而凝固。
祭堂之后还是祭堂,但明显要比前面那座小得很,而且也更加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