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植入脑控单元之后，你感觉如何？”方亚麟再次问道。

　　两人看上课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便放慢脚步，向休息室慢吞吞走去。

　　“感觉非常棒。”

　　“呃？你这不是废话吗？”方亚麟翻了翻白眼。

　　“怎么说呢？”顾而慷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描述起植入脑控单元之后的一些感觉：

　　“首先植入之后，并没有什么异物感，因为我看过实验室给的样品，一个脑控单元就比绿豆大一点。”

　　“然后呢？”

　　“然后就是测试脑控设备，我植入的这一款是生物型的脑控单元，因此这东西理论上是终身免维护的，有点像身上植入了五个寄生虫。”

　　闻言，方亚麟顿时浑身起鸡皮疙瘩：“好了，你不会形容就别形容了。”

　　“你小子别感到恶心呀！毕竟这东西真的很像寄生虫，不，准确一点来讲，应该是像共生型的寄生虫。”

　　“呵呵…”方亚麟更加不自在起来。

　　“然后就是脑控单元的功能，这东西真的太厉害了，比起市面上那些电子脑控设备，其灵敏度、精确度、便携度都要高一个层次。”

　　方亚麟也屏蔽了生物脑控单元是寄生虫的这个念头，而是思考起其功能：“具体有什么表现？”

　　“表现就是使用之后，可以非常容易操控各种设备，我在那边测试了未来准备给我们使用的远征军宇航服，其内部是有外骨骼系统的，使用生物脑控单元控制的情况下，和使用电子脑控设备控制，完全是两种体验。”顾而慷停顿了片刻，再次补充道：

　　“嗯…就有点像多出来一部分器官一样，而是所有电子脑控设备，则可以明显感受到迟钝和不协调。”

　　“不协调？”方亚麟随即也明白了。

　　因为他在培训基地中，也进行过简易外骨骼系统的操纵培训，过程中其实很容易出现肢体不协调的情况。

　　“说白了，电子脑控设备在控制上，需要操纵者集中精神，还不能有杂念，在操纵过程中，必须一心一意。”

　　方亚麟点了点头，他明白这种感觉了。

　　顾而慷继续说道：“而生物脑控单元则是将我们控制一部分设备的情况，变成了一种本能反应，可以让我们做到精确的一心二用。”

　　“就像我们日常一边走路一边说话那样是吧？”

　　“嗯，就是这样。”

　　顾而慷又说起另一个事情：“生物脑控单元听说是为了避免单纯使用电子设备，导致出现不可控的风险，才立项研发的产品。”

　　“话说回来，你小子还挺大胆呀！竟然敢跑去参加这种实验？就不怕有什么后遗症？”方亚麟佩服地打趣着。

　　“后遗症？目前没有发现明显的后遗症呀！”顾而慷突然想到了一个情况，表情似笑非笑地说道：

　　“说起后遗症，这一次移植手术其实有一个明显的副作用。”

　　“什么？你身体没有问题吧？”方亚麟表情一下子就变了，目光带着担忧看着顾而慷。

　　“副作用就是我以后不用洗头发了。”

　　“啥？”方亚麟呆住了。

　　“没有想到吧？哈哈哈，我终于摆脱了这一头浓密的头发了，以后只能当光头佬了。”顾而慷自娱自乐地拍了拍自己的大光头。

　　然而方亚麟却眉头紧皱：“你快说一下具体是怎么回事？难道做这种手术，还会导致永久性脱发？”

　　“不是的，是因为为了保证生物脑控单元和外接贴片可以充分接触，在使用脑控外接设备的时候，必须剃光植入脑控单元的位置。”顾而慷指着自己头上的那些圆圈刺青。

　　“可这样就要永久性去除头发？”方亚麟不理解。

　　“是我自己要求的。”顾而慷停在一台自动售货机前，刷脸购买了两瓶调制沙棘汁，一边递给方亚麟，一边打开自己那一瓶。

　　接过沙棘汁，方亚麟无语看着这个同事：“你自己要求？你小子没有发烧吧？这头发去掉之后，还可以生长出来吗？别不能恢复呀！”

　　“呵呵，后悔？老子的发型太难看了，还不如光头好看，而且每天不需要打理，多方便，亚麟，你要不要试一下？”顾而慷安利起头发去除手术。

　　方亚麟喝了一口沙棘汁，然后调侃起来：“要是所有人都和你这样想，那全世界的理发师都要失业了，不过这个手术是永久性的吗？”

　　“当然是永久性的，怎么？心动了？”顾而慷勾肩搭背着问道。

　　方亚麟嫌弃地拍了拍对方的咸猪手：“去…去…老子一头秀发，才不想当光头佬。”

　　“那真是太可惜了，你永远无法体会到光头佬的快乐。”顾而慷才不怀念头发，因为他以前的发型是非常明显的美人尖发型，在加入宇航员培训中心之后，由于长期需要剪板寸，因此发型会非常难看。

　　突然方亚麟看了看周围，然后小声问道：“话说，这种手术应该不仅仅应用在头发上吧？”

　　“你想干什么？”顾而慷笑容突然变态起来，眯着眼盯向方亚麟的下半身：“当然可以，你以为这种手术一开始是为什么而开发的？是为了医疗美容而开发的。”

　　闻言，方亚麟立刻苍蝇搓手着问道：“原来如此，一次手术多少钱？”

　　“看面积吧！我做整个头部，包括胡子和脸颊，不过我是参与脑控单元植入实验，因此医院免费给我做这个项目，我当时询问了一下那边的医生，说做整个头部的脱发手术，大概要六千块到八千块左右。”

　　方亚麟摸了摸下巴的胡茬：“这个价格还可以接受。”

　　顾而慷提醒道：“你小子可以申请内部通道呀！毕竟这是集团给咱们的福利，不用白不用。”

　　“哦？我差点忘了这一点，有集团的内部通道，应该可以费用减半。”方亚麟对于这个手术越发感兴趣起来。

　　他是那种多毛体质，这可能和他祖上有白鲜卑血统有关系。

　　顾而慷揽住他的肩膀，神神秘秘地说道：“我还有一个发现。”

　　“呃？你小子别乱说，要是一不小心涉密了，那就麻烦大了。”

　　顾而慷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而是小声地说道：“这又不是我看到的机密文件，而是我通过实验猜测的，你别去外面乱说不就可以了？”

　　“呵呵，我谢谢你呀！”

　　“我植入这种脑控单元目前是单向的，也就是说，只能单向向外发出控制信号。”

　　“那又如何？总不能还有…”方亚麟说着说着，突然沉默下来。

　　“你猜到了吧？”顾而慷将手上的沙棘汁一饮而尽，随手将易拉罐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既然有控制单向输出脑电波信号，那就有可能存在可以输入大脑的脑控设备。”

　　方亚麟表情慎重了起来，然后警告道：“你可别向别人说这种事情。”

　　顾而慷倒是听进去了这句话，笑着回道：“放心吧！我们可是好哥们，我才和你聊这种事，其他人我才懒得说。”

　　“那就好。”方亚麟表情还是板着：“这种技术大概率是存在的，就不知道研发进度到了哪个阶段。”

　　“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倒也是，我们就别操心这种事情了，毕竟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此时方亚麟也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抛诸脑后。

　　其实顾而慷的猜测是准确的。

　　海陆丰集团确实有脑电波输入项目。

　　研究这个项目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控制、洗脑他人，尽管该设想，在配合一些药物之后，确实可以实现，但江淼肯定会提防这方面的风险。

　　脑电波输入项目有不少衍生应用方向，比如“虚拟现实”、“深度学习”、“失忆治疗”等。

　　其中核心的应用，自然是深度学习。

　　如果未来人类要对抗可能失控的人工智能，那快速提升人类的知识储备，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切入点。

　　而要实现快速提升人类的知识储备，最佳的方案自然是直接将“知识”塞入大脑里面，这就需要用到脑电波输入技术了。

　　不过现阶段，该项目还存在不少难点。

　　其中不乏可能危及生命的缺点。

　　比如脑电波输入大脑之后，可能会造成认知混乱、精神分裂、大脑超载之类的副作用，这些副作用严重的情况下，是可能造成死亡的。

　　因此该项目目前还处于理论研究和小规模动物实验阶段，还没有进入人体实验阶段。

第三百八十二章 “芯片”

　　视线回到汕美，这个海陆丰集团的总部。

　　江淼和王砺锋等人见面，一起考察了生物辅助头盔之后，两人便分道扬镳，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

　　王砺锋还在汕美，不过此时他正在打算进行眼球移植手术，以及为接下来的生物脑控单元植入做准备，因此他便在捷胜镇基地内暂住，等海陆丰医院通知他去做手术。

　　而江淼这边，他已经离开了汕美，来到了赣南的一个小镇。

　　虽然是小镇，其实距离周围的最近大城市非常近，直线距离不到12公里，未来这里会随着大城市的扩张，被纳入城市范围内。

　　小镇名为利村乡，属于于都县的下辖乡镇之一，这个小乡镇是幸运的，因为这里距离于都县比较近，而于都县通过贡江，可以快速抵达赣县这个赣南地区的核心城市，因此这里未来都被规划为赣南都市圈的一部分。

　　透过车窗，江淼看到这里非常繁荣，街道两侧都是各种衣食住行的商店，还有一个个新建的新式住宅区，周边的平坦农田，则被一栋栋农业大厦取代了。

　　除此之外，就是各种依山而建的科研场所。

　　这些科研场所都隶属于海陆丰集团，海陆丰集团在全国各地建设了大约187个小镇型的科研基地。

　　利村乡科研基地就是其中一个。

　　不一会，他的车队低调进入了其中一个实验室的地下停车场。

　　半个小时前，才收到通知的实验室科研负责人杨梧桐、后勤主管姜嵘，有些不安地在地下停车场等待着。

　　“杨博士，老板来了…”姜嵘拍了拍老搭档的肩膀。

　　“呃…”杨梧桐看向一排磐石汽车，赶紧小跑过去。

　　一旁的姜嵘也跟着过去。

　　与此同时，江淼也从其中一辆车上下来。

　　“老板！我是姜嵘，负责8108实验室的后勤工作。”

　　杨梧桐也麻利地自我介绍起来：“老板！我是杨梧桐，是这个实验室的科研负责人。”

　　“我知道，杨博士是复旦毕业的，28年年底入职，负责这个实验已经两年多了。”江淼笑着和杨梧桐握手，然后看向姜嵘：

　　“小姜，工作还习惯吗？”

　　“多谢老板关心，这边的工作还好，比超市那边轻松。”姜嵘点了点头，他之前是海陆丰专卖店江城第七分店的店长，去年八月份才调过来负责这个基地的后勤管理工作。

　　“习惯就好。”江淼拍了拍他后背：“走吧！带我进去看看。”

　　“老板这边请…”姜嵘侧身伸手指路。

　　一边走，江淼一边转过头和杨梧桐聊起来：“杨博士，你们的内部论文我看了，非常有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