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佛祖双手合十，神情也浮现出些许复杂，随后他看向秦政，缓缓出声道：“寂灭无数岁月不肯散去的亡灵，造成九州大地惨状的源头。”
“刚才出现的那道人影，便是昔年九州大地之上的古族强者，天渊一族的天骄！”
“绝世神箭后十三！”
秦政闻言心中微微一惊，他本以为道德天尊与佛祖，应该能够看出后十三来自古族中的天渊族，没想到竟然还能看出后十三的身份！
看来在九州大地之上，三清等昔年超脱的彼岸强者们，也发现了许多有关古族的信息。
于是他当即看向佛祖，开口出声道：“绝世神箭后十三……佛祖是如何知晓那身影的身份的？”
在他的话语落下后，佛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看向了道德天尊。
秦政的目光跟着转移。
接着就见道德天尊抬手一仍，天渊弓随即化作流光融入秦政的身体当中，随后他才沉吟数息后，缓缓开口说道：“昔年九州大地之上，有一重天地名为古境。”
“古境中栖息着的，是一个唤作天渊族的族群。”
道德天尊这句话落下，玄都便当即疑惑出声道：“古境中生存的不是古族吗，为何又叫做天渊族？”
秦政沉默无声，在知晓有万族大比存在时，他心中就已经隐隐有所猜测，所谓古境恐怕只是天渊一族的栖息之地。
否则仅凭一个九州大地，恐怕难以供养数量庞大且实力强大的古族族群！
佛祖这时轻轻抬眸，看向玄都解惑道：“天渊族是古族，可古族并非只有天渊族。”
这句话瞬间让秦政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也同样瞬间点醒了玄都。
就见玄都神情震骇，随后眸光闪烁间，近乎一字一顿的沉重出声道：“佛祖的意思是，古族中还有族群划分，陨落在九州大地上的古族，仅是其中一支？！”
只是一个天渊族，就让九州大地沦陷，被诅咒之力侵蚀成如今的污染之力，更是祸害混沌海数亿年不止。
而这样的一个族群还不止一个！
道德天尊此时轻轻颔首点头，接过话头，出声回应道：“陨落在九州大地上的古族，并非只有天渊一族，也还有其他的古族。”
“只是论及数量来看，天渊族应当是整个族群都陨落了，其他的古族不知来自何地，恐怕并未像天渊族这般举族寂灭。”
秦政听闻此言，眸光当即一闪，联想到了道玄曾经给他说过的古族消失的传闻，再加上在记忆中听到的万族大比，心中当即就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当即开口道：“九州大地上古境坠落，栖息在其中的古族寂灭，人族趁机掌握了古之一境的力量，其中的根源难道是古族彼此之间的争斗？”
在道玄口中所言，昔年古族掌握着彼岸之上的力量，奴役九州大地上的众生，直至某一天人族强者突然崛起，然后古境跌落，古族湮灭。
若是道玄所说的这段传言不错，那以当时九州大地上人族的实力，根本就不足以对抗天渊族，更别说令整个天渊族寂灭。
能够对付古族的，只有古族！
一定是当时其他的古族出手，九州大地上的人族配合，将古境打落，将天渊族整个族群都拉进了深渊之中。
原来如此！
秦政心中豁然明悟。
“不错。”
道德天尊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再将目光看向秦政，继续说道：“根据我等收集整理得到的信息，古境的跌落的确与其他古族相关。”
“而九州大地上的生灵，能够在古境跌落后，掌握古之一境的力量，应当是在当时与其他古族建立了某种约定。”
“所以……”
秦政神色一凝，当即开口出声道：“所以我们需要面对的，不仅是诅咒之力和那些怪物，还有随时可能降临的其他古族？”
“是这样。”
道德天尊再次轻轻点头。
不过无论是道德天尊，还是佛祖，在说出这句话时神情都保持着平静，并没有其他的情绪出现。
“不论其他古族是否降临，古之一境也就分为灵、神、道三境，并不会超出这个范围，所以也不用太过担心。”
秦政眉头轻轻一挑，抓住道德天尊话语中提及的信息，再次开口问道：“道古之上，不是还有一境唤作极古吗？”
佛祖这时开口道：“极古其实也属于道古的范畴，只是道古圆满之后，每进步一丝一毫，实力都会出现巨大的变化。”
“但是这丝毫的进步，又不会破开古之一境，进入到下一个境界，因此古族才又将这个层次划分出来，唤作极古。”
秦政闻言了然点头。
道德天尊这时接着开口道：“我们之所以能够辨认出那一位的身份，是因为在九州大地上，进入过不少古境碎片，在里面得到的信息。”
“随后刚才再结合那道身影的形态，以及对方残留在天渊弓上的气息，也才能大致猜出对方的身份。”
古境跌落之后并未消失，而是大部分融入九州大地，改变了九州大地的修行环境，同时还有部分碎片散落在九州大地上的各处。
秦政眸光浮现思索之色，随后想了想，再次开口道：“老师可否知晓，天渊族为何会引来其他古族的围剿，直接让一个族群陨灭。”
道德天尊闻言却是摇了摇头。
佛祖在这时出声道：“我等在九州大地千万年，也没有碰到一道残存至今的古族念头，裹尸布中的那位或许会是破解诅咒之力的关键。”
他的神情在这一刻变得凝重。
道德天尊轻轻抬手，阻止佛祖继续开口，随后将目光看向秦政，缓缓出声道：“一切都还不急，无论是混沌海，还是九州大地，此时都还在掌握之中，远远不到危急之时。”
“你修行太快，虽然一路而来机缘不断，论及底蕴积累深厚，不做当世第二，但是却也少了时间的沉淀打磨，对接下来的修行不好。”
“接下来的时间，你不用将心思放在混沌海与九州大地的事情上，也不用刻意修行，一切随心而动，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情。”
“让自己放松休息一下，百年也好，千年也罢，等你自觉休息够了，再来八景宫中寻我。”
秦政此刻闻言一愣，将目光抬起看向道德天尊。
他明白此时的道德天尊，已经不是那位孤独在混沌海中等待了千万年的假身，而是随着佛祖的降临，一缕意识跟随着降临下来的真正天尊！
但是佛祖刚才的神情，明明是凝重的，显然情况并不如道德天尊所说的这般轻松。
不过……
在古境强者眼中，动辄便是千万年的时间流逝，千百年的确只是眨眼之间，再如何着急也不急于这百年时间。
秦政想了想，也轻轻点了点头，开口回应道：“秦政谨遵老师之命！”
也在这一刻，大殿中的气氛瞬间一松，从此前的紧张凝重，化作了清净寻常，仿佛从高高在上的圣人道场，变成了一处凡俗道观。
“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道德天尊微笑出声问道。
秦政眸光微微闪烁，随后开口回应道：“秦政出身于元洞天中一小界，只是昔年关心不够，在离开后，那一方小界让人给覆灭了。”
“我如今既然掌握了些许时间之力，接下来想要做的，便是回到小界覆灭之时的时间，将那处小界救回来。”
道德天尊闻言点了点头，接着开口提点道：“已经发生的事物不可轻易改动，但是只要维持过往不变的情况下，你就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明白吗？”
秦政闻言点了点头，接着就要拜别道德天尊、佛祖、玄都，转身离开八景宫。
但在这时，佛祖伸手轻抬，一道金光来到秦政身前，同时其开口出声道：“这一道神通你或许用得上。”
秦政探手握住金光，当即躬身拜谢道：“秦政多谢佛祖赐予。”
同时在他的心海之上，功德卷轴轻轻一震，有字迹迅速浮现而出。
……
【神通之种·大梦三千……】
……
第565章 再见故人！救回元阳界！
【神通之种·大梦三千，佛门之法，可牵引神魂烙印，追溯前世今生，梦游三千世界！】
【注：此神通之种仅可使用一次。】
……
追溯前世今生……
秦政的心神目光轻轻扫过功德卷轴，随即就明白了佛祖的意思，只是……
自己是穿越而来，并非投胎转世到这一方天地，而这颗神通之种的能力是追溯前世，自己穿越之前的经历算是前世吗？
秦政心中冒出这个疑惑，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再次朝着佛祖行了一礼后，接着转身一步踏出，离开了八景宫。
一切如何试过再说！
而等到他的气息消失之后，道德天尊与佛祖对视一眼，随后佛祖缓缓耷拉下脑袋，周身佛光涌动间，重新化作一本人皮经书。
道德天尊这时将目光看向玄都，沉吟数息后，开口出声道：“混沌海恢复了清净，大自在法就由你在混沌海中传开。”
他在说话的同时，左手抬起轻轻一划，佛祖所化的人皮经书也缓缓飘到了玄都的身前。
玄都望着身前涌动着璀璨佛光的经书，神色当即一肃，站起身来，沉声回应道：“谨遵老师之命！”
“不过，佛祖他……”
玄都指了指身前的人皮经书。
道德天尊轻轻摇头开口道：“大自在法化身万物，这才是他这具身躯的本相，无需多想。”
“经书当中蕴有大自在法的真意，唯有手持这本经书，才能够将大自在法传出，你且手持经走遍混沌海，将大自在法传开。”
玄都闻言缓缓点头，接着双手伸出，恭敬的将人皮经书接过，看向道德天尊出声道：“老师，我去了。”
下一刻，虚空荡开涟漪，玄都的身影如同泡影般缓缓消散，道德天尊也缓缓闭上双眼，进入深层次的打坐入定当中。
吱~
嘭！
大殿的大门随之合拢关闭。
……
三十三重天，渊通元洞天。
秦政在回归这一方天地之后，并未引起丝毫动静，也没有惊动这一方天地中的任何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