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寺中，空空和尚抬头望着天空。
“好大的雨啊！水怀天也去了吗？”
“嗯，去了。”一旁的空虚和尚点点头。
“藏了这么多年，忍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那边有无生看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会有事的。”
说着话，他们便看到两条现出了原形的蛟龙厮杀着冲上了天空。
妖怪在显出原形的时候就是他们最强的时候，蛟龙也是妖。
无生抬头望着天空，他的目光透过密集的雨幕，清晰的看到了天空中那钱塘龙君和水怀天争斗时候的细节。
修行不单单是自己的修炼，与人斗法，在一旁观看其他的修士斗法也是一种修行。
“直接比拼肉身和力量，没有太多的技巧，有些粗俗。”
不过顷刻间的功夫，那钱塘龙君和水怀天两个人便浑身是伤，鲜血随着雨水一同落下。
“两个都是皮糙肉厚，这样打下去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无生望着天空。
咦，无生忽然一声惊叹。
下一刻，天空之中一道巨大的身影砸落了下来，轰隆一声。
地面的树木被压碎，陷下去一个大坑。
钱塘龙君的身上钉着什么东西，血流不止。
“这，这是黑龙的利爪！”
“对，黑龙的龙爪！”水怀天从半空之中落下，幻化成了人形，脸色苍白。
刚才的一番激战他也受了不轻的伤。
“黑龙的利爪，是黑龙潭里的那条黑龙吗？”听着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无生想到了兰若寺后山之中的黑龙潭。那里就有一条黑龙的尸骸。
嘶，呼，钱塘龙君大口的喘着粗气，黑龙利爪那一击对他来说算是致命的伤害了。
“差不多也该结束了。”无生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们。
“哎，想不到我会死在这里！”
忽然，钱塘龙君的身上爆发出一股子惊人的气息。将死的猛兽是最可怕的。
轰隆一声巨响，气浪翻滚，泥土砂石飞溅。当中有佛光一点，一闪而逝。
少倾之后一切归于平淡。
那钱塘龙君彻底没了气息，水怀天也倒在地上，伤势很重。
无生一步到了水怀天的身旁。
“多谢大师，了结了我多年的心愿。”水怀天这句感谢的话是由衷而发。
“当年，我师父答应你的承诺兑现了。”
无生说着话取出了钱塘龙君的内丹。
“这个？”
“大师拿去便是。”水怀天对那内丹并不是很在意。
大仇得报，多年来一直压在心头的沉重大山一下子推翻了。
“记得把这里处理一下。”说完话无生便离开了，一步回到了兰若寺中。
“如何？”见面之后空虚和尚就问了两个字。
“水怀天杀了钱塘龙君。”
“无生啊。”一旁的空空和尚突然开口了。
“师伯，您有什么吩咐？”无生急忙道。
“吃过龙肉吗？”
“嗯？！”无生和空虚和尚同时愣住了。
“我倒是听说过一句话，天上的龙肉，地上的驴肉。要不，弄点尝尝？”
“尝尝。”
水怀天看着去而复返的无生有些疑惑，对方只是现身一刹朝他笑了笑那复又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咦，那龙须去哪里了？”水怀天看着一眼地上钱塘龙君的尸体。
兰若寺中，柴火在燃烧，铁锅里咕噜咕噜冒着泡，一股子独特的肉香味在屋子里飘散。
“嗯，固然不同凡响！”空空和尚点点头。
吃过了肉，空空和尚回到了禅房之中，无生和空虚师徒二人在院子里溜达。
“师父，说说水怀天的事呗？”
“我只知道他和钱塘龙君有仇，仅此而已，其它的我也不清楚。”
“那黑龙潭的黑龙遗骸是怎么回事？”
“嗯，这个我也不清楚。”空虚和尚摇了摇头。
“师父，你变了，你以前是无所不晓的。”
空虚和尚闻言只是笑了笑。
“我想，或许是与当年罗刹王来人间有关吧？”
“哦？”无生闻言一愣。
“罗刹王能被镇压绝不是一个高僧大德所能做到的事情，那一战定然是惊天动地，山崩地裂。”
“那么大的动静，那怎么丝毫的记载都找不到？”
“消失在历史之中的秘密太多了，或许京城之中会有些残本能有些记载，可惜我们看不到了。”空虚和尚摇着头道。
过了三天的时间，上午，太阳灿烂。
正在修行的无生心头一动，一步到了大门口，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人，是脸色还有些苍白的水怀天，他手刚刚抬起，想要敲门，还未落下。
“大师。”水怀天恭敬的行礼。
“水施主里面请。”无生一抬手将他引进了兰若寺。
以前这位来兰若寺从来都不走正门的。
“今日登门是特意来道谢的。”
“都是邻居，客气了。”无生摆摆手。
他二人正说着话，空虚和尚也走了出来，三个人就在兰若寺的院子里坐了下来。
第722章 梦一场
“有些事情我也瞒了几位大师许久，我其实本是钱塘江的水族......”水怀天将过去的诸般种种娓娓道来。
原来他一家本是钱塘水族，还与上一任钱塘龙君沾亲带故。
只是钱塘水府出了变故，被水怀天杀死的钱塘龙君伙同外敌杀了龙君，夺了水府，他们一家也受到了波及。
典型的权利更替的牺牲品。
不过一条蛟龙不是那么容易被杀死的。那钱塘龙君应该是用了什么不管用的手段。
只是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接下来水施主有什么打算，是准备继续呆在黑龙潭中呢，还是去钱塘江夺回水府？”无生问道。
水怀天沉默了一会。
“我最开始的打算是去钱塘江夺了那水府，可是后来放弃了这个打算，夺了水府，做了龙君又如何呢？”水怀天的话语之中居然透着一股子寂寥之意。
好似一个失去了目标的旅人。
“做钱塘江的龙君，掌管着数百里的水域，数不清的水族，多威风啊！”无生笑着道。
“威风有什么用呢？几位大师哪一个不是修为高深，却情愿在这深山之中压制魔物，无人知晓，几位大师又图什么呢，但是这份胸襟实在是我佩服的很！”水怀天由衷赞叹道。
哈哈，空虚和尚只是一笑摆了摆手。
无生也只是笑了笑。
“所以，我决定继续留在黑龙潭中修行，几位大师若是有需要我的时候，尽管知会一声便是。”
“那就多谢水施主了。”空虚和尚接话道。
水怀天在兰若寺中总共呆了不过半个时辰便告辞离开了。
“呵，想不到多了一位护法。”无生道。
“是啊，还是一位了不起的护法。”空虚和尚道。
说话的时候，无生突然扭头望了一眼黑山。
“师父，你说是先有的兰若还是先有的黑山？”
“自然是先有山后有寺。”空虚和尚道。
“那是先有的罗刹王还是先有的黑山？”
“嗯，你这可就难住我了。”空虚和尚听到这句话也扭头望向远处的黑山。
从这里其实只能看到一片云雾，根本看不清楚黑山的样貌，但是他们知道黑山就在那里。
“怎么，又想去黑山了？”
“不，只是有所感悟。”
“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