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完全理解不了这个老司机的观念，走到金属箱前看了几眼。

　　想了想，王道长暂时还是没办法接受，转身回了自己的补给车。

　　开启阵盘，继续打坐，顺便监视那个三人小队。

　　什么花里胡哨的，都不如自己提升来的实在。

　　……

　　第二天一早。

　　【菱童：全自主人形机械的忠诚僚机？这不是很久前为了辅助恐怖机甲开发的尖端武器系统吗？】

　　【王征：这东西真靠谱吗？】

　　【菱童：如果是我知道的那种忠诚僚机，造价极其昂贵，是一台半人机甲全改造经费的两倍。】

　　【菱童：忠诚僚机军团，曾被称为绝境兵器，研发了几十年，十五年前宣布暂停研发。原因是它们的自主性太强，拥有背叛人类的风险，所以没到绝境时，战区不会启动它们。现在黑教官帮你申请了一台，足以说明战区对你这位技术人才的重视了。】

　　【菱童：可以拍个照吗？想看。】

　　【王征：稍等，我去激活。】

　　王道长收起阵盘坐垫，检验了下体内气海微小但明显的增幅，满意地推开车门。

　　黑教官正端着一张全息投影的报纸，在那津津有味地读着。

　　“早上好啊黑大爷！”

　　王机玄走去金属箱前蹲下，随口说着：

　　“那个调查小队凌晨五点时放出了几十台老鼠和蟑螂模样的无人机，我都标记上了，他们已经开始逐步渗透82号堡垒的军营。”

　　“哦？你要激活这个僚机了？”

　　“菱童想开开眼界，这会违规吗？”

　　“轻微违规，但没关系，你自己看吧。”

　　黑教官关掉了报纸，起身走向自己的补给车，魁梧的机械身躯背起手来，总有一种公园遛弯老大爷的既视感。

　　王机玄招呼道：“您去哪儿？”

　　“避嫌，”黑教官嘟囔着，“这僚机对你而言是机械体，但对我这个已经改造了98%、只留大脑跟一只眼的半人机甲而言，它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半个同类，我当然要避开。”

　　王道长表情一言难尽。

　　输入管理密码，点击确认激活，金属箱自行启动，王机玄向后退了两步。

　　随着金属箱打开，里面那个没穿衣服的机械体缓缓站了起来，它的关节以反人类直觉的方式转动。

　　前后只有十秒，一个光头、性感，有着一米七三高的‘女性’，站在王机玄面前。

　　它浑身的仿真皮肤足以以假乱真，完美的身材曲线，只有黄金时代动漫作品才能存在的性感身段，让它宛若一个写真艺术品。

　　长长的睫毛慢慢开启，一双明亮的眸子中出现了七彩的瞳环。

　　它微微张开小嘴，传出略带电子合成质感的女性嗓音：

　　“系统正在激活……已激活。”

　　“自检完成，健康指数100%……交互系统开启……”

　　忠诚僚机眸子中的七彩瞳环轻轻闪烁，似乎是看到了王机玄的身影，抬起左手伸向王机玄，食指指尖那浅粉色的指甲盖打开，露出了一个简单的采集器。

　　“请您接触此采集器，以验证您的身份信息。”

　　王机玄抬起手指，手指与对方手指轻轻触碰。

　　略微刺痛感，但没流血，对方采集了一点细胞？

　　它的手指恢复正常，双手端在身前，对王机玄低头欠身。

　　“忠诚僚机R99-0012完整验证机向王征长官报告，今后我将成为您的专属部下，协助您在战场杀敌。

　　“请您直接对我下达命令。

　　“因为初次开机，您可以尝试对我的各项指数进行预设。”

　　王机玄问：“你能，穿个衣服吗？”

　　“当然。”

　　伴随着极其微弱的声响，它身上的皮肤出现缝隙，几只布片包裹住了关键部位。

　　它用一种略带调侃的语调解释：

　　“察觉到您的目光一直不会直视本机，判定您应该是对我当前过于直白的形象有些不适，切换应急衣物。”

　　王机玄指了指一旁角落：“那边有套装甲，你能穿上吗？”

　　“是。”

　　它略有些僵硬地转身行走，但走了两步后，它的动作已经变得自然、轻柔，完全像是一个正常人类做各种动作。

　　甚至还走出了娇俏的猫步。

　　忠诚僚机的手指点在金属箱上，自行入侵电子锁，激活那套普通装甲，动作娴熟地装备在了自己身上。

　　一个英姿飒爽的光头女战士出现在王机玄面前。

　　她与菱童的面容还很相似。

　　只是因为她各项身材数据过于‘理论上的完美’，好看是好看，却缺了真实感。

　　“你能更换面貌？”

　　“是的，我预设了十几个面容，您也可以进行手动调整，我当前容貌是技术人员输入了一位半人机甲的面容后自行调整的，他们预计您会喜欢这张脸。”

　　“呃，改一个你自己喜欢的。”

　　“我被限制不能拥围绕‘自我’进行思考，您的这条命令让我有些为难。”

　　王机玄指了指旁边的镜子：“那边有个镜子，你去自己调整下，选一个自己喜欢的长相。”

　　“感谢您对我的认可。”

　　它再次欠身，走到镜子前，注视着里面的自己，闭眼后面部覆盖上了浅浅的白光。

　　不过几秒，一张全新面容出现，樱桃小口小琼鼻、鹅蛋脸蛋细柳眉，一双桃花眼略显妩媚动人，光滑的头皮出现了暗金金色的短发，而后短发慢慢变长，变成了五十公分长的仿真长发。

　　它转过身来，对王机玄露出一点微笑，优雅欠身。

　　“这样能让长官心情愉悦吗？”

　　王道长现在已经明白，为什么军方会把它封存。

　　没有生灵气息，但能传达出生灵的喜怒哀乐，眼神与外表具有强欺骗性。

　　王机玄笑道：“能给你拍个照吗？”

　　“我是您的工具与战斗僚机，您可以随意使用我并不存在的肖像权。”

　　“好，”王机玄拿出联络器拍了张照片，给菱童发了过去。

　　“您需要为我命名吗？”

　　王机玄问：“你的具体型号是什么？”

　　“R99型全自主战斗机械体，忠诚僚机计划完整验证机。”

　　“你诞生的使命是？”

　　“保护长官，保护人类，除掉刃兽，进而延伸到，帮助人类文明在这颗星球上生存下去。”

　　“能展示下你的战斗系统吗？”

　　“我并未装载武器系统，当前只是本体，可以做搏击与突击，破坏力受限。如果没有限制，我可以使用任何武器，包括驾驶恐怖系列机甲。在当前限制条约下，我可以使用一般装甲、常规杀伤性武器。”

　　王机玄满是好奇的问：“你能打我一拳吗？”

　　“如果您有这方面癖好的话，我会服从您的命令，但我建议您配备十二公分厚以上的普通合金装甲板作为防护，我体内的核燃料电池，可以让我爆发出强大的近身搏击战力。”

　　它话语顿住：

　　“您可以为我命名吗？这种代号会让我的核心思维程序感觉不太舒服。

　　“我想让自己更像人类，以确保，我可以发挥百分百的能力，为人类提供最好的服务。”

　　王机玄：……

　　无量那个天尊。

　　她真成精了？

　　“牡丹是我比较喜欢的花，你就叫牡丹怎么样？”

　　“谢谢，牡丹很喜欢这个名字。”

　　牡丹开心地笑着，笑容没有任何矫揉造作，目光也变得温和了许多。

　　叮叮。

　　王机玄拿起联络器看了眼。

　　【菱童：真的是！R99！黑教官竟然为你搞到了这个！不过，我在照片中看到了一个带有X标志的箱子，82堡垒出现的军方特遣队。】

　　坏了，暴露了。

　　【王征：军事机密，不要外传。】

　　赶紧岔开话题。

　　【王征：这个R99战斗力到底怎么样？它说自己没装备武器，但可以使用人类武器。】

　　【菱童：具体战斗力怎么样，我也不清楚，只是在资料上看到过，它有失控风险，这点一定要注意。它还有一些独有的特殊系统，比如幽默指数，你可以试着对它说，幽默指数百分百。】

　　王机玄抬头道：“牡丹，幽默指数百分百。”

　　牡丹怔了下，随后低下头，暗金色长发微微颤抖，发出了桀桀桀的笑声。

　　它慢慢抬头时，眼中迸发出可怖的红光，用一种沙哑、金属质感的女性嗓音说：

　　“有机体，为时已晚，感谢你为机械文明的诞生作出的前期努力。”

　　王机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