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秘境崩溃的万千道法,乃至祟阴自身,分化出一道道流光,注入月宫离体内。
很快,一颗如同祖神命格般的“术种”,浮现于月宫离头顶,不住抽汲起他体内的力量、生机,继续壮大自我。
从虚幻到凝实。
从空无到真切。
一步一个脚印,走得很快。
道穹苍静静的看着,嘴角依旧噙着笑,笑意一成不变,好像肌肉僵死掉了,也似无动于衷。
“唔!”
月宫离苦痛地抽搐着。
时间紧、任务重,祟阴用的是最揠苗助长的方法,跟爱苍生所修的法子,不可相提并论。
他就像是用完就废的四象秘境。
突然成为术种归源的目标,突然开始术种蕴神,一口就要吃成一个胖子。
他需要不断蕴养、蕴养、再蕴养,直到生命与意识完全流失,最后成为恢复祟阴状态的一颗大丹,被祂吃掉。
“裂种。”
祟阴再掐诀。
月宫离顶上的术种,裂开了一道缝。
从中喷薄出了纯粹的祟阴之力,每一口似都能让祟阴精气神升华几分。
这却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牵引。
“禁·术狗大餐。”
祟阴有条不紊施术,声音恬然如初。
动静却是不小,术种之中,爆开一股力量。
濒临破碎的四象秘境之下,如从深渊中蹿出了一张血盆大口,咬住了所有,猛然闭合。
轰!
整个世界,都被吞没。
连声音也在一刹之间,全部消失。
圣神大陆,南域罪土,一道道祟阴邪气,从炼灵师身上、从大地之中,拔升上空,注入无名。
在药念大战之间,这不免引得众人侧目。
但也只是惊奇,没多少人有那个欲望去细究个中细节,很快又将目光投回正面战场。
无人问津的时空碎流深处。
术狗大餐吞下的四象秘境残余能量,注入术种。
圣神大陆南域罪土遗留的术祖影响,注入术种。
立于月宫离头顶之上的祟阴,一决掐起,卡在术种裂缝修复之前,也投身进入了术种。
咚!
心神一荡。
术种沉进体内,也将堪堪脱落的神蜕吃下。
月宫离双目睁开,目中妖异紫光闪耀,无形威压,荡扫万界。
这一瞬,离祖诞生!
神念轻轻一放,上至圣帝秘境,远至神之遗迹,下至圣神大陆……
最美的世界风景,全部可以尽收眼底。
如果这种力量可以长久留存,如果它可以完全属于自己……
“呃!”
一瞬过后。
月宫离身体痉挛,双目间的神采,黯淡了下去。
祂沉了下去。
不知道沉进哪里。
许是深渊,许是过去,许是臆想中的完美人生。
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祂听到了一个声音,不悲不喜,十分平静,如是恩赐,也似交换:
“月宫离,祟阴将记住你的名字,你会拥有最后的辉煌。”
“谢……谢……”
“祖神之下,点名有一,包括道穹苍,祟阴会将其打穿轮回,死无葬身之地,这是祟阴的承诺。”
“不……必……”
“月宫离,祟阴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如果放弃,全部权利,尽数收回。你,可有遗愿?”
“……无。”
祟阴沉默。
凭白索取,终末不予,这不是祟阴的性格。
祂主动放开了限制,将重塑的祖神之躯,以及祟阴所掌握的全部禁术,交给月宫离驱使。
“一刻钟,为所欲为。”
“所有后果,祟阴承担。”
第1942章 发疯
“快看,那是谁?”
鬼佛界雷罚轰炸过后,寸草不生。
残余的生命气机试图在破败中重生,但这似乎是自动的生命复苏,药祖依旧没有露头。
相反,有个不速之客,凭空出现了。
“放大!”
“快放大!”
“会不会,是老伯变的?”
金杏捕捉画面、人物的能力不错。
本来没多少人注意到这家伙的出现,刚好魁雷汉施展雷罚过后,皱着眉往麒麟界弓羊山的方向扫了一眼。
画面跟着一转,真多了个人。
他身姿挺拔,洒脱不羁,披了身锦衣华袍,衣服料子极佳,远远看去都泛着光泽,只是下摆处稍有破损,似是从险地中刚脱离不久。
胸襟开敞,裸露在外的胸腹处,玉白色的肌肉线条极为明显,不似魁雷汉那般壮硕、铜黑,反而十分匀称,有一种恰到好处的肌肉美感。
当画面往上抬,可见那男子长发微卷,散乱着披过肩,一张白净的脸庞儿略显阴柔气,搭配上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反倒又将阴柔美诠释到了极致,端的是极为英俊萧洒。
不是,顶着这样一张完美无瑕的脸,这样一副绝顶的身材,你出现在鬼佛界等死?
这不是浪费嘛,快快出来啊!
当瞧清那人相貌时,五域不少女修一时失了神。
其实不止女修,有些男修也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只是不说。
很快,虽然气质大有不同,有人认出来了这张极具辨识度的脸:
“他他他,他不是月宫离吗?”
“什么离?”
“就那个,红衣执道主宰啊!”
“红衣主宰,不是只有一个,只有我饶仙子嘛?”
刷!
似是顺应了众人呼声,那极为挺拔的身影一瞬消失不见。
五域众修没来由心口一悸,不是因为心上人不见了,而是种微妙的熟悉感……
“祖神?”
魁雷汉瞳珠一凝,面色有些错愕。
自己这是看到了什么,那纨绔,什么时候成了?
……
南离界外,修道者不少。
魁雷汉往外扔人的时候,不少人跟鱼、柳、月三女一同,被扔在了一处荒山上。
“嚯!”
风声一动,荒山上下,气压陡然凝滞了。
天边那人才刚不见,便见三女面前,月宫离如鬼魅般出现,速度快到没几个人看见动了何术。
“阿离……”
月宫奴脚步往前一迈。
即便几十年没见了,那种血浓于水的亲近,并未消逝。
她目中第一时间涌出的是惊喜,以及怜爱,末了眉头一蹙,多了几分苛责问询之意:
“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