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意识恢复。

　　就跟上一次那样，方羽再一次回到了原点。

　　他的面前是急湍的江流，脚下是一片碎石地。

　　而在岸边，留下了一道静止体。

　　是他跳入到江流之前留下的那道身影。

　　方羽缓缓往前走去。

　　他的心神还未缓过神来，仍停留在原来的茫然之中。

　　如何选择？

　　下游的方羽告诉他，无论如何都要保全自身，掌握绝对的实力，那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而上游的方羽却又告诉他，保全自身需要牺牲更多，最终会陷入到痛苦和悔恨之中，走向癫狂。

　　而解决的方式，是毁灭自身。

　　两个相反的选择，带来的结果都是错误的。

　　还能怎么选？

　　“顺流，逆流……顺的是什么流，逆的又是谁的意？”方羽站在岸边，眺望远方。

　　那是一片虚无之地。

　　这条江流的对岸……似乎并不存在。

　　可若要说还有别的选择，那就是渡江了。

　　“渡江……但这江流真的存在对岸么？若是没有对岸的存在，那最终的结果，无非又是被卷入到下游罢了。”

　　方羽站在岸边，想不出来一个合适的办法。

　　他再一次环顾四周。

　　乾坤塔第九层内，除了这片碎石地之外，没有别的事物存在。

　　“江流本身代表着的真的是时间么？从顺流逆流所看到的结果来看，把江流视为时间长河，似乎是不准确的。”方羽沉思道，“江流可能与时间有关，但绝只是代表着时间长河！”

　　“否则，顺流与逆流就只是在未来与过去做出选择，不符合我所看到的结果。”

　　“顺流，逆流……更像是顺应因果，或是对抗因果的两条道路……”

　　想到这里，方羽眼神一凛，内心一动。

　　这一刻，在他的眼中，眼前的江流含义变得跟过去不同了。

　　江流并非象征着时间长河，而是象征着因果！

　　急湍的江流就是因果本身！

　　方羽在当中感受到的力量，即为因果之力！

第6658章 重铸天道

　　“江流即为因果……因此顺流而下，在下游见到的那个苍老的我，就是顺应了因果而做出的选择。为了避免因果反噬波及自己所在意的一切，选择了牺牲自己，但最终……似乎并没有带来预想中的结果。”

　　方羽回想起自己在下游岸边所见的场景。

　　的确生机勃勃。

　　但是，却连一道熟悉的身影都没有见到。

　　“逆流而上，是对抗因果……想要以自身的力量来对抗因果反噬，然而在提升力量的过程当中，却已经把自己所在意的一切都给亲手毁灭了……最终，看似得到了想要的，实则已被因果反噬，失去了一切，最终甚至于失去了自我。”

　　想到这里，方羽感觉到内心变得通透空明。

　　他终于理解了乾坤塔第九层的真正考验是什么！

　　正是他一直以来都知晓，却还没有去正面思考过如何对抗的因果之力！

　　面对汹汹而来的因果反噬，方羽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如今，已经在最紧要的关头。

　　方羽必须做出选择！

　　是对抗因果，还是顺应因果？

　　“嗡嗡嗡……”

　　就在这时，方羽突然感觉到整个乾坤塔第九层出现了轻微的震动。

　　一阵嗡鸣声从身后的方位传来。

　　方羽转过身，看向后方，内心猛然一震！

　　只见在他的后方，此时此刻……竟然出现了三道身影！

　　这三道身影，与他的外形一模一样！

　　但是，它们额头上显现出来的印记却是不同。

　　左边的那道身影，额头上显现出的是大道之印，泛着璀璨的金光。

　　而中间的身影，额头上则是一道漩涡般的印记，泛起阵阵白芒。

　　而右侧的那道身影，额头上的那道印记却显得有些模糊。

　　但还是能够看到，是一道剑形的轮廓。

　　正是天道印记！

　　如今显得模糊，或许是跟在神启之地内，天道剑被太始神帝所摧毁，天道印记被磨灭所导致！

　　方羽看着这三道身影，心情既有激动，又无比沉重。

　　“嗡嗡嗡……”

　　这时，方羽感觉到自己的身侧，突然也有一道光芒泛起。

　　他转头看去。

　　发现那道静止体的背后，出现了一道拳头印记！

　　正是他肉身所证之道，方天法则的印记！

　　方羽看着这一幕，又感到自身的胸膛开始，一股暖流遍布全身。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膛位置。

　　一团白金色的火焰正在燃烧。

　　那是混沌神火！

　　然而，这并不是完整的混沌神火。

　　最后的一部分，仍被太始神帝所掌控！

　　此时此刻，在第九层内，一共出现了五道方羽的身影！

　　四道身影象征着方羽所掌握的四道法则。

　　而方羽的本体的胸膛中，则是正在燃烧着的混沌神火！

　　这意味着什么？

　　方羽视线扫过眼前的四道身影。

　　乾坤塔第九层当中，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异变！

　　“力量，或许……我能在第九层内把一道道法则的力量施展出来！”方羽内心一动，转头看向面前的江流。

　　“若我能把这些法则之力发挥出来，渡江并非不可能之事。”

　　“或者……还有一个选择。”

　　方羽盯着面前的急湍的江流。

　　在他的眼中，江流就是因果。

　　如果他能在乾坤塔第九层内施展力量，那么……他完全可以不选择渡江。

　　而是，直接把江流斩断！

　　斩灭因果！

　　既不顺应因果，也不与因果对抗。

　　而是直接把因果本身给斩灭，让其消失！

　　因果都消失了，反噬自然也就不复存在！

　　“这就是我的选择。”

　　方羽眼神闪烁，胸膛中的混沌神火燃烧得更加猛烈。

　　他转过头，看向前方的那道象征着天道法则的身影。

　　当务之急，是修复天道法则，重铸天道剑！

　　他要以重铸过后的天道剑来斩断眼前的江流！

　　“嗡嗡嗡……”

　　当方羽的信念坚定的时刻，那道象征着天道法则的身影也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他们相互对视的时刻，那道身影额头上的天道印记泛起了淡淡的光芒。

　　正如方羽先前所想的那般。

　　天道法则已经融入到方羽的体内。

　　只要他不死，天道法则就不会被磨灭！

　　只要留下一丝的痕迹，方羽也能够将天道法则复原，重铸天道剑！

　　“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