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继续问吗？刚才我回答得已经很明白，我对你真的是……”无祭仙答道。

　　“别跟我扯皮。”方羽冷声道，“现在太阿就在我面前，我想把它拿走，会不会有风险？”

　　“……呃，太阿？”

　　无祭仙显然愣了一下，语气中蕴含着惊讶。

　　“对，就是南天皇手中的太阿。”方羽眯起眼睛，说道，“南天皇被带走了，但太阿留了下来。”

　　“这……”无祭仙沉默片刻后，说道，“你觉得拿走太阿会有风险？”

　　“是啊，可能是位面法则想要给我安个罪名，所以才把太阿留下。”方羽说道，“我把它带走，到时候就给我安个什么偷窃镇狱至宝的罪名……”

　　“位面法则要是想给你安罪名，一开始你从东狱带走域王石的时候，罪名就安上了啊。”无祭仙答道。

　　“……你说得倒也对，但域王石是我跟你借的。”方羽说道，“会不会……”

　　“兄弟，你不会以为有什么事情是位面法则不知道的吧？”无祭仙反问道。

　　这句话，让方羽眼神一凛。

　　他想起南天皇最后歇斯底里吼的那番话。

　　“容许他拿着域王石，容许他在南狱引发这般动乱！目的是要除掉我啊！我才是目标啊！”

　　这番话所针对的目标，就是位面法则！

　　“所以，我把南天皇除掉，实际上是位面法则希望我把南天皇除掉？”方羽眼神闪烁，说道，“位面法则借我的手，把私欲膨胀的南天皇给解决了？”

　　“这完全是你的推测啊，我不发表评论。”无祭仙说道。

　　“可位面法则要除掉谁，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为何要借我的手来完成？”方羽皱眉道，“它要是觉得南天皇有问题，将其替换不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么？”

　　“按死一只蝼蚁，多无趣啊。”无祭仙淡淡地说道。

　　但这句话，显然意有所指。

　　方羽内心一震。

　　他又想起先前与抚仙交谈时的场景。

　　谈到太始神帝，抚仙曾说过……一位全知全能的存在，或许对很多事情都感到无趣了。

　　整个位面，要说真正意义上的全知全能……最符合的恐怕还不是太始神帝，而是位面法则！

　　听无祭仙的意思，位面法则借方羽除掉南天皇而不是亲自出手，只是因为无趣？

　　这可是位面法则！

　　按理说，这种存在应该极致理性，而不会存在这种刻意的自主意识吧？

　　方羽眉头紧锁。

　　“兄弟，我觉得没必要想太多，你就当那太阿是给你的奖励好了。”无祭仙说道，“反正我觉得没什么风险，真要给你打上囚犯烙印，有无数个理由，没必要留位面之器在那里钓鱼，你把我老大当什么了？这么低级的手段，卑劣如道屠帝尊恐怕都不屑于用！”

　　无祭仙的话，的确给方羽捋清了思路。

　　他直接伸出手，把太阿拿在手中。

　　两把剑，有一定的重量。

　　但是，在方羽的手中，这也就是两把造型怪异的剑，并没有感受到异常的气息波动。

　　“对了，它和域王石都还处于死物的状态，我要怎么激活它？是不是再相互触碰一次就可以了？”方羽问道。

　　“激活的办法……你还真是问对了，我不知道啊。”无祭仙答道。

　　“你不知道？”方羽眉头一挑。

　　“你以为，在你之前还有谁能同时掌握两件大狱至宝啊？”无祭仙说道，“激活的办法，你自己试一试吧，或许真的就是再触碰一次就可以了。”

　　方羽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双剑，将其暂时收入储物空间。

　　现在不是试验如何激活两大至宝的时候。

　　南狱目前处于放空的状态。

　　方羽可以把整座大狱搜寻一遍，找到当中可能存在的人族修士！

　　“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这样吧，兄弟，有空再聊。”无祭仙说道。

　　方羽也没心思再与无祭仙扯皮。

　　“嗖！”

　　他直接动身，朝着上空飞去。

　　此时此刻，南狱内部不存在一丝的威压。

　　至少对方羽而言是这样的。

　　他可以在南狱内部随意穿梭！

　　“这难道也是位面法则给我的奖励么？奖励我除掉南天皇？所以给我在南狱中自由行动的权力？”方羽眉头越皱越紧。

　　他现在感受到的不是喜悦，而是沉重。

　　因为，若一切都如他所想的话，对他而言……过去的认知就颠覆了。

　　在他的认知里，位面法则是绝对理性的存在，甚至就是规则本身！

　　底层位面的法则，可能存在自主意识，会欺软怕硬。

　　但现在他所面对的位面法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全位面法则！

　　这种存在，若是也有这般自主意识……那么，何来的规矩？

　　为了避免所谓的无趣，位面法则是不是可以促成很多事情？

　　而且，不管是什么事情，对其而言，皆轻而易举！

　　位面法则，与因果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

　　是因果在位面法则之上，还是位面法则在因果之上？

　　若是前者，那么，位面法则所作所为，是否也需要承担因果反噬？

　　若是后者，那么因果就并非自然存在，而是可以被操控的！

　　而两种可能性，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让方羽内心震动！

　　若一切都可以被操控，那么当下的仙界……所谓的神族当道，实际上也不过由位面法则一手促成！

第5906章 只是玩物

　　东狱，深渊之中。

　　若是方羽在场，便知道此地便是他先前进入过，并且将其攻破的终极牢笼！

　　这是东狱最为森严的区域，正如南狱的死域！

　　而此刻，就在这终极牢笼之中，一道身影被锁链所捆住。

　　他的四肢被展开，悬浮在半空当中，承受着极其可怕的威压。

　　这道身影低着头，身躯在颤抖，显然还有余力，但远远不足以让他挣脱束缚。

　　“嗖！”

　　就在这时，另外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其身前。

　　“稀客啊，南天皇，欢迎你来视察我们东狱的工作。”

　　来者正是无祭仙！

　　只有他能够随意进出终极牢笼！

　　听到这番话语，被吊在半空的南天皇缓缓抬起头。

　　他的身躯遭受重创，气息在流失。

　　“这里是我们东狱的终极牢笼，跟你们南狱相比如何？”无祭仙背负双手，笑眯眯地问道，“我听闻你们南狱有个轮回死牢也相当了不得，只可惜一直没机会去体验一番。”

　　南天皇那凌厉的双眼中，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威严与霸气。

　　在被困入到大狱之后，无论是多么强悍的存在，都会变得毫无声息。

　　因为仙界大狱这种地方，存在的意义就是湮灭这些囚犯过往的一切！

　　即便过去是大狱镇守者……只要被押入大狱，也难逃这种结局。

　　“呵呵……”南天皇发出了一阵冷笑，说道，“你的前任，死在我的南狱。如今，我又被押入了东狱。”

　　“玩弄，所有的工具……都在被玩弄。”

　　“玩弄？不，这是因果。”无祭仙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从方羽杀入南狱开始，我就已经想到最终，你会被送到我这里来了。”

　　“你没想到，是你悟性不够，你太老了啊，南天皇。”

　　“既然你认为自己是工具，那么……你应该都懂得一个真理，工具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越新越好用，用新不用旧，你资历太老了，所以下一个被替换的只能是你。”

　　南天皇抬起眼，看向无祭仙，没有说话。

　　“噢，或许还存在一种可能，就是你已经料到了自己的结局，所以才会殊死一搏，选择投靠至高神族……想要从此搏出一线生机。今日要是你能镇杀方羽，结局可能就不一样了，对吧？”无祭仙微微眯眼，说道，“可是，你会沦落至此，偏偏就是因为你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所以啊，终归而言，你的结局是注定的，不管你有没有提前想到……你的下场都不会变。”

　　“老大实在太强了，真是令我万分佩服。”

　　“你与上一任……什么关系？”南天皇的气息已经极度不稳，虚弱地问道。

　　“没什么关系。”无祭仙答道。

　　南天皇嘴角勾起，露出不屑的笑容，说道：“不，你必然与其有关系，否则……你不会帮助方羽。”

　　无祭仙眯了眯眼。

　　“它定下不得有私的规矩，却让与上一任镇守者有极大关联的修士去继承其位，为其报仇……哈哈哈！”南天皇再次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你说的没错，这就是因果循环！”

　　“上一任东狱镇守者死在我手里，我死在他的继任者手里。”

　　“而未来，你必定又会死在我的继任者手中！谁都无法逃脱它的掌控！都不过是玩物！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