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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这样真的可以吗？”
奥利芙纳看着往日总是一副随和模样的纳斯米尔·梅洛老师，此时却是一脸愁苦和烦闷，不由得苦笑道：“按照无面阁下的要求，单枚法术符文缺陷的价值等同于十万金镑……”
“照我说的做吧，这也是首席的意思。”
纳斯米尔嘴唇微抿，勾勒出嘴角两条深邃的法令纹，搭配他身上的蓝色巫师长袍，整个人显得异常严肃。
“从那位无面巫师的回信不难看出，他在法术符文方面的研究十分深入，至少我不敢作出单枚符文找出不超过四个缺陷的承诺。”
说到这里，纳斯米尔深吸一口气，“从你昨晚带回这条消息到现在，已经过去半天时间。据我所知，已经发现十六枚法术符文具有相同的缺陷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绝大多数法术符文都有问题……”奥利芙纳脸色变的苍白，嘴里喃喃道：“但如果将那些缺陷完善的话，也意味着我们灵秘学派的整体实力会上一个台阶……”
“没错，单是解决两个缺陷，就提升了将近百分之十的法术威力！现在你明白首席为什么会答应他的那些条件了吧？”
“我明白，可是……”
纳斯米尔抬起手，打断道：“我知道你心疼，事实上大部分知情人都对首席的决定表示不满。一来命运占卜体系是我们灵秘的核心传承，二来他们认为自己也能找出法术符文的缺陷问题，不需要外人提供帮助。”
“但是，找出缺陷和解决缺陷都需要时间！然而真相是，我们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
“嗯？”奥利芙纳诧异的看着他，“您为什么这么说？”
“这件事情，你知道就好，切记不要外传。”纳斯米尔一脸严肃的说：“今天早上拉格纳首席使用了命运占卜，想要看清楚这件事情对我们灵秘学派有多少影响。但是结果……”
“结果很不好！不，准确的说，几次命运占卜的结果都预示着我们灵秘会受到重创！”
“重，重创？！”
“我也希望这是假的，但拉格纳首席当时的神色……”
纳斯米尔回想起刚刚在会议室内，拉格纳首席在施展命运指引法术后，那副绝望和慌乱的样子……
他很难相信一位实力已经超过传奇级的巫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导师，我不明白，这个世界真的存在能让我们灵秘遭受重创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具体的，首席并未明说，只提到了占卜的结果。”
纳斯米尔回忆道：“在鲜血与灰烬的环绕下，混乱降临，高塔倾倒——这是丧钟被敲响！”
“鲜血混乱……丧钟……”奥利芙纳脸色骤变，她猛然想起前不久在巫师世界悄然出现的一则预言，“导师，占卜出现的丧钟是那个‘丧钟已至’？”
“拉格纳首席以及那几位擅长命运占卜体系的传奇巫师，也是这样认为。”
纳斯米尔摆了摆手，“总之，你尽快按照我刚刚说的给那位无面阁下回信。我们可以同意他提出的那些要求，但同时希望他能尽可能多的提供法术符文的缺陷。”
奥利芙纳重重点头，“导师，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另外，这里有一份契约，你随信一起交给他。”
“这是？”
“一份可以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的契约。他毕竟是幽魂学派的巫师，和我们灵秘没太多牵扯。因此经过首席和那几位的沟通后，学派决定和他签订一份平等契约。”
“学，学派？”奥利芙纳瞪大眼睛，“您的意思是他，他一个人，和我们灵秘学派平等？！”
“根据占卜结果，我们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了。首席和两位副席，以及几位传奇一致认为，与其将大量精力耗费在研究改进法术符文上，不如直接拿到缺陷，尽快提升我们的实力。”
纳斯米尔神色疲惫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虽然短期看，学派会有一定的损失，但如果占卜是真的，多提升一分力量，我们也能减少一些损伤。”
“我这就去回信。”
听到这样重大的信息，奥利芙纳顾不上询问其他，连忙返回位于高塔三十三层的卧室，书写着回信内容。
“尊敬的无面大巫师阁下，经过商议，学派同意……另随信……”
另外一边，纳斯米尔再次来到高塔顶层的会议室内，看着里面坐满的巫师，平静的走到末尾。
“拉格纳首席，我已按照您的吩咐给无面巫师回信……”
尽管他表面很平静，但看到在座的几位巫师后，他的声音依旧出现一些波动。
距离他去找奥利芙纳才过去半个小时，会议室内的传奇就增加了十三位，甚至其中还有两位是拉格纳首席的同期竞争者……
看来，那则占卜结果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嗯。”
拉格纳苍老的面容上写满了严肃，扫视在座的巫师后，“相信你们已经清楚事情的严重，如果不是得到那两个法术缺陷，根本察觉不到危险距离我们是如此之近！”
“希望诸位暂时放下往日的成见，尽快做好准备。”
“哼，拉格纳，如果不是我得到的占卜结果和你一致，我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同上！”
“……”
几名穿着蓝色金纹长袍的巫师，神色间难掩对拉格纳的厌恶。
但其他巫师清楚，这几位依旧坐在这里，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的严重性了。
“薇拉，达尼埃尔，”拉格纳沉声道：“非常感谢你们的到来，也感谢你们二位的理解和支持。下面我宣布几项安排……”
“在完成与无面阁下的交易后，尽快安排所有大巫师及以上，进行排查和修复法术符文缺陷，在确定无误后完善学派传承知识。”
“薇拉……学姐，我需要你去一趟那里，将这边的情况告知那几位，寻求他们的意见，必要时可以放弃对那边的守护！”
“达尼埃尔巫师，我需要你前往北大陆，尽量争取幽魂的帮助。他们的亡灵生物，能在危机中减少我们的损失。”
“机械学派和血灵学派那里，我会去联系……”
说完安排之后，拉格纳猛然站起，“事关学派几个纪元的传承，拜托了！”
“哼，我们同样归属灵秘，不要以为……”
“达尼埃尔，别说了。”那位名叫薇拉的女巫，精致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矛盾或者不满，在危机面前，还是放在一边吧。不过……”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在针对我们？拉格纳，你看到的结果里有预示吗？”
“应该是修改法术符文的那些人，”拉格纳声音冷厉，“但我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只在命运长河上看到了一双手。”
“手？”
“沾满血污和蓝色长袍碎片的手……”
……
……
一直到下午四点，卫恩才看到小信使出现在工作台上，邀功似的吐出一枚空间戒指，舞动着几根短小的触手嘶嘶嘶出声。
吃的吃的……
“吃？吃屁吧你！”
卫恩瞪了它一眼，在看过早上那些污染眼睛的一幕后，他已经决定宁愿让小信使饿死，也不会再让它吸食船上海盗们的梦境。
那简直堪比多人运动一般的景象，着实令他感到不适。
“嘶……”（还不饿……）
卫恩没理会眼神一片灰暗的梦魇蠕虫，拿过空间戒指精神力量探知进去，里面有十多本蓝色条纹的书册，一封信，以及一卷羊皮纸。
他将东西取出后，打开信件看了起来。
“尊敬……”
卫恩扫了一眼，脸上露出几分不解和惊讶。
所有的条件，灵秘学派都同意了？！
不，是除了第一条外，其他条件灵秘学派竟然都答应他……
“……但有一条，就是第一条关于法术符文缺陷的数量，学派希望能修改一下，改为至多六个符文缺陷。”
“为表诚意，学派已经将关于命运占卜体系的知识传承先一步提供给您。但在您没有签订契约时，您还不能看到上面的内容。”
“具体的契约随信一起，同时我们灵秘拉格纳·亚斯马尼·布莱克摩尔首席，已经在那份契约上签下了名字。”
“一同进行署名的还有两位副席，和十多位高层传奇……”
命运占卜体系的法术知识……
平等契约……
卫恩放下信件，看了眼工作台上的十多本书册，然后拿起一旁的羊皮纸打量几眼，思索几秒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在做足充分准备后，让小信使解开扎紧羊皮纸的绳子。
虽然那封信上措辞很诚恳，但毕竟涉及到神秘侧的契约，还是小心为好。
随着小蠕虫打开羊皮纸，确定没有异常后，卫恩才看着上面用贡萨雷斯语写下的契约内容。
“在契约之神尤格佛瑞德的见证下，灵秘学派将与您签订平等契约，以完成与您的交易。具体条款如下：”
“一，灵秘学派保证，在您没有先一步做出伤害我学派的前提下，绝不与您为敌。”
“二，每年灵秘学派都会满足您两个请求。（包括但不限于知识兑换、金镑、出手等，具体的以双方沟通为准。）”
“三……”
看完平等契约上的内容，以及下方那一连串的署名，卫恩脸上的表情罕见的有几分滑稽。
好特么霸道的条款……
上面的内容竟然没有一条是要求他为灵秘学派做的，所有内容都是在之前交易条件的基础上，由灵秘学派提供给他的福利。
和那些动辄满足请求、提供情报支持、守卫雇佣、研究支持等福利相比，不主动伤害灵秘学派，也算是限制？
如果是的话，他希望其他所有巫师学派都以这份契约内容为模板，多来几份……
“什么情况，怎么感觉灵秘学派有些抖M的属性？”
卫恩嘟囔几句，心下疑惑不解。
要知道他之前的回信中，那些条件连他自己都觉得过分了。
没想到灵秘学派不仅没有进一步讨价还价，直接同意下来，更恐怖的是还额外附赠了十多条，让他看了都眼红的条款。
难道是这中间存在什么变故？
卫恩思索片刻，看着契约上的内容，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全是利好的平等契约，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