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鼻尖几乎相抵, 温热的呼吸交织着，纠缠着。
无数霜雪落梅于四周飘舞，簌簌着, 摇曳着，天地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下一秒, 苏菱寒足尖轻点虚空, 双腿一旋，身体倒旋半弧划过他上方，三柄剑剑身相划着爆发出“刺啦”声响。
最终身体稳稳站落于他后方。
至此, 苏菱寒体内因刚渡过洞虚雷劫而略显躁动的灵力彻底平复圆融，洞虚初期的力量如水到渠成般稳固下来。
与此同时，卫怀晏直起身, 手中无咎隐没。
苏菱寒收剑, 含笑道谢：“多谢师兄。”
此次交手, 卫怀晏几乎可以说是全程都在给她喂招, 顺着她的攻势而来，助她对灵力的掌控更加得心应手, 直到彻底稳固。
卫怀晏转过身, 走近她，微微摇了摇头：“菱寒的双剑越发出神入化, 臻至圆满。”
苏菱寒眉眼弯弯：“师兄又在捧我。”
“是真话。”
卫怀晏失笑：“刚柔并济无暇, 攻守浑然一体。”
“极妙。”
眼前的人儿看起来更高兴了，倒是轻点了点头：“能从无咎剑尊口中得到如此评价，那看来我的确厉害。”
卫怀晏注视着她的眸光温煦：“嗯, 菱寒一直都很厉害。”
苏菱寒轻笑出声，看着他，却是向前一步朝他走近。
微踮起脚尖，伸手。
苏菱寒拂去他肩头飘落的梅瓣，开口：“看来不仅我，连梅花也钟情师兄。”
四目相对间，卫怀晏眸光轻颤，心头悸动不止，翻涌着，几乎要抑制不住。
仿佛只是很自然地为他拂去肩头落梅，苏菱寒收回手，后撤回身子。
“多谢师兄陪我练剑，我陪师兄处理宗门事务。”
拂落的梅瓣在空中飘零着，最终归于雪地。
卫怀晏敛了敛眸，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好，谢谢菱寒。”
......
......
主峰，静阁。
青白案几一丈处的副案前。
苏菱寒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中的一本书册——
卫怀晏昨夜说的要赔给她的新的，其中之一。
在案几上，还有《万象绘真录》、《九寰烟霞谱》、《枯禅听雪图》等等枯燥无味的名书画卷堆叠累摞。
苏菱寒翻着其中一本书册，看了没几页，抬眸朝青白案几那方望去——
那人端坐着，脊背劲直若孤峰青松。
微垂下头，凝眸于案上卷折，右手指间执笔轻移着，眉目一派清疏淡然。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那人停下手中动作，侧过头来同她的视线对上，原本疏淡的眉目温缓：“怎么了？”
苏菱寒对着他的目光，唇边轻扬，眼中一派欣赏：“自然是在瞻仰卫山主孤高清峻，如松似竹的风姿。”
卫怀晏略微失笑，话语中覆上几许无奈：“你口中的卫山主被俗务缠身，马上就要松倒竹折了。”
苏菱寒笑道：“如果师兄开口求我的话，说不定我就大发善心帮一帮师兄，务必将倒松扶正，折竹续接。”
后者却是微微摇头轻笑：“这可不行。”
“如此岂不是自折威仪。”
“本就威严浅薄，若是开了口，菱寒日后便要欺负得师兄更狠了。”
苏菱寒满不赞同他的话：“师兄万般好，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欺负师兄。”
明明她都帮师兄舒服好多次了，师兄还不能明白她的好心么？
卫怀晏轻笑着，不置可否，只是应下：“嗯，师兄也喜欢菱寒。”
苏菱寒：“那今夜师兄继续在栖霜陪我好不好？”
卫怀晏眸光微颤：“......好。”
苏菱寒弯了弯眉眼，看起来很是高兴。
没再与他搭话，视线回落到了案几上。
没过多久复而又朝那方抬眼瞄去，待发现对方已然又在专心处理那些宗门事务后，苏菱寒收回视线。
指上储物戒似微微一亮，一本书册被她从中取出。
让她看看，今夜和师兄玩点什么好呢？
翻开《万象绘真录》一页，看了会儿后，不着痕迹地将方才取出来的书册置于《万象绘真录》下，继续垂眸看了过去——
〖红绡帐中，暗香浮动。〗
〖烛光摇曳间只见榻上素月仙子罗裳半解，细长金索缚于身上勒出胭脂色的薄痕。〗
嗯，绳索play现在不太合适，师兄应该不会同意。
但是这内容苏菱寒还是挺感兴趣的，于是继续看了下去——
〖素月仙子呜咽着，轻颤间跌落于身后男子怀中......〗
然而下一秒，即将映入眼帘的后续却是一恍——
那本被压于《万象绘真录》下的书册被来人抽了走。
苏菱寒慢吞吞地抬起眸——
案几前，不知何时来到此处的卫怀晏将那本书册收进了储物戒，看向她的眉目隐约微蹙。
紧接着便见他半蹲下来：“还有多少？”
一字一句着：“全，拿，出，来。”
苏菱寒慢吞吞地从储物戒中掏出两本递给他。
后者接过暂且放于案几上，看着她不语。
苏菱寒在他的注视下，转而又缓缓取出四本。
被他接过的书籍画册依旧被他放于案几上。
苏菱寒面露不虞。
又是三本被放于案几上。
卫怀晏：“还有。”
苏菱寒......
苏菱寒又掏出来两本。
这次脸上已经带着些许的伤意了。
卫怀晏又一次重复道：“还有，全拿出来。”
苏菱寒很是伤心地又掏出来两本。
卫怀晏看着她未语，但目光意思明显仍在示意她继续上交。
苏菱寒眉目一耸：“真没有了，都在这里了。”
卫怀晏看了眼案几上已经堆成一摞的禁书春宫，复而又看向苏菱寒：
“都是从哪里得的？”
苏菱寒：“当初带小禹去凡间游历的半年里搜罗到的。”
卫怀晏：“以后再从凡间回来，我要检查菱寒的储物戒。”
苏菱寒：“不要。”
储物戒中还有两块见不得他的留影石，若是被他发现了那还得了。
苏菱寒：“储物戒中还有我的贴身衣物，师兄不许看。”
卫怀晏：“现在知道不能让师兄看了？”
苏菱寒将头微微转向一旁，不看他，面上明显不虞。
卫怀晏将案几上那一摞书籍画册收进储物戒。
温声：“菱寒想学什么，师兄都教你。”
“不要再看这些东西了，好不好？”
苏菱寒转回脑袋来看向他：“师兄要如何教我？”
卫怀晏：“菱寒想学什么？”
苏菱寒看着他，唇边不着痕迹地微勾了勾：“画册子上的我都想学。”
“师兄和师妹可以双修，我想学双修。”
“师兄教我双修罢。”
卫怀晏眉目微蹙：“不可以。”
“菱寒，师兄和师妹不可以双修。”
苏菱寒：“为什么？”
“双修还可以增长修为，我想和师兄双修。”
卫怀晏心头轻震，敛下眸中的失态，缓声：“双修......只有道侣之间才可以做。”
苏菱寒：“可是画册子上的师兄和师妹没有结契做道侣，也可以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