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怀晏心绪一滞, 想到的确是因为自己从未教过, 才导致她今夜......
是他的错。
默了片刻,缓声:“日后不许再看那些画册。”
“该学的......我教菱寒。”
苏菱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唇:“师兄教我?”
“可是师兄说的都没画册子上写的对。”
“若师兄把我教坏了去怎么办?”
“不如师兄和我一起学罢。”
卫怀晏闻言当即否声:“画册子上写的不对。”
“不许再学,日后我教你。”
“那些画册子也不许再看。”
说到这儿, 似是想起来了什么:“那些画册子还有多少?”
“全拿出来。”
苏菱寒:“那师兄可要说话作数。”
卫怀晏:“嗯。”
苏菱寒随意掏了几本看腻了的画册子交给他。
装个样子嘛,她知道。
卫怀晏显然不信:“还有。”
苏菱寒又掏了几本出来。
卫怀晏看着她:“全部,都拿出来。”
苏菱寒装作不虞的样子,又掏了几本出来给他。
卫怀晏看着她不虞的面色,将那些画册子全部收进储物戒。
复而温声安慰:“过两日,我赔菱寒一些新的画册。”
苏菱寒勉强应下:“好罢。”
想也知道,肯定是一些正经无趣的奇书名画。
没意思。
于是转而脑袋又往他怀里钻了钻,鼻尖去蹭他衣襟:“师兄师兄......师兄的怀里最香了。”
卫怀晏身上总有一股香气。
苏菱寒闻着很淡,却清冽又温润,闻起来让人莫名安心。
卫怀晏眉目一软,轻轻搂在她后脊,鼻翼间满是她身上独有的暖香。
卫怀晏想说,她才是最香的。
下一秒却听怀中人儿忽然开口道:“等日后师兄有了道侣,师兄的香气就不再只属于我了......”
卫怀晏当即下意识回她:“不会。”
“菱寒喜欢的,只会是菱寒的。”
苏菱寒却是抬起脑袋来看向他:“师兄喜欢什么?”
卫怀晏眸光微颤,注视着她那双融合了琉璃净火后变得若淡金琉璃的瞳眸。
澄澈的,没有丝毫杂质的。
也正如她看向自己的眸光一样纯粹。
孺慕喜爱。
卫怀晏:“......菱寒喜欢的,师兄都喜欢。”
苏菱寒看着他弯了弯眉眼:“我最喜欢师兄了。”
卫怀晏心头微颤,看着她的眸光温煦:“嗯,师兄也喜欢菱寒。”
苏菱寒:“那师兄是喜欢我多一些,还是喜欢嫂嫂多一些?”
卫怀晏无奈:“没有嫂嫂。”
“菱寒不喜欢的,不会出现在菱寒面前。”
苏菱寒:“那师兄将来不会与旁的女修结为道侣么?”
卫怀晏:“不会。”
她不会有嫂嫂。
他不会与旁人结契。
苏菱寒:“师兄不许骗我。”
卫怀晏凝心作誓:“我以道心起誓,菱寒不会有嫂嫂,我不会与旁的修士结契做道侣。”
苏菱寒:“那我也不要道侣了,以后一直和师兄在一起。”
卫怀晏感觉到心脏猛地一跳,隐约地,似是在雀跃。
但仍是张口:“...你还小,道侣一事......”
话语到此微顿。
卫怀晏思绪有些滞住,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菱寒开口了:“可是师兄都两千多岁了,已经不小了,也没有道侣。”
——“师兄都两千多岁了......”
卫怀晏心绪一滞:“......修士的年岁已经不重要了。”
怀中的人儿看起来只是随意应下:“好罢。”
卫怀晏:“...太虚玄微宗的玄明前些日子与宗内一内门弟子相好,两人......”
下一秒却见怀中人儿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怪异。
卫怀晏未尽的话语一顿。
苏菱寒:“师兄私下里竟然也会闲谈其他修士的私趣事。”
卫怀晏:“前段时间被天机阁的记报修士发现,已经被记录在了《修真记报》,算不得秘事了。”
《修真记报》,由天机阁创造而出,旨在收集修真界各类重大事件与奇闻趣事,最终通过术法手段将事件记叙在册,售卖给修真界各修士。
《修真记报》实时记录,每十五日为一份。
苏菱寒觉得这就是修真界版的报纸。
没想到,到了修真界也依然有被八卦的风险。
卫怀晏:“玄明已经近万年岁了......”
“但瞧着两人还算情浓”还未说出口,便听苏菱寒道:“那他和内门弟子相好,岂不是梨花压海棠。”
卫怀晏未尽的话语一滞:“......嗯。”
这也确实。
近日修真界众修士已经私下里将此事快聊出花儿来了。
苏菱寒知道他为何提及此事,故意逗他:“那师兄可不能如此,实在有失风仪。”
卫怀晏一时没有回话,似不经意间避开了她的视线:“......菱寒还不休憩么?”
苏菱寒贴近了近他,窝在他怀中:“师兄也没有休憩。”
卫怀晏:“师兄陪菱寒休憩。”
怀中人儿的脑袋再次贴靠在了他胸膛,轻轻蹭了蹭,声音有些轻:
“师兄,要一直陪着我。”
“以后,也不能再骗我。”
卫怀晏下意识将她拥紧了紧:“我会一直陪着菱寒,绝不会再欺瞒菱寒第二次。”
怀中人儿轻轻应了声,没了动静。
没过多久,便听到她清浅平稳的呼吸声。
卫怀晏垂了垂眸,微微与她拉开距离,去看她熟睡的面容。
眸光轻颤着,微微低了低头凑近。
不再是栖霞映梅玦,是真真切切的、怀中人儿独有的寒梅暖香。
菱寒。
卫怀晏看着她,伸手,拇指指腹虚虚摩挲她脸庞。
菱寒......
——“我和师兄......早就不分彼此了。”
“可是在我心中,师兄比道侣还要重要。”
“我只是......喜欢师兄陪在身边而已。”
“那我也不要道侣了,以后一直和师兄在一起。”
卫怀晏眸光轻颤着,眉目温软,下颌虚抵在她发顶。
这么喜欢师兄么?
——“可是师兄都两千多岁了......”
“那师兄可不能如此,实在有失风仪。”
卫怀晏思绪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