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菱寒：“嗯，我知道的，师兄。”
苏菱寒说着，溢出一缕灵力渡入了腕间的九转蕴灵镯中。
九转蕴灵镯中一片黑寂，唯余一道泛着莹白微光的虚影闭目静坐着。
寒凉的灵力缠上那道虚影。
在灵力甫一与里面的那道神识相触的瞬间，在她对面的卫怀晏眸光隐约一颤。
卫怀晏：“怎么了？”
苏菱寒看着他，眉眼微弯：“测试一下师兄的反应。”
除却刚送予九转蕴灵镯时苏菱寒试验沟通过镯中神识外，今日还是苏菱寒第二次沟通那道神识。
苏菱寒又唤：“师兄。”
卫怀晏眉目无奈。
下一秒，有莹光星点自九转蕴灵镯中溢出，渐渐地，于苏菱寒面前凝成一道虚影。
苏菱寒满意地看着眼前——
两个卫怀晏，一实一虚。
苏菱寒伸手拉了拉神识虚影的衣袖。
即便看起来只是一道虚影，但却是由卫怀晏的精神力凝聚而成，依然有实体的触感。
苏菱寒又捏了捏神识虚影的手，不知想到了什么，道：“好像有两个师兄也不错。”
卫怀晏垂于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嘴上说着‘不错’，等日后两个一同管教起来早便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苏菱寒反驳他：“我一向安分，哪里需要两个师兄一起管教。”
捏着神识虚影的手松开，改为去勾拉住他的指，轻轻晃了晃，笑语：“更何况，师兄舍得训诫我么？”
卫怀晏眉目一软，温声：“嗯，不舍得。”
一旁的神识虚影溢散，重新归于九转蕴灵镯。
卫怀晏取出一枚储物戒递给她：“还有两月，九幽寒渊便开启了。可能用到的丹药法器我都备在了里面，可还有需要的？”
苏菱寒接过他递过来的储物戒，神识一扫。
哇，发财了。
苏菱寒：“没有了，师兄准备的已经足够了。”
九幽寒渊是远古时期天地间一道至阴至寒的浊气于上古时期演化而形成的秘境。
里面中有不少上古时期的大能陨落之际留下的机缘以及寒渊本身所蕴育的九幽寒髓、冰魄玉莲等各种品阶不低的天材地宝。
但开启时机不定，除却上古时期，如今修真界中九幽寒渊开启不过四次，距离上次开启还是两千年前。
大概一年前修真界中便已经有擅推衍之术的大能修士推算出此次九幽寒渊的显世之际是在如今两月后的极北之地。
最近修真界已经有不少修士动身前往极北之地了。
卫怀晏：“九幽寒渊只能修为在洞虚境以下的修士进入，我不能陪你前去，此行......”
苏菱寒抬手朝他晃了晃腕上的九转蕴灵镯：“师兄不必忧心。再不济也有这道神识在，我肯定能平安归来的。”
“想来届时我的琉璃玉珞体也许便能完整了。”
苏菱寒有一种体质，是为琉璃玉珞体，一种极为罕见的珍稀道体体质。
拥有此体质，体内的经络并非由血肉构筑，而是天生由一种纯净无暇、蕴含着先天灵光的琉璃玉质构成。
天生道心澄澈如琉璃，心魔不侵。
任何进入经脉的灵气，在流经过程中都会被琉璃玉质自动净化、提纯，因此，修炼速度远超同阶修士。
且由于其道心澄澈无暇，因此拥有者天生悟性绝伦，极易参透天地法则与修炼术法。
并对任何属性的灵力都表现出极佳的包容性，修炼不同属性、甚至相克属性的功法都事半功倍，冲突风险极低，因此也有万法通衢之效。
除此之外，琉璃玉珞更是蕴有一种极强的伴生灵火，琉璃净火。
此灵火拥有极强的净化心神之效。
运转琉璃净火涤荡体内，可使自身道体与道心时刻保持至臻至纯的“琉璃”状态。
但苏菱寒的琉璃玉珞体不完整——
她没有琉璃净火。
前任剑山山主——苏菱寒的师尊剑衍道尊云游离山前曾对卫怀晏说过，待九幽寒渊开启之时，便是苏菱寒的琉璃玉珞体完整之际。
临走前，剑衍道尊叮嘱卫怀晏届时务必要告知苏菱寒让她前去九幽寒渊。
然而卫怀晏却是轻摇了摇头：“我的神识在里面不易显化。”
“上古时期有不少修士为保障各自晚辈在九幽寒渊里公平竞争，联手设下了禁制。因此才有了洞虚以上不入九幽寒渊的说法。”
苏菱寒：“那师兄将神识的修为压制到化神呢？”
有外挂不用是傻子。
既然有卫怀晏这个外挂在，那当然是能用就用了。
即便卫怀晏将神识的修为压制到化神，那也足够横扫九幽寒渊了，到时候极速通关。
卫怀晏无奈：“若是如此可行，我也不必这么忧心了。”
“那禁制直扫本源，即便我将修为压制，也有被识破的风险。”
“一旦被发现，届时还不待你在里面寻到补足琉璃玉珞体的方法，便被禁制排出九幽寒渊了。”
“强行破除的话......禁制被上古时期的修士与九幽寒渊融为一体，此法也行不通。”
“所以，此行只能你独自一人。非必要，我的神识不会显化。”
苏菱寒有些失望：“好罢。”
她的外挂梦破碎了。
卫怀晏又与她认真叮嘱道：“遇到拿不定的，一概放弃，不要强求，性命为先。”
苏菱寒：？
这话是身为剑修的卫怀晏该说出来的？
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苏菱寒：“师兄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没与我说？”
卫怀晏：“......没有。”
苏菱寒看着他，轻轻眨了眨眼。
四目相对，卫怀晏微微垂了垂眸，缓声：“到底有关你的琉璃玉珞体，我总是不放心的。”
苏菱寒：“不过一处秘境，以我的实力，想来鲜少会有对手。师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更何况距离九幽寒渊开启还有两月，足够我准备好一切了。”
卫怀晏：“嗯，是我多虑了。”
苏菱寒：“师兄还有其他事要交代么？”
卫怀晏轻轻摇了摇头，随后于她身侧撕开空间裂隙。
苏菱寒踏入其中，回到了凌雪峰。
直奔昭阳殿而去。
......
甫一走进殿落庭院，苏菱寒看到的便是正在四目相对默默无言的二人。
随着她的走入，两人齐齐转头朝她看来。
陈观禹：“师尊。”
陈观禹抿了抿唇。
前不久，他尚于庭院中修习御剑诀，结果眼前突然出现一道空间裂隙，有一道身影自里面踉跄而出。
在他见到这人的面容时还愣了一下，但随即便立马反应过来——她不是师尊。
即便这少女与苏菱寒长相有八分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
然后少女对他说自己是苏峰主刚刚于收徒大典上新收的弟子。
一开始他是当即否认的。
但很快又想到刚才对方出现时的空间裂隙——只怕人是卫师伯送过来的。
即便心中万分不想信，但事实确实摆在他眼前——
他的师尊收了一位新弟子。
可是她不是说不会收弟子了么？
为什么......
而且长相还是这般......
这少女与师尊有什么关系？
穆清然看着眼前到来的苏菱寒，张了张口，低声：“师尊。”
苏菱寒轻点了点头。
对陈观禹道：“此次收徒大典，小然登足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阶问道阶，本来该入你卫师伯门下的。但他今年不收徒，所以便让我捡了漏。”
苏菱寒说着，朝穆清然招了招手。
后者会意，走至她身前。
苏菱寒似笑非笑：“虽然此前我曾说过不再收徒，但奈何我见到小然的第一眼便喜欢得紧，容颜又与我这般近似，或许是天定的师徒缘分。”
苏菱寒：“所以——小禹，以后她就是你的师妹了。有了小然，想来日后凌雪峰能热闹许多。”
两人一前一后相立，两张极为相似的面容倒是叫人一眼看过去便认为是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