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的或许,难道不好吗?
可薛冲在起身的瞬间还是心跳如雷,小狗护主地大叫起来,一人一狗都是这样没志气没出息。
城中有人放烟花,他们同时抬起头,看完烟花两人又低头,薛冲慌张地催促小狗,口不择言:“三郎,快叫人,这是你……”
薛冲很窘,小狗很困惑,可除夕夜的归人泰然顺应她所有的窘迫,仿佛天下没有比这更自然的事一般蹲下身一本正经对小狗道——
“琴漪,我是琴漪。”
他弯着眼睛说道,一如初见,一如这往后的许多岁月。
---正文完。
作者的话
老石芭蕉蕉
作者
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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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卷
琴狐记【一】
步琴漪回到红林梅州后,又发生了很多事。 他在母笋龙材武馆过的第一夜,冲冲有些话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毕竟步琴漪非常擅长,然而他总不开口。 冲冲自然不能冲过去扒他的裤裆。 他那么高的个子,蜷在小板凳上,泰山冒充鹅卵石,又饶有兴趣地拨动着三郎小狗的下巴,狗先前还在他怀里瑟缩着朝冲冲求助,而后步琴漪施展手段,三郎便屈服了。 “小狗儿,来,爬到我的膝盖上。”步琴漪托着下巴,很有行为地把脚伸出去,三郎是只正宗板凳狗,又还没长大,在步琴漪脚下哀哀叫唤,十分想爬上去,可他抱着胳膊丝毫不伸出援手,三郎纵身一跃,步琴漪伸手抱住它——“乖。”他忽然转过头,看向门口的冲冲。 冲冲连擦人中,人中快要起火的时候,步琴漪抱着狗走来了,冲冲刚要接住三郎,三郎也是这么以为的,呵,它被放落在地,三郎眼睁睁看着木门在眼前关上了,它用自己的小爪子挠门,困惑地听着门另一侧发出的动静。 三郎在内室里趴着摇尾巴伸出舌头呼哧呼哧地等待。 桌椅板凳怎么了,为何在摇晃?橘子怎么了,为何滚落一地?主人又怎么了,为何和它一样大口吸气呢? 再开门时,薛冲理着下半身的衣裳,步琴漪慢条斯理地擦嘴。他弯腰拾橘子,和三郎对视,他眨了眨眼,三郎又跳到他怀里,自投罗网。这又是为何呢? 三郎不明白,三郎只是一条小狗。 它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里,内室里发生了什么,它可就不知道了。 薛冲在送走三郎后,又要饿虎扑食,又忌惮家中其他人,所以格外小心地试了试床板,使劲在床板蹦跶了两下,确认它很解释后,一拍大腿:“来!” 步琴漪站在她面前,举起袖子,又是藏住了笑着的嘴,只露出眼睛:“似是武松要酒?” 冲冲叉开腿,坐在床上,看他剥自己的衣裳,懵懵地看着他,但好像又觉得有点害羞,于是道:“七碗不过岗!我不会要你一晚上伺候我七回的!” 步琴漪脱了衣裳,叠在桌子上,坐到她身边,自下而上看她:“这又是什么道理。” 薛冲脸红如血滴:“太土了,说不出口。” 步琴漪鼓励她…
步琴漪回到红林梅州后,又发生了很多事。
他在母笋龙材武馆过的第一夜,冲冲有些话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毕竟步琴漪非常擅长,然而他总不开口。
冲冲自然不能冲过去扒他的裤裆。
他那么高的个子,蜷在小板凳上,泰山冒充鹅卵石,又饶有兴趣地拨动着三郎小狗的下巴,狗先前还在他怀里瑟缩着朝冲冲求助,而后步琴漪施展手段,三郎便屈服了。
“小狗儿,来,爬到我的膝盖上。”步琴漪托着下巴,很有行为地把脚伸出去,三郎是只正宗板凳狗,又还没长大,在步琴漪脚下哀哀叫唤,十分想爬上去,可他抱着胳膊丝毫不伸出援手,三郎纵身一跃,步琴漪伸手抱住它——“乖。”他忽然转过头,看向门口的冲冲。
冲冲连擦人中,人中快要起火的时候,步琴漪抱着狗走来了,冲冲刚要接住三郎,三郎也是这么以为的,呵,它被放落在地,三郎眼睁睁看着木门在眼前关上了,它用自己的小爪子挠门,困惑地听着门另一侧发出的动静。
三郎在内室里趴着摇尾巴伸出舌头呼哧呼哧地等待。
桌椅板凳怎么了,为何在摇晃?橘子怎么了,为何滚落一地?主人又怎么了,为何和它一样大口吸气呢?
再开门时,薛冲理着下半身的衣裳,步琴漪慢条斯理地擦嘴。他弯腰拾橘子,和三郎对视,他眨了眨眼,三郎又跳到他怀里,自投罗网。这又是为何呢?
三郎不明白,三郎只是一条小狗。
它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里,内室里发生了什么,它可就不知道了。
薛冲在送走三郎后,又要饿虎扑食,又忌惮家中其他人,所以格外小心地试了试床板,使劲在床板蹦跶了两下,确认它很解释后,一拍大腿:“来!”
步琴漪站在她面前,举起袖子,又是藏住了笑着的嘴,只露出眼睛:“似是武松要酒?”
冲冲叉开腿,坐在床上,看他剥自己的衣裳,懵懵地看着他,但好像又觉得有点害羞,于是道:“七碗不过岗!我不会要你一晚上伺候我七回的!”
步琴漪脱了衣裳,叠在桌子上,坐到她身边,自下而上看她:“这又是什么道理。”
薛冲脸红如血滴:“太土了,说不出口。”
步琴漪鼓励她:“你可以说。”
薛冲咳了两声:“一口气犁七回地,牛累得只剩一层皮,田里也没水了。”
步琴漪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他眼睛笑弯了,薛冲很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在她咧开嘴的刹那,步琴漪亲上她的嘴唇,手又在拿捏她的脊梁骨。
薛冲背过手抓他的手,他的手里变戏法似的多了只小金橘,一口一个的小金橘。
她抢过来,金橘已经剥过皮了,只剩下上面的白色橘络,薛冲脑子一转:“塞不下的吧。”
步琴漪疑惑一声:“什么?”
薛冲昂首谴责他道:“你这不好!你是不是看了东门庆投葡萄到潘银莲那儿,所以也要我学,但我是不会同意的,多脏啊。”
她语重心长道:“琴漪啊,我知道你是听风楼出身,花活多,我不是不信任你,但咱们得考虑实际,万一夹烂了,多难受。”
步琴漪歪了歪脑袋:“投到哪儿去?”
薛冲急了,张开腿指给他看:“你不刚刚还……”
步琴漪捂住脸,笑得肩膀都在发抖,薛冲暴起,掐住他脖子:“我跟你拼了!人家好好说话呢,你不安好心,还笑话我!”
步琴漪被她压在身下,金橘滚落他唇边,他伸出殷红的舌头舔了舔橘络,舔落了一丝,薛冲忽然松手了。
他轻声道:“只是展示给你看我几年前做过的练习。不止舔出李子的核……还有舔光橘子的筋落。”
“你冤枉我……”
薛冲这下不拿下他简直誓不为人了,所以迅疾地席向他嘴边的橘子,三下五除二吃完,不跟他废话,步琴漪抱着她转了一圈,压着她斯文嘲笑道:“恼羞成怒了啊,小狗?”
薛冲不服气道:“爱我也说我是狗,恨我也说我是狗……”
步琴漪一边剥她上半身衣裳,一边小声道:“那你也可以叫我做狐狸。”
薛冲闭目道:“嗯……你做赤狐,橘子皮颜色的毛,橘子丝颜色的尾巴……我把你剥下来做我的围脖!”
步琴漪顺着她话,也吮着她某处:“哦?那求之不得……”
步琴漪此后定居母笋龙材派武馆。
三郎不懂这个人什么来路,但是它懂过年很热闹,它总有肉吃。它一连有肉吃十来天,元宵过后,主人冲冲的生辰又快到了。
三郎心满意足地啃肉骨头,等冲冲过生辰,它会有比这个更大的肉骨头!
等三郎睡得迷迷糊糊起来,院中的雪居然积起来了,雪落如盖,橘子树下卧着一只赤色狐狸,它周身的衣物紫金交织,另有风毛,可毛毛被雪浸湿又被风冻僵,早就不暖和了。
这狐狸看到三郎靠近,立马警觉地站了起来,举棋不定,相当迷茫。
三郎闻到狐狸气味,狗视眈眈,做主施展雷霆手腕,它可是这个院子的头号猛将。
三郎狗小嗓门大,对着赤狐大吼大叫,赤狐并不理它,自顾自叼了一块绣金紫海棠外衫,哒哒哒地往屋门去,三郎狂吠,它还是不理,用爪子挠门,挠出一道又一道绝望的痕迹。
这狐狸真是目中无狗!太欺负狗了!简直不知道这里是谁当家的!
三郎决心要和这个骚狐狸殊死搏斗,它大汪特汪:“汪——汪!!汪汪汪!”
三郎汪出了一片海,狗叫声的浪头打醒了冲冲,冲冲嘟囔着:“琴漪,琴漪,你去看看。我懒得去。”
步琴漪不答应,薛冲往枕边一摸,旁边冰凉,薛冲一骨碌坐起来,步琴漪呢?
薛冲火急火燎穿第一条裤子,三郎在叫,薛冲心急如焚穿第二条裤子,三郎在大叫,薛冲火烧眉毛穿外套,三郎已狂叫。
等她终于急急忙忙跑到院子里一看,彻底傻眼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只见台阶下卧了一只楚楚可怜的狐狸,正含着泪水看她,三郎在它旁边跃跃欲试,龇牙咧嘴,薛冲先把三郎捞起来,又蹲下来看狐狸。
她不愿意相信这么离奇的事情,但她只能戳戳狐狸的鼻子:“琴漪?”
狐狸发出很委屈的嗯声。
薛冲确认了,这是琴漪,真狐狸不能有这么没人性的声音。
“你怎么不在屋子里睡觉,在这?”
狐狸不回答了,它也没办法回答。
薛冲只能把步琴漪救回了被窝里,并且将这荒唐的故事先讲给她两个心腹。一是只有心腹才会信,二是比心腹岁数大的人不会信。
利落史策两个心腹弟子趴在床边,一人一边分别制服三郎的两只爪子,看着床上那只无精打采的狐狸。
利落史策之前一直有个千古难题不能解决,那就是师母的丈夫叫什么。师赘是当面骂人,师夫听起来让人误会,师婿太过创新不伦不类。
利落小姑娘道:“师狐现在是不是光着的呢?”
薛冲还没反应过来,师狐就有点害羞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其实它现在浑身是毛,别人只能看到被子里露出来的一点尾巴尖尖。
薛冲忽然觉得心里怪怪的,橘黄的毛,橘子丝一样的白尾巴。天啊,这是一语成谶了。
史策添油加醋:“不得了了,女的看男的,你要长针眼了,你看到了师狐的玉体。你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你色胆包天,恶有恶报!”
薛冲拉开马上要打架的两个心腹,现在两人心是心,腹是腹的,谁也不能挠花对方的脸:“你们觉得咋办?”
史策脑筋转得很快:“人变狐,是病,得治!我回家找爷爷!”
姜史策的爷爷姜大夫一听就着急了:“哎呀,那病得不轻!我马上出门行医!”
悬壶济世的姜大夫看到迎出门的薛冲,一针扎到薛冲手背上,老泪纵横:“好好的孩子,怎么发癔症了?”
姜大夫在看到床上的狐狸后,才拔出了针,他左看右看,把狐狸抱到腿上看,狐狸根本不敢动,怕姜大夫一针把它扎坏了。
姜大夫想不出办法,只能去请红林梅州最权威的大夫。
梅解语来看后哈哈大笑,笑了半个时辰后,才狼心狗肺道:“可能是平时不积德,坏事做多了。老天诅咒了他。你们俩昨天晚上干什么了,是不是犯了什么忌讳?”
狐狸乖顺地窝在床上,梅解语嘲笑他,它整只狐狸都蔫蔫的,薛冲呃了一声。
昨天晚上,好像还真的有一些事……
这屋子里的北境人都很顽固,不喜欢吃南边的菜肴,步琴漪昨夜废了些劲,做了一尾炸鱼,精心摆盘后,又往上淋热腾腾的糖醋汁。
但所有的北方人都冷落了这条鱼。
饭桌上,步琴漪什么都没说,晚上步琴漪躺在薛冲腿上慢悠悠地胡说八道:“龙女于东海搁浅,失去法相,被一心善的书生捡回家去了,养在缸中。”
冲冲有点怀疑:“你不会说那个炸鱼是龙女吧?”
步琴漪道:“你别急,听我说,夜来书生读书点灯,龙女在缸中游逸,好不滋润时,听到书生叹气。”
“哎……”步琴漪也叹气,活灵活现。
步琴漪继续道:“书生家酿醋为生,素来生意很好,可近日营收惨淡,老主顾都说醋变了味道。书生家里百思不得其解,哎,做醋的流程半点没变,原材料也是绝不缺斤短两,怎么就会变味呢?”
“这是为什么呢?”冲冲居然听进去了。
“龙女也想知道。所以她游进附近的河道里,到处朝虾兵蟹将打探消息,终于发现原来是书生家的井出了问题。”
冲冲推断道:“是井下有死人吧。”
步琴漪摆手:“非也。”
冲冲追问道:“所以是为什么呢?”
“井底堆了许多瓜果,这些瓜果馊了,所以井水也变味了。这么多的贡品,似乎是谁在这祭拜谁祈福似的。”
步琴漪说到这里,仰起头亲了亲冲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