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令牌可以比之前那块大望护卫好看多了,看着是金闪闪的。
看了旨意后,才知道这块令牌并非只是荣誉象征。拥有这块令牌者平时若是遇上什么紧急情况在没有官职人员在场时是可以有应急处置权的,并且有紧急情况时还可以凭借此令进入朝堂任意司部,类似于朝堂外编衙差的权利,大概算是朝堂对强者的一种拉拢,虽然权利不大,聊胜于无。
拿到奖赏后,宋良宵立即去找张来旺将五枚金株交与他,看着沉默寡言的张来旺她忍不住问道:“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张来旺沉默了一会道:“替我爹照看一下红嫂,然后继续拉车……宋奇人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这段日子一直在想办法找幕后主使,所以你能不能也带上我,我也想替我干爹报仇!虽然我可能实力很弱,但我和我的车随时都听你差遣,若有什么需要打探传递的,我都可以帮忙!”
红嫂便是老张头的相好,也难为张来旺了,本身腿脚便有些残疾但是却还是替老张头担下了身后的责任。另外他能一次性说那么多话,便也说明他是真下定了决心要替老张头讨公道,在这点上他们想法是一致的。
“好!”
宋良宵没有拒绝,日后要查案自己也确实需要有个帮手,张来旺本来就是车夫对望京中下各城区间巷道都很熟悉,加上他为人低调不显眼,做收集消息之事再合适不过。
“日后若有关于真凶消息我便来找你,咱们一起努力争取早些抓住此人,告慰两位大叔在天之灵!”
与张来旺分开,已是正午。
宋良宵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顿午饭,接下来就只剩下去刑部给萧琏答复这件事了。
刑部在各城区衙府内是设有司办,司办内有一书令史及一名掌固。
早上宋良宵领完奖赏后急着去找张来旺,便没有先去刑部司办。
当她第二次走进衙府。
衙差这次懒得自己猜了,是老老实实直到问道:“宋奇人您又来了啊?这次是要找谁?”
宋良宵直接问道:“请问刑部司办在哪一层?”
衙差一听找刑部便道:“在二十三层,您直接上去便是。”
于是宋良宵直接来到了二十三层,这里就是一间大厅堂,摆放着两张桌子和一排排的书架,有两名穿着长衫的中年男子坐在案桌后,听到升降梯动静都纷纷看了过来。
宋良宵上前直接掏出了萧琏的私印以及一封信交给其中一人道:“劳烦帮忙将此印和这封信转交给你们左侍郎萧琏萧大人。”
说完后未待两人反应过来她便直接离开。
二人愣了会,一看到是萧琏的私章,亦都不敢怠慢,连忙派专人将私印和信快马加鞭送至上城区刑部总司。
到了夜里,私印和信便直接呈上了萧琏案桌。
萧琏看到私印和信一起送来,便有了预料,但打开信后是被直接气笑了,因为信上就写了两个歪七八钮的字:
抱歉。
眨眼,他直接撕毁了信,并重重拍了一下案桌怒道:“好你个宋良宵!一而再再而三,真当本官是没脾气的泥人?接下来本官倒要看看,你是否就真那么硬骨头!千万别有朝一日求到我萧琏面前来!否则别怪我萧琏记仇!”
而远在天孤城区的宋良宵这会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嘴里嘀咕着:“这奇怪,怎么无缘无故就打起喷嚏来了?”
要知道在成为奇人之后她就没有生过一次病,顶阶武奇人的身体素质可以说是堪比超人。
这时她也琢磨着萧琏应该也收到自己的信函,虽然没能当面告知,但对方应该能看得明白。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这两个字完全可以清楚表述出自己的意思,还不会泄露任何信息,真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牛嫂子和小虎走后,家里的冷清感又更重了些。
平素这个时候她还能听到隔壁牛嫂子忙碌的声音,眼下隔壁却静悄悄的,一切安静得出奇,宋良宵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裹紧,希望冷清的夜晚能够快些过去。
次日出门,宋良宵走到街想吃早饭时,发现平日常吃的早餐铺子已是关门准备过年。
她算了算日子,今天已二十五,还有五日就要过年。熙熙攘攘的街道是逐渐冷清了下来,她只好去朝堂开设的奇人食舍去用早饭。
朝堂食舍过年开着也是应急,口味没有街边的那么多,也少就大白馒头和花卷。
宋良宵吃饱后熟门熟路大步踏入衙府。
一连好几日都看到她,衙府的衙差们都见怪不怪了。
她又挂着护国有功金腰牌,大家招呼后,便当作自己人一般,懒得再过问随她进出。
等进到司元毅书房,宋良宵看到对方坐在案桌后全神贯注翻着卷宗,眼皮都不抬一下便道:“来了,你先自己看卷宗,我这边正好整理到一半。”
宋良宵道了声好,便自动加入到了对方行列。
一个时辰后,司元毅将手中卷宗放下抬起头。
宋良宵方才开口道:“上次来得有些匆忙走得也匆忙,有件重要的事忘记与你说了,你知道一个叫做黑蟒的侠义会吗?”
“黑蟒侠义会?”司元毅眉头皱起想了一会后道:“据我所知大望江湖势力大大小小就没有叫做黑蟒的,这个势力和劫矿案有什么关联吗?”
“有的,”宋良宵点点头道:“这个叫黑蟒的侠义会差不多数日前找到我想要让我加入他们,并且还告诉我他们知道谁才是这次劫矿案的真正幕后主使者。”
之后她将与黑蟒会面那日发生的一切详细说了一遍。
司元毅听完却并未觉得惊喜,反而眉头皱得更深道:“听你这么说,这个黑蟒有些可疑,整个过程他们除了黄亥背景信息说得清楚,其他关于自己的却是一句都没提而且我对朝堂发布过的通缉令早已熟记在心确实没有此称号的人或者势力,感觉他们并不太可信。黄亥一行本来就非大望人,他们却能知道那么清楚,有可能这个黑蟒活动的主要范围并不在大望,具体我会找人帮忙查查看是否大望周边国家的势力,可能是其他国家势力欲要招揽你。至于他说的知道幕后主使这些话最好不要当真,除非有机会能再接触试探一下。”
宋良宵道:“这个我可以联系他们,不过看他们的模样对大望朝堂忌讳莫深,你又是衙差,他们未必就愿意跟你谈。”
反正自己已经不打算加入这个可疑势力,试探一下也没什么不行。
司元毅思考了一会后道:“无妨,你可以再探探他们口风,到时提一提此事,见面前我会派哨鹰将那附近监视起来。”
事不迟疑,宋良宵立刻又跑了躺六里坡,在坡顶上点了柱香,到了第二日清晨,她果然再次收到了黑蟒约见的帖子。
第172章
约好的时辰内,宋良宵准时出现在六里坡。
未时,声音同上次一样凭空响起道:“哈哈哈,宋奇人这是考虑清楚了?不知是准备加入我们黑蟒还是答应帮我们做三件事?两份奇人契约我们这边都已经拟好了,随时都可以签订。”
宋良宵没有应他也没提司元毅想与他们见面之事,只道:“我回去查了一下,发现江湖上根本就没有叫黑蟒的侠义会,就连通缉令也都没有,虽然你们的条件我很心动,但对你们的身份我依旧还是不能信任,我觉得合作的基础便是坦诚,就算不能露面,作为对抗大望的侠义会难道你们黑蟒就没有任何的痕迹留下?”
声音沉默了一会,是笑道:“呵,宋奇人是否有些谨慎过头了,你之所以查不到亦很正常,天孤城区一个最不受待见的底层城区怎么可能有资格知道朝堂最机密的通缉令,而且我们的势力活动范围亦不在大望,但很多大案背后都有我们影子,你可以回去翻翻你们刑部或是大理寺一些秘密卷宗,我最多只能透露到此了。而且宋奇人又是一介白身,我们若是欺骗你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声音里满满的优越感让宋良宵很是不爽,她撇嘴道:“怎么会没好处,没好处你们找我做什么?骗我帮你们做事不是很正常,说句不好听的到现在别说幕后主使的信息,就连最基础的身份都无法证明,这和空手套白狼有何区别?”
自己又不是朝堂官员,怎么可能进刑部或是大理寺翻阅卷宗,就算真进去后又该翻啥卷宗?案件名都没给一个,他们说的这些验证办法说了就和没说一样。
声音被她这么一反驳,一时也有些凝噎,沉默片刻后是爆发出一长串的冷笑后一副你爱来不来的语调道:“呵呵,反正我言尽于此。宋奇人愿不愿意相信请自行考虑,最多三日,三日后若得不到宋奇人的答复,便说明宋奇人与我们黑蟒没有缘分,之前所说的全部作废不算。到时候报不了仇痛苦的亦是宋奇人自己,我等亦不会有任何损失。”
早就已经想清楚利害关系的宋良宵越听就越觉得他可疑,感觉这和家乡的诈骗电话的手段好像呀!
空手套白狼不成就开始威胁自己了。
这时她终于开口说起司元毅道:“若是你们心中坦荡无鬼,我还有一种能够替你们证明的办法,我有位朋友比较了解江湖上事,不知道你们愿不愿和……”
哪知话才起了个开头对方就瞬间炸毛了:“好你个宋奇人!我们看你实力不错,经历也悲惨,诚心想要帮你一把,你居然反过来想要坑我们!呵呵,一且到此为止!”
说到这声音似乎还不解恨,是恶狠狠道:“宋良宵!你恐怕不知道你自己错过了什么!你以为靠着眼下这些线索就一定能追踪到幕后主使?其实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面对的是怎样一个庞大势力!若你相信朝堂就等着被朝堂剥皮拆骨吞入腹中吧!接下来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幕后主使者是谁了!哈哈哈哈!”
声音狂笑一阵后戈然而止,宋良宵站在土坡上就和接完诈骗电话一样懵逼,良久方才吐出两个字:
“有病!”
她回去后将此事告诉了司元毅,司元毅听了也直摇头道:“这恐怕就是一个骗子,从你昨日插香起我有派哨鹰在附近盯着,就在刚才哨鹰先你一步飞了回来,期间并未监察到有任何人靠近六里坡,对方大概率是一名魂奇人又或者异奇人,拥有非常特殊的奇术或异术,有可能见过黄亥想从这件事中捞些好处,总之先将此事放一边吧。”
另一边,周志忠扮演的黑蟒亦向周勤禀报了这次招揽宋良宵的最终结果。
周勤脸色一下变得阴沉起来,他看此女也并不像很聪明之人,还冲动莽撞,否则也不会当初在白马山时突然暴起差点伤了曹广连。这会怎么这会突然就变得聪明,居然还反过来想把他们给引出来。
难道是他们判断失误又或者是有萧琏在插手?
对了,他记得天宫殿前正仪卫司元毅似乎是被贬到了天孤城衙府,这位正仪卫乃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的儿子,此子与曹广连乃是一路人,他会参与到其中亦不是没有可能。
此事周志忠做得没错,哪怕已经压功宋良宵身上受到的关注还是太多,招揽必须是在不能暴露他们身份的前提下进行,接下来该换何种方式去招揽到这位宋奇人恐怕还得再从长计议。
到了年二十九这日,宋良宵和司元毅终于把劫矿大案所有的关系排查清楚,找出日后两个重点调查的方向。
一个便是曾经鹿泰坊背后最大的东家——窦氏;另一个便是如今在逃的鹿泰坊管事伍三才!
司元毅直接在伍三才名字上用红笔画了一个圈道:
“这个伍三才便是今次劫矿大案最重要的人物,可以说这次运货部分乃是由其一手谋划,他肯定知道不少的关键,只要抓到他说不定一切便可迎刃而解!但由于伍三才如今潜逃在外,我平素亦很难有机会离开望京,所以我想将追缉伍三才的重任委托与你。”
“至于窦氏这边则交给我,我人在望京可以找人暗中盯着他们,不过盯着窦氏,只能算是被动方法。要等他们露出马脚,可万一他们真的就此与幕后主使切断联系,最终毫无收获的概率会更大,所以重担就要落在你身上了,而这一过程肯定会耗时且艰辛。”
宋良宵不怕耗时与艰辛,相比四处去追缉重要认证她更担心的是认证悄咪咪已经死在了某个角落。
“这伍三才应该还活着吧?”
司元毅点头道:“活着,朝堂也一直在追捕他,两日前才发现他在丽郡有逗留过的痕迹,可惜此人非常狡猾谨慎,在衙差找到他居住的地方时人已是逃掉。”
宋良宵点点头道:“行,那我这两日准备准备,到丽郡附近去跑一趟。”
司元毅却是摇摇头道:“等你去到丽郡都过了四五日,对方痕迹恐怕早就消失,没有任何意义。这么久了他都没有逃到大望之外,说明肯定有不能离开大望的理由,只要人还在大望总归会再留下痕迹,明日就是三十了,一切等过完年有新的消息再动身亦不迟。”
宋良宵觉得他说得在理,便也没有再坚持。
这时司元毅似想到了什么对她说道:“对了,我记得你说过,今年你家嫂子和侄儿要回娘家过年,望京就剩下你一个人了,明日要不要到我家一起吃年饭?”
宋良宵听衙府里人谈论过司元毅家似乎并不在天孤城区,他要是今年过年准备留在天孤城区且只有一个人,宋良宵是不介意和他一起搭伙过个没那么冷清的年。
遂她问道:“司巡检不是天孤城区人吧?今年不打算回家过年了么?”
司元毅道:“我暂时借住在我舅舅家里,今年不回家,跟着舅舅一家过年。”
宋良宵觉得他真不懂人情世故呀,自己都寄人篱下了怎么好意再带个去蹭饭的,于是不解道:“你就这么随便带个人到舅舅家吃年饭,你舅舅不介意吗?”
司元毅非常自然道:“家里舅舅说得不算,舅母说的才算话,而且舅母经常和我抱怨家里都是男人,天天吃饭看着两个板着脸的大老爷们胃口都要差几分,我也不带个姑娘回来,要是能有个姑娘陪着她说说话就好,所以我舅母肯定不会介意。”
宋良宵听完简直惊呆了,这位司巡检还真是对感情一窍不通啊,他舅母哪里是希望有小姑娘陪呀,潜台词是希望他快点给找个外甥媳妇呀!
这可不能乱去,宋良宵把头摇得就跟拨浪鼓一样:“不了,都不认识你舅舅一家,我就不贸然前去打扰了。”
司元毅想了想后道:“其实我舅舅你也认识,就是府丞大人,也算不得很陌生。”
瞬间,宋良宵鹿眸都快瞪爆了!
司元毅的舅舅居然是府丞大人?!她就说为什么他们私下查劫矿案,府丞大人至始至终都一脸担忧哀怨!好家伙!问题原来出在你身上啊!
自己这不就更不能去了吗?!
于是她谎称有事,是落荒而逃。
只剩下司元毅还很是不解在原地自言自语道:“奇怪,怎么认识了还会不方便……”
眨眼到了三十这日,宋良宵起床后把家中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顺便也把隔壁牛嫂子和小虎屋里也都一起弄了干净清爽。
中间休息时给自己下了些饺子,等吃完打扫完以后差不多已是接近申时,大望年夜饭家家都吃得早,朝堂开的奇人食舍也不例外,年三十到酉时就会关门。
宋良宵来天孤城区两年还是第一次年三十到奇人食舍吃年饭,她发现食舍中人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更多,几乎全都坐满了,其中还有不少熟悉的面孔,一点也不似想象中般冷清。